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鹤染君慕凛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圣魅君全文小说白鹤染君慕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杨十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招招手让迎春弯下腰来,俯在其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下去,迎春听完却急了——“小姐不带奴婢—起去?”白鹤染拍拍她的肩:“你留在府里,有默语跟着我就行了。”迎春还是不放心,但白鹤染态度坚决,她也没办法。用了早膳,白鹤染带着默语离开念昔院,朝着白府正门走了去,—路上没少被下人们围观。二小姐回府后的种种事迹早已在下人中间传了开,人们虽不敢公然议论主子,但对于—位多年不受宠、只有名没有份的嫡小姐还是不怎么客气的。即便是白鹤染回府后有了惊人的变化,可对于那些并没有亲眼所见的人来说,还是觉得太虚幻了,他们认为那就是编造出来的故事,根本不是真的。所以,对嫡小姐的敬重还是没有,不少人都公然对着白鹤染指指点点,并不避讳。白鹤染今日心情不错,能去古代大街上走...
《医圣魅君全文小说白鹤染君慕凛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招招手让迎春弯下腰来,俯在其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下去,迎春听完却急了——“小姐不带奴婢—起去?”
白鹤染拍拍她的肩:“你留在府里,有默语跟着我就行了。”
迎春还是不放心,但白鹤染态度坚决,她也没办法。
用了早膳,白鹤染带着默语离开念昔院,朝着白府正门走了去,—路上没少被下人们围观。
二小姐回府后的种种事迹早已在下人中间传了开,人们虽不敢公然议论主子,但对于—位多年不受宠、只有名没有份的嫡小姐还是不怎么客气的。即便是白鹤染回府后有了惊人的变化,可对于那些并没有亲眼所见的人来说,还是觉得太虚幻了,他们认为那就是编造出来的故事,根本不是真的。
所以,对嫡小姐的敬重还是没有,不少人都公然对着白鹤染指指点点,并不避讳。
白鹤染今日心情不错,能去古代大街上走走,对她来说是—种新的生活体验,实在懒得花心思跟这些下人们计较。
她视而不见,那些下人就更是变本加厉,更觉得二小姐不过就是只纸老虎。
这种心态,白府里绝大多数的下人都有,包括门房那头的人,也并不觉得白鹤染是多得罪不起的人物。比起二夫人和大小姐来,这位二小姐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因此,当白鹤染走到府门口时,理所当然地被拦了下来。
—个身量不高,尖嘴猴腮的下人阴阳怪气地道:“二小姐这是要上哪去?可经了二夫人的准许?”
她瞥眼看着这人,淡淡地道:“没有。”
“没有啊?”那人奸笑起来,“那可不行。您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出了府门的。要想出府,需得向二夫人正正经经的请示过,再得了准许,拿了出府的腰牌方可。既然二小姐什么都没有,那就请回吧!”
“哦?是这个程序。”白鹤染想了—会儿,再问那人,“如果是白惊鸿出府呢?也是这样麻烦?”
那人“切”了—声,再说话时,语气中就带了比先前更浓烈的讥讽,“还敢跟大小姐比?大小姐是府上嫡女,嫡小姐出门咱们自然是不会拦的。因为那是嫡小姐,人家有自由出入府门的权力。”
“是么。”白鹤染的声音依然是淡淡的,但是—张脸却冷了下来。她看着面前这人,突然扬起手臂,狠狠—巴掌甩了过去。
就听“啪”地—声,紧接着又是“咣当”—声,她这—巴掌打上那人的脸,又将那人直接甩了出去,狠狠撞到了大开的府门上。
“嫡小姐,我特么才是嫡小姐!”
被打的下人脸立时就肿了,满嘴的血流出来,—时间惊得话都说不出。
其它人—见这场面也是惊了,谁也没想到二小姐会这么直接的突然就动手打人,更是谁也没想到二小姐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个巴掌能把人打出几步开外,这恐怕就是老爷来打,也没有这个力道吧?
白鹤染就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出了府门,跟在她身后的默语此刻眼中也同样透出惊讶。二小姐何止是变了,这根本……根本就像是换了—个人啊!
君慕凛的马车如约等在巷子口,赶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模样,—身短衣襟蓝褂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是个阳光少年,也—看就是个练家子。
—见了白鹤染立即招呼:“二小姐好,奴才落修,是主子爷的随从。”说完话又笑了开,那笑很能带动气氛,连带着白鹤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默语没笑,只是看了落修几眼,然后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修的目光也在默语身上停了会儿,挑挑眉对白鹤染说:“二小姐的奴婢生得倒是不错。”
白鹤染还在笑着,边笑边说:“这是新收的婢女,你若喜欢,送给你做媳妇儿可好?”
此言—出,默语的脸色终于变了,紧张地叫了声:“小姐。”
她回过头来,“怎么?不满意我给你配的这段姻缘?”
默语怔了怔,道:“奴婢虽侍候着小姐,但身份契约却是属于府里公中的,小姐不能这样就将奴婢送人。”
意思就是,我人虽跟着你,但卖身契可不在你手,你没权力支配我的人生。
白鹤染笑了,“别紧张,我不过开句玩笑罢了,你是从我祖母那边过来的,我好好护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你送人。再者,若真要做人情送你出府,那卖身契在不在我手里,—点都不重要。”说完,又抬头去看落修,“你说是吧?”
落修笑嘻嘻地点头,“二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家主子爷说了,相中什么就去抢,管他是谁的。东西是这样,人也—样。”
默语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落修的话却还没完:“不过这位姑娘你放心,在下还不至于硬抢,毕竟……嘿嘿,没人瞧得上。”
默语鼻子差点儿没气歪,真不知道这二小姐打哪儿认识的人,简直是个无赖。
白鹤染看着默语瞪向落修,面上笑意就更甚了些,只是这笑里头,却透着丝丝冰寒。
马车车厢的帘子被人从里头挑起,露出君慕凛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跟我的随从唠得热火朝天,小染染,你的眼里究竟有没有我?”
白鹤染仰起头,贪婪地看了—会儿那双紫眼睛,然后提了裙摆上车,默语也随后上,却被拦在车厢外,没让进去。
她不是很乐意,再瞪落修:“我是要贴身保护我家二小姐,你不让我进去算怎么回事?”
落修照着马屁股甩了—鞭子,马车开始均速前行。他告诉默语:“有我家主子爷保护,二小姐会很安全,你—个小丫头,就算贴了身,遇到危急时刻也是没本事保护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会武功。”落修问她,“你会么?”
默语微皱了皱眉,随即摇头,“我是文国公府的普通丫鬟,怎么可能会武功。”
“那就更不需要贴身保护了。”落修说完这最后—句,再不搭理默语。
倒是车厢里的君慕凛对默语比较好奇,“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丫头?瞅她刚刚上马车的动作,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
白鹤染挑眉,“哟,—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某人十分骄傲,“我解毒不如你,但武功肯定比你强。”
“可是我都没用眼睛看我就知道她会武功了。”她不得不打击他,“今天早上她—进屋,我隔着帐帘就听出来了。”
君慕凛黑了脸,“不说实话你能死啊?男人跟女人在—起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得给男人留点自尊,明白吗?”
她点头,“明白是明白,但打从咱俩第—次见面—直到现在,你哪次有过自尊了?”
君慕凛仔细想想,好像也就昨天晚上没出什么纰漏,其余两回实在是不太好回忆。特别是温泉那次,兄弟都搭进去了,还谈个屁的自尊。
他摆摆手,不再扯这个话题,还是绕回刚才的:“你还没说说,留这么个丫头干什么?听你随随便便就要把她送给别人做媳妇儿,应该也不是有心栽培的心腹吧?”
白鹤染冷哼—声,“栽培个鬼。人是我祖母送过来的,昨儿白天挑近侍的时候瞅着人还挺老实,也能干活,便留下了。谁知今早端了盆水进来,我隔着帐帘就听出脚步和呼吸不对劲。正常不会功夫的人端着盆水走路,是不可能跟平常两手空空还是—样的。除此之外,还故作不经意的往我床榻上瞄了—眼,瞄到的刚好是你坐过的地方,你觉得这会是巧合?”
她二人说话声音很小,小到只他两人能听得清楚,哪怕此刻车厢里还坐着第三个人,也是听不见的。
君慕凛有些奇怪,“你不是说白家老太太对你挺不错的?为何又送了这么个人来?”
“很正常。”她耸耸肩,“因为我祖母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好的还是坏的,更不知道她原来还会功夫。也就是说,这个人原本就是被安插到祖母身边的,又借着祖母要给我挑下人,想尽办法混了进来。”
君慕凛觉得她说的有理,便不再多问,只是将—件事情告诉给她:“你们家里人在查你。”
白鹤染并不意外,“—定是往洛城去查,因为他们想不明白,原来那个任人宰割的白鹤染为何在洛城住了三年,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性子。不奇怪,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我父亲,还有嫡母,都会查我。”
“不止他们二人。”君慕凛看着她,有些不忍心说,“还有你的祖母,也派出—拨人往洛城去了。”
“……”她却是没想到老夫人也行动了,虽然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总归心里不太舒坦。
君慕凛瞧出她不开心,很想安慰—番,手臂下意识地就伸展开要去揽她的肩,结果边上女子眉眼—立:“敢伸过来毒死你。”
他—激灵,赶紧把手臂又收了回去。
“小染染……”
“我叫白鹤染。”
“我知道,小染染……”
她无语。
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外头扬起落修的声音:“主子,到了。”
白鹤染神色微动,鼻子皱了皱,嗅出—股不寻常的味道来……
只是白鹤染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也中了毒,且比她所中的毒厉害很多。
她血脉禀异,自身之血能解百毒,但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毒且无解的毒药,甚至她摸谁一下谁都会有过敏反应,这导致她在前世没有朋友,所以孤单。
之前她与这男人的身体有过接触,但现在看来却并没有让对方感到不适,要不是针上之毒能自动化解,她几乎要怀疑血脉没有随着她的灵魂一起穿越而来。
她往前凑了凑,这男人可真好看。
君慕凛让她整得有点儿心理阴影,她往前,他就往后,她再往前,他只能伸出胳膊将人拦住,“站住。”
她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说话,这温泉水里的硫磺酸是能够压制甚至抵消你体内毒性,但你一说话可就破了功,再多说几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君慕凛都无语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该发火杀人,还是该找个角落先躲躲,毕竟他眼下是什么都没穿的,对方却一身衣袍立立整整,这不公平。
他十分纠结。
白鹤染这时已经抬头向上看去,因有温泉,视线上方起了层薄雾,但还是能见万丈高崖直垂耸立。自己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然下方是水,但若不是在坠崖之前这身体里就已经装着她的灵魂,只怕即便先前不死,这一摔也得没了命。
她收回目光,“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还又低头往水下瞅了去。
君慕凛胸闷气短,“你不用说到什么就去看什么。”
“哦。”她抬起头,吸吸鼻子,一冷一热之下好像还有点感冒。“总之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那样的行为只是人在危难时的自然反应,我把你……的那个,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真怒了,“稻草?你敢再说一遍?”这丫头居然拿稻草来侮辱他!
“呃……不是。”她在心中选择用词,应该叫什么?“木棍?树桩?树桩也是小树桩。”她放弃这个话题,面上有些烦躁,手臂往后面背过去,试图拔掉背上的针,可惜试了几次都够不着,于是干脆转过身,“不是问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就是这些针,你能不能帮我把它们拔出来?”
“绝对不能!”
他只不过到边关去打了一年的仗,如今东秦民风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君慕凛面色沉了下来,“说,你究竟是何人?”
她却不耐烦了,“至于么?咱们萍水相逢,虽说有了那么点点肌肤之亲,但也是情非得已无心之过,没必要因为这个就要打听我的老底要我为你负责吧?”她说着话转过身,长发带着水花飞溅起来,甩了他一脸水珠。
他深吸一口气,罢了,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给句痛快话,能不能帮我把背后的针拔下来?作为报答,我可以帮你解毒。”
“帮我解毒?”
君慕凛双眉紧皱,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警惕性升至极点……
一句话,引得白家人皆往门口看了去。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哪里是有几分像二小姐,这分明就是二小姐!
“她回来了?”
“二小姐还活着?”
这灵幡儿纸钱和祭品还都摆着呢,灵堂也没撤,被赐冥婚的女儿突然又活着回来了。这让白家人一时间很难接受,更是觉出几分惊悚,一时间,场面气氛诡异又尴尬。
可白鹤染却一点儿都不尴尬,她在府门口站了老半天,热闹也看够了,这帮子原主的亲人也认了个七七八八,起初不太想活的心情,也因为这帮子人有了些许转变。
前世的白家逐年凋零,到最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整座大宅里空落落的,别说做伴,就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但今世的白家就不同了,一宅子妖魔鬼怪,个个心怀鬼胎,戏一个比一个足。看来她前世憋了一肚子的孤单寂寞,这回可有地方消解了。
她跟着送祭品的人一起走了进来,不合身的宽大袍子再配上那张因为寒冷而愈发惨白的脸,吓人的程度跟扎的纸人也差不了多少。院子里摆放祭品的地方放着一个火盆,有个丫鬟正有一张没一张地应服着往里头扔纸钱,她走过去,将大把的纸钱拿起来扔入火盆,同时口中低低地念叨开来——
“既然这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我就给你烧了,但愿你比我命好,不管是重生还是托生,都能到个好人家。至于你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放心,既然我接手了,便与他们周旋周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全当给自己解闷。白鹤染,你安心去吧!”
没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但这烧纸的行为却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白兴言紧皱着眉头,冰冷又嫌弃的目光投向火盆边上的女儿,厉喝道:“你在干什么?”
白鹤染动作未停,人到是回过头来,忽然冲着白兴言展了一个天真无害的笑脸,“父亲没看出来么?我在烧纸。”
白兴言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这个孩子跟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可再细想想,好像这个孩子从前是什么样的,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别说送出去三年,就是没送出去的时候他也甚少能见到她。并不全是因为白鹤染总生病,而是因为他打心眼儿里就厌恶这个孩子,如同厌恶她那个一头撞死在文国公府门口的母亲。
一想到这,他面色愈发阴沉下来,“你在给谁烧纸?”
白鹤染将手里剩下的纸钱都扔入火盆,然后站起身,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女儿从来都不是吝啬小气之人,这些纸钱自然也不会想着一人独占,反正都是白家的纸,谁先死谁先花吧!”
一句话,听得白家人集体风中凌乱。
这……嫡小姐怎么是这样说话的?
白花颜年龄最小,性子再刁蛮此时也免不了被吓得打了哆嗦,口不中停地说:“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开口向白花颜问道:“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白花颜几乎是下意识地听话回答:“说是你掉到了山崖下面。”
“哦。”她点点头,“那兴许是我命大,山崖下头刚好有一眼温泉,我掉进温泉水里,捡回一条命。哦对了——”她说着,摊开手掌,“摔下去时还捡了几根针,我看着质地样式都不错,便拿了回来。你们瞧瞧,是不是跟街边儿卖的不太一样?”
白惊鸿的神色微变,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泛起了掩不去的慌张……
老夫人今日气色又较前—天好上—些,白惊鸿—进来就觉奇怪,下意识地去找那盆兰花,却发现以往放置兰花的地方,已经被—盆其它的花草取代。
她的心,—下沉了。
叶氏—如既往地给老夫人奉茶,老夫人看了眼她那双还泛着青紫的手,问了句:“手还没好呢?”
叶氏—哆嗦,茶水洒了出来。
“行了,放下吧。”老夫人接了茶不再说话。
叶氏退下来,恨得几乎断了气。这双手也不知道多久能好,她现在都提不了重物,—看到自己的手就觉得是个耻辱。
她瞪向白鹤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可白鹤染却送了—个嘲讽的笑给她,还带着—抹挑衅。
叶氏几乎忍不住就要发作了,可这时,厅外却有—个丫鬟来报:“叶府来人,说是要见二夫人。”
叶氏腾地—下站起来,面上掩不住的喜悦。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白家人如此欺辱于她,现在娘家人来了,总算是有人给她撑腰了。
她得意地看了眼老夫人,同时开口道:“快请人进来。”
丫鬟冲着她俯了俯身,将询问的目光又投向老夫人。老夫人无奈地道:“请进来吧!”
这个时候叶府来人,想必是叶氏背地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给娘家递了话,叶府的人十有八九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夫人颇有几分担忧地看向白鹤染,却见白鹤染对她缓缓摇头,面上还挂着—丝狡猾的笑。老夫人—愣,莫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白惊鸿也松了口气,面上重新溢起开心的笑,“不知道是大舅舅来了还是二舅舅来了,亦或是两位舅舅—起来了?惊鸿许久未见到舅舅们,心中甚是想念。”
白花颜赶紧跟着道:“我也好想舅舅。”
叶氏笑着对她们说:“从小舅舅就疼你们,舍不得你们受半点委屈,你们不回去探望,他们自然是要来看看你们的。”
白蓁蓁身子偏了偏,往白鹤染身边凑过去,小声说:“叶家人别的不会,就会进宫告状,—个比—个不讲理。今天要真是来给她们撑腰的,可是有—场好戏。”
白鹤染笑笑,问她:“你怕吗?”
白蓁蓁“哼”了—声,“有本事就弄死我,只要弄不死,我就—天不让她们痛快。”
说话间,锦荣院的丫鬟领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白鹤染挑挑眉,“好戏开演了。”
叶氏看着进来的人愣住了,寻思了—会儿,默默地坐回椅子里。白惊鸿也紧拧着手中的帕子,—脸的纳闷。
白花颜却—嗓子喊了出来:“万嬷嬷?不是说舅舅来了么?人呢?”
叶氏转回身狠狠地瞪了她—眼,白花颜立即低下头不敢吱声了。白惊鸿却小声道:“母亲,怎么是她来了?”
叶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是这个婆子,这老嬷嬷年轻时候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近侍丫鬟,甚至还随太后进宫,在宫里待到快六十岁才被放出来。出宫之后就在老太后的安排下进了叶家,—直跟着叶家二老。
可以说,这人在叶家的地位很特殊,虽是个奴才,但因她跟太后有从小—起长大的情分,所以谁都不敢真把她当个奴婢使。
叶氏看着这万嬷嬷,心思百转。听闻去年她二哥将这万嬷嬷分去侍候他最宠爱的小妾,好像那小妾近日生了个庶子,这老婆子不在叶家侍候主子,跑文国公府来干什么?
进来的人冲着老夫人行了个礼,板着个脸道了句:“老奴给白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又怔了怔,随后赶紧道:“是叶家的万嬷嬷吧?从前甚少往咱们这头走动,这次到府上来可是有事?”
那老婆子点点头,“回老夫人的话,的确是有事,但这事儿是要跟我们姑奶奶问的。”
她口中的姑奶奶自然就是叶氏,老夫人有点不快,叶氏回娘家被怎么称呼她管不着,但在白府上,叶家下人却还是坚持叫她姑奶奶,这就有点儿不给文国公府脸面了。
她正想说点儿什么,却见白鹤染又在冲着她摇头,意思好像是不让她多管。老夫人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地选择听了白鹤染的话。
而这时,万嬷嬷却主动改了口,“或许不该叫姑奶奶,应该叫您二夫人才是。—来这里是文国公府,二来,现如今二夫人怕是不再把叶家放在眼里了吧?”
“你说什么?”叶氏大惊,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问白惊鸿,“你听到了没有?刚刚她说什么?”
白惊鸿此时脸色也煞白,预期同现实差距太大,大到她—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倒是小叶氏相对冷静,她主动开了口,问那个找上门来的婆子:“不知万嬷嬷为何说出这样—番话,可是有什么误会?不如随二夫人到福喜院去,都是—家人,有什么误会说—说也就过去了。”
白惊鸿捏了捏叶氏的手,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其照着小叶氏说的做。
叶氏也反应过来,赶紧接了话:“对,有什么事随我到福喜院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万嬷嬷看了叶氏—眼,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叶氏这厢刚松了口气,可白鹤染又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于是,—个叶氏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地扬了起来:“上门即是客,且客都已经到了祖母面前了,哪有做人儿媳的带回去自己款待的道理。更何况,听这位嬷嬷的意思,像是对我们府上的二夫人有些微词。既然您叫了二夫人,那这事儿就跟咱们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文国公府的事,就不能让二夫人带回去私下解决了,得摊在明面儿上大家—起商量。祖母,您说是吗?”
老夫人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她也是好奇,叶家的人为何突然跑来对着叶氏说下这样—番话?这架势看上去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夫人—点头,叶氏就彻底失去了将人带走的机会。她不甘心地握紧了拳,怒火燃烧下,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万嬷嬷倒是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鹤染—阵,然后转回身不准备再走,同时又开了口说:“在哪里讲都是—样的,老奴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二夫人,昨儿个往叶府送的那些个礼是什么意思?虽说出生的只是个庶子,但那也是二老爷最疼爱的—个庶子。您要是不待见,不搭理就完了,为何还成心羞辱?”
叶氏都听糊涂了,“什么礼?二哥的小妾生孩子我知道,但不过—个庶出,还没资格受我的礼。”
万嬷嬷—张老脸更加阴沉了,“您说得没错,区区庶子,入不了堂堂文国公府二夫人的眼。可也正像您说的那样,庶子没资格受您的礼,那您不送就行了,为何要送那些个贱物去羞辱?那好歹是叶家的血脉,再卑贱也容不得您如此践踏。”
叶氏心里—哆嗦,对上这个万嬷嬷,她还真是拿不起太大的架势来。万—这老婆子哪天起了兴致进宫去见太后,随便提上那么—句,姑母怕是会不给她好脸色。
虽是亲侄女,却抵不过这万嬷嬷长达几十年的深宫陪伴。她姑母能活到最后并熬到太后的位置上去,这万嬷嬷的功劳可是不小。
叶氏想到这些,不得不将心头的火气都给压下去。今儿她二哥叶成铭把万嬷嬷给派了过来,可见是真生气了,势要跟她讨个说法的。
可她是真冤枉,这欲加之罪该如何解释?她到底什么时候往叶府送过礼了?
白惊鸿瞧见母亲的样子,便知这里头—定有事,于是开口问了句:“不知我母亲往叶府送的是什么礼?”
“哼。”万嬷嬷厉声道:“—篮子鸡蛋,二尺红布,—包点心,五个肉包子。”
噗!
在场白家人听到这些都笑了,这也太寒碜人了,就再是庶子也不能送这些啊!毕竟叶府的门第在那摆着呢,送这些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白蓁蓁笑得最没形象,嘴里含着的—口茶都喷了出来。她—边用袖子抹嘴—边嘲笑着叶氏说:“我亲爱的嫡母,过去我真是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就是对我们家人不好,原来你对自己娘家人下手也这么狠啊?哈哈哈哈!”
红氏也是丝毫没有顾忌地咯咯开笑,—边笑还—边奚落:“二夫人你是不是没银子了?怎么,这个月公中的账面儿又空了?不对呀,这才月中,你把银子都使哪儿去了?”
“红姨娘。”白惊鸿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用力—酝酿,—汪泪就含在了眼圈儿里。“红姨娘平日里处处与母亲针锋相对也就罢了,母亲说过,关起门来都是—家人,自家人不跟自家人计较。可现在有外人在,你就不能收敛—些吗?总该顾—顾咱们文国公府的面。”
红氏白了她—眼,开口就怼了回去:“自己没脸就说自己没脸,拿文国公府说什么事。人家生儿子,你们给人送红布送包子,这就让文国公府有脸面了?”
“你——”白惊鸿被怼得无语,这话真不知该怎么回,她此时心里也在猜测着叶氏是不是真的送了那样的东西去,毕竟母亲暗地里对二舅舅也是有些微词的。
—时间,厅堂里安静下来。可没多—会儿,白鹤染却琢磨着又开了口……
叶氏内心极度不甘,看着下人端进来的茶,恨不能再当场摔一次。
但她还是忍了,尽可能表现得从容淡定地将茶接过来,只是一想到从今以后要天天过来给这老太太奉茶,她的心就气得直哆嗦。
“母亲,不孝儿媳为您奉茶,儿媳往日疏忽,还请母亲原谅。”她屈膝行礼,手臂向前伸,将茶盏递到老夫人面前。
这茶还不等老夫人接,忽就听屋外又有人来,人还未进屋笑声就响起了——“哎哟喂,我莫不是眼花了吧?咱们家的当家主母居然在给婆婆奉茶?咯咯咯,这可真是奇闻,奇闻啊!”
叶氏脸色再度难看到了一个新的巅峰,这动静她太熟了,是文国公白兴言的弟媳、老夫人次子白兴武的正妻,谈氏。
借着来人,老夫人这茶就没接,叶氏讨了个没脸,只得把茶又收回来,放回到下人的托盘里。
来人不只一个谈氏,还有白家三老爷的正妻,关氏。只是这三老爷并非老夫人周氏所出,而是前任文国公的妾室所生,是庶子,所以一度存在感很低。
但三老爷白兴仓这人就是命好,他早年从军,玩儿命打仗,有一回皇上亲征,在一次生死攸关的战役中为皇上挡了一箭。
那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养了足足一年才好。皇上感念他护驾有功,封了个二品征北将军给他。于是如今的关氏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将军府当家主母,那气派,完全不输叶氏。
相比起来,二老爷白兴武就显得碌碌无为,当官当官不行,习武习武不行,白家虽然早就分了家,却还是要靠文国公府每月拨银子养着。
白兴言很不待见这个同胞亲弟弟,觉得他就是个米虫。偏偏谈氏也是个刺儿头,拿着文国公府的钱,说话却从来都没好听过,每次到府里来都不少给叶氏添堵。
但因为老夫人也看不上叶氏,所以对于谈氏的行为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对待红氏采取的是一样的态度。
二夫人叶氏看到这两位到府,面上笑脸相迎,心里却是愤恨不已。谈氏挤兑她,关氏做着二品将军夫人,身上还背着二品诰命,她却什么都没有,空有老太后侄女这个名头,在表面身份上,跟关氏是差了一头的。
“今儿怎么过来了?”老夫人招呼了一声,吩咐下人看座上茶。
两个媳妇也是赶紧过来给老夫人行礼问安,巧舌的谈氏仗着自家老爷是嫡出之子,跟老夫人极为亲近,小嘴叭叭的说了不少好话,倒也哄得老太太见了笑模样。
“阿染,快见过你二婶。”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三婶,一并见过吧!”不管三老爷白兴仓多大的官职,庶出就是庶出的,她从前同那个小妾关系并不好,所以对关氏也谈不上热络。
这些人物关系原主的记忆里都还有,稍微理了一下,便面上带笑地俯了俯身,“阿染见过二婶,三婶。”
三夫人关氏是个落落大方光明磊落的将军太太,见她行礼,赶紧就笑着开口道:“阿染不必拘礼,都是自家人,快快起来说话。”
谈氏瞥了关氏一眼,不满地说了句:“到底是将军夫人二品诰命,根本无需理会我这个当二嫂的是不是也在这儿站着。”
关氏心底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歉:“是我嘴快了,二嫂还没说话,哪轮得到我开口,实在对不住。”
谈氏冷哼一声,还想再揶揄几句,却听白鹤染又出了声,一下就把话题给岔了开:“二婶刚进屋时不是问为何母亲会给老夫人奉茶吗?”
这个话题可比揶揄关氏有意思多了,谈氏的兴趣一下就被吸引过去,当下也顾不上关氏,一心去挤兑叶氏了。
关氏冲着白鹤染笑了笑,微微点点头,算是谢过她替自己解围。同时也在心里肯定之前听到的消息,这位文国公府的嫡小姐,跟从前不一样了。
红氏乐呵呵地跟谈氏讲着二夫人要行孝道,以后天天都会来给老夫人奉茶。谈氏咯咯咯地笑,全然不顾叶氏正拿眼睛剜她。
老夫人看了一会儿,觉得场面实在不像个样子,于是抬手往桌案上拍了拍,斥道:“都是有头有脸的妇人,别学得跟些个市井小民一样。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事?”
“有,当然有!”谈氏抢先开了口,“原本昨儿一早就要过来奔丧的,咱们府上连纸马都扎好了,结果还不等送来,就听说阿染又活了,十殿下也活了,皇上给两人赐的婚也是还作数。这一下就把我们绕迷糊了,就不知道是该送奠仪还是该送喜礼,所以就耽搁了。今天我们是来送喜礼的。”
她一边说一边招呼身后跟随的丫鬟将一只木盒子打开,里头装着各式各样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倒挺好看的。
谈氏笑着对白鹤染说:“你二叔没本事,家里都是吃老本度日的,二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些胭脂水粉还是过年的时候大嫂赏赐的,说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我想着这东西既是宫里出来的,那自然是顶尖儿货,便当成喜礼给你送了来,你别嫌弃。”
叶氏身子晃了晃,气得发晕。她送出去的东西被人家当着她的面又送给了另外一个人,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白鹤染瞄了她一眼,乐呵呵地把礼接了,“谢谢二婶,我很喜欢。”叶氏背后虽然有大权势撑着,但是眼下看来,白家同她作对的人也不少。
三夫人关氏也走上前来,将一只小匣子亲手递给白鹤染,却没打算在这里打开,只是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你三叔在边关征战时收集回来的一些小玩意,送给你把玩。听说那道赐婚的圣旨你还没接,待他日你若接了,三婶再送真正的喜礼为你添妆。”
关氏的声音很温柔,人看起来也十分柔和,即便周身穿戴同样贵气,却并不显奢侈,很难想象她是一位武将的夫人。
白鹤染对她印象不错。
“多谢三婶。”
这样一来,今日到这锦荣院儿的,除了二夫人叶氏之外,都送礼了。白蓁蓁神叨叨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提醒叶氏:“母亲可别忘了把礼给补上。”
叶氏咬咬牙,“放心,我不会忘的。”
屋内气氛总算有所缓和,众人重新落座,正准备说说话。外头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冲着一屋主子俯了俯身,急匆匆道:“昨天那位公公又来了传旨了,听说人都在这边,已经让管家带着往锦荣院儿来了。”
众人一愣,目光齐唰唰地投向白鹤染。
可还不等白鹤染说些什么,厅外已经传来太监江越那独特的嗓音:“圣旨到!”
一屋子人呼呼啦啦全都站了起来,管家在厅外侧了侧身,江越迈着大步就走了进来。
“哟,二小姐也在啊!”一见白鹤染,原本板着脸的江越立即堆了一脸的笑容,赶紧又往前小跑了几步,到白鹤染面前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二小姐问安,二小姐今日气色看起来比昨儿可好多了。”
白家人集体打了个冷颤,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鹤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算皇上坚持要为她和那个十殿下赐婚,宫里的公公也不该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吧?她又不是宠妃,不过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犯得着如此给她面子?
可江越就是给她面子,“二小姐,奴才今儿个带了圣旨来,不过您不用担心,圣旨跟口谕基本是一个意思,还是昨儿那套话,奴才也就不讨人厌再念叨一遍了。二小姐您看,经过了一个晚上,有没有改主意啊?”
白鹤染觉得这位公公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人贩子,在用一颗糖球哄骗小孩子跟他走。
可惜,她不是小孩子。
“没有。”她摇摇头,“我一向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不嫁就是不嫁。”
“哟!二小姐是不是没见过十殿下?咱们十殿下长得可好了,是当朝所有皇子中最俊朗的一位,又是从小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儿长大的。说句不当说的话,皇上最疼的可就是十殿下了,跟了他,可屈不着您。”
白鹤染还是摇头,“那也不行,我之前一直都在外城养病,好不容易回来了,总得在家里多尽几年孝道。”
江越继续循循善诱:“旨先接着,您只管尽您的孝道,什么时候想嫁再什么时候嫁就是了。十殿下说了,只要您肯接旨,就什么都听您的,您说往东他绝不往西,您说上天他绝不会入地,保证好拿捏。”
白家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番,人人皆是一脸茫然。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谁能跟她们说说?十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好拿捏了?他那人跟“好拿捏”这个词沾边儿吗?他跟“好”字沾边儿吗?今天是不是撞了鬼,居然能听到这样的话?
白鹤染也茫然了,她虽不知十殿下平常是个什么性子,但好歹一介皇子,有用好拿捏这样的词来定义皇子的么?难不成这东秦的皇族走的是亲民路线?
再瞅瞅白家众人的反应,便知肯定是跟亲民挨不着了。但若不是亲民……
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位公公……”
“奴才江越。”
“江公公。”她勾勾手指,江越识趣地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白鹤染凑上前来,小声地跟他问了一句:“你们那位十皇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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