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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林时安厉封小说

十八铜核桃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时安当晚离开了医院。他用齐茗的手机给厉封留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没事,一会儿就会回家。其实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多余的,厉封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他之所以着急找到唐薇晴,或许是着急听到他已经死在马路上的消息。林时安的认知掉进了一个无法扭转的死胡同,厉封恨他,恨不得他赶紧去死。以至于他回家后,看见厉封面无表情的站在黑暗里,下意识认为他是来掐死自己的。林时安瑟缩在门边,迈不出一步。倒是厉封先朝他跑了过来,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他一言不发,把林时安紧紧抱在了怀里,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他果然是来掐死自己的。林时安觉得没法呼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放大了他的想象。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持续了大概3分钟的时间,然后林时安听到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

主角:林时安厉封   更新:2025-03-12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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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时安厉封的其他类型小说《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林时安厉封小说》,由网络作家“十八铜核桃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时安当晚离开了医院。他用齐茗的手机给厉封留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没事,一会儿就会回家。其实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多余的,厉封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他之所以着急找到唐薇晴,或许是着急听到他已经死在马路上的消息。林时安的认知掉进了一个无法扭转的死胡同,厉封恨他,恨不得他赶紧去死。以至于他回家后,看见厉封面无表情的站在黑暗里,下意识认为他是来掐死自己的。林时安瑟缩在门边,迈不出一步。倒是厉封先朝他跑了过来,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他一言不发,把林时安紧紧抱在了怀里,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他果然是来掐死自己的。林时安觉得没法呼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放大了他的想象。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持续了大概3分钟的时间,然后林时安听到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

《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林时安厉封小说》精彩片段


林时安当晚离开了医院。

他用齐茗的手机给厉封留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没事,一会儿就会回家。

其实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多余的,厉封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他之所以着急找到唐薇晴,或许是着急听到他已经死在马路上的消息。

林时安的认知掉进了一个无法扭转的死胡同,厉封恨他,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以至于他回家后,看见厉封面无表情的站在黑暗里,下意识认为他是来掐死自己的。

林时安瑟缩在门边,迈不出一步。

倒是厉封先朝他跑了过来,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

他一言不发,把林时安紧紧抱在了怀里,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他果然是来掐死自己的。

林时安觉得没法呼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放大了他的想象。

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持续了大概3分钟的时间,然后林时安听到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轻,飘在黑暗中,抓不住。

林时安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将他拖走扔在路边的人就是厉封,现在又来说“对不起”似乎有些矛盾。

果然,在那声“对不起”后,厉封猛地将他推了开。

他厉声质问,扯着嗓子怒吼:“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还以为你被车撞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厉封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捏了捏眉心,重重呼吸了几下,尽量平和地问:“你去哪儿了?”

林时安皱眉,实话实说:“齐茗把我接走了。”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厉封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身体的记忆告诉林时安,下一刻,厉封很可能会把他提起来,粗暴地扔下,捆在床头,折腾几个小时,直到他昏死过去才肯停下。

他本能地退了一步,可厉封没有动。

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好,你没事就好。”

哦,原来他是来确认我没事的。

也是,厉封是公众人物,如果不小心害死一条人命,肯定很为难。

林时安松了一口气,淡淡回应:“我没事,你走吧,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们没有关系了。”

可厉封没有走,他像钉子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时安疲倦地眨了眨眼,决定不管他。

他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只好拿出齐茗给自己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看。

也幸好这本日记落在了齐茗家,不然应该也逃不开被烧掉的命运。

唐婉死后,林家很快就收回了别墅,林时安和母亲的东西被堆在院子里,烧了个精光。

林时安从学校回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堆灰,幸好那几日钢琴送去了保养,不然他连一件母亲的遗物都留不下。

无家可归时,唐薇晴找到了他。

其实他和唐薇晴并不算熟稔,她大多时间都生活在国内,只偶尔去国外拜访过几次母亲。

那时候林时安也不明白,唐薇晴为什么要管他。

她让他住进这间公寓,这么多年,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林时安盯着日记本里的字,感觉在看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他几乎一点都记不起那些字里的情景。

“今天上学的路上看到一只野兔在挖洞,这兔子吃得好胖,我本来想捉的,但是我跑不过它……”

“今天弹琴被老师骂了,还好齐茗在,帮我分散了一下注意,老师说他马上要登台演出了,太厉害了,有一天我能和他一起登台就好了……”

“今天回家路过花店,我给妈妈买了花,她心情很好……”

“今天路上看到了一朵奇怪的云,长得像猴儿……”

林时安失笑。

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的人啊,这么无聊的小事也要记在日记本里。

他越看越精神,逐渐来了兴趣,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前,把台灯点亮。

很久没写字了,刚开始几笔写得歪七扭八,还不如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孩。

“9月23日,晴

今天和齐茗见面,久违地弹了钢琴,他邀请我和他一起登台,我本来是犹豫的,可是他似乎很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我不希望我死后他被愧疚困扰,答应了他。不过,我有很兴奋,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登台演出了吧。

我们今天去了游乐园,还玩了蹦极,迪斯尼刚开的时候,我曾经……”

林时安的笔尖一顿,悬空停了好几秒,才继续写:

“……曾经让厉封陪我一起去,他没有答应,他是明星,当然不能和一个男人一起去这样的地方,其实我也理解,可后来厉封拍综艺时,他和一个女明星去了那个游乐园,我很生气,和他发脾气,我……”

林时安突然写不下去了,他有点懊恼,为什么要在日记里提起厉封,像一个怨妇一样抱怨过往种种,他赌气似地摔了笔,想要把那一页撕去,可迟迟没能动手。

说到底,林时安还是长大了。

他不再是这本日记的小主人,他已经明白,就算他再想,有些事也是不能轻易撕去的。

比如说他身上的那些伤疤,比如说正在夺走他生命的癌症,又比如说那些不该存在的爱意。

于是他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打算写一些别的。

他死前要做的事情,林时安的遗愿。

他开始回忆曾经一些想做却未完成的事情,想了很久,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很多事已经来不及做了。

比如攀登雪山,潜水,跳伞……

林时安其实不是一个钟爱极限运动的人。

这些愿望不过是因为他年少时曾看过什么书籍或杂志,觉得这些人很帅,于是想要模仿。

对他来讲,这些事情不算重要,所以他有机会去做的时候没能去做,他总说再等等,如今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他今天勇敢了一次,蹦极也很帅,林时安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把那些可能会立刻夺走他生命的运动项目全部划掉。

他开始写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一条一条列了下来。

·钢琴练习和演出

·基金会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

·安望股份转移

·给妈妈和厉阿姨扫墓,告别

·将妈妈的钢琴赠予老师

·回老宅的家

这些之后,是他能回想起的任何一个心愿。

·去看极光

·和大熊猫合影

·去吃长光路上的那家章鱼烧

·去圣以撒大教堂看日落

·去海边散步

·去凤凰歌剧院看演出

·……

林时安写了很久。

到最后拿着笔的手轻轻颤抖,憋闷感让他很不舒服,努力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字,忽然意识到,此刻的他很想活下去。

这是一个全新的想法。

一开始只是字里行间的一处墨点,而后慢慢延展,从纸张的边缘流出,铺满了整个桌面。

这些愿望里,有一些不过是他偶然听说的东西或地方,根本算不上执念,也不能称之为遗愿,但他忽然很想在死前完成。

在遇到厉封之前,林时安曾经有一段很黑暗的日子。

那段时间里,即便没有人再去欺负他,他仍然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药物没有办法拯救他,唐薇晴每天都在担心他出事。

那时候的林时安一心求死。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想要活下来了呢?

他本以为自己离开厉封,就如同鱼离开水,无法再存活,可此刻看来,并非如此。

林时安刻意没有在那列清单中填入任何关于厉封的事情。

或许是死亡本身给了他勇气,既已知终点,不如奋力一跃,坠入空中。


他开始责备视频里的林时安,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反击?

就算他们人多又如何?大不了玉石俱焚,为什么要任由他们欺负自己?

像是感应到了他所想一般,视频里的林时安挣扎了一下,他实在太难受了,那些酒呛得他没法呼吸,他只是挣扎了一下,甚至没能推开身后按着他的人。

但下一刻,他就被拽着头发,拖到了水池旁,半个身子被按进了水里。

厉封的心一下碎开了。

那些碎裂的玻璃顺着血液涌进四肢肺腑,疼得他没法呼吸。

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林时安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些?

他不是一直说爱自己么?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肯告诉自己?

厉封盯着视频。

自虐一样,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他记着那些施暴者的脸,捡起那些碎在血里的玻璃碴子,把他们的样子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他看到那些人嬉笑着离开,林时安趴在地上,脸色潮红,浑身是水。

他趴了很久,视频就这么一直静止着,只有他胸前微微起伏。

厉封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变慢了,他明明知道林时安会活下来,可脑子里却挥之不去他在自己怀里心脏停跳的模样。

临近窒息时,林时安缓慢地撑起自己,失败了好几次,才终于爬了起来。

画面中的人一点点放大,面无表情地捡起手机,按了暂停。

厉封想不出来,林时安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将这段视频交给警察?又在得知没有用后,会有多绝望?

那时的林时安,没人能救他。

厉封想起二人的第一次相遇。

在天台上,他拦住了他,林时安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你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啊。

厉封随口说了声“好”。

他以为他只是一时想不开,那个年龄的孩子不都是这样么,会因为老师或家长的一句责骂而厌世,会因为一次失恋觉得天崩地裂。

他以为林时安也是这样,他看上去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厉封疼疯了,肝肠寸断。

他想要补偿,想要撤回,把那些痛苦的、错误的全部撤回,哪怕加倍报应在自己身上。

离开墓地后,他找到了林时安。

那个纠缠了他八年的人站在夜色里,像是一阵风都能吹散。

他迫不及待想抱他,抱视频里的林时安,抱那个溺在水里的人。

林时安猛地推开了他。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又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厉封的声音全部梗在喉咙里,他没法说话,“对不起”显得太过单薄,说千次万次也不足以补偿。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林时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就那么恨我么……”

不,我不恨你……

我恨自己,恨自己懦弱胆小,恨自己不肯直面内心,恨自己把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在你身上,恨自己也成了施暴者。

我爱你。

一直以来。

哪怕是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哪怕是你变本加厉的逼迫,纠缠,控制。

我都爱你。

可厉封说不出口。

林时安喃喃自语:

“我知道了,你恨我……厉封,你不用恨我了,我马上就会消失了,你不用再看见我了。”

厉封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听到了林时安和唐薇晴的对话,知道林时安要出国回旧宅,他不会让他走的,就算他不爱他了,就算他的执念给了别人,他也不能让他走。


林时安和齐茗约在了下午2点。

离开家前,林时安换上了淡蓝色的卫衣,鲜活明亮。

高中后,他很少再穿这种亮色的衣服,他觉得那些鲜艳的东西和自己不搭。

可齐茗不同。

他和齐茗认识时还在国外生活,那时候的林时安和每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没什么不同,喜欢笑,偶尔抱怨课业繁重,偶尔会在晴朗的日子里,约几个伙伴打球。

林时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很满意。

可他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抗癌的进口靶向药到了,需要他尽快去医院取。

好像生怕他被一时的轻松冲昏了头,无时无刻都有人提醒他,他就要死了。

林时安有点生气,给电话那头的人留了地址,让他们直接把药寄到家里。

天已入秋,今日天晴无云,格外凉爽。

林时安走出门,重重呼吸一口,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叫了车,去齐茗的临时工作室。

齐茗早早的在楼下等他,站在树影里,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双球冰淇淋。

“时安!”

林时安意外道:“给我买的?”

“是啊,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林时安哑然失笑,他是喜欢,不过是12岁的时候。

齐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赧然:“我都忘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林时安还是高兴地接了过来,手里的冰淇凌有些化了,他舔了一口,冲齐茗笑。

树影下的光斑洋洋洒洒,把林时安的笑容衬得很温柔。

他确实不是小孩子了,齐茗愣了愣神,带林时安上楼。

“展演是什么时候?”林时安边吃边问。

“十天后。”

十天后,刚好他还没有离开。

“我能去听听么?”

“当然,”齐茗笑着看他,“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贵宾票。”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

齐茗神秘地笑笑,领他进了琴房。

“要不要弹一下?”齐茗问。

“我么?”

林时安看着眼前的黑色钢琴,有些犹豫。

他很久没有碰过琴了。

半年多前,厉封的母亲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两人间虚伪的和平被彻底撕裂。

在此之前,林时安虽然也不爱出门,但经常会弹琴。

很偶尔的时候,他和厉封能够坐在一张桌前吃饭,林时安会聊起最近的见闻,厉封则是沉默地听他说话。

那时,林时安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觉得厉封对他是有一点感情的。

可后来他才知道,厉封是在隐忍。

他母亲靠机器和昂贵的进口药吊命,在床上睡了五年,也只有林时安这样的背景才能支撑。

那之后,厉封的报复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再想碰任何东西,漆黑的梦里,他又想起过往的那些事,可醒来时,身边却没有人。

林时安仗着合约,立下规矩,厉封每天必须要回家。

可还是不够,他找人跟踪厉封,必须知道他每一分秒的行程。

他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光斑。

林时安怔愣了很久。

直到手里的冰淇凌化开砸到了他手上,才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时安?”

“没事,”林时安看着地上化开的冰淇凌,“抱歉,我把地板弄脏了。”

“没关系的,”齐茗微微皱眉,担心道:“你真的没事?”

“嗯。”

林时安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洗了手,坐在钢琴前,细长的手指抚过琴键,起初还有些生涩,到后面,音符从指尖跳跃出来,行云流水。

没想到肌肉记忆还在,林时安有些开心。

齐茗斜靠在门边,静静看他,眼尾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曲终了,齐茗说:“时安,和我一起展演吧。”

“什么?”林时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一起登台。”

*

从医院出来后,厉封一直沉默着。

王永对他这种状态感到害怕,以厉封不管不顾的脾性,他很怕他突然说一句“我和我前女友复合了,我要官宣”。

于是他小心翼翼试探,“封哥,你俩刚才单独在小屋里聊啥了?”

厉封没回答,脑中盘桓着邱晴刚刚说的话。

“我那时候听同学说,你家里单亲,妈妈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还是会遗传的那种,一下就害怕了,我本来想早点和你提分手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就一直拖着……”

“后来我家里说要让我出国,我才……其实我说那些话也不全是本意,我是怕你不同意才会那么说的,可没想到那天在你房间里的人是林时安……”

厉封记得,某一次林时安去他家里,他外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林时安把邱晴推倒在地上的情景。

那之前,林时安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朋友范围,他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邱晴的敌意,厉封警告过他几次,他才收敛了一些。

于是厉封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时安是故意动手的。

他猛地冲过去推开了他,邱晴什么也没说,流着泪转身就跑,厉封以为她受了委屈,要追,被林时安拦住。

“你追她干什么!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是来和你分手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知道那个女的是什么样的人么?”

那时候的厉封极为冲动,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样的人都比你这种同性恋变态强!”

林时安愣在原地,眼眶发红。

厉封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可他不想道歉,转身要走时,林时安突然开口:“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找人让她生不如死。”

那是林时安第一次用权力威胁他。

“那之后,林时安又来找过我,他说已经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你了,他说你不会原谅我,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你……厉封,其实我……”

“你说什么了?”厉封打断道:“你那天和‘我’说什么了?”

“我……我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你家庭条件不太好,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厉封沉默下来。

他知道邱晴说得肯定远不止如此,不然林时安也不至于动手,更不会拦着厉封去再听一遍那些分手的话。

林时安巴不得邱晴主动提分手。

厉封嘴里发涩。

其实他早就看出林时安的心思,一直在默许纵容的人明明是他。

邱晴低下头:“对不起,厉封。”

“嗯。”厉封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走出房间,没事人似的和王永打招呼,然后惯性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林时安的聊天对话被顶到了很底下的位置,翻了好半天才找到,厉封突然意识到,林时安已经很多天没给他发过消息了,那些跟着自己的私人侦探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厉封忽然感到不自在。

他想起林时安说要解除合约的话,第一次觉得,或许他是认真的。


那晚林时安睡得很好,没有做关于过去的梦。

清晨,他推开门,惊然发现厉封还没有离开,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看不出。

林时安一愣,脱口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人的背影一颤,缓缓起身,看向他,双眼通红。

“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厉封的嗓音哑得吓人。

林时安的心忽然颤了颤。

厉封确实没胡说,他为了给母亲看病,卖了老房子,花光所有积蓄,之后又被林时安“命令”,住进了这所公寓,除了这里,他确实没地方可以去。

他又是公众人物,突然让他搬出去,的确不太好。

但林时安可以。

他可以搬出去住,横竖是要离开,这间公寓空着也是空着。

林时安只思考了几秒,就做出了决定。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他说。

厉封喉结滚了滚,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下,“可以么?”

“嗯。”

“那……我出门了,王永叫我去公司。”

“好。”

厉封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林时安已经转身进了浴室,他盯着浴室门呆站了好一会儿,离开了家。

手机里是30多个未接电话,基本都是王永打来的。

昨天的事闹得很僵,厉封一声不吭离席,又突然红着眼睛冲回来找手机,把一屋子人吓了一跳,王永只好说他是身体不适,着急去医院,将就着糊弄了过去。

可一大早厉封又失联了,今天是和dolass的正式签约,打了多少电话也找不到人,王永人都要裂开了。

以至于厉封回电话时,他差点儿没哭出声。

“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人了!你快点来公司吧,就等你了。”

“嗯,马上到。”

厉封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可王永顾不上,他更累,他马上要心梗了。

挂了电话,他总算松下一口气,还没放松几秒,同事就找到了他。

“永子,赶紧看看微博,都炸了。”

“咋了?”王永心生不祥的预感。

他打开微博,心脏骤停。

昨天厉封在丽景轩拖着一个男人离开的视频上热搜了。

*

林时安并不知道这些。

他洗了澡后,开始收拾行李。

住了这么多年,意外的是,他想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几乎填不满一个行李箱。

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个所谓的“家”始终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儿家的样子。

卧室的抽屉里放了一张照片,是他和厉封少有的“合照”,拍摄于某次公司的宴会上,两人无意中站在了一起,镜头里,厉封难得笑得很温柔,林时安没忍住,裁取了两人的部分,打印了出来。

这张照片本来挂在墙上,可在某一次争吵中,林时安不小心把它从墙上砸了下来,相框碎得稀烂。

他犹豫了一下,从碎裂的玻璃框中取出相片,夹在了日记本里。

收拾好后,林时安联系了快递公司,打算先把钢琴寄回老宅,等回去后再转赠给老师。

“二十天左右应该可以寄到。”快递小哥交代。

时间刚刚好,林时安点头,嘱托一定要妥善保管钢琴。

折腾了一上午,钢琴顺利寄走,空荡荡的琴房里,只剩下地毯上的一圈痕迹,证明着它曾经存在。

林时安匆匆扫了一眼,推着行李箱,出了门。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他定了齐茗工作室附近的酒店,方便在演出前排练。

因为很久没有弹琴,齐茗和他决定合演一首相对简单的曲目,但仍需要练习。

距演出不到十天,林时安有些紧张,更多是怕影响了齐茗的工作。

“不用紧张。”齐茗在医院里就对林时安说,“出错了也没关系,有我在。”

林时安踏实了很多。

他入住酒店后,齐茗特地去看他。

“先去吃饭么?我发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馆子。”

齐茗的眼睛是浅褐色的,笑起来亮盈盈的,却遮不住眼底的难过。

林时安装作没有发现,笑着点头,下一秒,眼前的景象猛然扭曲了一下,他腿一软,栽倒在了地板上。

*

“癌细胞转移的速度很快,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压迫了脑内神经……”医生盯着片子看了几秒,转头看林时安,“你现在有看不清的感觉么?”

林时安心一沉,摇了摇头。

“嗯……”医生眉头紧锁,“距离你上次来才过去几天,你都干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时安垂眸,没敢提自己抽烟又蹦极的事情。

“我先给你开点药,但只能起辅助作用,一定要注意休息,健康饮食,保证心情愉快。”

“嗯。”林时安抿了抿唇,“医生……我会看不见么?”

医生斟酌:“……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你也不要想太多,目前看还没有这么严重。”

“上次提到的靶向药应该给你寄去了,收到了么?”

林时安坐在诊室的椅子里,愣了一下。

对了,那个靶向药,他昨天让医院的人寄送,忘得一干二净。

“还没有。”

“拿到后要按时吃,有任何不舒服随时过来复查。”

“好。”

从诊室出来后,林时安给王梅留了消息,让她收到快递后,寄送到他现在住的酒店。

齐茗忙迎了上来。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林时安笑,“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的眩晕。”

“……是不是昨天去游乐园太累了,我要是早知道……”

“说什么呢,昨天我也很开心。”

林时安故作轻松地岔开话:“你不是说发现了一个好馆子要带我去么,走吧,吃完去排练,时间紧迫。”

“嗯……好。”

两人刚坐回车里,林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厉封打来的,林时安很意外。

他犹豫了半天,才接起来,厉封的声音很沉,像是刻意压低了。

“你……看微博了么?”

“啊?”林时安皱眉,“没有,怎么了?”

“没事,不用看,我今晚不能回去了,公司要我在外面住几天。”

林时安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了“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厉封是在和他报备。

他这才发现今早和厉封说得话似乎有歧义,他只说了让厉封留下来,没有说自己会搬走。

林时安想着是否要解释一句,又觉得没必要,正犹豫,那边已经匆忙挂下了电话。

他眉头越皱越深,齐茗问:“怎么了?”

“没什么。”

林时安正要收起手机,结果它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唐薇晴。

“小安,你昨天到底和厉封发生什么了!”唐薇晴的声音带着怒意。

“怎么了姐?”

“你还问我,你自己去看看热搜吧!”


“好,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安慰,“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目前情况很差……”

医院保安驱散了围着的人群。

厉封就这么跪在地上,直到护士推着轮椅走到他身边:“先生,你脚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厉封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唐薇晴扭头去看厉封,她想骂他,想把一切的罪责推给他,林时安明明已经“出国”了,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她开始理解林时安为什么放弃了安望的股份,急着逃到国外,她没办法责怪厉封,她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这条马上就要翻了的船,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内讧。

她开口说:“去处理伤口,你也不想小安醒来后看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

或许是“醒”这个字给了厉封希望,他摇摇晃晃起身,跟着护士走。

护士提醒:“坐轮椅吧,先生。”

“不,我不疼。”

和他比起来,微不足道。

*

林时安暂时脱离了危险。

医生和唐薇晴交代病情,厉封厚着脸皮挤进来听。

现在的他没有身份,林时安已经和他分手了,他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只是这个病……”

“我就直说了吧,目前评估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性,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骨头上,他现在应该是相当痛苦,当务之急是缓解病人死前的痛苦,提高生活质量……”

话音未落,厉封已经冲了上来,揪起医生的前襟,怒吼:“他不会死!他不会死的!”

唐薇晴冷声说:“你冷静点,松开。”

厉封当真听话的松开了手。

医生推了推歪掉的眼镜,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他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怎么安慰都不过徒劳,甚至是在伤口上撒盐。

于是转开话题,“病例显示他开过一种进口靶向药,这个药要继续吃,可以很大程度缓解痛苦,另外他醒后,我会再给他开一些止痛药,还有就是……”

厉封听不清后面的话了,他满脑子都是那板他从林时安行李箱里翻出的药。

那应该就是医生说得靶向药吧。

是他不让林时安再吃那个药的,是他害得林时安痛苦的。

他继续想,林时安究竟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抽烟的呢?

潜意识极力阻止着他去寻找答案,可厉封还是坚持不断向前回忆,惊然发现是自己将烟递到林时安手上的。

原来是他害死了林时安。

他不仅让林时安痛苦,还成了害死他的凶手。

原来是他啊。

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厉封忽然笑着哭了起来。

昏迷的第3天,林时安醒了过来。

厉封一直守在他床边,哪怕中途他因为脚伤而发烧,也没有离开半步。

林时安醒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旁打吊瓶,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握着林时安的手。

掌心里的指尖蹙了蹙,厉封惊然从困倦中醒来,扭身看林时安。

动作太猛,以至于牵动了手上的输液针,血立刻开始倒流,厉封丝毫不在意,干脆暴力将针扯了出来。

他俯在林时安身上,轻声问:“安安,安安……你醒了?”

林时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半天他才聚拢住视线,眼珠转动,看向厉封的方向。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昏迷太久,嗓子里像含了一口沙,没有一点气力,发不出半点声。

厉封赶紧给他倒水,试好温度,插上吸管,递到林时安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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