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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杨玄兮杨宝珍全文

时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秀云也不知为何,她跟往常一样起来给杨玄兮准备早膳,却见她昨夜抱回来的狐狸一个劲儿地绕着她走,时不时用脑袋蹭她的小腿,眼中的谄媚之意十分明显。她突然觉得有些意思,莫非这狐狸成精了不是?竟然还会讨好人。“你想吃?”她晃了晃手中的碗,莫娘连连点头。还真听得懂人话啊。秀云觉得有些稀奇,但也没有声张。她家小姐身边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头听得懂人话的畜生而已,秀云觉得已经不算什么了。许是看她可怜,秀云将自己食盒里的几块肉放到了地上,让莫娘吃。“吃完可得仔细点将嘴舔干净,别让小姐知道我喂你了,听见没。”莫娘识趣地舔了一圈嘴巴,秀云更是满意。看着秀云离开的背影,莫娘坐下来晃着尾巴。跟杨玄兮说的一样,讨好这个丫鬟真的有肉吃。杨玄兮醒来的时候,就看...

主角:杨玄兮杨宝珍   更新:2025-02-15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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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玄兮杨宝珍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杨玄兮杨宝珍全文》,由网络作家“时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秀云也不知为何,她跟往常一样起来给杨玄兮准备早膳,却见她昨夜抱回来的狐狸一个劲儿地绕着她走,时不时用脑袋蹭她的小腿,眼中的谄媚之意十分明显。她突然觉得有些意思,莫非这狐狸成精了不是?竟然还会讨好人。“你想吃?”她晃了晃手中的碗,莫娘连连点头。还真听得懂人话啊。秀云觉得有些稀奇,但也没有声张。她家小姐身边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头听得懂人话的畜生而已,秀云觉得已经不算什么了。许是看她可怜,秀云将自己食盒里的几块肉放到了地上,让莫娘吃。“吃完可得仔细点将嘴舔干净,别让小姐知道我喂你了,听见没。”莫娘识趣地舔了一圈嘴巴,秀云更是满意。看着秀云离开的背影,莫娘坐下来晃着尾巴。跟杨玄兮说的一样,讨好这个丫鬟真的有肉吃。杨玄兮醒来的时候,就看...

《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杨玄兮杨宝珍全文》精彩片段

秀云也不知为何,她跟往常一样起来给杨玄兮准备早膳,却见她昨夜抱回来的狐狸一个劲儿地绕着她走,时不时用脑袋蹭她的小腿,眼中的谄媚之意十分明显。
她突然觉得有些意思,莫非这狐狸成精了不是?竟然还会讨好人。
“你想吃?”
她晃了晃手中的碗,莫娘连连点头。
还真听得懂人话啊。
秀云觉得有些稀奇,但也没有声张。
她家小姐身边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头听得懂人话的畜生而已,秀云觉得已经不算什么了。
许是看她可怜,秀云将自己食盒里的几块肉放到了地上,让莫娘吃。
“吃完可得仔细点将嘴舔干净,别让小姐知道我喂你了,听见没。”
莫娘识趣地舔了一圈嘴巴,秀云更是满意。
看着秀云离开的背影,莫娘坐下来晃着尾巴。
跟杨玄兮说的一样,讨好这个丫鬟真的有肉吃。
杨玄兮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莫娘正坐在外头晒太阳,一边梳理自己的毛发。
见杨玄兮醒了,莫娘连忙走过去,坐在她脚边,吱吱地叫唤。
只可惜杨玄兮听不懂狐狸说话,莫娘又不能讲人话,否则明儿这件事就得直接传出去。
杨玄兮只得猜着:“你想吃东西?”
莫娘摇头。
她今儿已经吃过了。
杨玄兮思索一番:“想出去玩?”
莫娘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狐狸,野性都被激发出来了,她现在在院子里闲不了一点,想撒泼打野,可是又怕杨玄兮的丫鬟说自己脏,届时要抓着她洗澡就不好了。
虽说她能给自己使个法术便干净,可在旁人看来也太过匪夷所思。
除非是杨玄兮借口帮她洗。
可那些丫鬟又怎么可能同意?
杨玄兮看了眼外头的天气:“今日天气确实不错,不过我今日有事,不能带你出去。”
莫娘霎时就蔫了下来,尾巴都不晃了。
杨玄兮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出了个主意:“不过我大哥也许有空。”
莫娘的一双眼睛瞪圆了,连忙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才敢悄悄说话:“可是我靠近你大哥的话,不是会吸食他身上的阳气吗?”
“所以我昨日顺便将大哥的人火给封住了,你没法从他身上吸食阳气。”
杨玄兮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顺便帮了个小忙。
毕竟她又不可能总是带着莫娘,府里还得有第二个能带莫娘的。
她大哥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毕竟杨川行可是知道莫娘真身的。
莫娘一喜,用自己的身子蹭了蹭杨玄兮,说了几句好话,然后便撒丫子往杨川行的院子跑去了。
彼时杨宝珍正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若是换成以前的话,她早就进去了。
可是昨日杨川行的态度实在有些怪异,她不敢去触霉头。
莫娘一眼就瞧见了杨宝珍,昨日找杨川行的人便是她,莫娘记得她的味道。
只是......她不太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有黑气,而且是她不喜欢的那种气息。
但到底也是国公府的人,所以莫娘没做什么,只是大喇喇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杨宝珍身边的红缨瞧见,诶了一声:“小姐,狐狸!”
杨宝珍也顺着红缨指的方向看过去,确见一头漂亮的赤狐往里头走。
“这狐狸也不认生,莫非是大哥何时养的?”
杨宝珍喃喃自语。
只是她从未听说杨川行喜欢养什么宠物,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养起了狐狸?
“小姐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这狐狸还真是漂亮,比公主殿下养的那只都漂亮。”
当今公主最是喜欢一些奇珍异兽,她宫中就有一头雪狐,听说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抓到的。
只是那雪狐终日郁郁寡欢,连带着皮毛都变得有些暗黄,与这头赤狐全然没得比较。
若是她能得到这头赤狐,从而进献给公主......
杨宝珍登时起了别的主意。
“走吧,进去看看。”
莫娘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杨川行的书房,彼时杨川行正在读书,瞧见莫娘来了,也没给什么眼色,只是淡淡问道:“来做什么?”
莫娘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声响。
“大哥。”
杨川行抬头看去,只见杨宝珍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瞧见自己的妹妹,杨川行当即便放下书,笑着看她:“珍儿,进来吧,平白站在门口吹风做什么?可别一会儿受了风寒。”
杨川行言语温柔,全然没有昨日的模样。
杨宝珍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昨日应当是赶上了杨川行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不,今日就正常了。
杨宝珍扬起笑容,将端来的羹汤放下,而后目光看向莫娘:“大哥,这狐狸是你养的吧?”
杨川行看了眼,莫娘便冲他晃了晃毛绒绒的大尾巴。
想到以往莫娘做的事,杨川行的脸色就有些冷:“不是。”
“那便是无主的?”
杨宝珍欢喜地说着,未等杨川行说话,她便自顾自道:“我想养它!”
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杨川行可以说是对这个妹妹有求必应。
但是现在当真是不行。
这头狐狸已经跟了杨玄兮,如何能给别人?
杨川行拧着眉头,正想如何拒绝杨宝珍。
后者也瞧出了异样,若是杨川行愿意的话,早就答应了,不会犹豫至今。
杨宝珍说话的声音当即便小了,还有些可怜:“大哥若是不方便帮我,那我叫人来。”
“不是。”杨川行皱了皱眉,而后解释道,“这狐狸有主了。”
“谁呀?我怎么没在府中见到过?”
杨宝珍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可是这狐狸也不知是何时进的府,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杨川行没注意到杨宝珍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只叹息道:“这是昨日夜里跑来我屋内,正巧小妹碰见了,她喜欢,我便送她了。”
一旁的莫娘就听着他们二人说话,时不时耷着脑袋点头。
小妹?
杨宝珍心中有些不安:“大哥说的,是玄兮吗?”

今日的礼仪学完之后,国公夫人便传了杨玄兮一起用膳。
老夫人很喜欢杨宝珍,每次用膳都将她喊到院子里去,可却从来没喊过杨玄兮。
国公夫人知道,她这是在给杨宝珍造势呢。
可她无所谓,她的女儿自有她来宠。
“多吃点,你看看你,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再胖点就好看了。”
国公夫人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杨玄兮看着自己的功德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暗道不好。
要是再这么吃下去,恐命不久矣。
今日刚赚的那么点功德,现在都快清空了。
“娘,我现在肚子不饿,您不用给我夹这么多菜。”
国公夫人笑了笑:“你啊,这些年在外委屈你了,若是你从小在家,娘肯定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她现在应该在坟里。
见杨玄兮没搭话,国公夫人的声音也弱了下去,而后才轻声问道:“玄兮,许姑姑她儿子是......”
“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没什么。”
国公夫人主动问,那就代表她有意想了解。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杨玄兮也就没瞒着。
国公夫人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被东西给缠上了?什么东西?”
“一只刚死没多久的小鬼,已经解决了。”
杨玄兮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吃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完全顾不上国公夫人一脸惊恐。
一个向来不信神佛的人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任谁都会震惊不已。
“玄兮啊,你告诉娘,这些会伤到你吗?要是会的话,咱不做了行不行?”
国公夫人担忧地看着杨玄兮,生怕她因此而出什么事。
杨玄兮摇头道:“只是一些小鬼而已,奈何不了我。”
然而国公夫人还是提心吊胆的,甚至嘴里已经开始念着有空要去拜访杨玄兮师傅她老人家等云云。
杨玄兮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挑着青菜吃。
回了屋,杨玄兮捣鼓她那堆从山上带下来的东西,秀云就在一旁看着。
每每看杨玄兮在弄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让她后背发凉。
“小姐,夫人不是说了嘛,让您不要再弄这些了。”
许姑姑的事秀云并不清楚,所以只是提醒着杨玄兮。
杨玄兮摆摆手道:“无妨,我今日已经与她说过了,她不会再管我,你日后也不用担心她怪罪你了。”
国公夫人竟然答应让小姐摆弄这些东西了?
秀云有些惊讶。
莫非是与许姑姑有关?
杨宝珍这边也查到了许姑姑家中的事,面色带着几分不解:“她儿子溺水,为何要找杨玄兮?”
“这或许与昨日许姑姑对她发火之事有关?”红缨猜测道,“许是昨日杨玄兮说了什么许姑姑不爱听的话,今日却——”
她说着说着,又发现逻辑不自洽。
是啊,许姑姑的儿子溺水,她应当要找大夫才对,找杨玄兮有什么用?
除非杨玄兮能预料到她儿子会溺水,而许姑姑大发雷霆,谁知今日竟真出了这样的事,这才来找杨玄兮。
但,这怎么可能?!
红缨想着都觉得好笑,连忙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杨宝珍没说话,只是食指扣着桌面,脸色凝重。
“小姐,您不必担心,就是一个野丫头而已,就算她是真千金又如何?大字不识几个,说话做事一点都不体面,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出去也只会给国公府蒙羞。”
“老夫人那边是断不可能留她太久的。”
老夫人这辈子都在为国公府的荣耀奉献,若杨玄兮的存在于国公府而言是个污点,那她是绝不会留下此人的。
杨宝珍听红缨说着,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你说的对,我还有祖母,祖母是不会接受她的。”
只要老夫人一天活着,她的地位就一天屹立不倒。
杨玄兮每日都在许姑姑的眼皮子底下学礼仪,虽说没有学全,但也八九不离十,只要谨慎点,还是不会出错的。
国公夫人看着蜕变了不少的杨玄兮,也是跟着连连点头:“许姑姑教出来的果然是好的。”
“也是小姐天赋异禀,聪颖才对。”
这话是一点都没有夸大的成分。
许姑姑还是第一次见到杨玄兮这样有天赋的人。
杨玄兮不在乎这些,她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去宫宴。
“娘,那我能去宫宴了吗?”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在想着大梁战王那怀里白花花的银子。
时间越近,她就越是迫切。
国公夫人娇嗔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着急做什么,更何况,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就是让杨宝珍从零开始学上三个月,也绝对不会有杨玄兮这样的成就。
更何况杨玄兮只学了一个月。
“那倒不是。”
只是能不能去的,不还是老夫人说了算么?
国公夫人嘴角微扬,上下看着杨玄兮,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给自己长脸:“放心吧,你现在就算是去你祖母面前,她也不能说你什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里,老夫人让众人去她院子里用膳。
说是用膳,其实就是想打探打探杨玄兮的情况。
杨宝珍自然也是想知道的。
国公夫人和杨玄兮一来,就看见杨宝珍坐在老夫人身侧,正亲昵地贴着她,说些什么,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母亲。”
“祖母。”
杨玄兮跟着喊人,脸上挂着笑,那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夫人嗯了一声,让他们落座。
这若放在一个月之前,杨玄兮就该拿起筷子扒饭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更别说她如今想参加宫宴,硬是忍住了。
跟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丫鬟提醒菜要凉了,老夫人才让动筷。
只是长辈没动,小辈自然不能动。
老夫人一直盯着杨玄兮,就等着她出错。
可至今杨玄兮的表现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不得不说,这姓许的教导人当真是有一手。
老夫人微微颔首,下了通行令:“过几日的宫宴,玄兮,你跟着吧。”
这是认可了。
杨玄兮起身,微微弯腰,给老夫人行礼:“多谢祖母。”
“坐吧。”

杨玄兮愣了一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就想赚残王几个钱,怎么还跟攀龙附凤扯上关系了!
她怀疑残王的眼睛是中了蛊毒才失明的,她记得师父给的医书上有蛊毒的治疗方法,等她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若能治好残王爷的眼睛,他肯定会给自己很多赏钱,那她就不用再过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苦日子了。
“道长,咱们快去衙门吧,再晚些他们就要下职了。”
玉镯中的女子跟在杨玄兮的身后,小声提醒。
“默娘莫急,我这就帮你递状子去。”
杨玄兮身手灵活,趁府衙不备溜进门内,将写好的状纸摊在案几上,等知府回来就能瞧见。
只是官官相护,就怕他瞧见了也不处理。
“好了,进人听天命,此路若是不通,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杨玄兮领着默娘回府,让她继续寄居在玉镯中。
自己则盘腿坐在榻上,开始做今日的晚课。
国公夫人拿着时兴料子要给杨玄兮裁衣服,找过来时便见女儿一副女冠样,正念经文。
她一时哭笑不得,拽住杨玄兮掐诀的手指。
“玄兮,你是国公府的小姐,以后不许再搞这些了。”
杨玄兮一头雾水,还是没想明白,她乃玄门正宗,上过三清道谱的大能,为什么回家以后就得改行?
难道京城这片儿已经被别的道门垄断,排除异己?
国公夫人不忍苛责女儿,只能耐着性子劝说。
“你是贵女,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旁人会笑话你,还会笑我国公府教子无方。”
杨玄兮不懂京城的规矩,但还是乖巧点头应下。
行叭,她以后偷偷地搞。
“来,瞧瞧这料子,你喜欢哪块儿?”
杨玄兮垂眸看着华贵的绫罗绸缎,再看看自己身上刚亮了几分的功德。
“娘,我衣服够穿,不用再做了。”
衣柜里已经有春夏秋冬的衣裙,再做她该折寿了。
国公夫人心疼地揽过女儿:“那些都是家常穿的,现在做的是你中秋宫宴要穿的。”
“宫宴?”
杨玄兮眼睛发亮:“残王爷也会去吗?”
“你从哪儿听说他的名号?想来应该是会去的。”
国公夫人拉着女儿站起来,给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给杨玄兮量体。
杨玄兮急于打听残王爷的消息,配合着伸直了手臂。
“残王爷是先皇后留下的嫡子,母家的人尽数战死沙场,他如今又瞎了眼,婚嫁之事怕是难了。”
杨玄兮眉头微皱,她只顾着看金元宝,忘了辨残王爷的面相。
他身上有龙气,按理说命数不该如此。
再者京城乃天子脚下,怎会有如此多的邪祟?
国公夫人讲了半晌,见女儿神游天外。
“玄兮,快选呀,你这个年纪就该穿得鲜亮一些!”
杨玄兮回神,点头。
按照国公夫人的意思,选了樱粉跟浅绿色的布料。
国公夫人满意点头,领着杨玄兮去饭厅。
女儿今日归来,她特意吩咐厨房加了几道好菜接风洗尘。
杨玄兮赶到时,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杨宝珍坐在下首,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林姨娘坐在末尾,挨着她坐的是庶女杨宝珠。
“二姐姐架子真大,竟然让祖母等你。”
国公夫人没好气地剜了杨宝珠一眼,一个小小庶女也敢搬弄是非,看来她该在后院立立规矩了。
“婆母恕罪,儿媳拉着玄兮裁制新衣,这才来迟了。”
老夫人沉着脸,迟迟不叫两人起来,开口便是呵斥。
“不安分的东西,才来便要抢你姐姐的院子!还叫长辈们等着你开席!来人,上家法!”
话音落,国公夫人立刻护在女儿跟前。
“婆母,院子是儿媳让换的。恕儿媳直言,您莫要忘了,玄兮才是我国公府真正的血脉!她今日刚来,您就要动家法,岂不叫外人说您不慈。”
老夫人梗了一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府里还空着好几个院子,你心疼玄兮,重新给她布置好的就是。”
“宝珠是大姑娘了,年后便要跟二皇子定亲,怎能连个独立院子都没有?”
听到与二皇子的婚事,国公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
“二皇子的婚事,定下的是国公府嫡女,如今玄兮已经回来了,宝珠自然该让位。”
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一早看穿儿媳的心思。
她急着给杨玄兮上族谱,正名,为的就是赶在婚事定下前,把赐婚圣旨改成自己女儿。
杨玄兮一个乡下丫头,怎配嫁入皇家?
如何堪当命妇?
婆媳两人暗自交锋,处于话题中心的杨宝珍摇摇欲坠,一张瓜子脸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老夫人将手中茶盏重重顿在桌上:“你以为二皇子能瞧得上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国公夫人分毫不让:“儿媳自会好好教导玄兮。”
老夫人轻蔑地瞧了杨玄兮一眼,冷哼:“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宮宴之前,只要她能让我满意,我便同意她进族谱。”
哼,她倒要看看,一个女冠打扮,坑蒙拐骗的乡下的丫头,如何能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
国公夫人拉着杨玄兮入座,小丫头捧着铜盆手帕过来侍奉。
杨玄兮净过手,看着满桌子的席面咂舌。
佛跳墙,鲨鱼脍,八宝鸭,十珍糕......
这一顿饭得吃掉她多少功德?
杨玄兮按照以前的习惯,只夹素菜吃。
国公夫人看得心疼,亲手舀了一碗佛跳墙递到女儿跟前。
“尝尝这个,最是滋补。”
她的女儿太瘦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杨玄兮接过碗,身上的金光立刻黯了一层。
完犊子,这一碗佛跳墙喝下去,她得干多少好事才能把功德补回来。
娘亲的好意她又不好回绝,灵机一动,乘人不备把袖口的精气金珠弹进碗里。
双手捧着,转而递到老夫人跟前。
“祖母,这第一碗汤孙女理应孝敬您。”
老夫人略微抬眼,嗯了一声,示意嬷嬷接过,但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杨玄兮看得着急,恨不能亲手把汤给她灌下去。

“二小姐今个儿回来,听说大小姐昨晚在老太太屋里哭了一宿呢!”
“要说这二小姐也是命苦,本是金尊玉贵的命,偏落到道观里受苦”
“一个乡下丫头,哪儿比得过咱家大小姐仪态万千!”
“可不是嘛,老夫人发话了,还当大小姐是嫡出的,不许家里再提真假千金的事。”
国公府门口,下人们排成一溜儿,议论声中,一辆破旧的马车哒哒停在门口。
车帘掀起,走出一个女冠,约摸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粗布道袍套在身上,修士头,发髻中间横插一根枯木做固定,怀里抱着个粗布包袱。
为首的丫鬟面露鄙夷。
这算什么小姐,一身穿戴连府中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也不俯身行礼,挎着个脸把人往里头领。
“二小姐,国公府门楣金贵,您这些破烂货色就别往里头带了。”
杨玄兮把包袱往怀里揽了揽,生怕旁人抢似的。
“里头装了什么,值得小姐这么宝贝?”
几次被挑衅,杨玄兮也不恼,笑眯眯看了红云一眼。
额头扁窄,三白眼,急功近利一场空。
“不是什么宝贝,够你买命而已。”
这里头可是她求了几次,师父才肯给的法器书谱,她才不让外人碰。
红云梗了一下,终究不敢太过,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
杨玄兮刚进正堂,就被一个身穿锦绣的贵妇抱住,她不自在地支棱着手。
这,师父也没说山下人都这般热情......
“我的儿,你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国公夫人抚着她的发髻,细细打量,眼眶发红。
“怎么一副女冠打扮?快把这身衣服换了,娘带你去祖母处问安。”
杨玄兮本是国公府千金,当年京中动乱,国公夫人藏身破庙,与一农妇一同生产。
两人阴差阳错抱错了婴孩儿,杨玄兮随着养母辗转乞讨,最终落脚一处道观。
养母没几年撒手走了,剩下杨玄兮一个小娃,被观主收做关门弟子。
半月前,国公府的人找来,说她是自家遗落在外的小姐。
亲缘未断,师父又有意让她入世历练。
她便下山来了京城。
“小姐模样真好,跟夫人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话间,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已经给她换上一身藕粉色长裙,广袖纤腰,衬得肤色白皙,身姿婷婷。
木钗拿下,一头乌发散落,重新梳成一个流云髻,嬷嬷刚要往上头插赤金发簪就被杨玄兮拦住。
她是天生穷命。
虽说要入乡随俗,但这身绸缎衣裳已经消耗掉她不少功德,若再插金戴银,她保准活不过十八。
“只戴那枚玉钗子就行。”
嬷嬷面露难色,看向国公夫人。
“玄兮,你是国公府的小姐,不可打扮得太过俭省,不然要被旁人看轻的。”
杨玄兮妥协着又插上一枚珍珠发钗。
国公夫人上下打量着装饰一新的女儿,满意点头。
“这才是高门贵女的气派。”
见她怀里还抱着个粗布包袱,示意下人将其拿走。
杨玄兮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善意,不似刚才抗拒,直接把包袱打开,露出一堆破烂。
陈年的乌木,朱砂,黢黑的书册,桃木剑,还有黄纸......
杨玄兮从里头巴拉出一枚符纸,珍之重之递给国公夫人。
“娘,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随着带着,可以驱邪消灾。”
这符纸在外头千金难求,算是交换这套衣服发饰。
国公夫人接过符纸,欲言又止。
女儿自小在道观长大,跟着神棍学了些骗人把戏,她不好太过苛责,以后慢慢纠正便是。
“玄兮,你已经回到爹娘身边,往后便不要再摆弄这些东西了,叫旁人瞧见要笑你的。”
杨玄兮似懂非懂。
她在三清郡一卦千金,怎么到了京城就不能摆弄了?
国公夫人怕话说重伤了母女情分,随意将符纸装进袖口,便领着杨玄兮朝老太太院子去。
假千金杨宝珍自小养在老太太膝下,颇得宠爱。
这次接杨玄兮回来,原本老太太是不许的。
她偏爱杨宝珍,怕杨玄兮回来抢了她的风头,又嫌弃杨玄兮养在道观,一身粗鄙。国公与国公夫人坚持,这才把女儿接回来
临了,老夫人又闹幺蛾子,顾及杨宝珍的颜面,只许对外说杨玄兮是二小姐,一直养在庄子里,不许人讲真假千金之事。
国公夫人替女儿委屈,但一个孝字大过天,只能生生咽下。
正堂里,老太太身穿万福云纹外衫,端坐在主位,但脸上笼罩着一层灰气,明显是招惹邪祟,被吸了精气。
老夫人身旁立侍着一个年轻女子,她容貌姣好,只是哭红了一双眼睛。
这位应该就是养母的女儿。
面目娟秀,眉宇疏阔,是一副富贵相,只是眼波间略带郁气,也是受了老太太身边邪祟的影响。
“玄兮,给你祖母行礼。”
国公夫人轻声提醒,杨玄兮这才回过神,按照嬷嬷教的福了福身子。
老太太目光挑剔地看向杨玄兮,顿了半晌才叫起身。
“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会,可见这些年在外头野惯了。”
“偏你们要把人接回来,平白丢了我国公府的脸面。”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僵住,没好气地白了杨宝珍一眼,拉着杨玄兮坐在侧首位。
若不是这冒牌货占了女儿十几年的富贵,玄兮怎会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自从知道不是亲生,杨宝珍便备受冷待,不论怎么讨好都换不来国公夫人一个笑脸。
老太太有意给她撑腰,握住杨宝珍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国公夫人瞧得分明,心中恼火更胜。
婆母是老糊涂了不成?放着嫡亲的骨血不疼,去疼个冒牌货!
“婆母,如今玄兮回来了,儿媳想尽快公开她的身份,开祠堂,上族谱。”
这些年错失的,她要一一补偿给女儿。
“这事不急,你先教教她规矩,等能见人了再说。”
国公夫人向来孝顺,但却不想在女儿的事儿上让步。
“儿媳会将玄兮教导好,上族谱之事,宜早不宜迟。”

夜里,冷风猎猎。
府上的人都歇下了。
杨玄兮躺在床上,睁开双眸,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毫不意外,就是她那好大哥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杨川行到底是将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杨玄兮披了件外袍就往外面走,好在秀云不守夜,否则她还得想法子绕开,当真是麻烦。
凭着感知,往杨川行的院子走。
才到门口,杨玄兮就感觉到了屋里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杨玄兮没推开门,担心打草惊蛇。
她往旁边看了几眼,发现在一面墙下面的狗洞。
思索一番,还是毫不犹疑钻了。
在道观里的时候她也没少干这种事,她师傅见一次便骂一次,她早习惯了。
进了院内,杨玄兮发现杨川行的屋子还没熄蜡。
蜡烛映出杨川行的影子,投射在门上。
他手里正拿着一幅画,在屋内来回踱步。
杨玄兮猫着腰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杨川行的喃喃自语:“莫娘......你今日是在怪我吗?宝珍只是我的妹妹,况且我也听了你的话,并未喝她送来的羹汤,你别生气,我下次不会让她进屋的。”
莫娘?
那是什么邪祟?
杨玄兮有些好奇,透过门缝往里看,她瞄到了杨川行手里那幅画。
画中女子笑颜如花。
可她大哥再如何糊涂,也不能对着一幅画谈情说爱吧?
杨玄兮思索一番,拿出一张符纸,指尖点朱砂,在上面画了符。
下一刻,屋内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
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莫娘?你怎么了?莫娘!”
杨川行手里的画竟是凭空燃烧起来,他慌乱地要将画作上的火熄灭,却是无济于事。
“郎君,救我!郎君!”
杨川行一边应答,一边寻着法子。
杨玄兮此时才慢吞吞地起身,推开了门。
“谁?!”
杨川行转头看去,紧张地盯着门外的人。
他没忘记莫娘说的,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
“大哥,你在做什么?”
杨川行警惕地盯着杨玄兮,对这个刚进门的亲妹妹,他没什么太多感觉,只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神有些不像人。
“谁准许你进来的?”
杨玄兮微微颔首道:“我听见大哥屋内有叫声,还以为是大哥遭遇了什么,便匆忙进来,还请大哥勿怪。”
“出去!”
杨玄兮没动,反而是将视线落到了那幅画上,嘴角微弯:“这是哪里来的?”
“与你有何干系?”
画中的莫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是她最为不喜的。
那群道士身上的味道!
“郎君,快将她赶出去!郎君!”
女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杨川行的脸色也骤然变了,伸手就要将杨玄兮推出去的时候,手腕却被杨玄兮给拽住。
“大哥,你从哪......带回来的狐狸精?”
莫娘也没想到自己躲在画里,却依旧被人发现了真身。
“郎君!杀了她!”
既已知晓了她的存在,此女不可留!
杨川行听到莫娘的声音,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下一刻便伸手往杨玄兮的脖子上掐去——
“若今日你蛊惑的是我二哥,我尚且还拿你没法子,可我大哥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在莫娘的眼中,杨玄兮三两下便制住了杨川行,甚至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捆麻绳,轻轻松松便将杨川行给五花大绑起来!
“小狐狸,还不现身吗?”杨玄兮拍了拍手,意味不明地笑着看那幅画,“你再不出来,等这幅画烧完了,你的灵体也会受到伤害,非死即伤。”
莫娘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的灵力竟如此骇人。
她咬咬牙,到底还是从画中出来。
画中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杨川行更是看呆了:“莫娘......”
莫娘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杨玄兮,扬着下巴问道:“你欲如何?”
“你们山间精怪的修行与我无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人的精气来修行。”
莫娘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子,好色之徒,被我吸干了精气,也只能怪他们活该!”
“可我大哥只是受你蛊惑,并未与你做什么吧。”
方才杨玄兮瞧了眼,杨川行额间的火还在,元阳并未失散。
也就是他是真心对莫娘好,而非因她貌美。
莫娘一噎,张了张嘴说不上话,只狠狠地瞪着杨玄兮:“那你也说了,我从未吸食过你大哥精气,只是借他身上的阳气塑体,对他也没什么危害,你不能杀我。”
“谁说对他没伤害的?”
杨玄兮撇撇嘴:“他现在一脸黑气,你是用他阳气塑了体,可你的阴气也在影响他,再这样下去,他的运势会受你影响,越来越倒霉,届时成了扫把星,你说你有错没错?”
她只是个狐狸精,刚化形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办法稳定维持,这才打了杨川行的主意。
谁知道被杨玄兮给抓了个正着。
“那......那我离开就是了嘛。”
莫娘噘着嘴,小声道:“我又不知道,这是山里的一棵树告诉我的方法。”
杨玄兮听着,确定她没有撒谎,也并无害人之心才缓缓道:“念在你初犯,尚未酿成大错,且知错就改,我便饶你这一次。”
“将我大哥身上的那点阴气收去。”
莫娘乖巧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把杨川行身上的阴气收走。
她惹不起眼前这个女人。
她能看到,杨玄兮身上的金光乍现。
怎么偏偏是个有金光在身的道士!她当真倒霉!
杨川行身上没了阴气,眼神也渐渐清明。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扯了下唇,无奈吐出一口气。
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被精怪给盯上。
“小妹。”
这还是杨川行第一次喊杨玄兮。
“大哥。”杨玄兮点了点头。
莫娘咬着下唇,对杨川行道:“公子,我、我并非故意,还请你饶我一命。”
她当时幻化出来的画作挂在破庙中,是杨川行收走。
还以为这人是什么好色之徒,可这么些日子下来,杨川行每日想的却是要如何将她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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