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天天小说 > 武侠仙侠 > 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

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站在二楼窗前的阿蛮猛拉姜似衣袖:“姑娘,您听见了没,那些官差要把二牛打死呢,它的主人有没有办法啊?”自从郁七出现后,姜似就没了先前的从容,手上用力过猛攥得骨节隐隐发白。“什么?”阿蛮扶额:“我的姑娘,您怎么还走神啊?二牛就要被那些官差乱棍打死啦。”“不会的。”姜似喃喃道。阿蛮瞪大了眼睛:“怎么不会呢?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牛还只是一只狗,对上那么多官差肯定跑不掉的。”姜似渐渐淡定下来:“看看吧,它的主人应该有办法。”郁七和别的皇子不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从小住在宫外,后来更是去了南地,这一年应该是他从南地回了一趟京城,没过多久这位不为人知的七皇子便如昙花一现般又从京城消失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自然和郁七不认识,之所以知道这些讯息,还是大婚...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3-18 18:3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站在二楼窗前的阿蛮猛拉姜似衣袖:“姑娘,您听见了没,那些官差要把二牛打死呢,它的主人有没有办法啊?”自从郁七出现后,姜似就没了先前的从容,手上用力过猛攥得骨节隐隐发白。“什么?”阿蛮扶额:“我的姑娘,您怎么还走神啊?二牛就要被那些官差乱棍打死啦。”“不会的。”姜似喃喃道。阿蛮瞪大了眼睛:“怎么不会呢?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牛还只是一只狗,对上那么多官差肯定跑不掉的。”姜似渐渐淡定下来:“看看吧,它的主人应该有办法。”郁七和别的皇子不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从小住在宫外,后来更是去了南地,这一年应该是他从南地回了一趟京城,没过多久这位不为人知的七皇子便如昙花一现般又从京城消失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自然和郁七不认识,之所以知道这些讯息,还是大婚...

《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站在二楼窗前的阿蛮猛拉姜似衣袖:“姑娘,您听见了没,那些官差要把二牛打死呢,它的主人有没有办法啊?”

自从郁七出现后,姜似就没了先前的从容,手上用力过猛攥得骨节隐隐发白。

“什么?”

阿蛮扶额:“我的姑娘,您怎么还走神啊?二牛就要被那些官差乱棍打死啦。”

“不会的。”姜似喃喃道。

阿蛮瞪大了眼睛:“怎么不会呢?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牛还只是一只狗,对上那么多官差肯定跑不掉的。”

姜似渐渐淡定下来:“看看吧,它的主人应该有办法。”

郁七和别的皇子不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从小住在宫外,后来更是去了南地,这一年应该是他从南地回了一趟京城,没过多久这位不为人知的七皇子便如昙花一现般又从京城消失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自然和郁七不认识,之所以知道这些讯息,还是大婚之后。

郁七的母妃贤妃出身安国公府,是季崇易的亲姑母,这么算下来她还要随着季崇易称呼郁七一声表兄。

大婚那日尽管她蒙着盖头对外头情形一无所知,后来却从丫鬟仆妇们的八卦中听说了郁七前来参加婚礼的事。

贤妃共育有二子,分别是四皇子和七皇子。

娘家侄儿大婚,贤妃虽不方便回去,四皇子是肯定会到场的,但七皇子从南地回京后鲜少出现在人前,更没有参加过任何宴请,人们暗地里都说这位皇子性情冷清古怪,是以当他出现在安国公府的婚宴上时便极大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

据说七皇子那日高兴,喝多了。

姜似回想着往事,躲在窗后看着楼下街头的清贵少年。

郁七才回京城,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定然不晓得他真实身份,但他从来不是吃亏的人,别人当着他的面想伤害二牛可没那么容易。

这么一想,姜似越发气定神闲,反而有兴致看郁七如何脱身了。

她扶着雕花窗棂,侧脸微微探出。

楼下苍松一般的少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惊鸿一瞥间,少年只觉心跳如鼓,寒玉一般的面庞染上了丝丝红晕。

“带走!”感受不到其中的波澜暗涌,领头官差大手一挥,立刻有许多官差拎着刀枪围上了郁七与大狗。

“纵狗行凶?”郁七神色恢复如常,微挑的凤目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差爷才刚来,哪只眼睛看到我纵狗行凶了?”

领头官差冷笑道:“我们可不瞎,刚刚亲眼看到你的狗把崔公子扑倒在地,这不是恶犬伤人是什么?为了保障百姓安全,这样的恶犬定然要打死的!”

围观百姓一听,暗暗点头。

这大狗确实吓人了些,看着它折腾这些纨绔子虽然痛快,可万一发疯咬了别人……

郁七轻轻抚摸着大狗头顶,淡淡笑道:“差爷搞错了,我的狗可不会无缘无故咬人,它是被迫自卫。”

说到这里,郁七神色一凛,冷然道:“这两个恶仆意图伤害朝廷命官,差爷说说是什么罪名?”

“朝廷命官?”领头官差不由正了神色,语气客气起来,“敢问您是——”

这京城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儿多,街头随便掉下一块瓦片都能砸到一个五品官,要想在这个地界儿活得长久,就得眉眼灵活点。

郁七没有理会领头官差,捏了捏二牛后颈浓密毛发。

二牛起身抖了抖毛上沾的尘土,两只前腿忽然抬起搭在了领头官差肩头。

领头官差大骇。

“差爷莫慌,看看它颈上铜牌。”郁七轻声提醒道。

领头官差白着脸目光下移落在大狗颈间,这才发现大狗竟戴着一只颈环,只是因为大狗毛发太茂密,那与毛发同色的颈环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见领头官差没反应,二牛不耐烦猛摇了摇头,顿时漫天狗毛飞舞,颈环上系着的小小铜牌不知从何处掉了出来。

领头官差伸出手把铜牌一翻,只见上面写着:皇帝御赐五品啸天将军……

领头官差手一抖,铜牌落了回去。

二牛鄙夷“汪”了一声。

领头官差看着大狗的眼神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了,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娘的,这贱狗品级比他还高!

被血糊了一脸的崔逸快要气炸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抓不抓人了?”

领头官差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手一挥:“抓,把这两个私藏利器的人带走!”

“啥?”崔逸愣住了。

戏本有点不对!

见几名官差真的开始抓人,崔逸一把抓住领头官差衣袖,压低了声音斥道:“我说,你今天吃错药了,我的人你也抓?”

对崔逸与杨盛才这样纨绔中的佼佼者来说,与这些官差可算是老熟人了,往常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时候。

领头官差苦笑:“崔公子,这么多百姓瞧着呢,总要走个过场,不然我的差事难保不说,那些御史恐怕还要找大将军的麻烦。”

这种坑爹的娃要是他儿子,他早就按马桶里溺死了。

“那行,我的人你可以带走,这条狗必须弄死!”

“这不成啊——”

“怎么不成?就算这小子是什么朝廷命官,他的狗就能跟着升天,让你这么装孙子?”

领头官差也有些火了,淡淡道:“崔公子就别为难下官了,朝廷命官正是这位狗大人。”

“啥?”崔逸一脸懵。

领头官差未免节外生枝上前一步凑到崔逸耳边低语几句。

崔逸蓦地瞪大了眼,看的不是大狗,而是郁七。

全天下只有一个人的狗是他娘的五品官,眼前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身为一只横行霸道至今活得滋润的纨绔,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灵通的消息啊!

崔逸抖了抖唇,忽然对大狗挤出一个笑脸:“那个,今天多有得罪,对不住啦。”

“崔逸,你智障啦?”杨盛才险些惊掉了下巴。

崔逸抹了抹脸上干涸的血,拽着杨盛才就走:“你们忙,你们忙,我先把这智障带走了。”

“你是不是皮痒了?”

……

二人很快走远了,那些打手呼啦啦撤去,只留下两名老亲兵欲哭无泪。

跟着这种智障主子,真是倒了血霉!

“您——”领头官差张了张嘴。

郁七微不可察摇头,拍了拍大狗的脑袋:“二牛,走了。”

“姑娘,二牛没事,人都走了。”阿蛮抚了抚胸脯,好奇心升起,“二牛的主人这么年轻就是朝廷命官了吗?”

刚刚楼下几人说话刻意放低了声音,旁人听不太清楚。

想到某种可能,姜似笑了:“或许吧,咱们也走吧。”

等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后主仆二人这才下楼,不紧不慢往东平伯府走去。

从天香茶楼到东平伯府要经过几条街,主仆二人行至雀子胡同附近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汪”声。

姜似脚步一顿。

阿蛮看着叼着宝蓝色荷包的大狗颠颠往这边跑来,喜出望外:“姑娘,二牛又给您送钱来了。”


冯老夫人看着二太太肖氏,神色阴晴不定。

她这个儿媳妇管家久了是不是忘了伯府真正当家做主的是谁,手竟然伸到慈心堂来了!

姜似临走那句话,让冯老夫人无法不怒。

大厨房好端端为什么为难姜似?还偏偏是姜倩回来的日子?

显然是姜似在慈心堂给姜倩脸色瞧的事传到肖氏那里去了,肖氏这才给姜似一点颜色看看。

冯老夫人是过来人,对这种后宅手段不怎么在意,可使到她身上来就不能忍了。

姜倩都没去雅馨苑,肖氏却找上了姜似,这岂不是说明肖氏对慈心堂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冯老夫人这样控制欲强的人来说,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冯老夫人越想越怒,抬手就把茶水泼到了肖氏脸上,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死呢!”

那茶水已经放得半温,泼洒在脸上并不烫人,可肖氏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又管家多年,此刻脸上茶水直流,腮边鬓角还挂着茶叶子,只觉脸像着火似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老夫人,您这话让儿媳真是无地自容了,不知儿媳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冯老夫人清醒过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肖氏心中那股气虽然出了大半,却有几分后悔。

刚才是有些过了,肖氏毕竟管着家,且就算不看肖氏,也要看在两个孙子份上给她留些脸面。

“罢了,你且回去吧,明日一早就让刘婆子一家出府,别再给我添堵。”冯老夫人缓了语气。

“老夫人好生歇息,儿媳先退下了。”

肖氏一走,偌大的慈心堂里分外安静,针落可闻。

冯老夫人拿眼扫着冯妈妈等人,一言不发。

压抑的气氛让冯妈妈等人抬不起头来,汗水悄悄湿透了后背衣裳。

冯妈妈带头跪了下来,阿福与阿喜紧跟着跪下。

至于其他丫鬟婆子都在外头跪着,是没资格进来的。

“说说吧,是谁多嘴多舌了?”冯老夫人手一伸想端起茶喝,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那杯茶已经泼到肖氏脸上了,脸色不由更沉。

阿福见状大着胆子起身,利落换了一杯新茶端给冯老夫人,又重新回到原处老实跪下。

冯老夫人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虽然火冒三丈,但对阿福的眼力劲还是满意的。

“没人承认?”冯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语气已经听不出喜怒。

可冯老夫人越是如此,跪了一地的下人越觉得心中发寒。

阿喜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砰砰磕头道:“是婢子……婢子一时多嘴……”

见是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冯老夫人紧绷唇角,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阿喜一言不发。

这么一会儿工夫,阿喜已经磕得鬓发散乱:“二姑奶奶走后雅馨苑的小丫鬟来找婢子说话,婢子想着二太太对二姑奶奶一片慈母之心,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老夫人,婢子知道错了,婢子要是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就是打死婢子也不敢乱说啊……”

阿喜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白皙柔嫩的额头上已是一片紫青:“婢子真的知错了,求老夫人饶了婢子吧,婢子再也不敢了……”

“够了。”

冯老夫人吐出两个字,阿喜立刻浑身一僵停止磕头,惊惧望着她。

“从明日起,你就去针线房做事吧。”看着阿喜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冯老夫人心软了一下,打消了把人打发出府的念头。

“谢……谢老夫人……”阿喜瘫坐在地板上,已是万念俱灰。

从风光体面的慈心堂大丫鬟沦落为针线房的丫鬟,这样的打击让她恨不得立刻死了才痛快。

阿福见阿喜神色有些不对,到底念着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忙拉着她道:“老夫人,婢子带阿喜下去收拾一下。”

“去吧。”闹腾了一顿冯老夫人也累了,冷声道,“冯妈妈,这些人就交给你敲打了,以后再有多嘴的一律撵出府去!”

这一晚,慈心堂的下人仿佛集体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出。

雅馨苑那里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肖氏一身狼狈从慈心堂回到住处,才一进屋就掀翻了桌子,桌上茶壶茶杯落到地上,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怎么了?”姜二老爷恰好进来,发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皱眉问道。

肖氏又是尴尬又是委屈,摒退了下人讲明情况。

“糊涂!”姜二老爷听完立刻斥了一声,“你一个当婶子的在这种小事上拿捏侄女做什么?传出去脸上光彩吗?”

肖氏脸上火辣辣的,恨道:“谁知姜似这么不顾脸面,竟扯破了脸与我较劲。”

别家府上那些嫡母为难庶女或是继母为难原配留下来的嫡女的,哪个不是在这种小事上拿捏人?

那些被拿捏的女孩谁敢吱声了?怎么轮到她就不行了?

“你也别不服气,你当四丫头是个好相与的?早先她有着一门好亲事,自然顾惜名声,现在可不同了。”

“如何不同?”

“破罐子破摔了呗。”提起姜似,姜二老爷同样没有好心情。

那日在库房前被侄女挤兑得说不出话来的事他可没忘了。

肖氏抖着唇还待再说,姜二老爷冷冷道:“总之,那丫头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离她远着点儿!”

姜二老爷说完,看着灯光下的老妻脸色比鬓角上挂着的茶叶还要黄,果然是黄脸婆一个了,哪里还愿意多留,抬脚往西跨院去了。

肖氏从姜二老爷这里没得到一句安慰反得了一通数落,还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睡小妾去了,气得直打哆嗦,眼珠一转招来心腹婆子耳语几句。

心腹婆子点点头,悄悄出去了。

姜似主仆回到海棠居,阿蛮迫不及待问道:“姑娘,您怎么知道老夫人与二太太不敢为难您的?”

姜似淡淡一笑:“无他,无欲则刚而已。”

她无所求,自然可以用母亲留下的嫁妆与祖母漫天要价。祖母舍不得放弃用母亲的嫁妆牟利,当她对二婶发难时当然只能作壁上观。

至于二婶,不过以为她是个没有母亲护着的姑娘家,认准了她脸皮薄会用委婉的法子解决。这样的话,恐怕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厨房那边就会收手了,那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只可惜二婶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明白,人活在世,面子与尊严是两码事。

面子不如活得痛快重要,而活得痛快是不能丢了尊严的!

“睡吧,明日且有热闹瞧。”姜似示意阿蛮二人伺候她洗漱。

阿蛮与阿巧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想:明日会有什么热闹呢?


东城麻姑胡同虽然处在一片乱糟糟的地段儿,却是三教九流都有些敬畏的地方。

那里住着一位远近闻名的仙姑,据说能通鬼神,连高门大户遇到难解的事都会悄悄请去作法。

一位眉目清秀的少年好奇打量着周遭一切。

低矮破旧的房屋,墙角堆满的杂物,地上横流的污水,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孩子哭闹嬉笑声,这一切都让少年觉得新奇。

这份新奇是掩在谨慎之下的。

那些坐在墙根百无聊赖把视线投向少年的闲汉,让他不得不变得小心起来。

这是他从没有来过的地方,更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景。

可是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少年还是住了脚,眼中露出几分茫然。

少年驻足片刻,不得已走到路边问一名端着洗衣盆往回走的妇人:“大婶,请问麻姑胡同怎么走?”

妇人看了少年一眼,见少年有着一张干净清秀的面庞,身上穿的却再普通不过,眼神瞬间微妙起来,努努嘴道:“走那边就是了。”

少年道了谢,往妇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妇人端着洗衣盆的手紧了紧,望着少年背影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向自家快步走去。

少年才走出十来丈远,就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把嘴里叼着的草根往地上一吐,拦在少年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小兄弟这是去哪儿啊,留下来陪哥哥玩玩呗。”

少年瞬间皱了一下眉。

姑娘叮嘱她来这种地方要换上男装,不然怕惹麻烦,这人莫不是眼瞎,要她一个“臭小子”留下来玩什么?

原来这个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阿蛮。

阿蛮个子高挑,正是十几岁的年纪,穿上男装丝毫不显突兀。

嗯,姑娘还说,若是男装打扮依然有人出来找麻烦,那么就花钱消灾。

阿蛮牢牢记着自家姑娘的叮嘱,从荷包里摸出几枚铜钱塞到年轻人手里。

年轻人一愣,随后拿起一枚铜钱吹了吹,笑道:“小兄弟还挺识趣,不过哥哥找你真的不是为了钱。”

那就是钱不够!

阿蛮又摸出一串铜钱放到年轻人手里,心中却有些遗憾。

可惜姑娘反复叮嘱了,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不然就面前这只弱鸡,她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扔墙根去了。

年轻人显然没料到这衣着普通的少年居然能敲出不少钱来。

别看阿蛮给的都是铜板,要知道这里是贫民聚集之所,绝大多数人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这些铜板足够一个人吃肉馒头吃上好几天了。

年轻人视线盯在阿蛮挂在腰间的荷包上,伸手毫不客气拽了下来。

阿蛮捏了捏拳头,压下火气道:“所有的钱都给你了,我可以过去了吧?”

年轻人又呵呵笑起来:“小兄弟别急啊,哥哥真不是为了钱。”

只不过钱他也要而已。

“那你是为了什么?”眼角扫到不远处的几个闲汉虎视眈眈,阿蛮问道。

“是为了小兄弟你啊,哥哥一见了你就喜欢。”年轻男子显然因为阿蛮一直的退让而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阿蛮冷冷看着年轻人,伸出了三根手指。

“什么意思?”

“我主子说,事不过三。”阿蛮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年轻人觉得有个物件刺入了体内。

那种感觉很玄妙,他能清晰感觉到血肉对那个物件的阻力,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年轻人低头,看到一支金簪刺入他的小腹,簪身大半留在外面,簪头栩栩如生的玉兰花仿佛能闻到香味。

这一刻,年轻人脑海中蓦地划过一个念头:他现在要是拔腿就跑,这支金簪就归他了吧?

可是不知为何,年轻人的腿却牢牢钉在地上,一步都没有挪动。

“不疼吧?”阿蛮语气森然,落在年轻人耳中,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人脑袋翁了一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不疼,他真的没有感觉到疼。

为什么不疼?怎么能不疼?

那留在小腹中小半截的金簪并没让年轻人觉得可怕,他这种人本就是街头混子,这点伤对他来说委实不算什么,可是明明见了血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年轻人心中发毛了。

青天白日,他莫不是撞鬼了?

这里离着麻姑胡同不远,麻姑胡同里住着的仙姑能通鬼神呢,所以偶尔遇到个鬼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不疼吧?”阿蛮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不疼——”年轻人舌头打了个结。

“不疼就对了,等到今夜子时就疼啦,以后每天那个时候会越来越疼哦。”阿蛮声音越来越低,如无形的丝线把年轻人的喉咙缠紧,让他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原来是个怂包嘛,真不知道姑娘用这样的人干什么。

阿蛮眼中闪过鄙夷,声音细若蚊蚋:“如果不想最终疼痛而死,记得拿着这支金簪三日后的晌午去五福茶馆二楼第二个雅间。”

年轻人直到阿蛮拐进了前边的胡同才如梦初醒。

“阿飞,你傻站着干嘛呢?”平日里经常在一起厮混的人围上来。

“没什么——”年轻人飞快推开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的人,撒腿就跑。

不管那个奇怪的少年说的是真是假,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支金簪!

“阿飞是不是有病啊?”被推开的人骂骂咧咧道。

“你们看!”其中一人指着地面语气激动。

几人低头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由变了脸色。

“乖乖,阿飞这是撞上硬茬了吧?”

“早就觉得阿飞这个急脾气要惹祸,都散了吧,散了吧。”

几个人走回墙根,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模样。

阿蛮走进麻姑胡同,在一处挂着玉兔灯笼的民居前停下来。

民居已经有年头了,虽然瞧起来还算完整,木门却有着深刻的岁月痕迹。

阿蛮上前叫门,很快一个女童把门打开。

“我来找仙姑的。”

女童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把门一拉道:“进来吧。”

阿蛮随着女童进了屋。

屋内香烟袅袅,一名头梳道髻的中年女子盘膝而坐,双目微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听到动静,女子睁开了眼睛:“所求何事?”

“你是刘仙姑吗?”阿蛮来到女子面前,气定神闲问道。


姜湛提着鸟笼子快步走进茶馆,蹬蹬蹬上了二楼。

“公子,咱不是回家么?”阿吉紧追在后面。

姜湛上了二楼环视一番,便见阿蛮立在第三个雅间的门外冲他福了福。

姜湛大步走过去,“你们姑娘在里边?”

“是。”

姜湛露出个笑容,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四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几步走到姜似面前,把鸟笼子往桌上一放,邀功道:“四妹知道这是什么鸟不?”

姜似望着竹笼中一对羽毛绚丽的鸟儿,眼眶一热。

同样的人,同样的一双鹦鹉,满怀期待说了同样的话。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看了一眼鹦鹉,冷冷淡淡说:“二哥从哪儿弄来的鹦鹉?我看二哥被人哄了,这种鹦鹉学不会人言。”

当时姜湛提着鸟笼一脸失落走了,却没想到他把鹦鹉悄悄养起来。

祖母命人拧断鹦鹉的脖子时二哥拼命护着,等断了气儿的鸟儿被人扫垃圾般扫走,二哥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重复着:“它们会说恭喜了……”

那时候,她第一次觉得后悔,有心想对二哥说声抱歉,又拉不下面子。

这么一拖,很快就拖到了出阁……

姜似不愿再想下去。

那些回忆如尖刺埋在她内心深处,只要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四妹怎么哭了?”姜似眼中的水光把姜湛骇了一跳,慌忙提起鸟笼,“是不是吓到了?”

姜似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笑道:“忽然想到这鸟儿名字的由来,忍不住感动了。”

“名字?”姜湛一听反而糊涂了。

姜似指着锦羽鹦鹉解释道:“这种鹦鹉又名爱情鸟,从来成双成对才能养活,当两只鹦鹉中有一只死去,另一只很快就会追随而去……”

“咦,四妹这说法和余七哥一样啊。”

姜似神色微怔。

“余七哥还说鲜少有人知道这鹦鹉别名的来历呢,原来是哄我的。”

“二哥带来的这对鹦鹉与余七哥有什么关系?”姜似一听姜湛提起余七,尽管知道不是一个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得劲。

“今日我去找余七哥喝酒,没想到他家里养着许多鸟儿,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观鸟,余七哥就给我一一讲这些鸟的习性与趣事,后来他便问我要不要带一对回家养着。我就想啊,虽然我不耐烦养这些玩意,但可以送给四妹啊。”

姜湛得意看着一对锦羽鹦鹉问姜似,“四妹,这鹦鹉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但我一见了这对鹦鹉就想到它们名字的由来,一想到这个由来就想哭。”姜似幽幽道。

“那怎么办?”姜湛轻轻皱眉,很是苦恼。

他怎么忘了,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的。

姜似伸手轻轻抚摸着竹制鸟笼。

“我见不得,二哥又不耐烦养,不如送回去好了。”

“送回去?”

“是呀,我看这对鸟儿的羽毛色泽鲜艳舒展,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料的。它们留在咱们家过不好,还不如回到原主人那里。”

姜湛点头,“四妹说得有道理,我明日就把这两只鹦鹉给余七哥送回去。”

姜似站起身,“既然要送回去,何必把鸟儿留一天?它们换到新的地方定然不适应。”

神婆指向二哥的事虽然不是现在爆出来的,但她不敢冒险。

季崇易与巧娘的人生已经发生了改变,焉知其他事情不能?

“那好吧,我这就把它们送回去。”姜湛颇遗憾看了鸟笼一眼,忽然一笑,“余七哥那里还有别的鸟儿呢,不如我换四妹喜欢的来?”

姜似忙摆手:“还是不了,我对鸟儿不感兴趣。”

“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吗?”

“要是小猫小狗还好,比鸟儿通灵性,不过养这些都麻烦。”姜似半点不敢流露出对某种小动物的喜爱。

目前的她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精力养这些活物。

“小猫确实可爱,狗就算了。”

姜湛忽然想起和余七形影不离的那只大狗,恨得牙痒。那只贱狗总给他白眼瞧,总有一天他要宰了它吃肉!

兄妹二人并肩走出茶楼,姜湛停下来,“四妹先回府,我把鸟儿还回去就回家。”

姜似点头应下,姜湛轻轻踢了小厮阿吉一脚。“阿吉,送四姑娘回府,要是四姑娘少了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哥快去快回吧。”姜似催促道。

姜湛冲姜似招招手,提着鸟笼大步往前走去。

雀子胡同离此不远,姜湛一路步行,只用了两刻钟左右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户门前有一棵歪脖子枣树,此时枣花满树,入眼皆青。

姜湛上前拍门。“余七哥,我又回来了。”

门突然开了,一条大狗窜出来。

“你干嘛?”姜湛把鸟笼子横在胸前,大声道。

笼中鹦鹉仿佛感受到了威胁,骚动起来。

大狗完全无视笼中鹦鹉,横在门口一脸嫌弃盯着姜湛。

“上门就是客,小畜生赶紧让开!”

“汪!”大狗突然呲牙扑过去。

姜湛骇了一跳,一个箭步手脚并用抱住了枣树。

大狗鄙夷看了姜湛一眼,甩甩尾巴转身进门。

姜湛黑着脸从树上跳下来,在门人异样的眼神中面不改色往内走去,心中却骂开了:杀千刀的小畜生,竟然诈我!

院中合欢树下,余七一身青衫倚树而立,大狗跑过去讨好蹭着他的衣摆。

“余七哥,我又来了。”

余七视线落到姜湛手中提的鸟笼上,轻轻皱眉。

姜湛把鸟笼子往树下石桌上一放,满是可惜道:“家里人不耐烦养,还是还给余七哥吧。”

“不喜欢?”

“啊。”姜湛含糊应道。

“还有许多别的鸟儿,姜二弟可以挑喜欢的。”

“不了,家里人对养鸟没兴趣。”姜湛越发觉得余七投脾气了。

余七哥不但救了他,还这么大方,这样的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余七看着笼中鹦鹉,冷玉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这样漂亮的鸟儿竟不喜欢?

他不由垂眸,看向身边大狗。

姜湛险些跳起来:“这种又凶又丑的狗就更不行了!”

大狗:“汪——”


“纳妾?”

姜安诚脸色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面带讽刺道:“恐怕那女子不仅仅是救人吧。”

郭氏被姜安诚的态度惹恼了,想着这家里万事都听老夫人的,干脆道:“实不相瞒,小叔确实心仪那名女子,不过伯爷大可放心,小叔年轻不懂事......”

“退亲!”

姜安诚不想再听下去,冷冷吐出两个字。

郭氏一愣。

东平伯府能与安国公府定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现在竟然要退婚?

“老夫人,您看——”

郭氏无奈看向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会意道:“老大,两家结亲是大事,岂能说退就退?”

“正因是大事,我才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伯爷这话就过了,那女子顶多做妾,半点不会动摇四姑娘三少奶奶的地位——”

“退亲!”

姜安诚两个字把郭氏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见江安诚软硬不吃,郭氏将劲儿都使在老夫人这边,“老夫人,这结亲呢,是结两姓之好,万万不能草率。不如您与伯爷商量一下,我在花厅等您信儿。”

见郭氏暂时避开,冯老夫人心下微松。

在冯老夫人想来,亲事是绝对不能退的,但趁机讨些好处倒也可皆大欢喜。

当然,她还要把大儿子说服才行。

瞅着长子那张铁青的脸,冯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

长子资质平平,去年又因为救安国公废了一只手,别说延续伯府的荣光,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不错了。

“母亲,这事没商量,这亲非退不可,安国公府欺人太甚!”

“非退不可?老大,你想过没有,就算是男方的错,可一个退了亲的女孩子哪家还要?”

姜安诚气愤,“哪怕把似儿嫁给一个平民,也比她婚后受气强。”

“平头百姓?”冯老夫人看着姜安诚的眼神满是失望,“四丫头一个月的胭脂水粉钱都顶得上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你让她嫁过去不是让她吃苦吗?”

姜安诚被冯老夫人问得一怔。

冯老夫人语气更冷,“郭氏对我说了,那女子小户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季三公子不过图一时新鲜,等把那女子收入房中,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到一边。”

姜安诚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不忿道:“母亲错了,他对似儿没有半分尊重,不会是良配!”

“那你问过似儿的意思没?”冯老夫人忽然问了一句。

姜安诚语气一滞。

冯老夫人嘴角微勾,“你又没问过似儿,焉知她是否愿意退亲?就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你就不怕拿错了主意,让似儿怪你一辈子?”

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面色发白。

亡妻留给他两女一子,三个孩子中他最疼的便是似儿。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亲近,今日态度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他可不想再疏远了。

冯老夫人见儿子不说话,心中了然,她就知道把四丫头拎出来劝老大绝对错不了。

“即便似儿怪我,我也——”

“请四姑娘进来。”冯老夫人打断姜安诚的话,吩咐大丫鬟阿福。

阿福立刻前往耳房去请姜似。

姜似正盘算着时间,估计这阵父亲也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她心中明镜一般,关键时候,慈心堂中这位对她还算和蔼的祖母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二哥怎么还不回来?

“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

姜似收回思绪,面色平和地随阿福走进去。

“四丫头,等久了吧?”

姜似给冯老夫人见过礼,笑道:“祖母会客,孙女等上一会儿是应该的。”

“还是四丫头明理。”冯老夫人眼角皱纹加深,唤姜似上前来,“似儿可知道客人是谁?”

“孙女不知。”

“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冯老夫人见姜似神色没有变化,接着道,“国公府想让你早点进门,不知你可愿意?”

“母亲!”姜安诚气得脸色发黑。

母亲连情况都不跟似儿说一声就问这个,这不是哄人么?”

冯老夫人不理会姜安诚,目光灼灼盯着姜似。

她比大儿子了解这个孙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丫头,她不信四丫头舍得放弃这一门好亲事。

姜似神情没有变化,平静问道:“莫非是季三公子要死了,让我过门冲喜?”

冯老夫人一愣。

姜安诚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不知怎么,听女儿这么一说,他似乎可以放心了。

“季三公子好好的,四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姜似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冯老夫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姜似一脸疑惑,歪着小脑袋问,“既然这样,那为何要把婚事提前?”

冯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得解释道:“昨日季三公子落水被一女子救起,安国公府担心此事对你俩成婚不利,便想早早完婚。”

“那安国公府打算如何安置那名女子?”

“已经闹出了这种事,只能让那女子做妾。四丫头你知道,一个妾算不得什么,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

姜似心中冷笑。

会喘气的物件?

季崇易为了会喘气的物件成亲近一年都没碰过她,连她惨死都不伸手帮一把。如此看来,她连个会喘气的物件都不如。

“四丫头?”

见姜似沉默,冯老夫人急忙催促。

姜似垂眸把腕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褪下来,塞到姜安诚手中。

这对玉镯是安国公府的聘礼,见她脱下,老夫人脸色变了。

姜似抬眸,对着冯老夫人甜甜一笑,“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父亲的,父亲觉得我该戴着这对玉镯,我就戴;父亲若认为该退回去,我也不留恋。”

冯老夫人心底吃了一惊,仿佛不认识般盯着姜似直瞧。

姜似神色坦然,任由姜老夫人打量。

前一世她虽然没活过二十岁,可是遭遇的不幸比寻常女子一辈子经历的还多,。

姜安诚神色舒展,“既然似儿这么说,那为父就做主了,退亲!”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