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寒枝桑明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将军夫人杀疯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织沄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仲毅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这也太荒唐了,而且他们居然还敢搞出替嫁那种事情。要不是夫人与将军两情相悦,又得皇上赐婚......那后果还真是让人不敢细想。”他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胳膊,年轻的面庞上全是愤愤不平,“将军都不在了,咱们这些跟着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指定不能再让夫人受那些该死的窝囊气!”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表示今天就要让桑家人好看。听着几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桑寒枝心中微暖,她勾了勾唇角,说道:“好在是绝处逢生,今天待我讨回了嫁妆,就能与桑家划清界限了。”但是桑寒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的很,她不会和桑家划清界限,而是要让桑府全家都下地狱去陪前世的她!正说着,桑寒枝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虽然因为太过惨烈而...
《重生后将军夫人杀疯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仲毅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这也太荒唐了,而且他们居然还敢搞出替嫁那种事情。要不是夫人与将军两情相悦,又得皇上赐婚......那后果还真是让人不敢细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胳膊,年轻的面庞上全是愤愤不平,“将军都不在了,咱们这些跟着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指定不能再让夫人受那些该死的窝囊气!”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表示今天就要让桑家人好看。
听着几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桑寒枝心中微暖,她勾了勾唇角,说道:“好在是绝处逢生,今天待我讨回了嫁妆,就能与桑家划清界限了。”
但是桑寒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的很,她不会和桑家划清界限,而是要让桑府全家都下地狱去陪前世的她!
正说着,桑寒枝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虽然因为太过惨烈而扭曲,但是她还是从中听出来几分熟悉的感觉。
桑寒枝脸色一变,脚下的布子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就在她冲进院子之时,一道人影跟她撞上了。
“长姐别去!”桑妙妙一把抓住桑寒枝的手腕,脸色煞白道,“别去,太......太可怕了!”
桑妙妙是庶出的三小姐,平日里蜗居一隅悠闲自在,也唯有她还记得桑寒枝是嫡出大小姐,时不时变回找桑寒枝喝茶聊天。
如今桑妙妙从桑寒枝的院子里奔了出来,满脸的惊恐,再加上方才桑寒枝听到的惨叫声......
“兰月出什么事了?”桑寒枝面沉如水,她的目光从桑妙妙的肩膀处掠过,可是再远一些,她的视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挡住了,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桑妙妙那张娇俏的脸上满是害怕,她拉着桑寒枝的手在轻微发抖,“兰月她......她......”
她说不出话来,桑寒枝便想推开她自己前去看个清楚。
可是也不知桑妙妙那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红着眼眶道:“长姐,二姐她真是疯了......方才我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想去前面找你,可是路上我又瞧见二姐她急匆匆往这边来,我就跟了过来......”
闭了闭眼,桑妙妙哑着声音说道:“二姐她一来就四处打砸,兰月,芝月两人阻拦不过,反而被她污蔑,于是她就让兰月,芝月跪在碎瓷片上,那些碎瓷片锋利无比,兰月她方才没撑住,就被......”
她的声音又抖了抖,“被那些婆子扒了衣裳,将她摁在瓷片上滚......”
瓷片锋利,现在穿的衣裳轻薄,兰月芝月两人跪在瓷片上,两人的膝盖肯定废了,再加上兰月被羞辱折磨......
桑寒枝顿时气血上涌,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两个小丫头在段家时为了帮她,最后都成了寒冷湖水里的一捧淤泥。
“兰月,芝月因我而受辱,我岂能坐视不理?我要桑明珠血债血偿!”桑寒枝用力甩开桑妙妙,急不可耐地跑了过去。
仲毅几人正要跟上去,但桑妙妙却道:“兰月如今衣衫不整,你们都是外男,还请......还请给兰月留一点体面吧。”
闻言,桑寒枝语速飞快道:“我先去看看。”
前方,几个婆子组成了一堵人墙,桑寒枝站在她们面前,厉声道:“让开!”
“姐姐今天才出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被将军府给退货了?”桑明珠依在门边,笑嘻嘻地对桑寒枝说道。
几个婆子也杵在那里,根本不听桑寒枝的吩咐。
桑寒枝目眦欲裂,她透过缝隙往里看,果真瞧见了跪在地上身形摇晃的芝月和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衣衫凌乱,生死不知的兰月。
兰月身上只有被鲜血染红的亵衣,她不知流了多少血,又流了多少泪。
“大小姐,这些都是二小姐的人,您快走吧,她们不会听您的吩咐。”芝月扭头看了看桑寒枝,嘤嘤哭泣道,“只要您没事就好,奴婢们贱命一条,不值得您以身犯险。”
芝月以为桑寒枝是一个人来的,担心桑寒枝会在这些人手底下受委屈。
“是我来晚了,苦了你们了。”桑寒枝面色动容,上一世她没能保下这两人,但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桑明珠眼看着自己被无视,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现在已经是外人了,这府里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是吗?”桑寒枝沉着脸到,“兰月和芝月的身契都在我手里,说起来她们是我的人,而不是桑府的人,你对她们私自用刑,我大可以讲你告上官府。”
“你!”桑明珠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又从容说道,“不过是两个该死的丫鬟而已,何必因此伤了我们的姐妹感情。你看,你今天也嫁给了裴将军,是你害了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把这两个丫鬟送给我,我们从此各不相欠怎么样?”
这样无赖的话让桑寒枝笑出了声,“桑明珠,你可真会想,这么会连吃带拿的,你不做劫匪真是可惜了。”
桑明珠有恃无恐道:“哼,无所谓,反正府中上下没一个人会听你的,我说你今天带不走这两人,你就绝对带不走。”
桑寒枝目光阴沉,她虽然是嫡女,可却无权无势,连府中下人都指挥不动,确实,她确实像个笑话。
她冷冷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婆子们,她并不打算以卵击石,而是沉默着转头离开。
见她如此干脆,桑明珠扬起了脖子看了看,最后嗤笑道:“在外面装得那么厉害,回了家,还不是成了被拔了爪牙的猫?”
垂眸她又对因失血过多而快要昏过去的芝月说道:“看看,你们两条忠心耿耿的狗还不是被那个贱人给抛弃了?”
芝月面如金纸,却咬着牙红着眼眶说道:“只要大小姐能安全地离开这个虎狼窝,奴婢死也无憾!”
“嘴硬!”桑明珠怨毒道,“我今日就算是弄死你们,她桑寒枝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我怎么不敢说了?”桑寒枝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她竟去而复返。
她勾唇一笑,阴森道:“我不仅敢说,还敢干。”
说着,她手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几个婆子被吓得哇哇大叫,离得最近的一个婆子直接削掉了半只耳朵!
原来桑寒枝方才是去向仲毅借剑了!
那簪子最终还是没有划下去。
桑寒枝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给紧紧攥住,使她不能寸进。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一张脸,瞧见了那一身冷漠的小将。
“放肆!简直是放肆!”福公公尖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一切是非对错自有皇上定论,岂容你们三言两语就给桑大小姐定下死罪?”
随着福公公的声音响起,林月柔和桑明珠顿时就慌了。
“皇尚明鉴啊,今天的事情大小姐都已经承认是她所为,我们......我们也只是想成全她而已啊!”林月柔哭着喊冤。
桑明珠也底气不足地说道:“就......就是啊,分明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既想要我的婚事,又想要好名声,我都已经成全她了,还要怎样?”
她的目光四处乱瞟,最后咬了咬牙,认为自己的手段天衣无缝,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不小。”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刚才他一言不发便是在给这两人机会,可如今看来,这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见皇帝拍了拍手,说道:“桑爱卿,朕本不想管你的家事,可此事与临渊有关,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临渊的心爱之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你说,朕该怎么办?”
当今皇帝年近不惑,周身都是不怒自威的气势,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个太监将大殿上的屏风挪开。
登时,脸色黑如锅底的桑鸿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爹爹?”
“老爷!”
桑明珠和林月柔异口同声地惊讶叫出了声。
桑寒枝心里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层冷汗,没想到桑鸿居然早就被皇上带到这里了。桑鸿如今已经官至从三品,只差一步就能迈入朝廷核心,皇帝对他也多有看重。
方才但凡自己说错一句话,恐怕......皇帝便不会再为了一个死人的“未亡人”出头了。
毕竟一个死去的将军,又怎么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朝廷大臣呢?
桑寒枝咬了咬牙,挤出两行眼泪来,“爹,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都怪我浪费了夫人和妹妹的好意,我再也不敢了,还请爹爹不要生气。”
桑鸿身边站着几个御前侍卫,看样子就是为了控制他的言行举止,免得他提前出声,坏了皇帝的事。
但是现在,桑鸿听着桑寒枝的哭泣,他还是忍不住怒斥道:“逆女,桑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让我以后在九泉之下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听他提到自己的母亲,桑寒枝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咬紧牙关,仿佛泄了气般说道:“爹教训的是,女儿今日不知怎的就让家里蒙羞,这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哭,全然没有名门贵女的矜高模样,看样子,倒像是在家里经常受委屈,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
一下子,皇帝看向桑鸿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桑鸿心里暗骂桑寒枝,行动上却很干脆地跪在地上,对皇帝说道:“皇上明鉴,臣今日在府上设宴嫁女,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对于这阴差阳错的事并不知情。”
“你不知情?”皇帝加重了语气。
桑鸿感觉到了压力,硬着头皮说道:“是,臣对此事全然不知。只是......只是寒枝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教导,月柔身为庶母,对她也不好多加管束,所以才造成了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说到这里,桑鸿仿佛有了底气,他道:“月柔虽然是妾室扶正,可是她一直执掌中馈,劳心费力。明珠她年纪尚小,毫无心思,对于今天这样的事情更是绝不可能参与......”
说来说去,桑鸿直接就把林月柔和桑明珠给摘了出去,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桑寒枝头上。
“好,桑爱卿果然坦坦荡荡。”皇帝语气平静,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没有对桑鸿的话多做评价,而是转头看向桑寒枝道:“你可还有话说?”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刹那间都落在了桑寒枝身上,桑寒枝用着受伤的目光看了桑鸿一眼,而后咬着唇,眼泪直流。
“自从母亲离世之后,我与爹日渐生疏,时至今日,我也明白爹对我的不信任。”桑寒枝的声音里透着无助和受伤,“如今既然连爹都这么说了,或许爹当真是不知道......我为何会被人迷晕,绑住手脚,莫名上了本属于妹妹的花轿......”
在这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真相的时候,桑寒枝开口背下了这口黑锅,她这是为了桑家的名声,更是为了桑明珠的清誉!
她是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
桑鸿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东西来,赶紧开口,“好了,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转头,他又对皇帝说道:“皇上,此事虽然有误会,但是寒枝她已经认罪,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今日这婚事出了差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还请皇上允许臣与段家商议,将婚期改日再定。”
桑鸿就好像早已经想到了万全的对策,他一股脑地说道:“另外寒枝她既然心宜裴将军,她既然一心想随裴将军去了,那么臣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不成全她。”
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刚正不阿的意思。
可当桑鸿这个做父亲都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岂不就是纵容桑寒枝去为裴临渊殉情吗?
桑寒枝在心里冷笑,的确,只要她一死,今天的事情就会死无对证,谁会在乎?
可是她偏偏不愿意去死,她今天就是要从桑鸿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多谢爹成全。”桑寒枝对桑鸿俯身一拜,“从此以后,您就当女儿已经死了吧,女儿的心......也早就死了。”
事已至此,桑寒枝似乎不死不行了。
“桑鸿,你当朕是蠢货不成?”皇帝这连名带姓的一声吼让桑鸿抖了三抖,连带着让一旁偷笑的林月柔和桑明珠都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在勤政殿上啊,要是真的闹出人命可怎么得了?
“姐姐她不是一直求死吗?爹爹不过是成全她罢了。”桑明珠本以为胜券在握,没脑子地说了这么一句。
“放肆!”福公公又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句,“大殿之上,岂容你等对皇上叫嚣?”
“我......”桑明珠被吓得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的,皇上恕罪!”
然而皇帝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桑鸿说道:“好一个桑鸿,当年你宠妾灭妻,如今又要当着朕的面逼死嫡女,你真打量着朕是眼瞎耳聋了吗?”
“臣......”桑鸿背上冷汗淋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微臣已然管不住自己的女儿了,微臣只能......如她所愿。”
所谓的如桑寒枝所愿,就是喜滋滋地看着她去死。
皇帝瞥了桑寒枝一眼,似乎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好一个就事论事。”皇帝算是看明白了,桑寒枝她虽然身为嫡女,可很显然,她在桑家并没有立足之地。而今桑寒枝又一心为裴临渊殉情,倒是如了桑鸿的意愿。
但是作为一代明君,皇帝显然不会任由这种冤假错案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于是皇帝一拍桌子,说道:“若说就事论事,朕只看到你们李代桃僵行替嫁之事,只看到你们胆敢当着朕的面想要逼死嫡女!”
“微臣冤枉!”
“今日桩桩件件如何冤枉了你?”皇帝步步紧逼,“区区一个弱女子,就能瞒过阖府上下所有人抢了这门婚事?区区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绑了自己的双手双脚?她若真是为了谋求婚事,半路上又为何要为临渊殉情?”
一句一句的问题问得桑鸿哑口无言,“或许她有什么帮手未为可知......可能在半路上她突然良心发现......这逆女她具已认罪了啊......”
可是皇帝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桑寒枝之所以心存死志,一是想为裴临渊殉情,二来便是桑鸿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要逼死嫡女!
“爹,女儿不是想认罪,女儿是不得不认罪啊。”桑寒枝的眼泪哗哗的流,“女儿是为了爹的名声,是为了妹妹的清白,是为了家宅安宁啊!这大概就是我对爹最后的一点价值了吧?”
她说得越说情真意切,就越显得桑鸿几人冷血无情。
桑鸿被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更何况替嫁之事他也是默认了的,而他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险,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当初段大人还在人世时,两家结姻亲便能互相扶持,步步高升。
可偏偏段大人他是个短命鬼,他一死,段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桑明珠再嫁过去便是低嫁,对桑鸿的仕途一点用处也没有!
只不过这门婚事是当初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的,皇命难违,否则桑鸿早就找借口去退婚了,何至于要用这样冒险的办法?
桑寒枝凄凄惨惨地哭着,桑鸿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他竟然脑子一热,说道:“恳请皇上明鉴,寒枝她今日既已出阁,人尽皆知,若此时回头,只怕对寒枝名誉有损,还请皇上......请皇上成全这段姻缘吧!”
到最后,桑鸿还是选将错就错,保全桑明珠。
“爹,女儿的心已经属于裴将军了,女儿愿意为裴将军殉情,一女不事二夫,女儿岂能嫁给段大公子?”桑寒枝双目含泪,字字泣血。
“女宁愿用这条命来换与裴将军一世姻缘,只要女儿死了,今日这婚事便不算成,也好以此成全妹妹和段大公子啊!”桑寒枝哭着说道。
“我不!”桑明珠忍不住叫道,“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你可别祸害我!”
“住口!”皇帝被桑家几人的厚脸皮给气得吹胡子瞪眼,“桑鸿,当初这门婚事是你求朕赐下的,如今你要将错就错,把朕置于何地?朕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九五至尊一言九鼎,没想到现在却被桑鸿给倒打一耙,皇帝如何能不生气?
桑鸿低着头,喘了几口粗气,最后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家风清白,寒枝已经半路出阁,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砚台就被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痛得他脸色骤变!
“你的家风?好你一个桑鸿,倒是连朕的金口玉言都比不过你的家风了!”
此话一出桑鸿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只一味地想要保全桑明珠,竟然忽略了眼前的人乃是天下之主!
“微臣不敢!”桑鸿惊出了一身冷汗。
“朕看你倒是敢得很!”皇帝的目光变得冰冷,“桑鸿,你如此糊涂,家风不干不净,依朕看,你连家事都处理不明白,又如何能处理好国事?”
一听这话,桑鸿的身子抖了抖,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嘴巴嗫嚅着却没说出一句话。
桑寒枝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瞧着,宽大的衣袖恰好遮住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知道当今圣上明察秋毫,而今桑鸿竟然不知死活地和皇帝对呛,指定没他好果子吃!
果然,桑寒枝正想着呢,就听到皇帝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自今日起,你罚俸一年,你如今的位置也不必再坐了,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家事,有心思为朕分忧了再说吧。”
听这意思,皇帝不光是要罚桑鸿俸禄,还想降他的官职啊!
“皇上......”桑鸿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从三品的位置,只差一步就能迈进三品大员的行列了,如今要是被降职,他肯定得抠死!
皇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林氏,你是妾室扶正,本该恪尽职守,爱护子女,却蛇蝎心肠,妄图谋害嫡女。你既然没有容人的度量,从今往后便仍做妾室吧。”
只一句话,就把林月柔多年来的筹谋算计全给毁了!
“皇上!”林月柔瞪大了双眼,她外表柔弱,语气也卑微,“我......大小姐贵为嫡女,我怎敢害她......我只是......”
皇帝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一哼,便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一旁的福公公一挥拂尘,尖着嗓子说道:“放肆,皇上没让你说话,你这妾室岂敢冒犯天颜?”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吓得林月柔再也不敢吭声。
她用着急切而惶恐的眼神看向桑鸿,期望桑鸿能够为她说说话。
可是现在的桑鸿连自身都难保,他要是真的再开口帮林月柔,只怕皇帝会罚得更重。
在看到皇帝几句话的功夫就处理了桑鸿和林月柔,桑明珠被吓得缩着脖子装鹌鹑。
但是很快,皇帝就提到了她,“桑鸿,你可想清楚,当初这门亲事是你和段爱卿一同向朕求的,乃是皇命,如今你不愿意嫁出二女儿,可是想要抗旨不遵?”
桑明珠的嘴唇抖了抖,被吓得连连落泪。
段瑞已经成了废人,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废人啊!
她、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爹......”桑明珠小声呼喊桑鸿,见桑鸿不理她,又小声喊林月柔,“娘......你们可要救救我啊......”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唯有桑寒枝一边擦眼泪一边借着袖子的遮挡勾唇发笑。
这句话就如烈火烹油,刹那间沸腾至极。
“裴将军为国捐躯,至死也未娶妻生子,不曾想,这位有情有义的桑大小姐竟会被逼迫替嫁!”
“桑家无情无义!”
“桑大人官居三品,怎能放任续弦、庶女迫害嫡女?”
“宠妾灭妻,德不配位!”
裴临渊年少成名,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将军。
可如今战神陨落,对他一心一意的桑家大小姐居然被逼替嫁,再加上送葬队伍里的人如此称赞桑大小姐,这让百姓们如何不群情激愤?
他们被点燃怒火,嚷嚷着要让桑家给说法。
桑家的丫鬟婆子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像是鹌鹑似的挤成一团。
桑寒枝冷眼看着这一切,时不时柔柔弱弱地抹着眼泪。
百姓们的同情如同潮水般涌向桑寒枝,将她那瘦弱的身影紧紧包裹。
她的泪水已然成了她无辜与委屈的最好证明,每一滴都能激起无尽的波澜。
却在这时,一对人马急匆匆而来。
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公公。
福公公人还没走近呢,他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传皇上口谕,命尔等速速进宫问话!”
一听这话,桑寒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件事情果然闹大了,这其中不仅关系到了桑家和段家,现在甚至还牵扯到了裴临渊。
当今圣上是位爱惜人才的明君,想来他定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为裴临渊“殉情”。
再者说,有皇帝插手此事,那么林月柔和桑明珠联手李代桃僵的事情肯定也会被彻查!
这一局,自己赢定了!
然而即使有皇帝的口谕在前,桑寒枝还是哽咽着说道:“裴将军以身殉国,我与裴将军生死相隔,心中万分悲痛,不知公公可否容我先送将军的灵柩回将军府。就让我陪将军走完最后这段路吧,之后,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落下泪来,一副铁了心要生死相随的模样。
福公公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最后却还是叹息着说道:“不是奴才不通融,而是皇上催的急......”
顿了顿,福公公又说道:“奴才方才在半路上遇到了桑夫人和桑二小姐,眼下她们应该正在进宫的路上,桑大小姐,你对裴将军有这番心意就够了,可不要耽搁了皇上的口谕啊。”
这话简直就是在明示桑寒枝,皇帝要彻查这件事了,所以福公公才让她赶紧进宫去说个明白。
桑寒枝也不是傻子,左右她现在做戏也做够了,于是便抹了抹眼泪,说道:“好,我这就去,待此事了结,我再去陪裴将军也不迟。”
听了这番话后,福公公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就瞥向一旁的小将,但是最终他也什么都没说。
不过桑寒枝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却是让在场众人都敬佩起来。
他们虽然爱戴裴临渊,却也没有到为他要死要活的地步。
这位桑大小姐可真是痴情人啊!
扶灵的队伍仍旧去往裴将军府,唯有那年轻的小将和满脸络腮胡的副将跟随众人进宫。
只是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却没了新娘子,段桑家那些送亲的人又不敢忤逆皇上的口谕,只能急急忙忙打道回府,免得继续丢人。
勤政殿内寂静无声,皇帝高坐主位,殿内的宫女太监站了一圈又一圈,光是看那阵仗便十分唬人。
桑寒枝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根本不足以让皇帝如此重视。
他们重视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裴临渊。
如今,她就是裴临渊的“未亡人”。
随着桑寒枝的到来,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桑明珠一咧嘴,率先就要先发制人。
然而桑寒枝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夫人,妹妹,今日之事都怪我不知好歹,白白浪费了夫人和妹妹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一听闻裴将军的死讯就控制不住我自己,还请夫人和妹妹放过我,让我随裴将军去了吧!”
“你胡说八道!”桑明珠被先声夺人,刚刚准备好的腹稿全都被打乱了,她立刻急声说道,“今天分明是你把我打晕了,偷偷摸摸抢了我的婚事,幸好现在还没酿成大错,不然你让桑家颜面何存?”
她的声音是故作的娇柔,显得尤为粘腻恶心。
林月柔的脸色阴沉了瞬间,而后她拉过桑明珠,柔声道:“明珠,你莫要激动,此事皇上肯定能会还你公道的。”
桑寒枝看着她们二人,心中冷笑不已。前世,她就是被这对母女蒙蔽了双眼,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如今,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如何自圆其说。
她抬起那双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众人,哽咽道:“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那便是我的错,这婚事是我抢来的。我担心自己半路逃跑,于是绑住了自己的手脚,担心自己求救,于是堵了自己的嘴,都是我自愿的......”
桑明珠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却又不得不装作忧心道:“姐姐,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由你嫁去段家了。”
桑寒枝懦弱地瑟缩着肩膀,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然而在她抬手的时候,却露出了手腕上青紫斑驳的勒痕。
她深深地对皇帝磕了一个头,哽咽着道:“请皇上明鉴,臣女早已经对裴将情根深种,早已经许下心愿非裴将军不嫁。今日臣女也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抢了妹妹的婚事,这原是臣女的罪过。好在现在臣女尚未与段大公子成婚,臣女恳请皇上拨乱反正,让臣女将这门婚事还给妹妹。”
说罢,她语气微顿,而后在桑明珠怨恨的目光下说道:“妹妹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对段大公子一心一意,如今幸好还没有酿成大祸,妹妹,你可高兴?”
高兴?
桑明珠当然不高兴!
今天替嫁的事情本来就是桑明珠和林月柔一手促成的,她就是不愿意嫁给段瑞那个废物,所以才算计到了桑寒枝头上。
如今要拨乱反正,那么她所有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我不......”桑明珠下意识开口,“上花轿的是你,凭什么走到一半又丢给我?”
“明珠!”林月柔小声制止桑明珠,而后她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试探着说道,“这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都走到一半了,出了门的闺女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她拉出了桑寒枝做挡箭牌,暗含威胁地说着,“左右这万事俱备,寒枝,你可是桑家嫡女,万事皆要以桑家为先,这婚事本来就阴差阳错,若是你半路反悔,不仅你自己受人耻笑,还要连累明珠,连累整个桑家......你可不要一时糊涂啊。”
若是从前,桑寒枝说不准还真会为了桑家而妥协,可是现在,她绝不!
“若不能与裴将军生死相随......”桑寒枝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那我只能用这条命还了妹妹的这门亲事!”
好半天没听到有人吭声,桑寒枝抿了抿唇,就在她打算自己给自己主持婚礼时,仲毅又跳了出来。
“夫人,虽然咱们是和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咱们还真没有资格给将军主持婚礼,您要不......意思意思得了?”仲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不知道桑寒枝这一介女流是如何下定决心嫁给一个死人的,但是他佩服这份决心。
“多谢。”桑寒枝微微叹了一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在这时,仲胜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还好赶上了!”
他半推着江御走了进来,笑呵呵说道:“夫人勿怪,这些粗人哪里知道怎么主持婚礼?不过哟这里有一个现成的!”
说着,他把江御往前一推,说道:“来来来,你去你去,你和将军情同手足,你肯定有资格!”
江御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就知道仲胜一步风风火火地赶回来肯定没好事!
他张嘴想要拒绝,可偏偏看到了桑寒枝双眼湿润的模样。
是了,她一个弱女子,能有如此胆量嫁给一个死人已是难得,总不能让她觉得将军府的人在欺负她吧?
于是江御闭了闭眼,站在了主位上去。
而桑寒枝微微低头,抬手擦了擦眼角,这灵堂里烧着纸钱,那些灰烬飘飘忽忽地落进了她眼里,难受的紧。
可在旁人看来,她这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江御咬牙,说道:“一拜天地。”
桑寒枝忙捧着裴临渊的灵位躬身一拜。
江御声音微顿,说道:“二拜......家国。”
桑寒枝身子微滞,而后再次躬身一拜,裴家人已经死尽,便也没有高堂双亲,或许唯有家国二字,才配得上裴临渊为国捐躯。
看着桑寒枝的动作,在场几人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肃穆。
江御目光沉沉,“夫妻对拜。”
桑寒枝捧着裴临渊的灵位又是一拜。
最后是江御的一声“礼成”,让这着急忙慌的婚礼告一段落。
桑寒枝心中大定,从此以后,她便是将军夫人,她再也不是桑家被亲人背叛,算计的弱女子了。
况且将军府人丁凋敝,桑寒枝从此便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她的背后有将军府撑腰,再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被桑家人推入火坑。
“拜见夫人。”江御拱了拱手,已然承认了桑寒枝的身份。
他这一开口,仲胜两眼一睁,像是见了鬼一般,但是很快,仲胜也就和在场的将士们一同拱手。
“属下等拜见夫人!”众人拱手行礼,即使他们不清楚自家将军何时有了这么一位爱人。
但是即使将军战死沙场,这位桑大小姐要受一辈子活寡,她仍旧无怨无悔地嫁进了将军府,如此情深似海,他们不得不佩服。
“多谢诸位。”桑寒枝郑重地将裴临渊的灵位放了回去,她捻了一朵白花戴在头上,说道,“我今日出嫁得匆忙,还有一些事情要回桑府处理,不知可否让我带一些人手,护卫安全?”
回娘家还得注意自身安危吗?
在场的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只有仲胜和江御是知情的,他们知道对于桑寒枝来说,桑家确实是个火坑。
而且今天这场婚事论说起来也的的确确是桑寒枝受了委屈,以后桑寒枝就是将军府的人了,将军府又岂能不护着自家人?
于是仲胜拍着胸脯说道:“夫人尽管挑些人手带上就是,将军府从来就不怕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桑寒枝被桑家人迫害的事情说了一通。
在场的将士们都是跟着裴临渊出生入死的,从前他们对裴临渊奉如神祇,如今裴临渊死了,他们当然不能让桑寒枝再受委屈,让裴临渊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于是这些上过战场,沾过血的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现在就去桑家闹上一通。
看着众人为自己鸣不平的模样,桑寒枝心里慰藉,她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爱屋及乌,看来裴临渊的份儿上才对她如此。
但是她的心里却从未有过如此的安宁。
她说了谎,才嫁给了裴临渊,这是她为求自保而对不住裴临渊,她无以为报。
但是从今往后她与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定要为裴临渊守住将军府!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桑寒枝对着众人感激一笑,说道,“那就请诸位劳顿一番,随我回桑府了断陈恩旧怨吧。”
最终桑寒枝带上了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桑府。
桑府大门洞开,从外就可以窥见前院里坐着乌泱泱吃席的宾客。
只是宾客虽然众多,却没有见着桑鸿几人。
“大小姐?”门口护院一看到桑寒枝就愣住了,“大小姐您今天可不能回娘家啊。”
桑寒枝道:“我也不想回,但我左等右等等不到我的嫁妆,这不,就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一听这话,护院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一旁的门房也“哧溜”一声跑了,忙着去通风报信。
桑寒枝不以为意,她今天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在仲胜等人的看护下,桑寒枝径直进了府,前院的宾客们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有些惊讶。
桑寒枝也不忸怩,直接说自己是来取自己的嫁妆的。
她都已经成了将军夫人,怎么嫁妆却还没送出门呢?
宾客们立刻就发觉有热闹可看,一个个的即使吃完了饭也不想走。
“什么你的嫁妆?那些嫁妆是为明珠准备的,明珠今日没出门,嫁妆自然就要收回来。”林月柔大老远地就嚷了起来,“我可怜的明珠啊,竟被如此欺负!”
桑寒枝笑着说道:“可我这婚事是皇上御赐,你们不给我准备嫁妆便是藐视皇上。再者,这御赐的婚事乃是荣耀,你们也别想随便拿点破烂来糊弄我。”
虽然桑寒枝早就提醒这些人给她送去加装了,可是她也清楚,这些人必定舍不得,所以啊,还得她亲自来取才行。
“你......你!”林月柔满脸的怨恨,她从来就没把桑寒枝当成一家人,自然也不愿意给她分什么嫁妆。
毕竟桑寒枝分去了嫁妆,以后桑明珠的嫁妆不就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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