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雾柏的其他类型小说《雾起情丝绕,安知缘已消陆安然雾柏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雾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韵强装镇定道:“你听错了,安然。”陆安然上前,猛地抽过苏韵手里那张火化通知书。上面明晃晃是雾柏两个字。她的心脏瞬间从传来一阵抽痛,她不敢相信,雾柏死了。陆安然质问道:“你们在玩什么?这种游戏很好玩吗?你们不是要结婚了,为什么雾柏突然死了!”苏韵看着面前情绪崩溃的陆安然,一时间内心心绪不已,雾柏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暴露。她往后退一步,拉开和陆安然的距离。“安然,你冷静点,雾柏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死呢?”陆安然失神摇摇头,朝楼上跑去,看着楼上雾柏的房间空荡荡,一点人气味也没有,说明房间的主人很早就没住在家里了。她不信,将家里所有角落翻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雾柏存在过的证据,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陆安然崩溃了,没看路,不小心绊...
《雾起情丝绕,安知缘已消陆安然雾柏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苏韵强装镇定道:“你听错了,安然。”
陆安然上前,猛地抽过苏韵手里那张火化通知书。
上面明晃晃是雾柏两个字。
她的心脏瞬间从传来一阵抽痛,她不敢相信,雾柏死了。
陆安然质问道:“你们在玩什么?这种游戏很好玩吗?你们不是要结婚了,为什么雾柏突然死了!”
苏韵看着面前情绪崩溃的陆安然,一时间内心心绪不已,雾柏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暴露。
她往后退一步,拉开和陆安然的距离。
“安然,你冷静点,雾柏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陆安然失神摇摇头,朝楼上跑去,看着楼上雾柏的房间空荡荡,一点人气味也没有,说明房间的主人很早就没住在家里了。
她不信,将家里所有角落翻了个遍。
可就是找不到雾柏存在过的证据,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陆安然崩溃了,没看路,不小心绊倒了凳子。
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双眼瞪瞪,目不转睛看着雾柏的死亡通知书。
忽然间眼泪先涌了出来,她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陆安然以为在国外这些年,早就忘记雾柏了。
可雾柏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她发现她根本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颤抖着声音,看着苏韵:“所以,所以我没有接到的电话,是他对我最后的告别?”
苏韵看着陆安然伤心难过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被压在心里的情绪,加倍翻涌上来。
“他在,他在哪里?”
“已经火化了,骨灰等会有人会送来。”苏韵道。
陆安然不想哭的,她忽然间脑海里想通了很多事情,突如其来的疏远,不在乎,甚至帮她相亲。
这些一切一切都好像有征兆,陆安然迟钝的反应过来,雾柏心里一直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忽然抬眸,用那双哭红的眼睛盯着苏韵,一字一句道:“你是,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苏韵嘴唇颤抖,没有说话。
陆安然忽然吼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苏韵这才说了实话,她点点头,承认道:“是,我们有些事情瞒着你,但我答应了雾柏不能告诉你。”
陆安然闻言,指着单子怒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流出,陆安然艰难问道:“他是不是生病了?在带你回国那年?”
苏韵犹豫几秒,最后点头道:“他生病了,遗传白血病。”
“他害怕这辈子连累你,所以让我回国,陪他演一场戏。”
苏韵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通通告诉陆安然。
“其实雾柏一直没有放下你,我想,他或许对你欠一句喜欢。”
“雾柏这个人就是闷葫芦,喜欢为别人考虑,我让他告诉你,他生病的事实,可他就像是一头倔驴,说什么都不愿意。”
“他说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身份不要紧,他可以挡在你面前,为你遮挡所有的流言蜚语,只要你愿意,他可以立马娶你。”
苏韵笑笑,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羡慕。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在哪天向你表白,他说你是个害羞的小女生,不会让你来操心什么,可就在表白前一天,他查出了白血病。”
“你不喜欢雾柏抽烟,他戒了很久的烟,却在那天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就站在别墅楼下,看着你的灯打开又熄灭又打开,烟不知道抽了几十根。”
“直到他第二天早上,他才下了这个痛苦的决定,安然,雾柏不是故意瞒你的。”
陆安然拽紧死亡通知书,失神的脸上强硬挤出一抹笑。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陆安然道,“但我不会原谅他。”
苏韵好想说什么,但她仔细想了想,她以什么立场说。
最后她只能重重叹息道。
陆安然摇摇头,什么话也不想说,她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脏和灵魂也死了。
整个人痛苦的喘不上气,为什么雾柏不能坚持久一点,为什么雾柏不告诉她原因。
明明白血病研究在国外已经取得了突破的进展,为什么就是不肯等等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陆安然想不明白。
忽然间,有人抱着盒子从外面走进来。
苏韵擦干脸上的泪道:“盒子里面是雾柏的骨灰,你既然回来了,你拿着吧。”
她像是想到什么,苦笑道:“雾柏说不用把他埋在棺材里,不用给他立石碑,他死后也不用祭奠他。”
“他让我们所有人都要忘记他,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来过。”
“他就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真相,所以才抹除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痕迹。”
“雾柏让我把他的骨灰撒在海里,可我想,他更愿意陪在你身边。”
苏韵将手上的骨灰递给陆安然:“这个,给你了。”
陆安然看着面前小小的一个盒子,那是她出国前丢掉照片的那个盒子。
她细细抚摸上面的痕迹,很滑很润,可以看出主人生前很爱摸它。
“雾柏,又把这个盒子捡回去了是吗?”
一想到这个,苏韵想起了垃圾场的酸臭味,她无奈道:“哪天在知道你走后,你什么东西都丢了,他疯了一样在垃圾桶拼命翻,到了最后我们想可能物业已经将垃圾倒在了垃圾场。”
“雾柏没有犹豫,立马就开车去找。”
“安然,雾柏真的真的很爱你。”
陆安然失神哼了一声:“爱有什么用,给爱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要爱有什么用。”
“里面的照片呢?”陆安然问。
苏韵继续苦笑道:“雾柏已经把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抹除了,照片他让我把他烧进他的骨灰。”
陆安然望着面前的盒子发呆:“他真是一个笨蛋,我的手机相册里面,多的是他的照片。”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抹除,他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雾柏那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就喜欢帮别人做决定,现在死了,把一切都弄的一团糟。”
陆安然眼眶里的泪水暂时止住,苏韵交给陆安然一个录像带。
“雾柏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在了,他让我把这个录像带交给你。”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陆安然接过,道过谢,拿着录像带离开。
20
苏韵看见一脸失魂落魄的雾柏,连忙将手里的外套,套在他身上。
“怎么了,你见到安然了?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难听的话还是骂你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雾柏摇手,张嘴正准备说什么。
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苏韵眼前闪过一丝红色,她呆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雾柏已经倒在了地上。
漫天的雪花飘落在雾柏脸上,他眼神呆愣,缓缓闭上眼睛。
苏韵清楚看见,他眼泪划过眼眶,掉落在地上,融化了一小片雪。
她小声叫着雾柏的名字。
“你到底怎么了?”
“我去找她,告诉她真相。”
苏韵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祈求道:“你别这样,行不行。”
她说完,起身就要去找陆安然,却被雾柏抓住手腕。
雾柏摇头道:“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
“她现在很幸福,很幸福,身边有个能逗她笑的人我已经很开心了。”
苏韵红了眼眶,抬起手腕哭出了声。
“可是以前,你们明明那样幸福。”
当初她在国外,很少和雾柏聊天,雾柏找她从来不会是工作上的事。
而是关于陆安然。
当陆安然第一次来例假,雾柏十万火急给远在国外的她打电话,当时苏韵还以为雾家快破产了。
连忙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睡意。
多面的声音确实着急:“苏韵,女孩子第一次来例假我该怎么办?”
“红糖水有用吗?”
“那种东西我应该买多长的?”
“安然流了很多血,我该怎么办?”
苏韵翻了个白眼,最后看在两人认识十几年的面上,一一告诉雾柏答案。
第二次便是雾柏把陆安然不小心惹生气了,怎么样都哄不好。
再次凌晨的时候给苏韵打去电话。
这次苏韵有了准备,她知道雾家破产雾柏都不会在凌晨给他电话。
唯一这么十万火急的只能是关于那个女孩子。
雾柏说了事情的经过,苏韵安静的听着。
最后发表意见道:“那个小孩心疼你,你发誓能照顾好自己,她就原谅你了。”
雾柏有些怀疑,但还是按照苏韵说的这样做,果不其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陆安然被哄好了。
第三次,陆安然偷偷趁他在车上睡着了吻他。
雾柏有些无奈 他是睡着了,不是睡死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还要装作没睡醒。
看着面前小女孩像是做了坏事跑开,他几乎是一瞬间打去电话。
“安然她,她吻了我,这算是表白吗?”
苏韵彻底无语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是是是,全世界都知道陆安然喜欢你,就你不知道,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很幸福,我要睡觉了!”
苏韵利落挂断电话,这么一长串话中,雾柏只听见了陆安然喜欢他这几个字。
这些年,雾柏每天处理完工作后,倒头就睡很少有失眠的情况。
可却因为那个吻,难得失眠了。
等到了第二天,雾柏刚打开门,就和另一扇刚推开门的陆安然四目相对。
陆安然有些心虚,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向他打招呼。
“舅舅,早上好。”
平常,陆安然喊他舅舅,他觉得没什么。
那天却觉得舅舅这个称呼异常刺耳,早知道当初收养有陆安然时,故作神秘高深,让她喊舅舅。
雾柏只是皱了下眉,硬生生应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看见陆安然几乎同手同脚朝餐桌上走去。
雾柏靠着门口,越看越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孩多可爱。
在饭桌上,他忽然开口道:“以后不用叫我舅舅。”
“叫我的名字就好。”
彼时的陆安然不明白为什么,便问出了声:“为什么?”
雾柏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道:“不喜欢。”
两人吃着早餐,晨曦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彼此仿佛都在发光。
他们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半晌陆安然率先移开视线。
小声叫了句雾柏。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雾柏不会听见,可没想到下一秒,雾柏就给予回应。
“嗯,我听见了。”
陆安然不知道什么心理,头越来越低,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她叫出来只觉得羞耻。
她的头都快埋到桌子上,所以不知道雾柏红透的耳尖。
他们两个人似乎冒着热气,吃着饭双方的头都快埋到桌子上了。
21
一阵冷风吹过,雾柏的思绪渐渐清晰。
睁开眼是楚白雪白的天花板,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雾柏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他弟弟,那对偏心弟弟的父母。
他半起身,垂着眼睫,看着推门而入的苏韵。
雾柏强撑着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笑:“我们回国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想在这,这里好冷。”
见他醒来,苏韵难得没有回怼他。
她红着眼,点点头。
“你好烦,每次都只知道麻烦人。”
雾柏感受到生命在流失,在他小时候目睹自己的弟弟死亡,当时他对死亡还没去完全的理解。
觉得死了就死了。
但现在他不想那么快死。
两人买了回国的机票,雾柏患上了白血病,和当初他弟弟得的病一样。
慢慢的他会变丑,然后死去。
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他的生命总是消失的悄无声息。
当初雾柏还没有遇见陆安然前,内心对死亡十分淡漠。
甚至觉得自己被家人抛弃,还不如死了。
可陆安然闯进他的世界,给他带来鲜活的生命。
他不想死了,至少他想陪在陆安然身边。
……
陆安然每年都会收到国内一条陌生号码的新年快乐,可她次次没有回。
她害怕自己的期望再次落空,那就装作那人从来没有来过。
雾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掉。
整个人脸色是不健康的青灰色,看着很吓人。
他戴着一顶帽子,又是在一个冬天,他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苏韵推着他在公园散步。
忽然间他抬眸望着天上的太阳道:“苏韵,我现在丑吗?”
苏韵在背后捂着嘴巴,强行压下内心的哭泣。
缓缓摇头,开口却是颤抖的尾音。
“不丑,一点都不丑。”
“雾柏你一直都很帅,怎么会丑呢,你看你以前把那些姑娘迷的五迷三道。”
雾柏笑出了声,抬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脸。
“不丑吗?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苏韵没有说话,两人都知道她是谁。
雾柏看着哭成泪人的苏韵,无奈道:“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不是还没死吗?”
苏韵被他这番话逗笑,鼻涕泡泡都冒了出来。
“雾柏,有没有说过你话很多。”
雾柏难得笑道:“是吗?再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苏韵闭上嘴,推着雾柏往前走。
天上的太阳被白云遮住,前面没有光了。
雾柏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他去见陆安然一面,苏韵想打电话让她回来。
可最后还是被雾柏拦住。
“告诉她,当初我们瞒着她做的那些事有什么意义?”
苏韵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还有你吗?说不定真的只把你当舅舅了。”
雾柏拦住苏韵的手一顿,缓缓松开。
双目失神,自言自语道:“那挺好,挺好的。”
苏韵看着雾柏一副快要死的模样,还要说服自己,当即不乐意道:“好个屁!”
雾柏无奈摇头,问:“你生什么气?是我快死了,你活的好好的,好生上气了。”
苏韵太瘦擦干脸上的泪水:“我就是气不过 你们明明那样幸福 老天爷却还是要将你们分开。”
“雾柏,你快死了,你还要瞒着安然吗?”
“如果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她会生你气的,你哄不好了。”
雾柏摇摇头,没说话,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晕了过去。
将雾柏送进医院后,苏韵望着窗外思考半天,直到点燃的烟燃尽,她犹豫半晌还是打去了那个电话。
“我是苏韵。”
电话接通的瞬间,苏韵自我介绍道。
陆安然愣了一瞬,不敢相信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故意被埋藏在心里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她故作淡定道:“舅妈。”
苏韵被这个称呼弄的一愣,下意识想否认,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起。
两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陆安然先开口道:“舅妈,你有什么事吗?”
苏韵回过神道:“我和雾柏要结婚了,你回来看一眼吧。”
陆安然心脏骤然一痛,心底瞬间涌上来的酸涩感,让她下意识拒绝。
“工作忙,走不开。”
她垂下眼睫道:“我挂了。”
苏韵瞪大双眸,紧张道:“等等——”
可对面还是无情挂掉了电话,苏韵听着对面冰冷的嘟嘟嘟声,目光看着眼前的抢救室。
雾柏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如果他临走前不能再看陆安然一眼,他肯定会很遗憾吧。
苏韵垂着眼睫,手渐渐收紧,没一会儿抢救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从推开门走出来。
病床上雾柏苍白着脸,他很轻笑了下:“你怎么又哭了?”
苏韵抬手,才发现自己又掉了眼泪。
“我刚才给安然打了电话。”提到这里,苏韵崩溃了,“安然还是不愿意回来。”
雾柏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不过还是安慰道:“没事,就这样吧。”
苏韵哭着点头,他们都知道快没有多少时间了。
22
陆安然从出国后,或许是雾柏不在身边的原因,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她了。
这次雾柏出现在她的梦里,两个人相识很久没有相见的陌生人。
在一片开阔的草地,平静的望着彼此。
一阵风吹起,她的少年身穿白色衬衫,看着是那样美好。
陆安然平静的湖面,像是被扔下了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她张了张嘴,想喊一声雾柏。
可是开口就是舅舅,对面的人愣了下,随即笑笑。
对她挥手告别,消失在了她的梦境。
那一瞬间,陆安然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像是要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
她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情感,要回国看看。
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外研究关于白血病方面的医疗,几乎取得了突破的进展。
陆安然向导师请假,要接完手里的工作,最早都需要三天。
于是她订了三天后的机票。
……
雾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脱了人像,瘦的像个骨头架子。
他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笑出了声,或许是人有一种预感。
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想的事情就少了,他脑海里渐渐浮起那张熟悉的脸。
然后苦笑出声,离开了厕所。
雾柏第一天将曾经被陆安然丢掉的照片,拜托苏韵拿到了医院。
从早看到晚,苏韵也不处理工作了,就陪在他身边,看着雾柏拿着几百张照片,从早看到晚。
看着照片两个人的背景,雾柏会解释,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
有时候苏韵站在一旁都会抢答了:“这张我知道,让我说。”
雾柏轻笑道,没说话。
苏韵道:“这张照片,是安然不高兴,你没办法了故意在他面前扮丑,安然偷偷拍下来的对不对!”
没等雾柏回答,苏韵自顾自道:“你都说八百遍了,我都可以背下来了!”
矜贵高冷的总裁,为了喜欢的人,脱掉了平时的伪装,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雾柏细细描摹陆安然脸上的笑意,温声道:“当时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照片,安然笑的很开心。”
他把这张照片,放下道:“不过后来,我又把她惹生气,扮丑就没用了,哄不好。”
“导师,我同意了。”陆安然声音淡淡道,“出国的名额留给我吧。”
她眼睛平静望着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能想通最好。”对面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你天赋不该止步于此,安然。”
陆安然当然想通了,想的不能再通了。
他以为那个男人的心肠是软的,但真正靠近的时候才知道冷硬无比。
不仅硬,还浑身长满刺,当陆安然靠近的时候,曾经被收起来宁愿刺伤自己的刺,此时浑身都对准了陆安然。
她被刺的太痛了,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抓着他衣服,牢牢跟在他身后。
她没有力气了。
……
“死了没?”雾柏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拿着份文件,走在最前面。
助理紧紧跟在后面,恭敬回道:“医生说如果来晚一步,小姐可能会有……”
他思索着措辞。
“会有生命危险。”
雾柏如墨色一样暗沉的眼睛,透过玻璃看向里面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没死就不要打扰我。”雾柏嗓音低沉,“死了就给她找个坟墓埋了。”
“自己都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他冷嗤一声,“她以为谁在乎?”
雾柏边说话边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陆安然有时候会怪自己听力太好,为什么还没见到雾柏的人就先听见了他的声音。
以至于刚才竭力压下的情绪一股脑反弹了上来,心脏疼的厉害,她却不能在雾柏面前表现半分。
她起身,看着面前几个月未见的男人,忽然觉得雾柏变了很多。
他看向她的眉眼更加冷冽,不再对她笑,不再会喊她小孩,只会冰冷的叫她名字。
就因为三个月前,她故意喝醉了酒,胆大的跨坐在他腰腹上红着脸向他诉说藏在心里几年的秘密。
雾柏担心她掉在地上,抬手搂住了她的腰。
本来就近的距离,又被雾柏的动作暧昧拉近。
灯光昏暗的车里,陆安然睫毛轻颤。
“雾柏。”陆安然说的又慢又缓,言语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喜欢你。”
她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细细描摹他脸上的表情,遗憾的是雾柏只是淡淡垂在眼睫看她。
此外没有多余的表情,连一丝喜悦都没有。
甚至收回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恰到好处的往身后一趟,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暧昧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陆安然。”雾柏的声音很冷,低垂着眉眼时看人的目光很凶。
陆安然手还撑在他腿边,并没有因为这声而吓住她。
她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不爱她。
如果不爱她的话为什么会在有人向她表白的时候,平时矜贵高冷自持稳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慌了神的表情。
在几千公里的国外,匆匆放下几千万的合作,连夜飞了回来把她关了起来。
并反复告诉她早恋的影响多恶劣。
如果不喜欢她,平时对别人冷淡不愿意笑的男人,为什么只在她面前露出笑意。
雾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人。
陆安然在心里说服不了这个男人不爱自己的表现。
所以她才大着胆子,借着喝醉酒的名义,向他表白。
“安然。”雾柏的表情淡淡,撑着下颚,“你喝多了,下去。”
他顿了下。
“还有叫我舅舅。”
陆安然在心里苦笑一声,这算哪门子舅舅?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日思夜想的唇上。
雾柏的唇淡粉又性感,她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
就在快靠近的时候,雾柏偏头躲开了。
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陆安然。”雾柏松开了领带,露出了里面精致白皙的锁骨,“我雾柏不是畜生。”
“不上自己养的小孩,懂吗?”
那天陆安然第一次看见雾柏发怒,当场把自己赶下了车,让她在凌晨三点自己回家。
凌晨三点的路上人少。
更没有车。
陆安然失魂落魄走回去,雾柏把她养的很好,以至于刚走了没几步,脚上就长了水泡。
后面紧跟着一辆车,陆安然知道这是雾柏派人来保护自己的。
她抬头望着天,陆安然想不明白,既然已经不想管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从那天起,雾柏三个月没有回家。
再次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个舅妈。
然后残忍的告诉她,他要和她结婚了。
2
“抱歉。”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苏韵提着馒头进来,她撩了下头发把馒头递给陆安然,“都怪雾柏,本来打算早点来看你的,起迟了,只能买到馒头了。”
“你将就吃吧。”
陆安然抬眸看着递到面前的馒头,又侧头朝雾柏望去。
对面人的视线从进病房看过一眼后,就再也没落在他身上。
要是换做以前,他会把人拉起来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才放心。
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快要把陆安然窒息。
“我不喜欢吃馒头。”
苏韵的手尴尬僵硬在空中,从始至终沉默坐在远处的男人,开了口。
“陆安然,不要挑食。”
声音带着不容允许的质疑。
雾柏把生意场上的强势都留给了她,剩下的温柔小意都给了陆安然面前这个女人。
陆安然眨了下眼,脸上闪过两行清泪。
这根本不是挑食问题,雾柏说过不会忘记关于她的所有事。
就连她有几张试卷,考了多少分数,雾柏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件事就他就忘记了。
雾柏,你真是个骗子!
3
陆安然是在十岁的时候,被雾柏捡到的。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她身上穿着夏天的长袖,外套是一件又破又脏的外套。
陆安然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手上是刚才早餐店老板看她可怜递给她的。
她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准备偷偷吃掉。
野狗的鼻子很灵,冬天地上都是白雪一片,没有吃的。
饿了几天的狗盯上了陆安然手里的馒头。
陆安然小小一个,身材很瘦,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骨头。
她很害怕,拿着手上的馒头咽口水,野狗朝她叫。
她把馒头藏在背后,颤声说道:“不要给你,不要给你!我也很饿……”
野狗听不懂人话,张着血盆大口,朝陆安然扑过来。
陆安然身上被狗咬了十几口印子。
整个人奄奄一息躺在冰天雪地中。
血染红了她周围,她似乎失去了生机般。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睁着眼,看着野狗把她馒头一点点吃完。
她忽然意识到,狗接下来可能就要吃自己了。
她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吃这个馒头。
她闭上了眼睛,又昏又累。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艰难转动脖子。
映入眼帘的是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终于找到你了。”雾柏抬眼看她,揉了下她头发,“你以后就叫我舅舅吧。”
“你是坏人吗?”陆安然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红着脸,不敢看雾柏。
他帅的简直不像是人类。
“我像坏人?”雾柏反问,存心起了逗弄小朋友的心思。
“你像天使。”陆安然实话实说道。
雾柏被小安然的话逗来失笑,“你妈妈才是天使。”
“她是真的天使,你的眉眼很像你的妈妈。”
4
“我不想吃。”陆安然盯着雾柏的脸,一字一句道。
雾柏沉默半晌,偏头避开她的视线。
起身,来到陆安然面前,把馒头扔在了地上,牵着苏韵的手离开。
“饿几顿就好了。”他说,“真把她惯坏了。”
……
雾柏说饿她几顿是真的饿她几顿,他停掉了她的卡,冻结了她所有资金。
甚至放出话威胁她身边的朋友,不允许他们来看望自己。
夏天的天气很热,馒头到了第二天就馊了。
要是换做以前,陆安然根本不会看馒头一眼,可这时她狼狈起身,艰难捡起地上的馒头。
缩在角落吃了起来。
很酸,很难吃,或许那一年冬天的馒头就是这个滋味。
它提前告知了自己。
——遇见雾柏是件很酸,很难受的事情。
可如果不遇见雾柏,她会死……
5
陆安然再次把自己送进了急救室。
她醒来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雾柏会发怒。
她眼里燃起希冀的目光。
她想。
因为雾柏关心自己,才会生气她没好好照顾自己。
“陆安然!”雾柏看向她的眼神很失望,“你为了得到我的关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现在还没明白吗?”雾柏的话很冷。
冷到陆安然觉得明明这是夏天,却比遇见他的那个冬天还冷。
冷的刺骨,冷的她心痛。
像是有人挖出她的心,在上面划上几刀,鲜血淋漓还不够,还要在她心上撒满盐才罢休!
“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从你自杀那天威胁我,我没被你威胁。”
“婚礼照常下去,你就该知道。”
“我他妈根本不可能喜欢你,你那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脑子清醒点!”
“我雾柏他妈会爱上和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吗?!”
“我看我真是脑子有病,能养出你这个傻逼出来!”
看着面前对她恶语相向的雾柏,她忽然想起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夏天。
“安然。”雾柏表情严肃,眼底却含笑,“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满嘴脏话的人成了他,他为了拒绝自己的喜欢。
陆安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很痛,像是喉咙间藏了块刀片,她每说一句话,刀片就向下划一分。
“那你手机的屏保,电脑的屏保为什么都是我的照片?”
“为什么你日记本上写要照顾陆安然一辈子!”
“为什么你办公司的照片后面是……”
陆安然哽咽着,眼泪在流。
“要照顾陆安然一辈子?”
“到底为什么?”
她像是问雾柏,更像是问自己。
雾柏沉默盯着他,避而不谈。
半晌话题回到了刚开始。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雾柏说,“苏韵因为没照顾好你,内疚了几个晚上,现在才睡下。”
“等会去给她道歉。”
“我为什么道歉?”陆安然问。
“陆安然。”雾柏皱眉,“我发现今天第一次认识你,到底谁把你教的这么没礼貌?”
“苏韵因为内疚给你买了馒头,跑了其他几条街买其他东西。”
“你把自己搞进急救室,不是对苏韵有意见?”
雾柏冷笑一声,“你为了冤枉她,还真是下了好大一手笔!”
陆安然皱眉,抬眸不可思议对上他的视线:“你不信我?”
雾柏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所以陆安然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心碎成了四分五裂。
“我为什么不信自己妻子,反倒信你这个外人?”
陆安然眨了下眼,瞳孔骤缩。
外人两个字像利剑一样狠狠刺穿她的耳朵。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十几年的感情,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外人。
这两天,她根本没有见过除了馒头以外的其他食物。
他不愿意相信她,因为自己是外人,可他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安然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一觉。
一阵清风吹起白色窗帘一角,陆安然的思绪随着那阵清风飞了很远。
那是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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