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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游戏:开局成为笼中雀蓝谷雪宋海安 全集

伪戒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没有啊,现在就卡在老道士分身死的这一趴呢。他是个重要的布局角色,没了的话,后面的剧情不好展开。”老爹托腮,一副思想者的模样。“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个文不是没发嘛,直接再给他写活就完了呗。”任也试探着问道。“不行,跟我合作的那个编辑说,给定制文的那个甲方,要求他必须死。”老爹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是知道的,半路搞内容的甲方,基本都是二逼。”“……!”任也无语,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没办法和老爹深入交流。他总不能说,我刚刚才从古代穿越回来,经历的事儿,跟你写得差不多,而且你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媳妇吧?思考半晌,任也突然说道:“后面你和那个编辑,肯定要讨论这个剧情吧?”“对啊。”老爹点头。“那你俩讨论完,给我讲讲后面的故事呗。我觉得这个题材...

主角:蓝谷雪宋海安   更新:2025-03-18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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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谷雪宋海安的女频言情小说《非常游戏:开局成为笼中雀蓝谷雪宋海安 全集》,由网络作家“伪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啊,现在就卡在老道士分身死的这一趴呢。他是个重要的布局角色,没了的话,后面的剧情不好展开。”老爹托腮,一副思想者的模样。“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个文不是没发嘛,直接再给他写活就完了呗。”任也试探着问道。“不行,跟我合作的那个编辑说,给定制文的那个甲方,要求他必须死。”老爹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是知道的,半路搞内容的甲方,基本都是二逼。”“……!”任也无语,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没办法和老爹深入交流。他总不能说,我刚刚才从古代穿越回来,经历的事儿,跟你写得差不多,而且你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媳妇吧?思考半晌,任也突然说道:“后面你和那个编辑,肯定要讨论这个剧情吧?”“对啊。”老爹点头。“那你俩讨论完,给我讲讲后面的故事呗。我觉得这个题材...

《非常游戏:开局成为笼中雀蓝谷雪宋海安 全集》精彩片段


“没有啊,现在就卡在老道士分身死的这一趴呢。他是个重要的布局角色,没了的话,后面的剧情不好展开。”老爹托腮,一副思想者的模样。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个文不是没发嘛,直接再给他写活就完了呗。”任也试探着问道。

“不行,跟我合作的那个编辑说,给定制文的那个甲方,要求他必须死。”老爹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是知道的,半路搞内容的甲方,基本都是二逼。”

“……!”任也无语,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没办法和老爹深入交流。

他总不能说,我刚刚才从古代穿越回来,经历的事儿,跟你写得差不多,而且你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媳妇吧?

思考半晌,任也突然说道:“后面你和那个编辑,肯定要讨论这个剧情吧?”

“对啊。”老爹点头。

“那你俩讨论完,给我讲讲后面的故事呗。我觉得这个题材有意思啊……”任也笑着说道。

“行啊。”老爹体态松弛,顺嘴回了一句后,双眼有些担忧:“儿子,你确定,你在监狱里没挨揍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任也扭头看了看电脑旁边的镜子,也见到了自己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这几天跟案子,有点熬夜……。”

“那你休息一会吧。”老爹刷的一下站起身:“我去买菜,先给你搞个汤。晚上庆宁不是也回来嘛?咱们搓一顿。”

“呵呵,好啊。”任也一想到老爹做的饭菜,就心花怒放啊。

天下没有哪个厨师,会迁就你一个人的口味,如果有,那一定是父母。

老爹学做饭,就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吃好,吃饱。

他迈步离开卧室,从厨房里拿起小菜篮,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就穿着大裤衩和跨栏背心,踩着拖鞋离开了家里。

“呼~!”

任也长长松了口气,心态非常放松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咕咚一声倒在床上,掏出黄维从监狱帮他取回来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任庆宁清脆的声音泛起:“你到家了嘛?”

“嗯,回家了。”任也懒得和她废话,直奔主题:“借我两千块钱。这几天我在外面跟案子,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总不能买个水都跟办案人要吧?”

“不借,没钱。”

“亲爱的庆宁呀,你哥这几年不是走进了人生的低谷嘛……!”

“嘟嘟。”

他还在说着,但亲妹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任也愣了一下,看着手机怒骂道:“小没良心的,你等老子分了大房子,一个房间都不给你留!”

说完,他快速脱掉衣服,扯过被子就要睡觉。

“滴~!”

一声提示音响起,任也皱眉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一看,备注名为“沪上第一女主播”的妹妹,发来了一笔两千元的善款。

“滴~!”

一条语音发过来,任也点开一听。

“你省着点花呀!现在直播不好干的,外面全是露大腿和瑜伽裤,竞争很激烈的,好伐。两千块钱,你知道本主播得叫多少声好哥哥啊。”妹妹咬牙切齿地提醒着。

“啥也不说了,血浓于水啊,兄弟。”任也美滋滋地回了一句:“你晚上几点回来啊?”

“你能在外面待几天?”

“六七天吧,怎么了?”

“那我今晚不回去了,有点事情,很急。”任庆宁语速很快地回:“等我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哈,你跟老爹说一声。”

“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谈个屁,单身狗才是无敌的。”任庆宁发了个傲娇的表情。

二人闲聊了两句,任也就又沉沉睡去。

……

苏杭市,一条马路旁边,小战狼从跑腿手里拿过来一沓子手机黑卡,轻车熟路地绕了一圈后,才返回住所。


倒计时还有十分钟,这对于一位等待着诡异降临的人来说,无疑是有些漫长且煎熬的。

客房内,灯光昏暗,黄维倚靠在电视柜上,并没有着急离开,也没有主动与任也交谈,只安静地抽着烟。

“……你一会要干嘛去啊?”终于,任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把你的情况汇报一下,然后回家打一会游戏。”黄维淡淡地回。

任也摒弃心中的恐惧与杂念,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所以才没话找话似的问道:“你没结婚吗?”

“离了。”

“为什么?”

“我和我老婆都是性情中人,结婚十年,我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黄维的脸颊隐藏在烟雾中,似乎并不介意对方提起自己的痛处:“我们都发现,十年婚姻走到最后,竟然就只剩下做了,没爱了。这个事实很难让人接受,所以就……很默契的离了。”

“呵,合理。”任也又问:“那你们没孩子?”

“刚开始没想要,后来想要又没爱了。”

“那你和你老婆的性格都很文青啊。人家不都说了嘛,婚姻到最后就是亲情,你们怎么还较真呢?”

“呃,也可以选择那样过,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那样过……!”

二人在昏暗的房间内,只闲聊着家常,竟没提一嘴关于星痕之门的事儿。

老黄这几年在事业上和感情上,都不怎么顺利,所以平时在单位里也不算话多,可他还是陪着任也聊了近十分钟。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老黄掐灭烟头,潇洒地冲任也摆了摆手:“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把桌上的那个信拿了,如果我出不来……就交给我爸吧。”任也坐在床上提醒了一句。

老黄拿起小桌上任也写的“遗书”,迈步走向门口。

“呼!”

诡异即将降临,任也口干舌燥,闭着眼睛,长长吐了口气。

老黄走到门口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又把遗书扔在了小冰箱上:“我觉得这玩意用不到,你对你爸浓烈的爱,还是当面跟他说吧。”

“……!”任也怔了一下。

老黄回头看向他:“关于星门的规则和一些细节,都在我给你的那个笔记中,剩下的我也帮不了你。不过,你是个牛逼人物,边境和监狱这两个地方你都能适应,一个未知世界又怎么样呢?就当是一次抓捕任务,心态放平。”

神经紧绷着的任也,一听这话,莫名有了几分自信。

“走了。”

老黄开门离去。

室内,任也盘腿坐在床上,慢慢冷静了下来。

没错,老黄说得很对,自己在边境干反诈的时候,活埋,钻狗笼,下水牢,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自己在看守所的时候,那死刑犯专用的死人坑,距离他就两个身位远……

诡异又怎么样?未知世界又怎么样?来都来了,还紧张个几把?

内心逐渐平静,双眼也不再紧闭,很快,任也双耳中再次响起了那道冰冷的声音。

最后十秒。

“九!”

“八!”

“七!”

“……!”

任也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他亲眼见到,一点星光出现在了双人床的上方,并且迅速扩散。

不过这一次,任也并没有回避闪躲,而是双眼直视着那一点星光,见它缓缓铺开,变成了一座扭曲且不规则的“星门”。

星门中央漆黑深邃,宛若通向无尽深渊。

星门边缘光芒璀璨,如星河流动。

“真……真漂亮啊。”

“一!”

“嗖!”

倒计时结束,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骤然间,任也的身躯被星门吸入,室内重归平静。

对面的二层小楼内,那名叫念念的姑娘,突然睁开双眸,看着旁边的同事说道:“星源波动,七枪战神……走了。”

走廊内,黄维猛然停下脚步,但很快又再次前行:“佛祖保佑,别他妈再让我参加追悼会了……!”

……

一阶星门世界——大乾王朝,怀王府。

冰冷,抖动……

无边的黑暗尽散,一缕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双眼之上,任也幽幽地醒来。

睁开酸疼的双目,任也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宽敞的寝殿内檀香缭绕,雕花的方桌、木椅,纸糊的格子窗外阳光投射进来,晨光浮动。

这明显是一间古代的卧房,而任也本人正躺在一张奢华的拔步床上。

自己进的是华夏古代星门?还好,代入感蛮强的。

任也扶着床面起身,这才发觉自己原本穿着的运动服,已经变成了一套赤色的长袍,缎料看着光滑柔顺,想来价值不菲。

下床后,任也双眼充满了谨慎与好奇,他步伐缓慢的在屋内走动了起来,东看看,西瞧瞧。

左侧的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旁边立着一面铜镜。

任也走过去,无意间扫了一眼铜镜后,竟瞬间呆在原地。

镜中,他的面容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化着,五官,脸型,正向着自己非常陌生的方向发展,就跟有人在用橡皮泥捏脸一般,瞧着十分诡异。

任也汗毛炸立,吓得连续后退两步。

也就是这两步的功夫,他的面相已经定型,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男人模样。

卧槽!

老子堪比吴彦祖的脸哪儿去了?

紧跟着,大脑的刺痛感袭来,一段陌生的记忆涌现,也如有天音在念诵……

“我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十四岁纳妾,

十五岁因联姻娶正妻,

现如今,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女人了……

我家族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十六岁以前,我从未有过任何苦恼,也从未听过任何一句不顺心的话。

我家族的江山,是爷爷打下来的。

爷爷一生子嗣无数,但偏爱大伯与我父亲。

在他活着的时候,家族江山对半分,大伯一半,我父亲一半。

在过去的记忆中,大伯是个和蔼的人,小的时候也很宠我,他喜欢叫我小豆子,每当我与他的子嗣发生冲突时,他也总站在我这一边……

苍天厚爱,独我一人之身。

那我生来便该如此。

我父亲能力极其卓越,琴棋书画,弯弓骑射,样样精通。与其相比,我却只会饮酒作乐,躺在舞姬的肚皮上,吹嘘自己的床技功夫是如何了得。

我自知资质平庸,一生也无法追赶到父亲的高度,那我便不需努力,只不犯错,就可继承他为我准备的家业。

十六岁那年,爷爷去世……

父亲与大伯因家产问题,发生了很多不愉快。

甚至,我有一段时间,还要在大伯家里居住,但他依旧对我很好,给我钱财,给我女人……

只不过,从那儿开始,他好像就从未对我笑过,也从没再叫过我小豆子。

也不知父亲最后是怎样与大伯商议的,总之家产分完了,我们还住在清凉府,父亲依旧可以管理一半的家业。

这个结果挺好的,我还真怕父亲和大伯闹翻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家产多拿一些,少拿一些,其实都无所谓,反正也花不完。

家产分完没多久,父亲就走了,带了很多人走,因为我们家族和另外一个大家族发生了冲突。大伯说,只有他能解决这个事儿。

临行前,曾记得父亲跟我说,我老了,你也得长大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开始试着管理家族的产业,可与那些美艳的歌姬相比,这些工作实在太枯燥了,太乏味了,我不懂,也做不来。

十八岁那年,父亲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解决了两个家族的冲突,但最终却受了伤,死在了回清凉府的路上。

没过多久,我母亲也因病暴毙在了家中。

只一夜之间,我仿佛失去了所有。

从前的那些下人不再对我恭敬,甚至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阳奉阴违;而父亲曾经的得力手下,要么“因病”去世,要么也慢慢的与我保持距离,甚至开始欺辱我,逼迫我……

他们都开始与大伯亲近,言听计从,跪在地上卑微得像一条狗。

我很愤怒,试着重新掌控局面,但我发现自己荒废的光阴太多了,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

但细想想,这也是好事儿。

因为父亲死后,大伯曾与我见过一面,而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但或许正因为我没有能力,太废物了,所以他的杀意才没有变成实际行动吧。

我活了下来,还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家里。

只不过,我变成了一只笼中雀,可被人观赏,也被人嬉戏……

甚至,我吃的每一顿饭,都应该感谢大伯,感谢曾经那些父亲的手下,还念着一点点旧情。

哦,对了,父亲曾与我说过,大伯一直在暗中寻找天赦入命之人,声称此人可以改变家族运势,但一直都没什么眉目……

呵,可笑,爷爷当年做过乞儿,当过土匪,半生孤苦,却依旧打下了这份偌大的家业。

一族之兴衰,岂是什么狗屁天赦入命之人能左右的?我看只不过是一个冷血老人的愚昧之见罢了。

好吧,就到这里了。

我是朱子贵,

我是大乾王朝的最后一位亲王——怀王!!!”

一段完整的记忆涌现后,任也站在铜镜前,猛然睁开了双眼:“卧槽,天赦入命之人?这踏马的不就是在找我嘛?!”


司机师傅了然地点了点头,回过身应道:“去哪儿啊?”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回道:“双盛园饭店后面的民兴小区。”

“好。”司机师傅推表,开车离去。

“我……我身上没带钱,一会你跟我上楼拿吧,我多给你五十。”

“呵呵,行。”司机一笑,闲聊天地回道:“兄弟,你也是的……搞这事儿,还不离单位远点?!”

“瘾大。”他扭头看向车窗外,街景匆匆掠过,眼神有点陌生。

……

沪市,十家铺。

任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稿子粗略地看完:“老爹!”

“你看完了?”老爹扭过头,端起茶杯问了一句。

“嗯。”任也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这个故事为什么不完整?这老道士的分身死了……就没了,后面的呢?”

“后面的还没写呢。我这是帮一个编辑改的定制文,故事走向和创意都是人家的,我就负责修缮大纲,调整漏洞,搞搞开头。”老爹喝了一口茶水。

“那开头这部分的故事,都是你写的?”任也问。

“差不多吧,但那个编辑也给了一些建议。”老爹点头。

“这个故事的灵感,你是从哪儿来的啊?”任也眨眼追问,表情特认真。

老爹翘着二郎腿,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网上融梗融来的啊。”

他把硬抄说得十分坦然,任也盯着他的双眼,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

“哎,儿子,你觉得这个故事的设定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意思?”老爹很有上进心地说道:“我跟你讲,这活儿如果过稿,我能拿三万稿费呢!真不少了……我都多少年没接过三万的单了。”

“……!”

任也细细打量着老爹,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诉说的惊悚感。

刚刚老爹在客厅讲述这个故事创意时,任也就觉得这和自己刚刚经历过的清凉府星门的剧情很像。

现在看完开头的大纲和内容,这种感觉也没有减弱……

老爹的稿子和清凉府星门的剧情,在设定上,细节上……都是有很大差别的。比如他的这个故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王妃啊,侍卫啊,这类人物的设定。

但是!

在整个故事的走向上,脉络上,内核上,几乎是如出一辙的!

讲的都是,一个老皇帝死了,俩儿子争夺江山,最后藩王败北,废物儿子被囚禁……甚至就连藩王封地,都是差不的规模和形式?

最重要的是,两个剧情都卡在了皇帝幕僚,老道士的分身死的这一趴。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老爹抄的故事,和清凉府的剧情,出现创意撞车了?

可这也太他妈巧了吧?

……

苏杭市。

那具“尸体”回了家之后,取了一百块钱给了司机,并很信守承诺,没要对方找回来的零钱。

他在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落地窗前,他身上的尸斑已慢慢褪去,脸色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掏出一部至少是七年前上市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打开社交软件。

翻找了许久后,他拨通了一个好友的语音。

“嘟嘟……!”

许久过后,对方接通了语音,轻声问道:“谁啊?”

“呵呵,我是杨峰的朋友。”尸体笑着说道。

“……苏杭的杨峰?”对方问。

“是。”

“他都消失半年多了啊。”

“我找你想买一沓黑手机卡,没别的事儿。”他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很平淡。

“哦,买卡啊?”对方沉默一下问道:“那你怎么称呼啊?”

他扭头看着落地窗外,稍稍停顿了一会,才嘴角泛着微笑回道:“朋友们……都叫我小战狼。”

家里。

任也脸色蜡黄,双眼泛着红血丝:“老爹,你和这个编辑,有讨论后面的故事脉络嘛?”


沪市,青辅监狱。

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内,刺鼻的烟草味弥漫。

一位长相文静,穿着橘黄色囚服马甲的帅气青年,剔着个圆润饱满的大光头,正体态松弛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后背轻压着椅背,双脚交替地踩踏着地面,令椅子前后晃动,泛起吱嘎吱嘎的声响。

青年名叫任也,是这座监狱00848号犯人,平时在普通监区接受改造。

干净整洁的长桌对面,坐着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右手夹着香烟,左手扣了扣眼屎:“你服刑有三年多了?”

“三年三个月零五天。”任也点头。

“哦,对了,我叫黄维。”胡子拉碴的中年穿着一件老旧的皮夹克,睡眼惺忪,声音低沉,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精神萎靡的气质。

“吭~~”

“咳咳,tui!”

说完,黄维猛吸了一大口气,连续咳了数下后,口中才呕出一口黄痰。但他左右扫视却没有找到垃圾桶,最终一口吐在空空的烟盒里,并用手捏瘪了,扔在了桌面上。

任也双眼打量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猜想,这人是督查?心理矫治工作室的,还是驻检?

个人习惯如此粗鄙,看着都不像啊。

黄维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后问道:“还有多久出去?”

“算上减刑,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五天。”

“嗯,后悔吗?”黄维像是聊着家常一样问道。

“呵呵。”任也笑了笑。

“还是年轻,太冲动了。”黄维不太礼貌地用手指了指任也:“看过你的履历,有点可惜了。”

“年轻才有机会犯错,蹲六年出去,我还是任也,没有改变什么。”任也一脸轻松的模样:“而且这里挺好的,室友都是手艺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我很欣慰。”

“呵呵。”黄维紫黑的脸颊上,也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三年多以前,刚刚从事边境反诈工作的任也,在押送嫌犯的过程中,因两名嫌犯企图暴力逃脱,被他开了七枪击毙,死在了境内。

而这个事儿发生的一周前,一位跟任也关系最好的同事,就是被这伙嫌犯在境外分尸活埋的,尸体到现在也只找到了两条手臂和躯干。

同事是家中独子,刚刚结婚没多久,牺牲的时候,老婆怀孕八个月……

同事死的地方在境外,取证困难,被击毙的两名主要嫌犯,可能落实的罪名就是诈骗和洗钱,上法庭的话……大概率是死不了。

单位力保任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案件难点在于,他是足足开了七枪,两名嫌犯的脑袋都被打碎了。

最终,任也被判有期徒刑六年零十个月。

后悔吗?

其实表面轻松,甚至有点玩世不恭的任也,在心里也问过自己很多次。毕竟从原先受人敬畏的身份,转变成一个被社会抵触的杀人犯,过程多少是有点艰难的。

这不光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尤其艰难。

从这一刻的处境来看,他无疑是后悔的。但人生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很多后悔的事儿,你重新选择一次,它还是会发生。

这让任也内心充满了无法对人诉说的矛盾感……

黄维在烟灰缸内按灭烟头,再次掏出一盒新烟,无缝连接地抽出一根点燃:“我是特殊单位的。”

“我能猜出来。”任也点头。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可能都难以消化,难以理解,甚至过于震惊和迷茫。”黄维夹着烟,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但我相信,以你的履历,应该还不至于失态。”

任也有些疑惑:“震惊、迷茫?我听不懂。”

“我先给你讲两个故事吧。”

“会很久吗?我明天还要踩缝纫机挣工分呢。”任也调侃着回道。

黄维没有理会任也的反应,只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1973年,再生人事件。南方有一户姓姜的人家,家里的男孩三岁多,化名小姜。有一天,这个三岁的小孩,突然跟自己的父母说……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儿子,而是儋州一户人家的儿子。十多年前,我因械斗死亡,然后就转世来你们家了。现在,我想回去找从前的父母,想看看他们。姜的父母起初不信,误以为孩子是中邪了之类的,但耐不过孩子软磨硬泡,天天都在重复着讲自己前世的经历,所以,他们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带着他去了儋州。”

走近科学?

民间传闻?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应该不是手艺活做多了,就是哪个玄学单位的。

他想干什么?任心里升起疑问。

黄维的双眼看着腥红且无神,但实际上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瞳孔是在注视着任也的微表情的,对方看精神病似的眼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去了儋州,姜氏夫妇在儿子的指引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户人家,并且这小孩带的路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到了这户人家,孩子认出了自己前世的父亲,但后者觉得他在扯淡,可……这孩子说出的每一处生活细节,竟都跟对方知道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黄维讲得非常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任也听到这里:“啊,然后呢。”

“然后是第二个故事。”黄维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声音也充满了磁性:“1995年1月份,某驻扎在南极的科考站,发现天空中出现了巨量的雾气云团。奇怪的是,当时是有强风的,但雾气云团却在天空中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飘散征兆,而且从外形上来看迷雾很像是一个圆形的门。为了测试,他们将带有精密仪器的气球拴着绳子,升入了“雾气门”中做测试。到了规定时间后,他们又将气球拽下……但却发现仪器上显示的时间,变成了1965年的某时某刻。起初,他们以为是仪器出了故障,所以更换了许多相同的设备,做重复性测试……但得到的结果是相同的,所有仪器上的时间都变成了1965年,且时间分毫不差。”

任也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下回道:“我好像刷到过这个新闻……!”

“新闻没有告诉你的是,数年后,这个迷雾再次出现了,有三个人消失了,至今没有找到。”黄维面色严肃地打断道。

呆愣良久后,任也忍不住问:“没了?”

“啊,没了啊。”黄维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没弄懂,你跟我讲这两个故事是什么意思?”任也不解。

话音落,室内安静,落针可闻。

黄维双眼直视任也:“我就是想告诉你,人对于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了解得太少。这个世界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任也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并在心里分析了一下。

一位能在半夜11点多接见自己的人,一位能让这里的工作人员不陪同且给予足够私密谈话空间的人,应该不至于讲两个玄学故事来愚弄自己。

“有一个机会,你可以离开这里。”黄维平静地说着:“代价是……可能会死。”

椅子摩擦地面的酸牙声消逝,任也端坐,挑眉反问:“会死?”

“准确地说,这不是一次要求,或者是一次戴罪立功,而是一次请求。”黄维认真地解释着。

“呵呵,那是谁在请求我呢?”任也笑着问。

“在签署一系列材料之前,我没办法跟你说太多。”黄维停顿一下,突然升华了这次谈话:“至于是谁请求你,也不好说。普罗大众?领导?同僚?也包括我吧……总之,我们的民族正在经历一些事情,艰难的事情。”

话到这里,任也不再提问,黄维也专心抽烟,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也突然抬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黄维稍稍一怔,眼神有些费解。

“我还有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五天就出去了。”任也精准地重复着。

黄维秒懂对方的意思:“我说了,这不是一次戴罪立功。”

“我知道。”任也缓缓点头:“来这里三年多,我妹妹和老爹,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我有家人,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能比我更加煎熬,也都在等着我回去。”

“这次机会,如果成功的话,足以令你改变人生。”黄维四十度角抬头,似乎有些词穷:“一个……一个,你永远无法想象的绚丽人生。”

“你也说了,那是如果。”

安静,沉默。

“……好吧,我的工作结束了。”过了有一会,黄维突然起身在烟灰缸内按灭烟头,并果断喊道:“谈完了,可以带他回去了。”

片刻,走廊内传来喊声:“00848!”

任也近乎于本能地站起身,两手放在裤线上,身姿笔直地喊:“到!”

“出口等着,准备回监。”

“是。”任也喊。

黄维捡起桌上任也的档案,粗略地拍了拍腿上的烟灰,直奔门口走去。

任也转身摆臂,如军人一般走向另外一侧出口,然后抱头,弯腰,紧贴着墙壁蹲好。

这个姿势,他曾经不知道让多少嫌犯做过……

脚步声响,黄维迈步来到办公室正门口,他原本想直接离开,可从仪容镜中看见任也安静蹲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突兀喊道:“任也!”

“啊?!”

任也保持着抱头蹲下的姿势,没抬头,只抬着眼睛看向了对方。

灯光下,黄维站在门口,突然双腿并拢,慢慢抬起了手臂,做出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任警官,干得不错。”

任也懵了。

“那俩杂碎确实该死。”黄维一字一顿。

只一句话……那蹲着的人却瞬间眼圈泛红,心里坚不可摧的防线逐渐崩塌:“你……刚才叫我什么?”

“任警官啊。”

“啊,有点陌生。”任也点头,咧嘴一笑。


怀王朱子贵的记忆,在任也的脑中涌动,但它既没有画面,也无任何生活细节,到更像是一位当事者的自述,内心独白。

铜镜前,任也慢慢回过神来,内心有些发毛地嘀咕道:“我是怀王,那记忆中提到的大伯应该就是皇帝,老爹就是上一任亲王?而且这个皇帝,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天赦入命之人?!”

想到这里,任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狗皇帝要找我干什么?

还有,这个原主朱子贵就是个铁废物,从“自述的记忆”中来看,他连纨绔都算不上,除了搞女人就不会别的了,目前也已经被朝廷软禁了。

就在任也思考之时,双耳中再次响起了冰冷之声。

开启神秘传承任务——第一幕《暗子》

故事介绍:大乾王朝的皇位之争已经结束,纨绔子弟朱子贵世袭了怀王之位,但目前被朝廷软禁在王府中。大乾皇帝生性谨慎且多疑,却不知为何没有杀你,他只派了十名暗子,潜伏在怀王府中,以作耳目,不知在谋划什么。

十位暗子:分别由十名玩家扮演,当前分属于朝廷阵营,以及墙头草阵营。

你的身份牌是:怀王,独属于怀王阵营。

身份牌特性“王令”:你可以任意策反两名玩家,加入自己的怀王阵营,但这需要人格魅力,被策反玩家要宣誓效忠。

信物道具——御笔:大乾开国皇帝留下的遗物,老皇帝临死前,将它赠给了你。笔上面刻着:提笔挥毫千秋业,我自登台绘山河。目前御笔蒙尘,并无神异能力。据传,老皇帝用这支笔曾写下过一封密诏,它被你父亲收藏在府中。

特殊道具——镇国剑:大乾王朝的镇国之宝,一直由你父亲掌管。你父亲死后,镇国剑悲鸣三日后,光辉尽散,目前与普通武器一般,并无任何神异。据传,镇国剑只认身负特殊气运之人。

当前任务一:存活72小时。

当前任务二:想办法重新令御笔恢复神异,可以找一找老皇帝留下的密诏。

当前任务三:皇帝一直在寻找天赦入命之人,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避免遭受灭顶之灾,同时你每发现一位暗子的真实身份,都会得到巨额奖励。

特殊规则:此幕中,玩家可以相互击杀,并夺得其他玩家的信物。

特别提醒:当今皇上,生性多疑,杀伐果断,如果他察觉到怀王府有任何“诡异之事”,所有人可能都会死!都会死!都会死!

离开倒计时:71:57:32

星痕之门祝福语:自古以来被削的藩王都很惨,希望你是个例外……

冰冷的声音渐渐消散,任也呆滞的双眸恢复神采,同时内心有些莫名的兴奋。

黄维说的星门任务,这不就来了嘛?

稍稍平复了一下思绪,任也慢步走在寝殿之中,开始思考细节。

很明显,这是个角色扮演类的传承任务,除了自己外,还有另外十名玩家,具体玩法应该是阵营对抗。

唉,可惜了,自己扮演的这个二代怀王,有点过于废物了,没能力,没队友,没脑子。

最重要的是,他还独自拥有一个阵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可能开局就要面临一打十的处境……

难!

太难了!

想到这里,任也心中充满了焦虑。

根据任务二的提示,目前优先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重新令“御笔”恢复神异能力,增加自己手里的底牌,从线索看,这应该与老皇帝的密诏有关。

任务三,确认藏在王府中的暗子,但这个优先级并不高,自己手里牌少,要苟着,不能轻易露头……

……

走了数圈后,任也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他背手看向寝殿内的环境,想要熟悉一下这里。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任也循声望去,见到一位婢女表情慌张地跑到门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喊道:“大事不好了,殿下!”

他看向这位婢女,脑中自动浮现出有关于她的记忆。

咦,这女人我睡过啊……

婢女莲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朱子贵喝了点猫尿,就无耻的把人家拖上了床。

嗯?不对啊,为何没有我俩睡觉的具体细节画面啊?

我想看细节,细节啊!

任也稍稍调整情绪,故意摆着架子问:“何事?”

“清凉知府,长史司,青州卫,密探营,内务院等一众官员正齐聚存心殿,要殿下断案。”婢女垂首跪地:“王妃已去存心殿,让奴婢前来请殿下同去。”

“断案,断什么案?”任也一脸懵逼。

“这些官员声称,亲卫营的王指挥使意图谋反,现人赃俱获,请殿下前去断案。”婢女回。

任也稍稍怔了一下,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亲卫营的指挥使叫王靖忠,是跟随在先王身边的得力干将,也是朱子贵身边为数不多的“忠臣”。

昨夜二人一同饮酒,朱子贵声泪俱下,委屈巴巴的想让王靖忠偷偷去策反密探营的指挥使,暗中积蓄力量,以求关键时刻能自保,而后者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被抓了?

应该是王靖忠策反失败了,被众官员反咬了一口,毕竟现在这个怀王府内,全是朝廷的走狗。

王靖忠不会把自己也咬出来了吧?任也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有多少官员到了存心殿?”任也问。

“四十余名。”

“……!”任也听到这个数字,心里非常无语。

这明显是触碰了朝廷走狗一党的底线,惹众怒被逼宫了,自己想不去都不行。

任也收起思绪,无奈地吩咐道:“去存心殿。”

……

离开寝殿,任也大步前行,宽阔廊道的两侧,垂首待命的婢女纷纷跪地请安。

“见过殿下!”

“……!”

呼喊声响彻,任也好奇地看向两侧,一时间内心狂震。

咦,这女的我睡过。

嗯,这个也睡过?

卧槽,这个我也睡过啊??!

“……!”

任也很粗略的向两侧瞄了一眼,发现这群年轻貌美的婢女,竟都与自己有着热烈而又纯粹的关系。

他内心直呼牛批。

合着这位年轻的怀王是个刺客啊,天天一点正事儿不干,就可哪儿乱捅的嘛?

这一条廊道的婢女,竟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啊,甚至有一位至少三十五岁往上的老蜜桃,他都没有放过……

原主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废物,而是个有一鸡之长的废物啊。

皇帝的刀都架脖子上了,他还这么饥不择食,心可真大啊。

……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任也在一众太监和奴婢的拥簇下,乘坐车辇,来到了怀王府的存心殿。

这是怀王处理政务的地方,蓝瓦红墙,气势恢宏,正门左侧的一面九龙壁,竟然长达三十余米,壁前影池,水波荡漾,九条倒影而下的巨龙,竟如活了一般。

在大乾,亲王就藩之地,等同于国中之国。说白了,王爷就是这里的天,享受的也是二皇上的待遇,但朱子贵是个例外,他早都被架空了,下面随便哪个高官,可能都比他活得滋润。

下了车辇,任也自侧门走入殿内,抬头便见到四十多位官员背对大殿正门,垂首而立。

在这四十多名官员的中央,有一位至少年过五十,头发花白的壮硕老汉,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满身都是外伤。

此人就是亲卫营指挥使—王靖忠。

“怀王入殿。”随身的小太监立于侧门旁,大声呼喊。

“参见怀王殿下。”

众官员高声呼喊,一同行礼。

任也佯装淡定,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众人,就欲走向殿内的王座,而这时,他却发现侧座上端坐着一位貌美倾城的女子。

看样貌,她约摸着有二十岁左右,容貌清丽脱俗,恰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双眸明亮,透彻中难掩高冷华贵,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

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身穿华贵而又庄重的服饰,而是身着一件宽松素雅的道袍,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木簪,更给人一种内心淡然的冰冷之感。

她便是怀王妃,许清昭。

咦,这女人没睡过?

这朱子贵真是个废物啊,三十多岁的婢女都不放过,自己的王妃却搞不定?

在记忆中,怀王妃是当朝首辅的嫡女,他与朱子贵结合纯粹是政治联姻,双方毫无感情可言,尤其是怀王被软禁之后,夫妻关系更是降入冰点。

再加上许清昭虽然正是芳华绝代的年纪,但却醉心于修道,从不插手朝堂政治,所以她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更像是一位局外人。

任也稍稍停顿一下,便走上高台,坐于正位之上。

王妃端坐在旁,俏脸冷艳,双眸淡然,竟与自己的丈夫连个招呼都没打。

事实上,她之前在娘家已住了半年有余,三天前从京都返回,入王府后,也没有面见怀王。

庄严的存心殿内,任也双眼扫过一众官员,故意阴着脸,默不作声。

他是体制内出身,虽然这古代与现代官场的套路有些不同,但精髓都是一样的,在搞不懂状况的处境下,就不能先说话,要等别人发挥。

果然,殿内稍稍安静后,有一名官员率先出列。

他行礼后喊道:“禀告殿下,亲卫营指挥使王靖忠,昨夜意欲策反密探营指挥使吴阿四,人证物证惧在,请殿下立即用刑,严刑拷打,追查此人的党羽同谋,彻底消除清凉府之隐患。”

任也瞧了一眼这名官员,对方是长史司的纪善,主管讽谏,负责记录亲王一言一行。

大乾自开国以来,就在各藩王府设长史司。这个部门就是专门监管藩王的,是皇帝的耳目,估计亲王每天晚上拉什么颜色的屎,都会被他们一一记录并报告。

任也身着赤袍,端坐在殿上,尽量模仿着古人的用词:“刘纪善,王靖忠是亲卫营指挥使,位高权重,十八岁时便随我父王南征北战,一生立功无数,他有何理由谋反?”

“清凉府地连南疆,王靖忠意图谋反,自然是与南疆小国有所勾连。如果不是发现的早,恐殿下安危难保。”刘纪善弓着腰,目光锐利,嘴角泛着阴狠的笑意:“请殿下立即用重刑!”

“殿下,昨夜王靖忠以饮酒为由与我相聚。他几番试探后,便许下重利,提出要与我暗中勾连,寻机控制殿下的前寝,这明显是谋反之举,请殿下用重刑!”密探营指挥使出列:“此事,属下的婢女和近卫都可以做证。”

任也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是想保一下王靖忠的,因为他是傀儡王爷开局,身边就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能留下此人,后续肯定是能用到的。

但现在这么看,王靖忠不但难保,甚至自己可能都要凉了。

要知道,那个刘纪善和密探营的指挥使,都说的是要给王靖忠用重刑,追查同谋,而不是处死。

这是什么意思?明显是要让王靖忠在这大殿之上,当众咬出来自己。

真到那时候,就不是能不能下来台的问题了,而是自己还能不能安全的问题了……

任也稍稍思索片刻,脸上突然泛起笑容,抬头便看向殿中的一位中年。

那人身材高大,两鬓斑白,身着黑色蟒袍,一直没有作声。

他是长史司的长史,名叫李彦,主管王府政务,是监视自己的头号皇帝狗腿。

刘纪善等人今天能疯狗一般“咬人”,肯定是他暗中指使的。

“李长史,本王有些要事与你相商,你我偏殿一叙?”任也试图与这位朝廷的走狗头头直接交流。

李长史垂头而立,眼皮儿都没抬:“何事也没有谋反事大,请殿下对王靖忠用刑。”

交流失败……

任也暗自咬了咬牙,抬头又扫过众官员,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王妃绝美的侧脸上:“你们可有不同看法?”

王妃默不作声地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杯,俏脸满是慵懒之态,根本没有理会任也的目光。

殿内安静,落针可闻,竟无一人站出来帮任也说话。

刘纪善目光阴森地瞄了任也一眼,再次迈步上前高喊:“请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谋!”

“踏踏……!”

话音落,四十余名官员集体出列,一同高呼:“请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党!”

任也看着气势汹汹上前的众官员,内心近乎绝望。

你朱子贵是个被软禁的笼中雀也就算了,最重要你也太蠢了吧?!

你这么废物,能不能就不要瞎操作了。唯一一个拥有“兵权”的忠臣,你竟然让他亲自去策反?还踏马被人告发了!

你是傻B吗?!

弄这么个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你让老子怎么办?我就问你怎么办?!

这时,王妃抿了一口茶水,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淡淡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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