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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四个儿,八个孙,凄惨离世后无删减全文

小苹果真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老太瘫痪在床上,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了!她饿得头晕眼花,更别提下半身又湿又黏、臭烘烘一片。黄老太后悔呀!早知道被推那么一下,会意外摔断腰,她就不跟那个乞丐婆抢垃圾堆里的废纸箱了。黄老太本来是打算,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捡点废品补贴一下家用,一个月算下来,也能捡个两三千块,四个儿子家轮吃的时候,买菜钱是够的。谁能想到,被抢废品的乞丐婆那么一推,这么一摔,直接就摔成瘫子了呢?黄老太无助地躺在旧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只觉得比莲心还苦。1978年,黄老太就守了寡,那年她四十岁。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刚成家不久,老四才满十六岁。娘家人都劝她趁早给孩子们分家,自己还能改嫁,老了生病了有个伴!偏她舍不得孩子们受苦,愣是孤身顶起了这个家,帮他们成家立业,先后...

主角:长文长武   更新:2025-03-24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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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长文长武的其他类型小说《养大四个儿,八个孙,凄惨离世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苹果真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老太瘫痪在床上,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了!她饿得头晕眼花,更别提下半身又湿又黏、臭烘烘一片。黄老太后悔呀!早知道被推那么一下,会意外摔断腰,她就不跟那个乞丐婆抢垃圾堆里的废纸箱了。黄老太本来是打算,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捡点废品补贴一下家用,一个月算下来,也能捡个两三千块,四个儿子家轮吃的时候,买菜钱是够的。谁能想到,被抢废品的乞丐婆那么一推,这么一摔,直接就摔成瘫子了呢?黄老太无助地躺在旧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只觉得比莲心还苦。1978年,黄老太就守了寡,那年她四十岁。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刚成家不久,老四才满十六岁。娘家人都劝她趁早给孩子们分家,自己还能改嫁,老了生病了有个伴!偏她舍不得孩子们受苦,愣是孤身顶起了这个家,帮他们成家立业,先后...

《养大四个儿,八个孙,凄惨离世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黄老太瘫痪在床上,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了!她饿得头晕眼花,更别提下半身又湿又黏、臭烘烘一片。

黄老太后悔呀!早知道被推那么一下,会意外摔断腰,她就不跟那个乞丐婆抢垃圾堆里的废纸箱了。

黄老太本来是打算,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捡点废品补贴一下家用,一个月算下来,也能捡个两三千块,四个儿子家轮吃的时候,买菜钱是够的。

谁能想到,被抢废品的乞丐婆那么一推,这么一摔,直接就摔成瘫子了呢?

黄老太无助地躺在旧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只觉得比莲心还苦。

1978年,黄老太就守了寡,那年她四十岁。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刚成家不久,老四才满十六岁。

娘家人都劝她趁早给孩子们分家,自己还能改嫁,老了生病了有个伴!

偏她舍不得孩子们受苦,愣是孤身顶起了这个家,帮他们成家立业,先后养大八个孙子。

“长文呀,长武呀,妈肚子好饿,给口吃的呀......”

“长富呀,长贵呀,妈好渴,给口水喝呀......”

黄老太像个复读机一样念叨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床顶,嘴巴一张一合,像条烂泥上濒死的鱼。

她想不明白,都说养儿防老,可自己明明生养了长文、长武、长富、长贵四个儿子,各个都有出息。

怎么自己才瘫痪在床一个月,就连口稀粥、连口凉水,都吃喝不上了呢?

忽然,窗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音,听着像是有一群人过来了,黄老太空洞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丝神采。

她就知道,儿子们是记挂着自己的,这三天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忙起来忘记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都饿三天了,死老太婆应该会开口了。”窗外脚步一顿,传来一道压低的女声。

黄老太一听这强势又泼辣的声音,瞬间分辨出那是大儿媳妇鹤霜的声音。

她费力地扭过头望向门口,果然,鹤霜端着个缺口的碗就进来了。

鹤霜闻到房间里的异味,远远把碗往桌角一搁,立马抬手捂住了口鼻,满脸嫌弃道:

“妈,你这房间怎么比厕所还臭!就算是瘫痪了,也不能往床上拉呀,就不能忍一忍?”

黄老太心里委屈,一时半会儿能忍,可谁能忍三天?可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上解释那么多。

黄老太抬手指了指桌角的碗,又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巴,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道:“霜呀,给口吃的,妈饿。”

鹤霜认真看着黄老太挣扎的模样,慢慢笑了,“妈,你先别急呀,我就是来给你送粥的。”

“不过,喝粥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咱爸生前的传家宝,你给藏哪里了?”

黄老太听完一愣,“传家宝?”什么传家宝?

她十六岁嫁进宋家,至今已经七十年,哪怕死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也从来就没听说过宋家还有传家宝呀!

鹤霜一看她“装傻”的样子,瞬间就来气了,手一挥,“啪!”直接把桌角盛粥的破碗扫到了地上。

“死老太婆,你少跟我装糊涂!”

“你大孙子早就告诉我了,他小时候就见过家里的传家宝,一对翠绿的玉镯子,他爷爷还说是从前宫里传出来的老东西!”

“今天就把实话告诉你,要么把传家宝乖乖交出来,我们拿到拍卖行估个价,卖了之后看情况给你请个护工服侍你。”

“要么,你就继续藏着老爷子的传家宝,自己躺在床上慢慢养病吧!”

鹤霜冷嘲热讽道:“你也别怪儿子和儿媳妇们不孝顺,毕竟我们八个都有工作,还要养家养崽,不像你这么清闲,每天只要干躺着张嘴等吃。”

黄老太听完,躺在床上气得翻白眼,“哪来的传家宝呀?小孩子瞎说的话不能乱信呀,宋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家宝!”

鹤霜明显不信,“老东西,你死到临头了别嘴硬,小孩子才不会说谎!依我看,你才是说谎骗人的那一个!”

黄老太急得捶床,“你,你个毒妇!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把长文喊过来,咳咳!我,我要当面问问他!”

鹤霜冷哼道:“长文不在家,你另外几个孝顺儿子,倒是就在门外!”说完,一扭头就出了房间。

事实上,四个儿子和儿媳妇,整整齐齐都聚在了屋外。

不过,老大长文是个妻管严,习惯性蹲在旁边一声不吭,静静地听着老婆安排。而这一点,屋内的黄老太已经猜到了。

“呸!这个死老太婆,硬是油盐不进,死都撬不开嘴!就是想继续拿捏我们!”鹤霜出门就骂道。

“算了,反正只要给水喝,七天不吃饭也饿不死人,再多饿她几天,总会开口的。”

“或者你们几个,还有谁想进去试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

最后,还是老四宋长贵沉不住气先出声,“咳,我再进去劝劝妈吧!”

随后,黄老太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幺儿长贵,端着一缸子冒烟的开水进来了。

宋长贵刚跨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就开始生理性干呕,“呕!”

他赶紧把水缸子往床边柜上一放,面色难看地捂住口鼻,急急退到了房门口。

“妈欸,天菩萨哟!大热天的,你咋也不开窗通通风?”

黄老太此刻的脸色,一片灰败,她开始明白,看来小儿子也靠不住了。

“妈,爸的传家宝你到底藏在哪里了?既然大嫂说有,那就肯定是有的。”

说着,宋长贵眼珠子滴溜一转,捂紧嘴凑近些,压低声音道:

“妈妈呀,你说说你,咋这么犟呢?”

“大嫂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若下命令,说别给你送吃的喝的,我们几个小的谁敢送?”

“你若是再不告诉我,传家宝到底藏在哪里,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黄老太看着门口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眼泪从眼角慢慢滚落下来。

“长贵呀,你爸真的没留下什么传家宝。”

老四宋长贵听完,满脸不甘心地道:“妈,都什么时候了,宋家祖上传下来的家底,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了!”

“你也知道,虽说我们夫妻都有工作,可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钱,你那两个小孙子,眼看都要结婚了,一下要出两套房、两辆车、再加两份彩礼。”

“妈妈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把家底拿出来给我们几个分一分,这一下子,你让我到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哟!”

黄老太听完,委屈地泣不成声,“长贵呀,我的幺儿呀,都这个时候了,妈还骗你们做什么呢。”

一听这话,门口一道男子身影突然一瘸一拐地冲进了房间,像阵风般直奔床前。

男子面色阴狠,一把揪住黄老太的衣领,将她上半身提溜到了半空,“你个老不死的!”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们做什么?怎么,你的棺材本,非得带进棺材才肯罢休是吗?”

“你已经拿捏了我们兄弟四个一辈子!怎么,临死之前,还想再拿捏我们最后一次,过足瘾再死?”

“别人的妈,都只盼着子女们好!我们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心思歹毒的妈!”


宋凤娇听到门外的谩骂,小脸歘一下就白了,赶紧躲到了黄老太的身后,“妈,救命!”

“肯定是屠秀莲那个老妖精找我爸告状了,他今天怕是要打死我!”

黄老太面色一沉,眸光闪烁。

她抬手轻轻拍了下宋凤娇的手背,低声道:“乖,你先回房间去躲一会儿,剩下的事情就别管了!”

宋凤娇用力点头,赶紧跑回了房间,并“啪嗒”反锁上了房间门。

宋春林气急败坏地跨进大门,正好看见宋凤娇的身影闪进房间,“好你个小杂种,老子喊你,你还敢躲!”

宋春林把自己几件湿衣服往凳子上一甩,撸起袖子就冲着两个闺女的房间疾步而去。

“宋春林!你站住!”黄老太厉声喝道。

宋春林脚步慢了半拍,随后装作没听见,依旧气冲冲地跑过去开始砸门,“宋凤娇你个小杂种,赶紧给老子开门!”

“让你在外面胡说八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黄老太面色冷得吓人,从门口抽出一根扁担,冲着宋春林就走了过去,“你喊谁小杂种?”

“宋春林!你个老畜生!你再喊一遍试试看?”

“老娘今天就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我闺女半根手指头,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黄老太骂完后,扬声扁担,朝着死男人的脑袋就用力劈了下去。

宋春林吓坏了,赶紧侧身一让才惊险避开,脸色瞬间惨白。

“黄晚晴!你现在就是个疯婆子!”

宋春林原本还理直气壮,如今看见黄老太手持着的扁担,要冲上来跟自己拼命的样子,立马连连后退。

他是理也歪了,底气也不足了,“黄晚晴,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宋凤娇在河边,当着全村那么多人的面,是如何编排她老子的!”

黄老太守在闺女门口站定,扁担往地上一拄,冷笑道:“哼,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

宋春林一愣,脖子都缩了缩,“什,什么?你当时也在......”

“晚晴,我和秀莲之间,那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千万别听信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

黄老太讽刺道:“清清白白?她都心甘情愿帮你洗内裤了,这还清白?”

“平常的时候,你没事就跑到屠家去打牌,这怎么解释?”

宋春林咽了下口水,眼神稍微有些躲闪,“我,我就是打打牌而已,村里那么多人看着,难道还能做什么?要什么解释!”

黄老太挑眉冷嘲:“白天打牌,倒确实说的通。那你最近这十几年,每逢屠师父有事离家出远门,你就早出晚归,又怎么解释?”

宋春林紧张极了,结结巴巴道:“怎么会呢?碰巧晚上有牌局罢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凡事得讲证据!”

这些点点滴滴,黄老太确实拿不出证据,但她是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滴溜转动,忽然就有了主意,“证据?”

“宋春林,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手里没有一点证据?”

此话一出,宋春林明显开始心虚了,“你,你有什么证据?哼,少糊弄我!”

黄老太看他这样的反应,知道自己诈他这一招,算是诈对了,顿时垮下脸,与其对峙道:

“你别以为自己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今天早上,屠秀莲全都跟我说了!”

“她说你前脚收了王媒婆的两百块钱,后脚就去县城给她买了个金手镯子!”

“不仅如此,屠秀莲甚至还当着我的面挑衅,说你不仅给她送了金镯子,还在背地里答应她,将来把宋家的那一对传家宝,也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你就说,是与不是?”

俩人在院子里吵架动静太大,屋里屋外的儿女们,纷纷往院子这边靠近偷听。

宋春林听完这一番话,脑瓜子嗡嗡的,算是彻底傻眼了!

他一边后退,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老天爷!屠秀莲那个蠢婆娘,怎么嘴巴没个把门,什么话都敢跟黄晚晴说呀!”

“这下倒好,还让老子回来帮她撑腰?怕是不好收场了哦!”

宋春林眼睁睁看着黄老太手持扁担,步步逼近,紧张地直咽口水。

他心中有了数,看来今天早上,这件事情是不好收场了。宋春林当机立断,决定先躲出去再说。

“算了,你现在完全不讲道理!我懒得跟你解释!你自己在家,好好反思一下!”

宋春林说完,转身就准备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把锄头落在了田埂上!我现在先去捡回来,省得被人偷走了!”

谁知,宋春林闷头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迎面撞见了自己的四个儿子和大儿媳妇。几人或近或远地探着身子,正瞧着他和黄老太吵架。

“爸,刚才你们说,什么金镯子?玉镯子?”长子宋长文,被媳妇鹤霜猛推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宋春林一听,顿时没了好气,“老子和你妈说话,关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什么事?”

“你们厚着脸皮偷听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老子?”

“如今还没有分家!老子仍旧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不管老子做什么、说什么,都犯不着跟你们解释!”

宋春林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气,眼看着平日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长子宋长文,居然也敢过来质问自己,脾气瞬间就炸了。

宋长文不过问了一句话,就被亲爹劈头盖脸一顿骂,臊得他脸皮通红。

鹤霜见自家男人被骂,心中很不好受,挺直腰杆站出来帮腔:“爸,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长文可是家里的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宋家香火和传承,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就算家里现在还没有分家,可将来这个家,也有他的一份!”

“所以,不管是金镯子还是玉镯子,只要是宋家的东西,长文最有资格过问!”

宋春林话赶话,直接给逼急了,当即涨红了脸,瞪着眼睛回怼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到老子跟前来叫嚣?”

“屠秀莲手腕上的金镯子,就是老子送的!你们能拿我怎么着?”

“宋家祖传的翡翠镯子,老子就算是将来带到棺材里去,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哼!一群不孝之子,都给老子滚开!”

宋春林气冲冲大闹了一通,早饭都没吃,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鹤霜作为大嫂,被公公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辱骂,一下崩溃了,转身就扑进了宋长文的怀里,一边捶他一边哭诉:

“分家!宋长文,我要分家!”

“你家这又穷、又不讲理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若是再不分家,我就带着耀祖去投河上吊、去死给你看!呜呜呜。”

宋家的一大家子人,站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均不吭声,心中却难得同仇敌忾。

家里的内部矛盾和外部危机,大家还是分得很清的!

“吱呀”一声,房间门轻轻打开了,宋凤娇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默默走到黄老太身边,担心道:“妈,这下咋办呀?”

黄老太握紧手里的扁担,望着屠家的方向,目光渐渐坚定,“去,把你大姐喊出来!”

“其他的人,拿上家伙事,都跟我走!”

黄老太说完,手持着扁担率先跨出了家门,她要去干件大事!

宋长武有点懵,但听了黄老太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家伙事跟上去了。

宋长富和宋长贵俩人,眼看二哥行动了,想也不想,也拿着家伙事跟了上去。

宋凤仙和宋凤娇姐妹俩,虽然不明白黄老太想干嘛,可得到消息后,选择了无条件服从。

唯有宋长文,搂着媳妇鹤霜犹犹豫豫,眼看着兄弟姐妹们都出发了,也想跟上去看看.

“媳妇,我......”,谁知话才起了个头,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你去个屁!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鹤霜打骂完,当即又抬手帮宋长文摸摸脸,望着他的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她眼看着自己男人,眼底刚上来的火气,立马又一点点消退下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襟,柔中带刚,慢慢地将人拽近一些,低声嗔道:“你个傻瓜!你妈兜里比脸还干净,听她的话有什么用?”

“如今你爸,眼看着是靠不住了!”

“你有那闲功夫,跟着你妈屁股后面上蹿下跳,还不如趁三个弟弟不在家,好好抓紧机会,孝敬一下咱奶......”


黄老太被揪住了衣领,脸色憋得发紫,可眼睛却瞪得像铜铃,紧紧盯着自己亲生的二儿子宋长武,满眼不敢置信。

“我,我是个心思歹毒的妈?”

“我这辈子为你们当牛做马、熬尽一生,只差榨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来投喂你们,你这个畜生,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恩之心吗?”

“呵呵,你居然还说,恨我?”

宋长武已经装了一辈子龟儿子了,此刻再也不想装了!

他满脸厌恶地瞪着黄老太,一把将她扔回了臭床上,“是!我恨死你了!”

“天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有多久!”

“那年我上山干活摔断了腿,明明去京市就能治好的,爸后来都跟我说了,当时家里就有钱!”

“偏偏你爱财如命,当家上瘾,捏着钱不撒手,害我瘸腿一辈子,被别人嘲笑一辈子,就连结婚娶妻都......”宋长武想起旧事,再次红了眼。

他因为瘸腿自卑,没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他这辈子内心最深的痛。

而这悲剧的一切,正是眼前这个总拿“孝”字和“养恩”,拿捏他们一辈子的死老太婆造成的!

“黄晚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临死还要留一手!”

“就你这样恶毒的人,注定不得好死,这都是你的报应!报应......”

黄老太被摔得头晕耳鸣,一下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老屋里安安静静,床头瘸腿柜上放的开水,也已经没了热气。

黄老太很想快点死,省得活活受罪。

可她实在是太渴了,求生的欲望驱使她咬紧牙关,慢慢撑着身体一点点爬起来,探出半边身子悬在空中,伸手去够那杯水,差一点,就差一点......

“哐当!”突然,黄老太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向地面,额头“当!”地一下砸向了实木桌角,瞬间鲜血如注。

黄老太慢慢合上了眼,她感觉到生命在慢慢流逝,身体越来越轻盈往上飘。所以,她这是要死了吗?

死了好呀,这辈子终于解脱了!

刹那间,黄老太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几乎涵盖了她漫长的一生。

养儿养孙一辈子,本来盼着颐养天年,谁能想到,最后晚年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她愿赌服输,不后悔,也不怪任何人。

唯独想起自己苦命早死的长女,还有倔强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讯的幺女,心中是一阵阵后悔锥心的痛。

她们若是还在身边,自己黑白色的惨淡人生,会不会不一样些?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黄老太茫然地飘过一片混沌,不知会前往何处。

忽然,一阵锥心的年轻女孩哭声,从远处传来,“妈,你醒一醒,别吓我呀,呜呜呜。”

“我嫁,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保证听奶奶的话,再也不闹了,傻子我也愿意嫁!”

黄老太瞬间听出,这是早逝的长女凤仙的哭声。

凤仙要嫁人了?对方还是个傻子?

黄老太渐渐想起了往事,一下就慌了,“不行,那是火坑!凤仙千万不能嫁呀!”

黄老太猛地睁眼,额头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又是头晕目眩。

难道自己命这么硬,还没死吗?

黄老太慌张地打量起了房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老屋主卧的床上,只不过,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

房间的门窗家具,都还是半新的,窗明几净。

黄老太撑着床板慢慢坐起来,眼睛滴溜转着,目光一一扫过房间,发现墙上还挂着一本万年历,时间竟显示是1977年4月1日!

“妈,你终于醒了!”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如花骨朵般娇俏的少女,红肿着眼睛扑到了她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妈,醒了就好,你别再因为我和爸爸打架了,我自己愿意嫁的!”

黄老太下意识抬起手,回抱住跟前的女孩,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尚且平滑有弹性的肌肤,脑子灵活转动着,很快想了起来。

黄老太刹那间意识到,自己死后又穿越回来了,回到了1977年。

婆婆眼馋媒婆许下的一千块钱彩钱,打着给二儿子宋长武娶老婆、给三儿子交学开车的学费、给四儿子攒钱考大学的名义,以死相逼,要把她的长女凤仙嫁给隔壁镇的一个傻子当媳妇。

那可是她十七岁生下的第一个孩子,黄老太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自然说什么都不愿意。

因为这件事,丈夫宋春林在婆婆的煽动下,同自己狠狠打了一架,她额头上的伤,就是宋春林用凳子砸的。

黄老太犹记得,在她被砸得脑震荡晕过去之前,宋春林放下的狠话:“女儿就是赔钱货,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凤仙能嫁个好人家,让弟弟们沾沾她的福气,是她这辈子的造化!”

“黄晚晴,老子告诉你,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敢不同意,老子就打到你同意为止!”

黄老太想不通,明明年少时那么恩爱的夫妻,曾经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自己讲。

这么多的生活苦难,两个人都一起挺过来了,孩子们也渐渐大了,怎么临到晚年,丈夫竟像突然变了个人?

这都先不管,黄老太想起前世大女儿的下场,这一次就算是拼出命去,也决不能让大女儿再跳进火坑!

上辈子,黄老太后悔呀!

她因为没能顶住全家的压力,最后松了口,眼睁睁看着大女儿凤仙嫁了个傻子。

原本还抱着幻想,没准凤仙嫁过去后,傻人有傻福。

至少男方家里只有这一个男丁,没有妯娌、姑嫂之类的复杂关系,只要生下一儿半女,就能在婆家站住脚跟,总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谁曾想,凤仙嫁过去后,不仅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做,还被婆家人看得死死的。

平日里就跟坐牢一样,去河边洗衣服被同村男的多看一眼,回家就会挨通收拾,轻则被扇巴掌、罚跪、不给饭吃,重则被全家人拳打脚踢。

但她那善良忠顺的傻凤仙,一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娘家,都是报喜不报忧,有苦自己咽。

没想到,凤仙的婆家人行为越发过分!

因为傻子不会圆房,凤仙嫁过去满一年,都没能顺利怀上孩子,凤仙的公公居然动起了邪念,趁着凤仙婆婆回娘家的时候硬上弓,想要亲自续香火!

凤仙婆婆回家后,从邻居们的八卦中得知了真相。

为了面子,非说是凤仙耐不住寂寞,趁她不在去勾引她丈夫!

甚至还扯着凤仙的头发,将人连拖带拽弄到了村中央,当着全村人的面扒光衣服绑在大树上,又是抽打又是泼粪。

这件事情发生后,很快就传遍了附近十里八乡。

可黄老太还没来得及知道真相,当天半夜,凤仙就悄悄跑回了娘家,只偷偷见了黄老太和小妹凤娇两人。

凤仙红着眼睛,反复交代妹妹:

“凤娇,你要多读点书,最好是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算要嫁人,也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将就。”

黄老太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可不管怎么询问凤仙,她都什么都没说,第二天清晨,就不见了人影。

黄老太伸手一摸床上,被窝都是凉的,看来是下半夜就走了。

她不放心,准备做清家务后,拎点东西去隔壁镇看一眼。

没曾想,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凤仙婆家的人,就先来宋家报丧了:

她的凤仙,上吊没了!


宋长武听完父母的话,眼神颇为受伤,转而望向客厅旁边宋老太的房间。

卧床养病的宋老太,隔着一扇门中气十足地道:“也别来找我!你奶为数不多的棺材本,全被用来买了金镯子,如今正在你妈手里攥着呢!你去找她!”

于是,这个扎手的球转了一圈,又抛回了黄老太的手里。

黄老太没吭声,继续闷头吃饭。挨饿的滋味不好受,黄老太醒来后的这两天,总觉得胃口大开,吃饭没够。

宋长富见二哥抢了先,生怕那个金镯子会被宋长武独吞!毕竟成家是件人生大事,听起来就比学开车要更正经些。

“妈,我想学开车!”宋长富直接道,“我听说,花炮厂的司机一个月能挣老鼻子钱,我想去试试!”

“等我学会开车,挣了大钱,保证先给家里上交!到时候,家里想干啥事干不了呀?”宋长富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斜对面坐着的二哥。

黄老太听了,心中嗤笑:呵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鬼才信!

若不是上辈子,她顶着族里长辈的骂声,甚至不惜转让家里的部分田地,想尽办法筹钱、借钱供三儿子学会开车。

结果三儿子学会开车,能够赚钱之后,不仅一分钱不往家拿,还变着法子继续跟家里哭穷要接济,偷偷攒钱买车换车、组建车队。

黄老太为了孩子,穷得拆东墙补西墙,厚着脸皮躲着债主过年。

后来才得知,三儿子早就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去发廊给洗头妹的小费,一次比全家一年的伙食费都贵!

呸!小白眼狼,还想让她凑钱去给他学车?死一边去!

宋长武一看三弟也开口,顿时急了,“长富!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跟二哥争吗?你想学开车,什么时候不能学?非得抢了我的彩礼钱去交学费?”

“你学开车这件事还能等,二哥成家这事,人家姑娘家能愿意等吗?”

宋长富听了这话,也撂下碗筷不干了!

“二哥,你这话说得可就真难听!妈什么时候说过,这钱要给你当彩礼了?”

“凭什么让我等?又是谁家姑娘不愿意等?不等拉倒,说明跟咱们宋家没缘分!回头咱家有钱了,让媒婆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对象便是!”

黄老太稳稳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眼瞅着二儿子和三儿子为了那个金镯子,争得脸红脖子粗,饭都吃不下了,她乐得又多夹了两筷子腊肉片。

这若是放在从前,黄老太可是肉菜几乎都不沾筷子的主,生怕几个干体力活的儿子肚子里缺油水。

而如今,她不仅自己拣肉吃,还顺手给两个女儿夹,“吃!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鹤霜坐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也默默给自己丈夫和儿子碗里夹肉。

她见公公宋春林的眼刀子,时不时地瞥向自己,只装看不见,然后红着耳朵低声对儿子道:“耀祖,你奶说的对!多吃点肉长力气,才有劲给家里干活。”

宋春林本来心里就憋了气,见大儿媳妇也没个眉眼高低,看不懂脸色,于是阴冷笑道,“哼,搞笑咧!四岁的小孩子,能给家里干什么活?馋就是馋!”

说完,抢在黄老太前面,顺手夹走了菜碗里,最后一块肥汪汪的腊肉片。

黄老太刚举起筷子,看着那只剩辣椒和大蒜苗的菜碗,心里一下就来气了,明明是她先准备夹的!


那种挨饿的感觉,黄老太可太清楚了!

上辈子临死前,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才饿了三天就不行了。

黄老太实在不敢细想,小闺女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么多吃不饱的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难怪上辈子,凤娇的双胞胎哥哥长贵,长得又高又壮,而她却瘦成了竹竿。

村里同龄的小姑娘,十三四岁就已经长得鼓鼓囊囊。

而她的凤娇,明明小脸蛋长得那么好看,可直到16岁离家出走时,还双面平平,甚至都还没来过葵水。

黄老太想到这里,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黄晚晴,你真是瞎了眼!”

宋凤娇紧跟在旁边,看着黄老太因为自责,竟扇了她自己一巴掌,顿时吓得嘴巴张开,都忘记哭了。

“妈,这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宋凤娇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红着眼睛小声安慰道。

黄老太没吭声,脸上顶着火辣辣的巴掌印子,一口气冲到了宋老太的房门口。

房门紧闭,她正欲推门而入,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大儿媳妇的声音:

“奶奶,你今天受委屈了,她性格一向都蛮横霸道,我最能理解你的感受了。”

“你别为了那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段时间,就由霜儿给你做点有营养的,好好补补身体!”

宋老太有气无力地回道:“还是霜儿孝顺,不枉费奶奶平时心疼你们一场……”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钝响,黄老太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鹤霜端着一碗刚蒸好的鸡蛋羹,正准备亲手喂给宋老太吃。

听到身后突然的动静,鹤霜手一抖,赶紧回头望了过来。

“妈……,你不是在房间里休息吗?怎么,又突然过来了……”鹤霜的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心虚。

黄老太冷笑着,朝着床沿边走了过去,“呵,我不过来,岂不是就要错过,欣赏你们祖孙之间的孺慕之情?”

她走到床边站定,瞟了一眼那碗半口未动的鸡蛋羹,顺手接了过来。

“鸡蛋羹!这可是有营养的好东西。”

说着,转身就递给了身后的宋凤娇,并眨了眨眼,“瞧你瘦成啥样了?奶奶心疼你,特意把鸡蛋羹留给你吃呢!”

宋凤娇会意,二话不说就接过黄老太递过来的鸡蛋羹,站在床头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别提吃的多香了!

床边一躺一站的俩人,同时都傻眼了。

宋老太抬手拍着床沿,气急败坏地道:“黄晚晴!你到底想干嘛!”

“今天没摔死我,不如你的意是吧?硬是要活活饿死我,你才顺心?”

旁边站着的鹤霜,也忍不住跟着小声帮腔:“妈,那碗鸡蛋羹是特意给奶奶准备的,你怎么就便宜给凤娇了?”

“不是我当大嫂的小气,可你的长孙都舍不得吃,知道要留给太奶奶,凤娇咋就这么馋嘴?”

“今后嫁到别人家去当媳妇,那还怎么得了?”

宋凤娇满脸不服气地瞪着自家大嫂,却也只是咬紧下嘴唇站在一旁不吭声,自己生闷气。

黄老太看着自家小闺女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再想到大闺女面人一样的性子,简直脑壳痛!

看来养孩子,不单单是给口饭吃,养大后帮着成家立业就行,培养好的性格也很重要!

尤其是这两个闺女,若是愿意吃苦,余生只有吃不完的苦!

黄老太只希望自己现在发现,开始干预扳正,还能来得及。

想到这里,黄老太准备今天就当面,先言传身教一番。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即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大儿媳,直接怼道:

“嘴馋倒是没事,一个人拢共就长一张嘴,能吃得了多少?嘴巴欠,才是真正讨人嫌!”

鹤霜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一向哄着自己、凡事顺着自己的婆婆,今天居然会阴阳怪气的骂自己!

“妈,你刚才是在骂我嘴欠吗?”鹤霜当场反问道,一下眼眶都红了。

黄老太瞥了她一眼,讽刺道:“是不是你嘴欠,你心里没点数?”

“后院的鸡,全是我喂养的!鸡下的蛋,也全部都是我收捡的!你不过是蒸了一下,就好意思拿着我的东西去做人情,还背地里编排我?”

旁边的宋凤娇眨了眨眼,立马见缝插针补充道:“这鸡蛋羹也不是大嫂蒸的,我一尝就知道,肯定是大姐蒸的!”

鹤霜脸面通红,气得跺脚道:“如今又没分家,我给奶奶吃个鸡蛋都要被说。”

“还不如趁早把我们一家三口分出去单过,日子就算是穷,也好过天天受这夹板气!”

鹤霜说完,也不看其他人反应,用胳膊捂着脸,就嚎啕着冲出了房门。

没过一会儿,黄老太就听见大儿子长文的房中,传来小两口的吵闹摔打声音:

“宋长文!再不分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我看你们老宋家,就不把儿媳妇当人看……”

黄老太听着外面折腾了好一会儿,鹤霜才被好脾气的大儿子低声细语地哄好。

她一直知道,鹤霜是个心思灵活、有主见的,正好和沉默寡言的大儿子互补。

这也是她当初同意,让鹤霜嫁进来当长媳的原因。小两口的感情,也一直都不错。

可黄老太思来想去,也闹不明白,鹤霜为什么会这么痛恨自己?

原来根源在这里,早在这个时候,大儿媳妇鹤霜就想要分出去单过了。

“黄晚晴!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宋老太躺着捶床骂道。

“全家上上下下,就属你事多!对子女不慈,对长辈不孝,简直蛇蝎心肠!”

宋凤娇站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尖声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妈!你个坏老太太!”

宋老太头一回被自己亲孙女顶嘴,气得脸色铁青,“宋凤娇!反了你了!”

“我真是后悔,就应该把你嫁去隔壁镇,去给傻子生儿子才好!你给我等着!”

刚才还语气嚣张的宋凤娇,一听这话,瞬间吓坏了。

黄老太沉着脸,一把将自己的小闺女拽到了身后,冷声道:“别听她胡说八道!”

“她连自己百年之后,埋在哪里都做不了主,更别说你的婚事了!”

“宋凤娇,你妈今天就告诉你,将来你的婚事,只有你妈能拍板决定,其他人谁说了都不算!”

随后,黄老太双眼怒瞪着躺在床上的婆婆道:“我慈不慈爱,你管不着!”

“但你既然,天天把我黄晚晴不孝顺这句话挂在嘴边,那我也不好让你失望!”

“你不是背着我,顿顿都不准我闺女吃饱吗?从今天开始,你就顿顿都吃稀粥配酱菜。”

“放心,绝对不会饿着你,你那乖孙媳会懂事地亲自喂到你嘴边来的,我们母女三人,今后就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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