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by赵卿诺赵明秀》,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碧波斋位于城南的文和坊,紧挨着国子监。国子监是大魏朝最高学府,虽说入了国子监学习的人不一定都能通过科考为官,但到底比别人容易许多。是以各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多是送到这里读书。宁远伯嫡子姜蕴原也在此读书,只是觉着这里风气略有些浮躁繁杂,便去了杏云书院读书,并拜当世大儒蔡百经为师。到达碧波斋,赵卿诺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看到周边已经来了不少人。各家主子们由自家丫鬟小厮扶着从车上下来,碰到熟悉的人就凑到一块儿谈话说笑,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见到赵卿诺一个姑娘却自己从车上跳下来,有些人便指着她与同伴低语嬉笑。赵卿诺稀罕地看着这隔世的一幕,仿佛回到前世开学一般。心里觉得来体验一把古代版的学校生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出神,便听到姜蓉欢喜的声音。“董姐姐!...
《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by赵卿诺赵明秀》精彩片段
碧波斋位于城南的文和坊,紧挨着国子监。
国子监是大魏朝最高学府,虽说入了国子监学习的人不一定都能通过科考为官,但到底比别人容易许多。是以各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多是送到这里读书。
宁远伯嫡子姜蕴原也在此读书,只是觉着这里风气略有些浮躁繁杂,便去了杏云书院读书,并拜当世大儒蔡百经为师。
到达碧波斋,赵卿诺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看到周边已经来了不少人。各家主子们由自家丫鬟小厮扶着从车上下来,碰到熟悉的人就凑到一块儿谈话说笑,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
见到赵卿诺一个姑娘却自己从车上跳下来,有些人便指着她与同伴低语嬉笑。
赵卿诺稀罕地看着这隔世的一幕,仿佛回到前世开学一般。心里觉得来体验一把古代版的学校生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出神,便听到姜蓉欢喜的声音。
“董姐姐!”她脚步加快朝着那位才下马车,穿着一身珊瑚色衣裳,头戴赤金宝石步摇的姑娘走去。
听到姜蓉的呼唤,少女回身,垂于耳畔的流苏晃动间熠熠生辉。
这人正是吏部尚书董文川家的四姑娘董芷嫣。吏部尚书,正三品的职官,官员的选拔任命、考评升降等事都由其负责。
虽说六部皆为同级,但吏部的职责让其隐隐有六部之首的地位。
所以,哪怕董芷嫣只是一个庶女,但那最受董文川宠爱的女儿的身份便让她在碧波斋中成为许多人捧着的对象。
“递给你的请柬可收到了,到日子可要来玩。”董芷嫣握着姜蓉的手,一道往碧波斋的大门走去。
“董姐姐的生辰,我自是要去的,便是没有帖子我也要厚着脸皮过去。”姜蓉走了一半,好似才想起一般,“瞧我,见了姐姐只顾着高兴了。这是阿诺,赵卿诺,算是我的……妹妹,今日起跟着咱们一道儿上学。”
妹妹一词被姜蓉咬着重音念了出来,落入在场诸人的耳中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姜蓉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她关于赵卿诺的说法,一时间周围的人或直接或暗中看向三人。
众人对宁远伯府的事端略有耳闻,都知道宁远伯临老迷上了一位妇人。这让那些曾羡慕孟氏的夫人们唏嘘的同时又有些嘲讽。
以致听了姜蓉的话,觉得是宁远伯被那妇人迷得神魂颠倒,连人家那么大的孩子都愿意认下养着。
董芷嫣听了她这番怪异的介绍,上下打量着赵卿诺,宛若看什么稀罕物件儿一般,一边看一边扯出若有似无得鄙笑。
这种事,不说遮着掩着吧,也不能宣扬的到处都是。偏宁远伯稀罕的紧,起大早亲自去买吃食,被人知道了,传的到处都是。
她那位嫡母可没少嚼这事,还趁着姨娘们去请安时,明里暗里讽了几句。不是骂狐媚子,就是骂没用,嫌弃那些姨娘们拴不住家里爷们的心,让他们一房又一房的抬姨娘进门。
全然忘记自己也是那一伙“没用”里头的一员。
董芷嫣勾了勾嘴角,朝赵卿诺矜持地点点头,连个庶女都算不上的人,自己与她点头已经算是高看她一眼了。
“阿诺,这是我在这儿的好友,吏部董大人家的姑娘,芷嫣姐姐。”提到吏部二字时,姜蓉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艳羡。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满京城多少贵人,有实权才能有几个?宁远伯别看是个伯府,可到底不复当年盛景,没有实权,家里连个日日上朝的人也没有。
文臣不屑于与勋贵交好,勋贵又瞧不上宁远伯的堕落,且宁远伯府这些年也很少和那些人来往,只是照常礼走着,渐渐地,就连曾经交好的老亲都疏远了他们。
若不是还有个威武侯世子当女婿,怕是更没人晓得宁远伯是哪号人物了。
可女婿毕竟只是女婿,宁远伯府的落魄似乎已经成了注定的事情。
沐浴在众人带着深意的眼光中,赵卿诺面不改色,神情坦然地点头,算是对董芷嫣的回应。
被捧惯了董芷嫣顿时怒从心起,冷了脸色。
姜蓉见她生气,有些忐忑,她只想让赵卿诺没脸,根本没想惹怒董芷嫣。
“董姐姐莫要生气,阿诺才从乡下来京……是以家里才送她来这儿学习。”
原本正要讥讽两句的董芷嫣瞧见国子监门口小厮,升起的怒气尽数消失,反而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算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进去吧。今日可是齐先生的课,她可是最厌烦别人在她的课上迟到。”
齐先生闺名齐素兰,是碧波斋专门教授茶艺的先生。
一听是齐先生的课,众人纷纷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匆匆往里赶。只是到底嫌弃赵卿诺粗鄙的身份,从她身边路过时,刻意离得远些。
赵卿诺感受到大家的冷待,有些啼笑皆非,这算是什么?古代版的孤立吗?倒也是份难得的体验。
姜蓉见了,心中暗暗得意,这才哪到哪,以后自有她受的。
这碧波斋虽是读书的地方,却也分着几个圈子,各人只与自己圈子里的人交好玩耍。若是没人带着,家里又没甚地位,根本不可能融入进去。
想当初她便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进了董芷嫣的圈子。
姜蓉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却要安慰着赵卿诺,毕竟人是跟着她来的。
“阿诺别在意,你才来,过些时日与大家熟了便好了。”
“赵卿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蓉,并不接话。
姜蓉看她的表情,不再言语,轻哼一声领着人往里走。
碧波斋不大,但胜在雅致。所有闺秀都在一块上课,每日只学一样,毕竟她们不需要参加科考。说是来此学习,不过是为了曹娘子的名头,来给自己添个好名声,再结交些人脉罢了。
宁远伯姜世年已经差人提前打过招呼,又交了束脩,赵卿诺到时直接跟着上课就行。
她走进室内,众人已在自己位置做好,只有最前头还空着一张桌椅,孤零零的突出在那里。
每一张桌子上已经摆放好要用的茶具,
姜蓉有些为难地说道:“阿诺,若是不喜欢这个位置,可要去做我的?”
赵卿诺摇头,直接坐下:“不必,这便可以。”
才刚坐好,齐先生便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端着茶具的丫鬟,将东西在教台上一一摆好后,福了福身子,倒退出去。
“今日讲点茶……”齐先生扬手,自茶具上轻轻抚过,在感受到黑瓷茶具虽干燥,却不滞涩,釉面摸起来爽滑却不钝滞,冷着的脸缓和下来。
她满意地点点头:“点茶,茶具当选建盏,茶叶当新,水当活,心当静,虽讲究技艺,但更应品其真,不以炫技为主。尔……”
董芷嫣偷偷望了眼外头,神色焦急,后干脆站了起来,一张脸涨的近乎滴血:“先生……我……”
齐先生眼底划过一丝不快,见她模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去吧。”
“多谢!”
董芷嫣提着裙摆急走出去,朝着更衣房的方向走去……
说完,不待对方同意直接拉着女儿步履匆匆的离去。
袁氏望了一眼二人的背影,便知道与乔家的这门婚事想都不用再想了。
乔夫人只说拜佛和赏景,只字不提儿女亲事,便是打定主意不再同意。又是民妇,又是仆从,也一直在强调她乔家高攀不起威武侯府的意思。
乔明雪跟着母亲下山时,回头望了一眼身后……
端庄的笑容僵在脸上,袁氏觉得额角跳动,才好的头又痛了起来。她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锋利,看人时好似带着彻骨寒霜。
徐嬷嬷扶着她走到裴谏厢房外头,看到里头的样子,登时白了脸。她小心地觑了下袁氏的脸色,却见她神色未变,只是扶着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颤,显然已经是气到极点。
朱姨娘一见到她们主仆二人,往前爬了两步,离二人更近一些,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哭喊着。听到这边的热闹,已经有不少香客从房里出来,探着头望这边瞅,朱姨娘瞧见,愈加卖力。
袁氏嫌恶的扯开一步,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董夫人:“董夫人,任由家里妾室这般胡闹,不觉得失了尚书府的体面吗?”
董夫人冲着袁氏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您觉得我这般便是有体面的吗?”从来愁容满面的妇人此刻竟觉得舒心的畅快。
她手指滑过在场诸人,最后指向朱姨娘:“满京城谁不晓得这吏部尚书府的中馈是掌在一个妾室手中,我这主母没有显赫的娘家做依靠,也没有那富比石崇的娘家供府里花销,更是连个傍身的儿子都没有,还能占着这位置不过是全赖三不去罢了。”
“夫人,您觉得我能管的了吗?”董夫人语带嘲讽的说道。
三不去指的便是所娶无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先贫贱后富贵不去。董夫人便是占了这三条。
若不是为了三个女儿,她才不耐烦留在这董家,一个主母竟然还要看妾室的脸色过活。
赵卿诺原本兴致昂扬的瞧着热闹,可听了董夫人的话,再瞧那哭闹的完全不顾形象的朱姨娘,还有脸色不好,明显瞧出不适的侯夫人袁氏,突然觉得没意思。
不论是因为什么,这三人其实都是为了儿女罢了。
袁氏给徐嬷嬷使了眼色,就见徐嬷嬷应声走进厢房,没一会儿就传出董芷嫣真正的哭喊声。她原先只是捂着脸躲在室内低声假泣。
朱姨娘听见女儿哭声,再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冲进房里,连忙搂着董芷嫣安慰。
徐嬷嬷从屋里退了出来,走回袁氏身边,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袁氏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嬷嬷说吧。”
徐嬷嬷凑近她耳边小声了一句,就见袁氏倒吸一口冷气,挺直的身子直接晃了晃,若不是徐嬷嬷手疾眼快扶住她啊,只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赵卿诺收回视线,从后窗翻了出去。
看到这里,董芷嫣与裴谨的婚事怎么都成不了了,只是不知道钱元那头怎么样了,会不会判刑。还有方娘子那边……
赵卿诺从福明寺下来,到达京城县衙的时候,正好赶上钱元在挨板子,沉闷的一下又一下的板子声落在她的耳朵里,觉得好听极了。
看着钱元趴在地上,上身被两名衙役用水火棍交叉固定在地上。另有两名衙役手臂起落间,水火棍落在他的屁股上。
“可是要找那件蜜色的水纱裙?”艾叶连忙扶住赵明秀,她可是知道这位主子正怀着身孕,若是有个磕碰,可不是他们能担待的起的。
“姨娘坐着就成,奴婢前日见天好,已经给洗晾熨烫好了。”
艾叶回身,从另一处取出那件裙子,捧着来到赵卿诺跟前。
看到这衣服,赵卿诺忍不住呲牙咧嘴,很有些不想去换。
赵明秀一看便明白她是嫌弃这衣服过于繁琐:“去换上,我特意给你做的,也让娘看看我家的小姑娘穿这样的衣裳是个什么模样。”
在这种事情上,赵卿诺一贯顺着赵明秀的意思来,虽然有些不愿意,却还是答应下来。
手才一碰到衣服,那衣料上便被她的手指刮起一道丝线。
“这……”赵卿诺吓得赶紧收回手,看着那条丝线有些尴尬,“这料子也太娇气了!”
赵明秀原本的欢喜在这一瞬间消失,她再次坚定要留在宁远伯府的心。
谁家女儿的手会像她的阿诺一般,不过是碰个衣料子都能勾起丝来?
她这前半生被父亲、女儿好生照顾娇养着,现在也是她为了女儿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好日子,好夫婿,她的阿诺都会有的。
“那个……艾叶,能麻烦你帮我穿下衣服吗?”赵卿诺见她娘沉默,赶紧找人帮忙,说出这话时很是羞赧,从有记忆起都是自己穿衣服,这老大的人了,反而让人帮忙。
原本因气氛变换而有些惶恐的艾叶,听到赵卿诺的话愣了一下,赶紧回话:“姑娘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该做的。”
艾叶捧着衣服,带着赵卿诺绕到那黄花梨莲纹屏风的后头去换。
屏风后换衣服,退下那身布衣时忍不住低呼一声,赵卿诺身上有些伤疤,有的长好了,有的还有些泛红。
便是看着这些,艾叶都能想象这位新来的姑娘往日过得有多艰辛。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疤痕,轻手轻脚地服侍着赵卿诺穿好衣服。
出来后,又重新给她梳头上妆。
赵卿诺感觉到脸上的动作,忍着不适,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动弹。
都弄好后,站起身来给赵明秀看。
本就明亮的杏眼,此刻更是在眼尾的淡粉衬托下越发明媚。
赵明秀上下打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最后一拍头:“鞋子!”
赵卿诺低头看向脚,她穿的仍是那双布鞋,奔波一路,此刻鞋面上粘了一层薄灰。
“不打紧,就过去吃个饭,谁还看我的脚不成?”她满不在意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赵明秀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做双鞋子呢。
……
那头姜芙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劝好孟氏,和张嬷嬷一道帮孟氏净面重新上装后,便挽着人一同往松鹤堂走。
姜蓉历来有些惧怕长姐,见到人乖乖问安,此时如鹌鹑一般缩在老夫人周氏身边。
“她今日做生辰,你莫要吓她。”
姜蓉嘴甜,又会讨巧卖乖,很得老夫人周氏喜欢。
“祖母好偏心,孙女不过看了妹妹一眼,就惹得祖母说教,可见这出嫁的到底不如留在祖母身边的好。要不孙女干脆搬回来算了。”
姜芙挤到周氏的另一边,歪缠着,直把老夫人惹得哈哈大笑:“回来你舍得?便是你舍得,我的好孙婿也不舍啊。”
“祖母!”
眼见下人们依次往偏厅摆放酒菜,姜芙问道:“可请了那边的?”
“姐姐,我做生日请她们做什么?”一听这话,姜蓉忍不住气呼呼的仰头问道。
“妹妹,你不是小孩子,父亲的态度摆在那里,阖家太平比什么都强。莫要任性。”姜芙说完姜蓉,又对老夫人周氏劝道,“今日事情母亲已经告诉了我,我原在想怎么妹妹生日除了及笄,往年都没见指明了要让夫君跟着一道过来,怎的今年就一定要了。”
这话说的周氏孟氏脸色皆有些尴尬,原本还要反驳的姜蓉又立马缩了回去。
姜芙继续说道:“好在也不要紧,回头若是夫君问起,我也能找补回去。但今日这宴还是要请那边的过来。一是为了阖家太平,只有家里齐整这外头才好奋进,根子好不好都是看内里的。”
周氏听到这话一怔,陷入深思。
姜芙见她态度松动,继续说道,“二是父亲的态度摆在那里,咱们摆明了善意,那边总不好再硬扯,有些事情也好一笔盖过。且听今日敬茶的事,那赵氏并不是个难缠的。”
若是难缠挑事的人,那会说让敬茶就敬茶的,能当平妻怎么也比当妾室强。这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偏母亲和妹妹陷在里头出不来。
话音才落,回转过来的周氏立马使了孔嬷嬷去榴花院请人。
……
赵卿诺随着母亲赵明秀到了松鹤堂时,便见屋里又多了两人。那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想来便是她那便宜爹的嫡长女姜芙。
另一个站在裴谨身边的便是姜芙的夫婿威武侯世子裴谦。只见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裳,袖口衣摆处皆绣着暗纹,容貌虽不及裴谨俊秀,但眉眼舒朗,自有一番气度。
“这便是阿诺吧。”姜芙瞧见赵卿诺母女俩,笑着朝赵卿诺招手,“我是你大姐姐,嗯,这眉眼一瞧就是咱家人,和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赵明秀推了赵卿诺一把,姜芙趁机拉住她的手,热切的说着话。
她像是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般,拉着手一一介绍,从姜蓉到裴谦再到裴谨。
赵卿诺面皮抽动,实在不能理解她的举动,却也不得不佩服姜芙的玲珑。
老夫人周氏是长辈,孟氏到底心存疙瘩,二人皆不适合做这介绍认人的事。剩下的只有姜芙来做最合适,一是方才的事情她不在场,全然可当做不知,另一方面她到底嫁的是威武侯府,便是看在这一层上,家里人都要给她些脸面,尤其是在威武侯世子还在场的情况下。
赵卿诺在赵明秀的逼视下,耐着性子唤人,带到裴谨时,姜芙想了想说道:“便唤……三哥吧。自家兄弟,又常来常往的。”
“三哥。”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芙一番好意带着她见礼,别管怎么说这份善意还是要领的。
“阿诺。”裴谨回了一声。
宴席摆好,众人依次落座。大魏民风开放,偏厅内并未设屏风,老夫人周氏并姜世年等长辈坐了一桌,姜芙夫妻并姜蓉几个小辈另开了一桌。
成了顺便求个签,不成也是打着烧香拜佛的名义,于面上都好看。
福明寺距离城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以赵卿诺的脚程走上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她戴着帷帽,跟着人群往福明寺走,道路中间是贵人们的马车,亦有不少男子骑马小跑而行。
行人见此,纷纷避让,免得磕伤自己,再惹恼了贵人。
赵卿诺看的有些惊讶:“不是说城中不许跑马?”
“姑娘也忒天真了。”旁边一个有些壮硕的妇人挎着一个竹篮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回道,“这不许骑马只是说的如咱们这般的人,那些个贵人哪里需要守着规矩。”
“就是就是!这规矩,向来都是给平头老百姓立的。”另一人跟着附和。
赵卿诺想了想,觉得说的在理。
且不说别的,但看着大魏朝外头都乱做什么样子了,杀人越货哪里还有王法可言,也就这京城瞧着好似“世外桃源”一般,由此可见,“王法”一词确实是因人而异,因势而异。
到了山下,平整宽阔的空地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了许多摊位。
她仰头往上看,就见到扫的干净的石阶上已有许多香客,再上头金顶红墙的寺庙大门已经打开。
赵卿诺透过帷帽就看见宁远伯背着手,身后还跟着一队人。
他们或是让那摆摊摆出位置的人把摊子往后挪挪,或者是让那生火做吃食的摊子看好火苗,莫烧了东西。
赵卿诺一直不明白五城兵马司是做什么的,这回一瞧,便立马懂了,这职能看着倒是前世的城市管理单位有些相似。
她从内侧捏紧帷帽垂下的水色青纱,不动声色地从姜世年身边绕过。
赵卿诺今日要做的事情可不敢让姜世年知道,否则定要拦着她。
福明寺香火旺盛,许多人都会带着家人来此烧香拜佛。
赵卿诺进入寺庙,一边随着人群在大殿中跪拜,一边搜寻钱元的身影。
昨日裴谨递来的消息说明,钱元今日会带着小厮偷偷溜出府邸。
而以他那性子,必然会来这福明寺。就算他不来,裴谨也有法子让他过来。
赵卿诺东转西转的,便走到寺庙后面的竹林。
那里有一处凉亭,此刻正坐满了人。
为首的是一个妇人,盘着高高的发髻,鬓边插着一支金镶玉红宝石簪子,身上穿着一件酱红色如意纹的遍地金褙子。
妇人身后立着两个熟悉的青年,一个站的稍近一些的是威武侯府的裴谏,另一个站在凉亭外头的正是前一日给赵卿诺递了消息的裴谨。
今日的裴谨穿了一件竹青色的暗纹锦袍,身子挺拔的站在竹林中,神情内敛淡漠。
联想到他今日的相看对象,赵卿诺总觉得他是故意穿这么一身。
看到熟悉的人,赵卿诺挑了挑眉,这位妇人想来便是威武侯府的夫人了。
威武侯夫人对面还有两拨人,一个是穿着素色打扮裙长的年长妇人,她的身后婷婷立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容色清淡,却气质清朗优雅。
另一拨人打头的是个穿着老气,眉目哀愁的妇人,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岁略轻些的妇人。
只见这妇人长得明艳,穿着一件蜜合色洒金褙子,头上斜斜的插了一支赤金镶绿宝石的双喜字步摇,带着一对红珊瑚耳坠,脖间挂着一条朱砂项链。瞧起来端的是富贵华丽。
“啊!”几声尖叫在人群中响起,有那年纪大的妇人一边捂脸,一边偷看,嘴里还大声骂着,“哪里来的登徒子,连我们这些老妇人都不放过!”
钱元衣服散开,裤腰落在膝盖处,一脸懵的坐在地上,望着为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众人。
一旁的小厮扫红捂着屁股趴在地上哭的期期艾艾的。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喧哗声越来越大,一队武僧从上头拎着棍子齐齐地走了下来。
同时,宁远伯也带着一队人从山下跑了上来。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宁远伯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更有许多人没抢到一个好位置,干脆跑到旁边的树上看。
这么稀罕的热闹,有些人终其一生都碰不到一回,这次好运的碰上了,可不要看个够。更有那赌徒想着等会去赌上两把,这般运气可不能浪费了。
“我认得这人……这不是那个皇商家的嘛!”
“哦!看这样是带着花娘来寺里寻刺激的?”
“啥眼神啊!那分明是个小子,哪是什么花娘!”
“哦豁!这是那个……龙阳之好?”
“嘘……小声点,当心被人家听到了寻你麻烦……人家可不是一般的皇商……”
“多谢,某私以为这青天白日的,别人做的,某便说的。哪想到竟不成……”
……
“把人绑了带走,真是,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跑到这福明寺混闹!”宁远伯大手一挥,就见身后出来两个人兵卒,上去就拿绳子捆人。
“给他们把衣服穿上,伯爷我可没那爱好!”
也不知道这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是不是故意的,上去绑人也不给钱元二人穿衣服,更是绑的乱七八糟,惹得围观之人又是一番笑话。
得了宁远伯的话,兵卒嫌弃的给二人胡乱扯上裤子,又重新绑好。
宁远伯正要拿人下山,一个和尚出面拦下:“大人请留步。”
“怎的,你们这些出家人慈悲为怀,还要我放了这玷污佛门的人不成?”宁远伯眉头一扬,当即不满。
“阿弥陀佛,大人误会了。这二人在寺里犯了这种事,贫僧总要为菩萨讨个说法。”和尚双手合十,“这人大人带走可是他家人出些银钱便能免了罪责?”
宁远伯一听来了兴趣,他走近两步:“我们这五城兵马司成日就能干干抓贼维护秩序的事,你若是真要给你家菩萨讨说法,不如去县令那里敲个鼓,鸣个怨。至于我嘛,便辛苦些,给你做个认证,顺道直接把这俩人给你送过去。”
“对!咱们都给大师作证!”
“没错!这事可是咱们亲眼所见!哪能让菩萨吃这哑巴亏!”
和尚双手合十,再次施礼:“那贫僧便多谢诸位了……”
赵卿诺看着乌泱泱一群人绑着钱元和他那个小厮往山下去,心里便知道这事成了。
出了这样的事,但凡还要点脸面的人家说什么都不会再与钱元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若是张宜父亲张牧真是个好面子的人,绝不会再把女儿往钱家送。
裴谨看了眼离去的人群,收回视线抬脚从树林里出来。
他整理下衣裳,抖落身上沾上的草屑,转身朝方才的竹林走去:“走吧。”
赵卿诺学着他的动作拍拍衣裳,又原地蹦了两下:“这头好了,你那边怎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忙?”
裴谨瞥见她方才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可。”
临近跟前,赵卿诺闪身躲到厢房侧边,借着茂密的竹林遮掩住自己。她看着裴谨一瞬间就换了副表情,垂着眉眼,恭敬地走向已经起身离开凉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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