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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小说

江东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与事打交道,结果就会在事儿上。但与人打交道,人心却瞬息万变,所以总监谨小慎微,到靳宪廷身处的职级,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前途。…第二他下午两点,阮虞提前准备了花束,她将从前写的一封信塞到里面。从合租屋下楼,红旗国礼正巧停到底楼大厅外,靳宪廷从副驾驶下车,皮夹克领配上他身高,逼人的刚毅霸气。“去哪,送你。”阮虞搂紧了花,“你怎么会来?今天不忙吗?”他工作日程并不清闲,还以为最近都不会再见面。男人眯起眼,“不欢迎是吗。”“不是。”阮虞很难说清楚心里复杂的情绪,直接上了后座,“去市大礼堂,我去看音乐会。”靳宪廷坐她身侧,膝盖碰住她的膝盖,“你单独去?”“还有我朋友。”阮虞把票掏出来给他看,上面有节目名单,她指着小提琴独奏的曲目,“这个是我们学...

主角:阮虞靳宪廷   更新:2025-02-19 0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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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虞靳宪廷的其他类型小说《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小说》,由网络作家“江东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事打交道,结果就会在事儿上。但与人打交道,人心却瞬息万变,所以总监谨小慎微,到靳宪廷身处的职级,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前途。…第二他下午两点,阮虞提前准备了花束,她将从前写的一封信塞到里面。从合租屋下楼,红旗国礼正巧停到底楼大厅外,靳宪廷从副驾驶下车,皮夹克领配上他身高,逼人的刚毅霸气。“去哪,送你。”阮虞搂紧了花,“你怎么会来?今天不忙吗?”他工作日程并不清闲,还以为最近都不会再见面。男人眯起眼,“不欢迎是吗。”“不是。”阮虞很难说清楚心里复杂的情绪,直接上了后座,“去市大礼堂,我去看音乐会。”靳宪廷坐她身侧,膝盖碰住她的膝盖,“你单独去?”“还有我朋友。”阮虞把票掏出来给他看,上面有节目名单,她指着小提琴独奏的曲目,“这个是我们学...

《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小说》精彩片段


与事打交道,结果就会在事儿上。

但与人打交道,人心却瞬息万变,所以总监谨小慎微,到靳宪廷身处的职级,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前途。



第二他下午两点,阮虞提前准备了花束,她将从前写的一封信塞到里面。

从合租屋下楼,红旗国礼正巧停到底楼大厅外,靳宪廷从副驾驶下车,皮夹克领配上他身高,逼人的刚毅霸气。

“去哪,送你。”

阮虞搂紧了花,“你怎么会来?今天不忙吗?”

他工作日程并不清闲,还以为最近都不会再见面。

男人眯起眼,“不欢迎是吗。”

“不是。”阮虞很难说清楚心里复杂的情绪,直接上了后座,“去市大礼堂,我去看音乐会。”

靳宪廷坐她身侧,膝盖碰住她的膝盖,“你单独去?”

“还有我朋友。”阮虞把票掏出来给他看,上面有节目名单,她指着小提琴独奏的曲目,“这个是我们学校艺术系的同学表演,他很厉害的。”

靳宪廷对这类她认为高雅的音乐,并没那么感兴趣,是取决于他从小的生存环境,艺术只是生活的调剂品,而非必需品。

“为什么跟朋友去,不跟我。”

阮虞微怔,”因为…因为这个票很难弄到,是喜喜求了艺术系学长很久,她当然也想去看看。”

靳宪廷笑意不达眼底,指腹将她不自觉紧咬的下唇分开,“紧张什么?”

“怕你不高兴。”阮虞低下头,“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票,也不清楚你有没有空。”

“不至于。”靳宪廷吻她耳侧,阮虞嫌痒,越躲,他吻得越是凶狠,舔得她痒得求饶,男人才停下,抵在她前胸闷笑,“结束完几点,我让王荀接你。”

他总是不由自主想与她亲近,阮虞瞥到藏在花束里的粉色信笺。

长久以来,拴在她心房上的一个结,等会儿就要亲自被夏也揭开,她会亲自送这束花到后台,给他表白。

内心中的悸动与紧张,让阮虞心不在焉,望着靳宪廷,“靳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比较她的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靳宪廷面上全是不动声色。

他能感觉到阮虞的心思,某一刻是不安定的,攥住她手,“来接你,你高兴吗?”

“高兴啊。”答案在她心中毋庸置疑。

“昨天呢。”

阮虞抿唇,她心里想得很清楚,昨天不过是跟靳宪廷的一场惊世骇俗的意外,“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纠缠你。”

“我不介意你纠缠。”他盯着鞋面,神情犀利,“这是后话,我只问高不高兴。”

小姑娘这是羞涩敏感的年纪,很轻地点头。

车停到了市大礼堂门口,整体建筑风格有格调,也气派,四翼水晶旋门前排满了即将进场的观众。

隔壁邻街处支着小摊,兜售音乐会的周边纪念品,围观挑选的都是年轻女人。

靳宪廷叮嘱,“两个小时后,王荀来接你。”

“好。”

阮虞往前走了两步,又犹豫折返,红旗车仍旧泊在原地,打了两下双闪。

她打开车门,靳宪廷那张英俊浓度极高的脸,逐渐从车门后显现,“掉东西了?”

阮虞伸手环进他腰侧,脸贴在他胸膛,维持这个拥抱的姿势,好一会才松开,“宪廷,谢谢你。”

靳宪廷眼底透着兴奋,“谢我什么。”

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跑进拥挤的人流里,男人有挽留的意思,只伸手触摸到她纷飞的发丝。



大礼堂内场装潢富丽奢华,环形观众席座无虚席。

阮虞来得不早不晚,舒喜却早到了,给她在三排占了座,是很绝佳的观众位。


中岳集团有专设的高管食堂,餐标还不低,他是没空去。

二秘临近晌午,给他打包了附近中餐馆的江湖菜,没动几口,又临时参与一台加派的跨国视频会议。

阮虞听说过,各行各业的龙中人凤,普遍能量高涨,气血旺盛,靳宪廷无论满赋力量感的身体素质,还是精气神,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差别。

天生做领导的命。

“导航仙霞路,那里有家苍蝇馆子还不错。”她终究忍不住提醒,“靳先生,身体更重要,不吃饭可不行。”

男人勾了勾唇角,打转弯灯变道,“我会注意。”

仙霞路是a大附近最出名的小吃街,每逢饭点,往来的学生和食客,络绎不绝。

阮虞进的是一家招牌很老的门店,一楼是出菜区,水池锅炉弥漫着浓重烟火气。

踏上木制楼梯,用餐区在二层阁楼,层高比较低,靳宪廷略微低着头。

他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身上每件单品低调又有品位,坐在逼仄的餐桌前,极其鲜明落拓的精英感,与环境很是格格不入。

惹来周围不少学生的目光。

阮虞抽出纸巾,擦了擦桌子,“别嫌弃这地方,味道很不错的。”

她招呼服务员,报了几个熟悉的菜名。

服务员也对她眼熟,“这次你没选靠窗的老位置,那地儿比较冷,你以后也少坐。”

靳宪廷绅士摆碗筷,“你常来?”

阮虞没吭声。

是因为夏也,她才知道这家店的。

特别是冬天,每次在琴室练习完,他总光顾这,阮虞刻意早到或是晚到,坐在窗户附近。

能看清夏也一举一动,又不至于打扰他。

“可不嘛,一到冬天就来。”服务生在纸上书写菜名,“老顾客了,还是第一次带男朋友过来,这是你男朋友吧?”

阮虞捧着水杯,转移话题,“我们饿了,去上菜吧。”

“你有心事。”

“我哪有。”她低头看着水杯,气势莫名弱了。

“你自己没发现。”男人蓦地发笑,“你心慌的时候,不看我的眼睛,脸变红,会咬嘴唇,这些下意识的习惯在出卖你,在台上那次是,这次也是。”

包括在赛马场,遇到她同学,她不经意间的避嫌,靳宪廷能察觉到,他对阮虞很留心。

只是不想说破,所以配合她,怕小姑娘脸皮太薄,戳破会不自在。

阮虞头埋得更低了,在靳宪廷眼里,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直至菜陆续上全,男人全程也没再提这事,她才逐渐缓过来。

“文科哥会没事吗?”

靳宪廷反问,“你很在乎他?”

“当然在乎,他是我好朋友舒喜的亲哥哥,之前在酒吧附近做主持,伙食太差,文科哥给我带过好几次饭。”阮虞放下汤碗,“我爸爸身体不好,妈妈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遇到什么急事,多半都是文科哥帮忙。”

“会没事。”

她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看着她的关切,真心诚意,靳宪廷皱了皱眉,“如果我也遇难事,你会在乎吗。”

阮虞噗嗤一笑,眉眼明媚皎洁,是真当句玩笑话,“靳先生这样的身份,会遇到什么难事呢,都是节节高升的喜事才对。”

男人笑纹绽开一缕,“挺会说漂亮话。”

吃完饭,走出馆子时,阮虞掏手机准备结账,靳宪廷直接付了现金。

她伸手拦,没拦住,“之前说好请你吃饭的。”

男人收好钱夹,“先欠着。”

路面积雪融了,变得更加湿滑,阮虞转身时没留意,踉跄了一下。

下一秒,靳宪廷伸出燥热的掌心裹住她,对比起他,她的手握起来柔小无骨。


“快点散了!这是学校,不是菜市场,都瞎凑什么热闹!”

随保安来的还有教导主任,认识阮虞,她从大二开始频繁主持学校各类活动,集会,对她印象还挺深刻。

口吻松缓了些,“阮虞同学,你个人的情感生活,在学校不应该整得这么高调。”

舒喜抢话,指着李卓清,“是他骚扰。”

一个保安在要求他离开,另一个在记录车牌号,李卓清不甘心,“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矛盾了...”

阮虞否认,“谁做你女朋友谁是狗。”

他于是改口了,“还在追求中。”

“校外人员和车辆,尽快离开!”教导主任转头冲着保安发脾气,“a大校风校纪严谨,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让其他领导撞见成什么体统!”

随即,抬手冲红旗车的方向殷切地打了个手势。

学生已经散了,教导主任示意王荀,路已经畅通。

“小阮...”被保安督促着,李卓清把花丢进后车窗,有些狼狈地钻进副驾驶,“我在校门口等你,咱俩再好好聊聊。”

阮虞头也不回跑走。

舒喜专程阴阳怪气他,“男人让女人喜欢,是靠吸引的,你死缠烂打,真没本事。”

返回宿舍,阮虞没来得及郁闷,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以为是李卓清不死心,她摁断了。

“那个变态要真在校门口堵你,你咋办。”舒喜走进来,两手一摊,“你还真是过生日请客,该来的人不来,今天要换做夏也表白,你是不是幸福死了。”

阮虞没畅想过,“他才不会选这种让人难堪的方式。”

“被暗恋者的魅力,源自暗恋者的想象力。”舒喜瘪瘪嘴。

还好现在阮虞已经搬出去住了,不清楚段冉冉每晚要跟夏也煲两个小时跨国电话粥,怕她知道心里更不痛快,所以舒喜也没主动说。

段冉冉恋爱经验丰富,嘴甜心硬,“海女”钓鱼都不用打窝,夏也已经被吃得死死的。

电话又打进来,阮虞走到阳台接通,“你有完没完,再纠缠,我当面给你一拳。”

“是我。”

靳宪廷的语调深沉,带着些许笑意,是很高级性感的低音炮。

她惊讶,顿了一秒,“靳先生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转瞬又觉得问得多余,早在第一次见面,他恐怕已经做过她的背调了。

“下楼。”靳宪廷撂下斩钉截铁两个字,强势,但没有逼迫的意思。

电话挂断之后,阮虞探身往下看。

熟悉的车仍旧泊在那棵茂密的槐树树冠之下。

舒喜拍了下她肩膀,“瞅啥呢?相亲变态又跟到楼下了?”她冲进卫生间,端出来一盘脏水,“我泡汗脚的醋酸,放了两天了,人在哪?我给他个透心凉,保证恶心死他。”

“不是李卓清。”阮虞想制止她,水盆晃晃荡荡,又怕泼自己身上,连退了两步,“你留着这东西干嘛。”

“你嫌弃我?”

“不嫌弃。”阮虞转身,佯装呕吐。

舒喜瞪大眼睛,“我汗脚快治好了,你以后求我要洗脚水泼变态,都再没有了。”

“我先下楼。”阮虞憋着笑。

此刻,靳宪廷坐在车内打电话,头发打理成乌黑硬实的背头,衬得剑眉英目,风华浓重。

早就吩咐好王荀地址,阮虞坐进来,车就启动了。

她不敢贸然出声,口型唤了一声靳先生。

在电话里跟一秘交代完公事,靳宪廷中指撩开她额头的碎发,“去过医院?”

“嗯。”阮虞摸了摸眉骨上那条细浅的白痕,“现在看起来还明显吗?”

“不明显。”他体热温高,触碰到她的那块皮肤,也灼热,“挺漂亮。”

阮虞今天是素颜,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羔绒大衣,显得脸蛋小巧精致,是一种形容不出的纯与俏。

她抿了抿唇,“之前说请靳先生吃饭,你有空会联系我,是今天吗?”

男人指尖翻转着手机,状态放松,“方便吗。”

“方便的。”阮虞有些难为情,“但是别选太贵的餐厅,我没带多少钱。”

靳宪廷身处的圈子弯弯绕绕多,商人需要光环,为了竞标,拉投资,做项目,做局的无数,不乏打肿脸充胖子的。

她倒简单直白,男人抑制不住发笑。

以为用餐的地方,会在市中心,哪知车拐进老城一条幽静小巷。

徽派建筑的门楼前,几株红梅,在冰天雪地,绽放得热烈繁茂。

阮虞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水系环绕的长廊。

廊檐边扎结着一串写满诗文的红灯笼。

靳宪廷黑衣黑裤,笼罩在大片火红的尽头。

仅仅一副背影,宽阔峻拔,一股震慑人的气势。

侍者中途领路,抵达一处开敞式的六角亭,毕恭毕敬,“靳先生请慢用。”

靳宪廷驻足,手臂虚虚实实揽住阮虞肩膀,“你先坐。”

“有忌口吗?”

阮虞摇头,此情此景,倒不像是她请客,“你呢?”

“不吃太甜,或太酸。”

恒温方桌上很快摆满十二道菜,装盘精致,分量少。

阮虞控食不挑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尝。

“胃口挺好。”靳宪廷掌心摩挲着一只小礼盒。

她咬着筷头,眉眼带笑,“是靳先生会挑地方。”

靳宪廷嗯了声,将礼盒搁到桌上,“去外省出差,给你选的礼物。”

“送我礼物?”阮虞一瞬错愕,注视他,“你在安福县救我,我还没准备谢礼。”

“两码事。”男人倾身,盒子往她面前推了一寸,“拆开看看。”

摆在盒子里的是一对澳白金珠耳环,灯光照耀下圆润无暇,珠光宝气。

打眼一瞧就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

她准备合上,被靳宪廷制止,男人袖口一半卷起,手臂紧实,青筋虬结。

“试试。”

给她带耳钉时,阮虞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更多感受到的,是他指腹厚重温暖的触感,烫得她背脊一僵。

“很衬你,合适最重要,不用在意价格。”

男人灼热的气息也喷洒在耳侧。

阮虞脸烧得火辣辣的。


女人询问她的基本信息,阮虞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问什么就答什么。

盘问井然有序,她突然明白了问题所在,“我惹了什么人?”

“不方便透露。”硬邦邦的语气。

阮虞抿唇,“今晚玫瑰3571号房不是位姓夏的先生入住吗?”

女人说,“这是长包房,从不线上外售。”

“线下前台预定呢,就没有类似的房号?”她不死心。

“阮小姐,收好你的贵重物品。”女人抬手示意她,“靳总吩咐了,请你尽快离开。”

阮虞想到前台询问更多信息,奈何从35楼到芳瓦大厅,一直都有人跟随。

那男人一句话,上令下达,简直踢到铁板一块。

走到临近的公交站点前,阮虞拨通了闺蜜舒喜的电话。

对面秒接,迫不及待打听,“这个点儿你不该跟夏也打得火热吗?怎么还跟我打电话,是第一次没经验害怕,需要找人取经啊。”

皑皑冰霜落在她睫毛上,冷飕飕的,“夏也没来,他爽约了。”

“怎么会?那你是去见了谁...”舒喜怔住几秒,“小虞,我好像刷到你男神朋友圈了,他是不是...已经上了去往米兰的飞机。”

阮虞指尖微颤,点开与夏也的对话框,他最后的动态发布于二十分钟以前。

是张与朋友们在机场的合照。

穿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刚漂染的金发衬得笑容温和又灿烂,夏也怀里抱着小提琴箱,盯着镜头,眸光熠熠的。

配文“山高水远,赶路要紧”。

原来他早做好准备离开,是压根没打算来见她,阮虞的心有瞬间跟被穿透了一样。

是一种曾经越是心动,如今就越是心痛的感觉。

持续两年多的暗恋,在她满含期待,准备画上圆满结尾的最后一刻,演变成一场从天而降的乌龙。

阮虞握着手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感觉被骗走了全世界,却又不知道该责怪谁。



铺天盖地的大雪鹅絮般洒落,对街低调泊着一辆红旗国礼。

一秘事无巨细汇报,“a大播音系学生,读大三,事先确实不认识您,是来找朋友的。”

靳宪廷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什么朋友?”

一秘如实回答,“没明说。”

靳宪廷一向谨慎,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神情冷了几分,“还查了什么。”

“监控已经核实过,随身物品也安全,没有录像录音。”一秘递给他拍录的视频,“她手上有张万能房卡,是后勤部有人疏忽了,也已经问过责了,证明她的意图确实无害,您如果想要详细的背调,我联系局里的陈队,他们权限更多。”

“不必,别闹太大。”

靳宪廷睁开眼,目光揭过车窗,恰好看到一抹熟悉单薄的身影,阮虞撑着伞紧靠在站牌边,双臂环在胸下,强忍着不发抖。

她来时就衣衫单薄,皮肤本身就白,显得脖子上几道吻痕格外鲜红。

此刻冰天雪地里露出的一双细弱的脚腕子,更是冻的失去血色。

沉默片刻,靳宪廷问,“叫什么名字。”

一秘回答,“阮虞,虞美人的虞。”

雪越下越大,伴随一阵迅疾的大风,阮虞正好站在风口,将伞檐突如其来向上掀开,她一手吃力地往回拽,另一只手捂住被风雪迷了的眼。

根本没留意脚下,踩上光滑的冰碴,重重跌倒在路边。

手扭了下,一松劲儿,伞飞了好几米远,痛得五官紧皱,一时间想爬也爬不起来。

整个人蜷在阴霾的雪雾里,失魂落魄的。

一双皮鞋,在视线恍惚间,悄无声息踏入,阮虞懵了一瞬,仰起头,黑伞遮天蔽日,倾斜在她头顶。

靳宪廷里头穿着西装,外头叠穿大衣,身架子被里里外外一身的黑色衬得愈发伟岸高大。

夜色里,他五官尤其深沉立体,指尖揿灭一点猩红,伸出手,“能起得来吗。”

阮虞摇头,有些刻意的回避视线,这男人眉压着眼,就算摆出几分随和态度,也始终给人不太好亲近的感觉。

在昏暗的房间里,是她认错了人,敢为所欲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夏也。

想到这,心里像担了块大石头。

也没握靳宪廷的手,拽紧了他西服的衣袖,慢慢撑起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商贸协换届本就是几方派系争斗不休,靳宪廷刚上任,不好表态,会议桌同样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他原本就打算掐着点去,既不必强行站队,又能坐山观虎斗。

靳宪廷瞥了一眼她身后,“你湿了。”

这话听着有歧义,阮虞不自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他回过味来,“是衣服湿了。”

阮虞咬住唇,掸了掸外套背后的雪水,“你手下的人调查清楚我了吗?”

男人嗯了声,神色如常,看她也没有之前那么重的疑虑了。

阮虞搓了搓手,又冲着几乎冷得失去知觉的指尖哈了两口气,“好冷,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她一瘸一拐,准备往前去找不知被风刮到哪去的伞,靳宪廷叫住她,“撑我这把。”

她问,“那你呢?”

靳宪廷说,“我有车。”

空旷街道上,只停着一辆红旗,这车平日极其少见,有钱不一定买得到,只在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封街出行时出现,派头十足。

阮虞接过伞,见他从大衣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双男款的棕色麂皮手套。

“伸手。”

她乖乖照做,靳宪廷动作不轻不重给她戴上,手套里衬质感厚实舒适,还余留着他胸口的温度,以及男人衣服上淡淡的苍兰苦松香。

阮虞耳尖有些发热,笑着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挺暖和,就是我戴着太大了。”

靳宪廷皱了下眉,她这张脸,欺骗性很强,长得不精明,还透出几分娇憨劲儿,本来不想莫名其妙被女人纠缠上。

在分辨她真正的企图,此刻才发现,阮虞也许是真的单纯。

靳宪廷语气一如既往低沉平静,拂了拂肩膀上的雪粒,“雪下大了,早点回。”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再逗留,阮虞默契不多过问。

半段误会跌出的露水情缘而已,成年人了,她觉得也不代表什么。


靳宪廷笑意里掺着几分凉,“你觉得我会犯这种错误。”

宋乔再清楚不过,他自小身边鹰视狼顾。

母亲荣婉晴病逝之后,彻底没人撑腰了,在靳家更是如履薄冰。

若不是南方的荣七舅得到了妹妹的死讯,及时赶到,恐怕那场暴雪里,年幼的靳宪廷也早就没命了。

权贵商门,父子兄弟之间的情分,多是面和心不和,但穷鸟入怀,猎师也不杀。

靳宥宗对荣婉晴因爱生恨,不顾忌官声,连他亲生儿子也要赶尽杀绝,是过于心狠手辣了。

能爬高到今天的地位,靳宪廷着实不易。

宋乔注视他,“我也是太好奇,这么多年,除了跟我以外,你还跟哪个女人有过关系,能明目张胆被我妈撞见。”

靳宪廷纠正,“跟你也没有。”

不存在空穴来风的流言,两人确实逢场作戏过。

宋夫人对宋乔的终身大事,本来就催得紧,恰逢靳宪廷在地方任职有提拔机会,需要一段有背景又美满的感情,提升公信力。

一拍即合,演过一场。

宋乔轻笑,“你这资本家的嘴脸,我还有得学,利用完别人,转头就翻脸无情。”

“靳先生。”

阮虞无心打扰两人叙旧,是实在憋不住,“我想上厕所。”

她声音清脆动听,昨晚冻出了小感冒,带着点鼻音更娇了。

宋乔转头,视线定格在阮虞身上,她侧脸迎着一抹暖阳,显得干净,温纯。

男人含笑揶揄,“你上厕所需要我扶?”

她下腹隐隐坠痛,是快来月经的前兆,“包给你保管了,里面有我要的东西。”

“稍后我去看师母。”

宋乔投来满是疑惑的目光,靳宪廷没多解释,领她去寄存柜。

“靳先生只用说包在哪,我能自己拿,你可以先陪宋小姐。”

男人脚步没停,“你认识她?”

阮虞如实说,“宋乔学姐也是曾经a大金融系的风云人物了。”

靳宪廷没做任何评价,“头上的伤,医生怎么说。”

接过他给的钥匙,阮虞打开柜门,“多抹点粉底,上镜应该看不出来。”

他倾身靠近,端详了她一会儿,“不化妆更适合你。”

她仰头,“为什么?”

指腹抹掉阮虞为了增点气色,涂在唇上的口红,靳宪廷吐出两个字,“清纯。”

市二院拢共就五层,二层皮肤科,三层妇产科。

从三楼下来一对老夫少妻,面色都不太好,正压低声音拌嘴。

中年男人吵得越来越不耐烦,脚程加快,路过时正好撞见这一幕,“靳总,巧了,您也在。”

靳宪廷侧目,松开手,“秦主任。”

“祁秘书说您这两天出差去安富县考察了,到医院也是办公家的事?”

这位主任是他公司下属,目光微妙在他与阮虞之间来回。

弄得她有些不自在,脸下意识往他胸口里埋,能闻到靳宪廷衣襟之间,荷尔蒙混合苦松的香气。

男人有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办私事。”

“您提前回市里,是陪女人看病?”秦主任姿态谦卑,但话里试探的意味很重。

中岳集团上下谁人不知靳宪廷洁身自好,为了名声清白,更是避免权色方面的交易,招收的行政一秘和管理个人生活的二秘都是男性。

这方面越是严防死守,外界对他没公开的私生活越是感兴趣。

靳宪廷不接茬,“秦主任带太太来也是看病?”

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立刻拿起报告单遮住脸,耸肩躲闪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秦主任年纪约莫四张多,陪小他一轮的女人去妇科看病,多半是养的情人或小蜜。

“她不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了,气色不太好。”秦主任尴尬笑。

靳宪廷看破不说破,“那你可要多上心。”

言下之意,是让他管好自己的事,秦主任瞬间领会了,“靳总先忙,工程造价表我已经整理好,下午就发过去,您有空验收。”

他点了下头,“嗯。”

确认两人已经离开,阮虞才抬头,“谢谢你,靳先生。”

无论是安富县靳宪廷不顾自身安危的搭救,还是他动用自身关系,在专家号千金难求的市二院给她治脸。

阮虞心里一点儿不起涟漪,是假的。

但这样有气度风华的男人,世上愿意为他迷失的女人不在少数。

她有自知之明,况且,夏也在心中仍有一席之地,是初恋,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怎么谢?”靳宪廷笑了声。

他实则极少展露情绪,做高管的,特别是在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喜与怒都爱藏在处变不惊的面孔之下。

以防有人投其所好,或是大做文章。

阮虞难得见他笑容,没有严肃感,不是职业面具下的冰冷,“请你吃饭,作数吗?”

靳宪廷思忖片刻,打开手机,潦草翻阅一秘发来的日程表。

会议,应酬,外省出差的行程已排到下月中。

他微微皱眉,“阮虞,等我约你。”



出了医院,王荀遵从靳宪廷的吩咐,早在街边给她拦了辆出租。

阮虞报了地址,抵达目的地时,正好收到千禾副经理发来的赔偿金。

尽管剪彩仪式没办成,倒也没敢赖账。

算上本就谈好的出场费,正好七千块。

她全转到谢欢微信了。

刚掏出门禁卡,就瞧见李卓清坐在底楼大厅长椅,一身休闲西装,怀里捧着束粉玫瑰。

也瞧见了她,浑身一激灵站起,挥手,“小阮,我等你快一小时了。”

阮虞不情不愿迎上去,“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谢伯母告诉我的。”李卓清盯着她额头的纱布,“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阮虞抬手捂了下,“我妈还告诉你什么?”

李卓清递花,“说你去外县做主持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没接,“昨天。”

走到电梯口,李卓清也紧跟,“小阮,我考虑了好几天,觉得我们真挺合适,我不想放弃你。”

阮虞进电梯,“李先生你挺优秀的,是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别发好人卡啊。”李卓清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你还没深入了解过,万一我是你梦寐以求的宝藏男孩呢。”


舒喜没完全放下心,“万一呢…哥你要是进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陆陆续续从包厢里,押出四五个人,有男有女,阮虞看见安全通道口遇到的那个女人。

她几乎衣不蔽体,已经磕大了,浑身沾满污秽,左右两只手被架着,带上警车。

看这场景,十有八九,包间里是真有乱来乱搞的。

舒文科是经理,看顾整个场子没办法面面俱到,他想冲进去质问控场的男公关,在干什么吃的。

这时,率先进入的警员折返,手里拿着两只最小型号的密封袋,里面装着白色粉末。

“陈队,查出东西了,还有将近十五颗摇头丸,以及其他未知名新型毒品。”

警帽下,陈泽的轮廓冷冰冰,“控制。”

话音刚落,两名特警毫不留情,从舒文科身后直接将他摁住,用力翻转他手臂,能听到骨骼咔咔响的声音。

冰冷铐子一瞬间桎梏住他。

舒文科不服气,“陈队,你绝对是弄错了!场子是绝不会包庇违法乱纪的事…”

“去局里坦白。”陈泽话不多说。

舒文科被摁着头,塞进警车后座。

“哥!”舒喜急得快哭出来,“帽子叔叔,那些人喝醉酒要做这些事,跟我哥有什么关系,我哥是清白的。”

“不要妨碍警察办案。”

舒喜想拉住舒文科,被强势无情地怼回。

陈泽停下脚步,“你跟舒文科什么关系?”

“他亲妹妹。”舒喜擦了把脸上的泪痕,“我跟我哥一起进去行不行!”

虽然总爱跟他哥斗嘴,但两兄妹感情私下是真的好,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没这酒吧的经营权,违法又不搞连坐。”陈泽视线扫过阮虞,“你呢?”

阮虞安抚着舒喜,“我们是好朋友。”

两个女孩子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最多二十一二,陈泽皱了皱眉,“你们家长不在吗?通知舒文科的老婆,到警局一趟。”

阮虞打了辆车,跟随在警车后面,一起去往公安局。

舒喜往家里打电话,讲发生经过时,被吓得泣不成声,她父母和嫂嫂都在外地,答应会尽快过来。

但买最近一班高铁票,也得明早九点。

“小虞,我还能为我哥做点什么。”舒喜靠在她肩头,身体都软了,“他要是真的进监狱怎么办?有毒品,判得应该很重吧,十年八年再出来,我爸妈会崩溃的。”

“不会这么糟糕。”阮虞抚着她的背,怕她哭岔了气,“犯法的是别人,文科哥应该只是被带走了解情况。”

“你见识的场面比我多。”舒喜宛若找到一丝希望,“小虞,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谱的律师,了解我哥的情况,林希锐可以吗?他爸是当官的,肯定有门路的,求你了。”

舒喜不忍见她焦急得又要痛哭的模样,思忖片刻,点点头,

舒文科跟包间里的几男几女,一起被带进了审讯室的铁门里。

她们被安排在公安办公大厅等待,反复询问,咨询台的女警都告知,要等审讯结束。

阮虞等舒喜情绪平复下来,勉强能接受这事之后,才走出大门去打电话。

她原本是打算联系林希锐,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滑动几遍,最后点了拨通。

就在阮虞觉得,下一刻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就要响起的前一秒,低沉磁性男声,略带着疲倦,“我在。”

她呼吸紧促起来,“靳先生,我是不是太冒昧,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刚开过总结会,靳宪廷正伏案核对材料,“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林希锐着白色正装,人模人样,凑巧也从临近的演播室录制完节目出来。

他手插进裤兜里,态度居高临下,“你还真来面试了。”

阮虞嗯了一声。

林希锐在电视台的女搭档余莉,正跟新闻部女主持竞争台一姐的位置,是他的前辈,跟随他一起,也从演播厅出来透气,“希锐,这是谁?”

“学校的主持搭档。”

余莉手搭在他肩膀上,亲昵拍了拍,“我去食堂帮你留饭。”

态度明显不把阮虞放眼里。

林希锐拽她到走廊尽头的眺台,“老实说,我还挺希望你在这里也做我搭档,你专业水平比余前辈高。”

阮虞左耳进右耳出,“怎么可能。”

“你以为呢?这是电视台,不是你赚私活儿出入的什么婚庆,企业年会那些场所。”林希锐笑她过于单纯,“我爸是区长,余前辈丈夫资产到A8,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多少有点背景,阮虞你看看你有什么?”

她一时语塞。

林希锐有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角色亦正亦邪,骨子里还是看不上她的,话直白了些,有揶揄的意思,却并非没有一点道理。

她笃定,“我有机会进台里。”

他哼笑一声,“无所谓,我管你进不进呢,你削尖脑袋要挤进来的地方,我根本不在乎。”

阮虞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背后给我使绊子就行。”

“你多大脸,让我有闲工夫给你穿小鞋。”林希锐不屑,“不过,你要是告诉我,冉冉上次的出轨对象是谁,我倒是能帮你一把,给个小酒庄赞助,让你勉强过面试。”

阮虞心咯噔一下,还以为段冉冉手段多高明,能把偷吃的证据抹得一干二净。

她往回走,“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她。”

“你不知道?”林希锐伸手拦住,“你们同寝室,风声总能听到点。”

“你清楚,我跟她是不对付的,她的事情,我也一点都不想参与。”

“诶,阮虞。”林希锐看着她背影,“但愿你没骗我,要是你也帮着隐瞒,之后我抓到,你也不会好过。”

她实在憋不住,转头问,“你们都喜欢段冉冉什么?”

林希锐丝毫不避讳,“骚啊,也听话,不过她劈腿这事,我也膈应。”

“你有可能会娶她吗?”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林希锐笑出声,“娶她?阮虞,你脑子里装浆糊了,我以后娶的人不是千金小姐,也得是官家背景,门当户对,她段冉冉算什么。”

言外之意,当段冉冉也不过是他现阶段的玩物。

还真别说,他和段冉冉骨子里的那种坏劲儿,是异曲同工的。



阮虞为了准备面试,连续几天没睡好,刚回合租房躺下,接到王荀打来的电话。

“靳总喝醉了,说想喝鸡汤,我去附近饭店买了两份,他都不满意,阮小姐有办法吗?”

她立马坐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哪里?”

“芳瓦,需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阮虞踩上拖鞋,去厨房冰箱翻翻找找,“不用,我做好了送过去。”

王荀欲言又止,“麻烦阮小姐加紧,这边情况很棘手。”

“好。”阮虞果断收了线,难得靳宪廷照顾她这么多次,也有这么需要自己的时候。

煲汤时间不短,临近晚高峰,阮虞才坐上车,王荀在熟悉的房间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见到阮虞一瞬,眼睛亮了,“您快进去吧。”

“出什么事了吗?”

阮虞见识过靳宪廷酒醉,他很有风度,临门一脚都能被理智战胜,不是个没酒品的男人。

“靳总见了不高兴见的人,撒了好大的气。”


“你…”

这话算戳中了谢婉莹痛点,卓明轩确实帮她了,顺便自己也抱着女人享受了。

靳宪廷一向有分寸,对卓明轩摇附近会所里的包房宝贝找乐子,没什么反应,却不主动参与,独自去泡了一眼私汤。

谢婉莹画了全妆,放下身段,豁出了自己感情生涯以来的最大尺度。

她对自己体态也有管理,但算不上严格,但也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如果能勾搭起男人的生理性喜欢,不愁没机会磨合感情,怎么着也不亏。

但谢婉莹还是自信过头了,面对她的撩拨,靳宪廷全程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神都未曾逾矩。

简直比如来佛祖,还难以琢磨。

“吵什么。”靳宪廷立体度极高的脸,从屏风后闪出,他系紧腰侧的浴袍带,坐到室外藤椅上,焚了一支烟。

私汤温度略高,他整个人热气腾腾,胳膊搭在椅子边缘,上半身完全打开,精壮紧实的胸肌凸出,泛着潮红,是直逼人肺腑的性感。

男人夹着烟蒂,猛吸了一口,“谢小姐,给你备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宪廷哥,你就这么迫切拒绝我?”

靳宪廷回答,“对。”

谢婉莹眼眶立刻红了,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小到大,都是被身边的人捧着,擦着眼泪,羞愤跑上楼。

原本对这位谢大小姐无感,此刻阮虞莫名有点共情,被喜欢的人,直言不讳拒绝,任谁都好残忍。

靳宪廷看着她,“还烧吗。”

阮虞摸了摸额头,“好多了。”

身上发软,酸痛的症状也消失了。

“你父亲建立的星辰贸易有限公司,上月底被法院强制清算。”靳宪廷抖落半截烟灰,“是吗。”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

靳宪廷极有耐心再询问了一遍,“家里出的状况,是这个吗。”

阮虞一步步走近他,“是,房车都被抵押了,后天我先试试电视台的面试,之后可能会跟父母一起回老家了。”

男人皱眉,“老家在哪?”

阮虞垂下头,“西南庆市。”

靳宪廷往后靠,半张脸沉入地灯未能照亮的昏暗处,“是非走不可?”

“大概率吧。”阮虞注视他眼睛,漾出笑意,“以后靳先生如果出差到庆市,可以找我啊,我很荣幸认识你这样厉害的朋友,还有小珍珠,你记得吗,我们一起养的马。”

男人嘬着烟,听她自顾自说话,没搭腔。

“我父母要送我弟弟出国,家里没有余钱。”阮虞抚开吃进嘴角的发丝,“进电视台之后就不能接主持的活儿了,要从文稿记者做起,等当上真正的主持人之前,工资挺低的,没有家里的助力,我都没法养活自己。”

“回家确实是更好的选择。”阮虞歪头,“靳先生是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计算利益得失,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

“客观来说,没有。”靳宪廷杵灭烟蒂,“但主观上,你有的选。”

阮虞疑惑,“选什么?”

靳宪廷表情意味不明,“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可这对你没有好处呀。”她一愣,胡思乱想起来,咬住下唇,“我…我可不卖身。”

男人气得发笑,“谁让你卖了。”

“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我感恩不完的。”

靳宪廷语气不快,“对我只有感恩之情吗。”

“不…不然呢。”阮虞眼神躲躲闪闪。

年末立冬,阮虞才二十一岁,对感情还没完全开窍的年纪。

靳宪廷不想逼迫她过多,语气佯装云淡风轻,“没有喜欢吗?”

她避重就轻,“你应该不缺人喜欢的,谢小姐就很热情。”


暗恋未付出行动,在感情的维度里,双方是公平的,夏也享有与别人恋爱的自由。

阮虞把箱子塞进衣柜的深处。



接到靳宪廷电话,阮虞刚结束一场婚宴主持。

新娘在后台改妆时,给她包了六百六十六块的红包。

妆都没卸,阮虞打车去他指定的地点。

城郊度假村门口,王荀见到她,弹飞了指间的烟蒂,“阮小姐,靳先生等你很久了。”

“有点堵车。”

靳宪廷当职位高,在北河省属于最年轻的商业领袖,大权在握,讲一句话,跺一跺脚,具有极高的分量。

通常是不会出入富家子弟聚集会所酒楼。

朴乡高端度假村,是他在地方做一把手时,紧盯的项目,两三年时间,规模越来越惊人。

每幢度假别墅之间,需要坐观光车抵达,保证私密性。

绕过悦榕庄偌大的门庭花园,王荀停下脚步,“靳总就在里面。”

阮虞点头,走进敞开巨大的落地窗里,正值下午日头最烈的时候,阳光斜射进套房内,金灿灿一大片。

靳宪廷坐在真皮沙发上,穿着暗红色绸缎衬衫,衣领微敞开,处于不羁与周正之间,格外有张力。

屋内不止他一人,身旁还有位女士,周身香奈儿经典高定短裙,坐在沙发扶手上为了更挨近他,表情娇俏,“宪廷哥,你教我打台球好不好?”

靳宪廷不为所动。

居中的台球桌边,卓明轩一发入洞,瞥了眼她,“婉莹,你求宪廷哥,不如求我。”

阮虞脚下故意蹭出点动静,靳宪廷察觉到,丢下杂志,侧头看她。

“我迟到了。”

她已经很注意时间,但城郊距离特别远,又赶上入高速路口是堵车。

身上礼服也没换,一身素色的开叉旗袍,略显得单薄,勾勒出的身材曲线很够看。

“不碍事。”靳宪廷将室内温度调高,“手里拿的什么?”

他招手让她走近,阮虞走到桌边,始终保持了点距离,“给你带的土特产和礼物。”

谢婉莹捂嘴轻笑了声,“烤乳猪,天麻,还真是土特产。”

土,这个字,她故意咬得很重,阮虞没开腔。

靳宪廷扣上袖扣,语气几分凉,“心意不分贵贱。”

“我知道。”谢婉莹讪讪然抚弄头发,“宪廷哥,她是你下属吗?那去帮我们倒杯茶吧。”

谢婉莹俨然一副大小姐做派,她是行长千金,在名媛圈名气不小。

追她的高干富商子弟多不胜数,唯独钟情于靳宪廷。

初见是在省里某个大人物夫人举办的慈善晚宴上。

谢婉莹花蝴蝶样的性格,很爱交际,不过骨子里有些嫌贫爱富,家里娇纵,表面上也不遮掩。

荣家家风严谨,靳宪廷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风度气魄,是在一众权贵子弟里也是难掩的。

倾慕他的女人海了去了,不乏名气大的女明星,以及官家小姐,富家千金。

谢婉莹很有危机意识,这次到朴乡度假村见靳宪廷,也是恳求行长出面游说。

谢行长跟中岳集团有深度链接,于私,靳宪廷排斥,于公,相处半天时间,对她也不过只是礼貌照顾。

哪料到,阮虞半路杀出。

都是女人,直觉很敏锐,阮虞一出现,靳宪廷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快倒啊,宪廷哥喜欢喝金峻眉。”谢婉莹笑容不纯粹,“卓小少爷就大红袍吧。”

卓明轩躬身又戳了一杆,球与球之间碰撞出脆响,“你耍大小姐威风,可别扯上我。”

阮虞正踌躇,靳宪廷完全无视谢婉莹,提起桌边的茶壶,往靠近她的杯子,掺茶,“嗓子怎么哑了?”


阮虞心绪很复杂,到天蒙蒙亮才闭上眼。



她今日和谢欢约好了,会去医院看望阮风涛。

磨磨蹭蹭下楼,以为昨晚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会让她面对靳宪廷时,气氛变得微妙。

没成想,她下楼时,宋乔也在。

靳宪廷穿着深红绸缎睡衣,敞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拇指和食指揉按着太阳穴,姿势松弛,态度却强硬,“行不通。”

宋乔将竞标书掷在桌面,气得眼红,“你是压根不打算让宋氏围标。”

“围标没意义。”靳宪廷手肘抵上膝盖,“我审核过,勉强上报总部,投票也过不了。”

“这是父亲的意思,我是没办法才找你疏通关系。”宋乔清楚他脾气,干着急没用,“这次城建项目多大的手笔,宋氏只不过想分一小杯羹,你连这点人情都不给,简直是…”

“宋师姐也在。”眼看着气氛又要剑拔弩张,阮虞忍不住开口,有点打断施法的意思,“我煲了鸡汤,你喝吗?”

宋乔注意力瞬间转移了你,皱起眉头,“你们同居了?”

“借住。”靳宪廷没看她,拾起标书翻看。

“你认识我?”宋乔这话冲着阮虞问。

她不敢太靠近靳宪廷,回忆起昨晚的片段,会局促,“我也是a大的,播音系。”

“你养大学生。”

宋乔快言快语惯了,惹得靳宪廷有丝不悦,“你好好说话。”

“我去热汤。”

阮虞每逢大考,或是生理期,谢欢在的情况,总会给她煲各种汤喝。

菌菇鸡汤出现的频率最高。

她喝得习惯,也逐渐知道怎么做了。

尽管胡岩公馆靳宪廷不常来,好在调料,食材完备,也算色香味俱全。

阮虞热了两碗,搁桌上,“你们试试。”

“我吃过早餐了。”宋乔不太领情,目光犀利得很,一直打量她,阮虞是从二楼下来的,意味着,她睡在主卧。

从没见过靳宪廷身边有过关系如此亲密的女人。

宋氏比卓明轩卓家的地位稍弱,但在北河省企业里也属于翘楚级别。

家族开明,也鼓励女孩儿独当一面,无论是现在,还在英国求学时,宋乔和靳宪廷应酬,陪席过的场合不胜枚举。

知道酒局,饭局结束后,同僚,上级,乃至巴结的人,给他送过的女人,纯的,媚的,淑女,熟女,千姿百态,方式也多种多样。

通通架不住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宋乔已经习惯靳宪廷对女人,不解风情的样子。

换句话说,她认为他本性就是这样。

所以,宋乔早早消除了对他有过的滤镜。

“靳先…”阮虞改口,把碗推向他,“你尝尝。”

靳宪廷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得见底,“味道不错。”

阮虞展露几分笑意,本来就是给他做的,这话,她憋在喉咙里,没说。

也算小小偿还了他的帮助。

“我来的不巧。”宋乔坐回沙发,“不仅标书被拒绝,还要看你们秀感情。”

她语气说不上酸溜溜,也有几分不爽快,从包里掏出口红,补了补妆。

阮虞想解释,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靳宪廷直接忽略,一锤定音,“标书不过关,我递不上去。”

宋乔收起东西,“一共八家公司围标城建项目,宋氏底子不差,跟你们中岳半数高管也维持良好的关系,不找你,我还能找别人。”

靳宪廷没阻拦。

临走时,宋乔又折返,“你叫什么名字?”

“阮虞,虞美人的虞。”

“我记下了。”她点头,“播音系是吗?”

“是的。”

“读大几。”

阮虞如实,“大三。”

宋乔从职业装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她,“我金融系的老同学多半在国外,还有一多半工作比较忙,要是回a大参加活动,就联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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