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芸司遥燕阳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快穿:恶名昭著的她总招人觊觎芸司遥燕阳》,由网络作家“九香里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胡说什么?”芸司遥心里厌烦,干脆当他不存在,抬脚朝着殿内走。擦身而过时,燕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芸司遥侧头看他,冷冷道:“燕景琛,这是在宫里。”她住的地方在椒房殿偏殿,燕阳公主也住在附近,不远处来来往往不少宫女太监。燕景琛一言不发的看着芸司遥,眼神有些森冷。芸司遥转头对着青黛她们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淮南王殿下送回宫里去!”燕景琛松开手,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芸司遥丝毫不退不让,她握着发红的手腕,“我身体不适,今天不宜见客,殿下请回。”青黛和几个宫女走上前,躬身行礼,“殿下,请跟我来。”芸司遥不再看他,朝着殿内走去。燕景琛看着她的背影,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冷风吹动他玄色锦袍,遮掩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攥住,指甲深陷掌肉,掐出道道血...
《结局+番外快穿:恶名昭著的她总招人觊觎芸司遥燕阳》精彩片段
“你胡说什么?”
芸司遥心里厌烦,干脆当他不存在,抬脚朝着殿内走。
擦身而过时,燕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芸司遥侧头看他,冷冷道:“燕景琛,这是在宫里。”
她住的地方在椒房殿偏殿,燕阳公主也住在附近,不远处来来往往不少宫女太监。
燕景琛一言不发的看着芸司遥,眼神有些森冷。
芸司遥转头对着青黛她们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淮南王殿下送回宫里去!”
燕景琛松开手,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
芸司遥丝毫不退不让,她握着发红的手腕,“我身体不适,今天不宜见客,殿下请回。”
青黛和几个宫女走上前,躬身行礼,“殿下,请跟我来。”
芸司遥不再看他,朝着殿内走去。
燕景琛看着她的背影,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冷风吹动他玄色锦袍,遮掩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攥住,指甲深陷掌肉,掐出道道血痕。
芸司遥喝着太医院送来的中药,起伏的心被药味的苦涩抚平。
燕景琛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不说她喜不喜欢太子,就算喜欢,燕景琛也没那个立场冲她发火。
真是混账……
芸司遥被药苦得脸皱起来,将空了的碗放回桌上。
青黛不久便回来了,她向芸司遥行了礼,汇报道:“淮南王殿下让我先回来照看您,他可以自己走回去。”
芸司遥“嗯”了声,“他还说什么了?”
青黛摇摇头,“没说什么,和往常一样。”
燕景琛对宫里下人的态度一向不错,不管别人善意还是恶意,他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起来一派亲和。
只有刚才……
青黛能感觉到,淮南王殿下是真的动了怒。
她离得远,并没有听清两人的在说什么,也不敢多问。
芸司遥捏了捏眉心,“好了,你下去吧。”
青黛退下了。
芸司遥看着空碗里的药渣,估算着时间。
最多半月,芸老夫人便得了重病,芸晴和太子的婚事不得不延期。
然后就到了她下药的情节。
芸司遥对太子完全没有男女之情,更没有打算真跟他上床。
既然下药不可避免,也不耽误她搞点别的手段……
芸司遥搬来床头的小箱子,取了纸笔开始补之前没写完的情书,系统给她搜了很多模版,她现在只需要对着抄就行。
天光微暗,芸司遥放下笔,起身。
这么久了,青黛她们居然没喊她用膳……
她刚要打开门,却发觉到不对劲——房间里原本关上的窗户居然打开了!
冷风吹过窗棂发出微弱的“呼呼”声。
鬓边的发丝被吹得浮动,芸司遥身后一暖。
“大人。”
燕景琛贴着她后背,将人笼在怀里。
冷冽的气味伴着寒风。
芸司遥打了个寒噤,这人每次正门不走偏走窗户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她转身,用力推开燕景琛。
“殿下,您是对不请自来上瘾了吗?”
燕景琛没听懂她说的“上瘾”是什么意思。
他步步逼近,笑容天真烂漫,“上瘾是何意?”
芸司遥退无可退,脚后跟也抵在了门槛上。
燕景琛故作委屈,伤心道:“大人怎么离我这般远?”
芸司遥冷冷回道:“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燕景琛声音轻快,笑道:“放心,我不吃人,您不用这么怕我。”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芸司遥冷笑道:“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我的底线。”
“大人别生气,”燕景琛压低了声音,慢悠悠开口,“下次得到您允许了我再进来,好不好?”
芸司遥半个字都不信。
燕景琛眉眼弯弯,软着声道:“我有个想了很久的问题,想问问大人。”
冷风灌入房内,将桌上写好的信纸吹散。
有几张飘到了二人脚边,其中一张写了落款。
白纸墨字。
“景和”。
燕峦青,字景和。
燕景琛低下头,放大数倍的俊脸倒映在芸司遥瞳仁。
“……您为什么,会喜欢上燕峦青?”
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为什么呢?”
芸司遥自私又冷血,她能看上燕峦青这个蠢货什么?
燕景琛见她不说话,自问自答起来。
“是因为权势吗?”
他手指勾起芸司遥一小束长发,在指尖缠绕、转圈。“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
芸司遥反问他:“那你呢?我又能看上你什么?”
燕景琛看着芸司遥的眼睛,弯唇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
“我能给大人所有您想要的。”
芸司遥回道:“我要权,你能给?”
“大人对我好,我自然也能对大人好,”燕景琛慢悠悠的说:“大人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拼了命也拱手奉上。”
他靠近芸司遥,薄冷的唇贴近她玉白的耳垂。
“为了大人,我杀了皇兄也未尝不可……”
芸司遥:“燕景琛!”
燕景琛笑容更甚,“我在呢。”
芸司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拽,直到两人视线齐平。
燕景琛单手撑在门上,黑眸透着无机质的冷。
芸司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国师如果真有能耐,你也不会在冷宫苟延残喘数十年!”
她掐住燕景琛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讥讽。
“你不过是陈濉尹情人的儿子,身上流的甚至不是他的血,他拿你报复陛下,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燕景琛被她掐着,不反抗,甚至也不还手,任由她手指寸寸收紧。
“那大人不妨试试。”
燕景琛艰难的喘息,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看我能不能杀了皇兄,弑父弑兄……”
他吃力的喘息,声音森然,“登、上、皇、位。”
芸司遥倏地卸了力。
她目光冷冽,“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燕景琛狼狈的咳嗽,“您当然敢。”
他呵呵笑起来,唇角的笑愈发癫狂,“我知道大人心有多狠,既然要做这人上人,既然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那大人就要继续心狠下去啊?!”
燕景琛将满是情语爱慕的信纸踩在脚下。
“您为什么要喜欢燕峦青呢?”他直勾勾的看着芸司遥,声音嘶哑,“喜欢在您心中,应当一文不值才对。”
芸司遥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燕景琛笑不出来了。
他握住芸司遥的手腕,软着声说:“芸大人,您知道我心眼小,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钱,权,还是其他东西……只要大人对我好,心里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您。”
芸司遥甩开他的手,“你说的话自己信了没?”
燕景琛的脸一点一点冷下去。
下一瞬,芸司遥被他拦腰抱起,猛地压在了桌上,插在头上的簪子被撞掉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
芸司遥低声咒骂,“燕景琛!你这个混账!疯狗!放开我!”
“此人身姿魁梧,体格健壮,一看便武艺高强!”
管家一把将人衣襟扯开,道:“来来来……芸大人请看,这块块分明的肌肉,再看看这笔直的身段!这眼神!是不是还有一股无边的煞气——”
“停。”芸司遥揉了揉鼻尖,“父亲派你来的?”
管家弯腰行礼,“正是!”
芸府每隔几年会进一批下人,会武功的单独分出来,供公子小姐挑选。
芸司遥看着站成数排的肌肉猛男,无奈的扶额,“我不需——”
话音戛然而止。
芸司遥突然看到末尾最不起眼的位置,居然还站着一个异族男子。
他不像其他人昂首挺胸急于表现,反而是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黝黑的皮肤,块头很大,耳朵上坠着银耳环,不像中原人,倒像是……
乌苏人。
芸司遥伸手指了指,“就他了。”
管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表情一变,“这……”
芸司遥:“怎么,不行?”
管家为难道:“不是不是……此人样貌有损,恐惊扰大人,就算武艺再高,也……也难登大雅之堂。”
他都怀疑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了。
被芸司遥指着的乌苏人身材高大,但容貌尽毁,暗褐色的疤痕纵横交错,就像被人用刀胡乱割砍,造成满满伤痕的画布,恐怖极了。
芸司遥道:“我就要他了。”
管家:“这……”他看了看芸司遥脸色,立马道:“是是!那就定他了!”
他转头吩咐道:“还不快点过来谢恩?二小姐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合了小姐心意,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芸司遥看着那乌苏人走近,身高接近一米九,魁梧壮硕,恭顺的跪在她脚边。
他的跪姿和中原人也不同,额头贴在地面,谦卑到极致。
“二小姐。”
芸司遥看着他的后脑,“你叫什么名字?”
“奴中原名为淮婴。”
芸司遥眼里兴味更盛。
淮婴……淮婴……
她想起来了,记忆中燕景琛登基为帝,身边好像也跟着一个叫淮婴的武将。
骁勇善战,一把长刀甩得烈烈生风,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好不威风。
她笑着将人扶起来,轻声道:“淮婴,好名字……”
淮婴头低得更深,声音沙哑。
“谢二小姐。”
芸司遥:“以后你就跟着我,其他琐事交给下人,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我,你不用听命于任何人。”
“是,小姐。”
人渐渐散了,芸司遥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窗边,手指敲打着杯壁。
燕景琛为什么会让淮婴来芸府?
他想干什么?
换做昨晚以前,她肯定以为燕景琛派淮婴来是想偷偷杀了她。
如果不是为了杀她,又是为了什么?
“芸大人,您今日还洗吗?”
青黛端来一个铜盆,轻手轻脚的放在床边。
芸司遥眼睛睁开,“嗯。”
她脱了鞋袜,将脚放进铜盆里。
青黛按摩的手法很熟练,每个穴窍都按得服帖,脚一热,浑身都暖和了。
芸司遥阖上眼,青黛和几个宫女拿了润泽膏,细细的涂抹在她身上。
兴许是身体爽利了,精神便懒怠起来,芸司遥支着下巴,靠在床边闭了眼。
这一小憩竟直接睡了一个时辰。
梦魇趁虚而入,芸司遥意外的,梦到了记忆中的场景。
京城飘起漫天雪花,坠落在她散落的长发。
人员密集的菜市口,
百姓们义愤填膺,面目狰狞,朝她扔起烂菜叶和碎石臭鸡蛋。
“当初草菅人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刽子手将她压跪在地,囚服散发着恶心的馊味。
“呸!去死吧!”
“狗官!你害了多少人!去死!”
高台之上的君王俯瞰朝拜的臣民百姓。
他的身子挺拔,面容褪去少时的稚嫩,变得成熟而冷冽。
所有人翘首以盼,等待他下令,将这个祸国殃民的狗官,斩首示众。
芸司遥艰难的抬起头,与他遥遥对望。
燕景琛掀起眼皮看她,眼神冰冷刺骨,一丝笑意也无。
薄冷的唇轻启。
落在耳畔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斩——”
红签子高高抛起,落到芸司遥面前。
随即,她被摁倒在地,脸贴在冰冷的泥土里。
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红的发黑,有着浓郁腥气。
刽子手高举砍刀,刀面折射凛凛寒芒,剧烈的痛刹那即至,“噗呲”一声,脖子便一分为二,如同球一般咕咚咕咚滚在地上。
“好!”
“杀得好!”
“这狗官总算死了!好啊!”
百姓们欢呼雀跃,震得大地都在抖动。
芸司遥睁着眼,看着这嘈杂又欢欣鼓舞的芸芸众生。
“咔——”
铜盆被人不小心碰倒,
芸司遥脑袋歪了歪,就在撞到床柱的刹那,被一只手拢住。
燕景琛低垂下眼,喊她,“芸大人。”
芸司遥眼睫颤了颤,倏地睁开。
燕景琛道:“您怎么坐这睡着了?”
芸司遥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心口剧烈骤缩。
眼里神色戒备厌恶,还有……害怕?
燕景琛怔住,还是第一次看她袒露如此直白的恶意。
像浑身长满了毒刺,攻击每一个向她靠近的人。
“……您做噩梦了?”他问。
芸司遥闭了闭眼,“嗯。”
再睁开时,她眼中神色恢复温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哑。
“殿下怎么来了?”
燕景琛手指动了动,道:“听说大人明天要陪太子殿下去上早课,特意来看看您。”
芸司遥:“看我?”
燕景琛:“您风寒可好些了?”
芸司遥这副身体病怏怏,前几日更是告病连早课都没去上。
“好很多了。”
风寒是她瞎编的,应付祭酒不去上早课的幌子而已。
燕景琛:“您还是少喝些酒吧,桂花酿后劲足容易醉,还伤身。”
芸司遥心里冷笑。
要不是喝醉了,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人存了什么肮脏心思。
她继续柔声道:“多谢殿下关心,我身体无虞。倒是您,冻疮养不好年年都会犯,您每天都要涂药才行。”
燕景琛扫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手上冻疮和粗茧很多,小时候吃的苦多,自然养不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手。
“您送我的药,我都贴身带着,”
燕景琛温驯柔顺道:“……宫里不太平,太子殿下昨日在宫中遭了刺客,受了些伤,早课可能来不了了。您是太子伴读,他不来,您也无需——”
芸司遥眼皮跳了跳,问:“太子殿下受伤了?”
燕景琛:“是,左肩不慎被刺客刺中。”
芸司遥道:“那刺客抓住了吗?”
燕景琛一愣,随即很快回道:“抓住了,但他咬舌自尽死了,没问出什么。”
芸司遥似乎有些出神,眼睛的焦点定在虚无。
燕景琛皱了下眉。
她在看什么?
芸司遥确实在看面前的东西,因为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块虚拟透明光板。
扮演深情女配值:1。
请宿主再多关心关心男主,让大家明白您矢志不渝的爱吧~
芸司遥看着光板。
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太子也能加扮演值?
芸司遥心思几转,她抬眼看了看燕景琛,慢吞吞的又问:“太子殿下受的伤重么?”
燕景琛视线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才笑着回道:“太子殿下受的是轻伤,不重的。”
芸司遥按了按太阳穴,道:“于情于理,我也得去看看……”
她作势要下床,被人拦住。
燕景琛:“天色已晚,太子殿下没准早已歇下。”
芸司遥:“也是,我都糊涂了……”
她低垂着脑袋,眉头久久未能舒展,眼眸里有着些许担忧。
“父亲给我搜罗了不少好药材,明日我叫青黛把我库房里太子殿下能用得上的药材带上,亲自送去东宫。”
燕景琛盯着她看了片刻。
“殿下还有别的事吗?”芸司遥看向他,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您还是尽快回去吧,莫被人抓了把柄。”
两人目光相接。
燕景琛收回眼眸里的探究,叹了口气,“芸大人,您对太子可比对我关心多了。”
芸司遥不置可否道:“是吗?”
燕景琛等着她反驳。
就算说说客套话骗他也好,可惜没有。
芸司遥默认了。
她居然默认了?
燕景琛直勾勾的看着她,冷不丁道:“不过您也不用那么担心太子殿下,听说您长姐,芸大小姐得知殿下受伤,连夜赶去了东宫,衣不解带,日夜陪伴,比太医都要用心,相信有她的精心照料,殿下不日就会痊愈。”
芸司遥暗自冷笑,燕景琛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她还能不明白?
“可是……”芸司遥手指攥紧,“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殿下突遭刺客肯定也受了惊,我想去看看他。”
她转头看向燕景琛:“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宫里人多眼杂,您也早些回去吧,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燕景琛垂在身下的手不禁用力。
他维持着面上轻快的笑容,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芸大人好好休息。”
芸司遥看着他背影消失,脸上虚伪的笑容才淡下来。
可真有意思。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触手一片温热干燥,没有血,也没有伤。
扮演深情女配值:3。
燕景琛回了凤阳宫,看到桌上芸司遥送来的七巧板和陶哨,手一抬,猛地将其全都扫落在地!
“殿下……”
心腹跪在地上,一惊。
燕景琛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燕景琛深呼吸一下,笑着说:“找我有什么事?”
心腹道:“陛下要您今年出席朝贺宴。”
燕景琛道:“我知道了。”
心腹:“您要一步步取得陛下的信任,我们才能完成大业,殿下。”
他以为燕景琛是在哪里受了气,提醒他要忍。
燕景琛兴致不高的“嗯”了声。
心腹看了眼扫落在地上的机关器玩,大着胆子道:“是这些东西不合心意吗?属下去处理掉?”
燕景琛:“清理干净吧。”
“是,”心腹站起来,拿了个袋子就准备将这些东西装进去。
七巧板被砸裂了,上面图案歪歪斜斜,已经不能拼凑成型了。
“等等,”燕景琛突然开口,“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心腹弯腰,“是。”
门重新关上,燕景琛蹲下身,将地上的七巧板捡了起来,眼里神色明明灭灭。
他将摔裂的地方重新拼好,站在空无一人奢靡宽敞的房内,久久伫立。
能让芸司遥写那么多封信,却又不敢送出去的人……会是太子么?
“他怎么了?”
燕景琛道:“您想想看,陛下活的越久,谁越着急?”
芸司遥第一反应是太子。
仔细一想又不对,燕峦青不是这样的人。
她皱眉:“难不成是二皇子?”
燕景琛道:“如果陛下真的能靠陈濉尹延长寿命,太子永远都上不了台,更别说二皇子。”
芸司遥道:“可就算陛下死了,有太子顶在上头,皇位也轮不到二皇子。”
燕景琛道:“那他如果想坐上那位子呢?”
芸司遥:“你是说,二皇子会在春猎找机会杀了太子?”
燕景琛道:“这我可不敢保证。”
芸司遥道:“那你之前的猜测岂不是说了一堆废话?”
燕景琛道:“大人这么在乎太子殿下,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亲眼看着太子安然无恙不是?”
芸司遥:“你想干什么?”
燕景琛指着拴在不远处的高头大马,顾左右而言他,问:“大人想不想骑马?”他补充道:“与我共骑。”
芸司遥没理他,说:“太子和二皇子斗的死去活来,不是正好顺了你的意?”
燕景琛当年登上皇位,适龄的皇子人选都死了。
有的是被二皇子杀的,有些是被他杀的。
“芸司遥”坚定的站在太子党派,和二皇子你来我往,激烈角逐。
最终反倒是让燕景琛坐收渔翁之利。
他毒杀二皇子,将“芸司遥”斩首示众。
太子最终和芸晴离开皇宫,远离是是非非,过上普通富裕的商贾生活。
或许对于他的性格来说,做个生活富足的商人比这天下之主更适合。
因为他不够恶,不够狠。
光凭善良软弱可坐不稳这位子。
燕景琛状似受伤,委屈道:“大人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芸司遥:“你难道没这么想过?”
燕景琛又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柔声说:“我想让大人站的更高。”
芸司遥嘲道:“怎么站?朝堂上的老古董不是最看不起女人……”
燕景琛道:“当皇后啊。”
他笑着牵起芸司遥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当我的皇后啊,大人。”
芸司遥看了他一会儿,抽出手来抬起他的脸,“哦,然后被你锁在后宫,和你的嫔妃们拈酸吃醋?”
燕景琛:“您这么说可就伤了我的心了。”
他低下头,伸舌舔了舔她的手指,软软一笑。
“我只要大人一个。”
芸司遥道:“上下嘴皮子一碰,当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燕景琛温柔笑道:“日久见人心啊大人,我喜欢大人,便愿意把我的弱点、把柄都交给大人。”
芸司遥回以一笑,“那你拿来。”
“我怕我现在给了,大人马上就要对付我了,”燕景琛伤心道:“大人根本不信我。”
芸司遥:“你也得给我信你的底气。”
燕景琛摸了摸她柔软的唇,冷不丁道:“荣家出了个皇贵妃,风头无量,容贵妃又是太子殿下和燕阳公主的生母,朝堂之上,半数人都是太子殿下党派——”
“陛下寻觅长生不老药,为的就是能在这帝位坐的更长、更久,他怎能容忍自己立下的储君,权利有可能大过他呢?”
芸司遥道:“你是说,陛下早就对太子母族心生不满?”
燕景琛笑道:“没错,陛下连最宠爱的儿子都猜忌,怕自己亲爱的儿子等不及他老死,逼他退位。有了陈濉尹给他延年益寿,陛下怎么可能对权利放手……”
芸司遥道:“所以陛下抬了二皇子来制衡太子?”
燕景琛贴近她,轻声说:“大人还记得刚刚用弓砸的林小公子么?”
芸司遥眉心一跳。
燕景琛轻声道:“林小公子可是二皇子的人,这林家背后啊,都替二皇子干着脏活累活呢。”
“我醉了,拿不稳笔……”芸司遥将笔塞到他手里,“我念,你写。”
燕景琛看着信纸,脸上表情变幻。
“我写?”
这种东西也能让人代笔?
“芸大人,您这是在难为我……”燕景琛失笑,将笔放回了桌上,心里涌起一股烦躁。
芸司遥半阖着眼,低声念着情语,“启笺敬奉,展信舒颜……”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她才念了一半,就困倦的闭了眼。
“芸大人?”燕景琛轻声唤她。
芸司遥睡在软椅上,并没有搭理他。
燕景琛用手托举着她的脸,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
掌心肌肤细腻柔滑,仿佛陷进一池春水。
芸司遥少有这么不设防的时候,浓密卷曲的睫毛安静的耷着。
燕景琛觉得新奇,低敛下眸子,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闻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月鳞香。
漆黑眸子从上而下的贪婪而专注的掠过她全身。
芸司遥从小养尊处优,又因为体弱多病,连阳光都少见,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嫩的不像话。
燕景琛低低道:“芸大人,要我送您回去歇息吗?”
芸司遥秀长的眉蹙起,醉得有些难受,肌肤苍白,唯有唇畔是染着水泽的殷红。
桂花酿初入口甜,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后劲。
燕景琛看着她的脸,缓缓伸出手,用指腹磨蹭了一下她的嘴角,擦去桂花酿的酒液。见人没反应,胆子便更大了些,大拇指穿过两片殷红的唇肉,摸到坚硬雪白的齿。
隐约的温热潮湿水汽让他喉结不禁滚了滚。
燕景琛忍不住用了些力,唇肉被他蹂躏得殷红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心跳剧烈鼓动了好几下。
燕景琛很快便收回手,不受控制的捻了捻指腹。
潮湿、温热。
他缓缓将手送到唇边。
猩红的舌尖一划而过,将那点温度吞噬的干干净净。
很甜。
是桂花酿的味道。
京城的天冷,风大,燕景琛脱了鹤氅盖在芸司遥身上。
他倒是想亲自把芸司遥抱回房间,但是不能。
宫里人多眼杂,保不齐传到谁耳朵里就变了味。
“嘎——”
一只通体漆黑的鸟飞旋在亭外,被纱幔拦住。
燕景琛拉开纱幔,抬起手,鸟盘旋一圈后聪慧的站在他胳膊上。
他取下鸟腿上绑着的信纸,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
已进芸府,殿下放心。
燕景琛抬手将其放飞,回头看了一眼软椅上的芸司遥。
眉眼舒展,呼吸清浅,并没有睁开眼的迹象。
燕景琛撩开纱幔准备去招宫人来将芸司遥送回房里,离开时脚不小心踹到那装满信封的箱子,发出“哐当”一声响。
信在箱子里晃了晃,差点被踢出来。
他扫了一眼,并未在意,抬腿朝着凤阳宫的方向走。
直到离开了好一会儿,剧烈跳动的心脏仍旧没有恢复。
阴暗的悸动如同破土的新芽,这种感觉让他陌生、迷茫,却又激动得让人发抖。
燕景琛站在凤阳宫外,抬手抚住胸口心脏的位置,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守着心底隐秘的、不可告人的龃龉,许久才回过神。
亭台水榭。
风吹动白色纱幔,露出躺在软椅上少女缓缓睁开眼。
醉意彻底消散,她坐起身,伸手抚摸唇瓣,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燕景琛离开的方向。
唇角残留着被人触碰的温热余韵。
她心里有些微妙,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身上的鹤氅随着动作垂在了地上,但她已经无暇去捡了。
芸司遥从燕景琛碰她脸的时候就酒醒了。
她对触摸很敏感,轻易也不会碰别人。
燕景琛摸她的动作极暧昧,让她想替他辩解都无法做到。
正常人谁会摸别人嘴,还把手指头伸进去?
“芸大人。”宫女撩开纱幔,见芸司遥已经醒了,道:“淮南王殿下叫我们送您去房里休息,这里风大,您容易着凉。”
“不用,”芸司遥说:“都下去。”
宫女看了看她,连忙低下头,“是。”
她们不敢走远,隔着白色纱幔等在外头。
芸司遥看着那鹤氅,觉得燕景琛真是色胆包天,荒淫无耻,连这种龌龊心思都敢起。
可她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哪一点让燕景琛对她产生这样的心思?
难不成他真是个受虐狂?
芸司遥下了软椅,脚踩在那鹤氅上。
记忆中那个冷酷无情,恣睢残暴,砍她脑袋,辱她尸体挂于城墙的——新皇,居然对她有这种……这种肮脏龌龊的心思了?
真是荒诞又可笑。
芸司遥招招手,贴身服侍她的宫女青黛上前,“大人。”
“过来,低头。”
青黛弯下腰,芸司遥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你去找……”青黛脸色讶异,点点头,“好的,好的……奴婢这就去办。”
太子袖手旁观,态度也很明确了。
林烨脸憋得通红。
“我道歉……凭什么?受伤的是我又不是她!”
周遭的人看到太子的态度,纷纷倒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谁叫你说芸二小姐是因为好色才亏了身子……不打你打谁。”
“就是,嘴巴没个把门的,栽跟头也是活该……”
“芸二小姐的病是打娘胎里生出来就有的,你这不是故意戳人心窝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芸大小姐不是给你道过歉了,你也该向人家妹妹道歉吧?”
“……”
林烨脸色涨红,被说的脸面尽失。
“你们……”
他怒甩袖子,嘴唇嗫嚅了一句小的几乎听不见声音的抱歉,文人脸面在这一刻被扫落在地。
林烨恨恨咬牙,跟太子殿下见礼后就迅速跑了。
太子见事情已经解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春猎马上就要开始,大家都散了吧,养精蓄锐,争取猎得头筹,父皇重重有赏!”
众人躬身拜道:“谢殿下——”
人群渐渐散开,芸晴折返过身,看着面前的人,说:“你不该如此鲁莽。”
芸司遥歪头,问她:“那姐姐觉得我该听之任之,默默领了这骂名么?”
芸晴说:“这事他有错在先,我就不说你了,但你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非要亲自动手……”
她按了按眉心,“罢了……既然你来了春猎,我也不想多说些大道理来惹你嫌。”
芸司遥冲她笑,“姐姐的意思我都明白。”
芸晴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芸司遥看着她和太子殿下相携而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青黛小心道:“大人,我带您去帐子里休息吧,这边风大……”
芸司遥:“嗯。”
她跟着青黛往帐子的方向走,路过燕景琛时,听到他冷不丁一句问:“伤心了?”
芸司遥淡淡道:“多管闲事。”
芸晴是个非常传统的好人,芸司遥一开始就很清楚。
但好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申时,皇帝和众多皇子打猎完回来了。
外面一阵喧嚣,猎物被堆在一起,扔在最中央。
“陛下箭术超群,弓马娴熟,雄风不减当年,此乃我朝之幸,万民之幸!”
燕皇如今年过半百,头发花白,面容却不显老态,他呵呵笑道:“朕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力充沛,才跑两个时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有国师在这,您必将重焕壮年英勇,寿与天齐!”
“是啊是啊……”
皇帝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袍,头饰耳饰都挂着银器的异族男子。
约莫三十多岁,脸上用油彩画了满脸的图腾,显得诡谲又怪异。
正是大燕国师,陈濉尹。
皇帝叫人取了自己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宝剑,道:“好!天黑之前,谁猎得的猎物最多,我便把这陪我征战多年的纯均剑赏给他!”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场内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几匹汗血宝马被牵了过来,皇子们正在挑选马儿。
不远处,芸晴骑在一匹枣红色马上,她穿着黑色劲装,长发用束带高高绑起,显得英姿飒爽。
芸司遥低低的咳嗽两声,白皙的脸颊泛起潮红,青黛忧心道:“大人,要不您还是先回房里吧。”
她用帕子捂了捂唇,摇摇头。
外面热闹喧嚣,芸司遥看了心也痒痒。
她对弯弓射箭兴趣不大,但骑马她还是学过的。
帐篷外的太监迎上来,小声道:“芸大人,淮南王殿下求见。”
芸司遥闷闷咳嗽,说:“不见。”
“大人为什么不见我?”少年人清朗轻快的嗓音刹那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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