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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罗萍结局免费阅读看透奸臣一家后,女主她杀疯了番外

幻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时,柴房的火势已经大到控制不住了。小厮连同丫鬟婆子们乱做一团。桃夭落地的瞬间身上繁复的红衣又变成了素色的衣裙。看着那丈高的火焰,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后,转头拉过一个凑热闹的婆子:“柴房里可有人?”“回三夫人的话,老奴也不知道哇。不过依老奴看,这柴房里多半是什么都没有的,谁大半夜的没事跑柴房来啊!”那婆子满头大汗,拍着大腿焦急地应了一句。“是吗?”被桃夭这么一问,婆子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嗫嚅道:“应该没人吧?”桃夭不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一阵整齐的步伐落地声由远及近。不知是谁喊了声:“将军来了。”桃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终于,要见面了吗,亲爱的将军大人。只见一队穿着绣了将军府...

主角:桃夭罗萍   更新:2025-03-28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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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桃夭罗萍的其他类型小说《桃夭罗萍结局免费阅读看透奸臣一家后,女主她杀疯了番外》,由网络作家“幻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柴房的火势已经大到控制不住了。小厮连同丫鬟婆子们乱做一团。桃夭落地的瞬间身上繁复的红衣又变成了素色的衣裙。看着那丈高的火焰,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后,转头拉过一个凑热闹的婆子:“柴房里可有人?”“回三夫人的话,老奴也不知道哇。不过依老奴看,这柴房里多半是什么都没有的,谁大半夜的没事跑柴房来啊!”那婆子满头大汗,拍着大腿焦急地应了一句。“是吗?”被桃夭这么一问,婆子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嗫嚅道:“应该没人吧?”桃夭不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一阵整齐的步伐落地声由远及近。不知是谁喊了声:“将军来了。”桃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终于,要见面了吗,亲爱的将军大人。只见一队穿着绣了将军府...

《桃夭罗萍结局免费阅读看透奸臣一家后,女主她杀疯了番外》精彩片段

此时,柴房的火势已经大到控制不住了。
小厮连同丫鬟婆子们乱做一团。
桃夭落地的瞬间身上繁复的红衣又变成了素色的衣裙。
看着那丈高的火焰,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后,转头拉过一个凑热闹的婆子:“柴房里可有人?”
“回三夫人的话,老奴也不知道哇。不过依老奴看,这柴房里多半是什么都没有的,谁大半夜的没事跑柴房来啊!”那婆子满头大汗,拍着大腿焦急地应了一句。
“是吗?”
被桃夭这么一问,婆子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嗫嚅道:“应该没人吧?”
桃夭不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
一阵整齐的步伐落地声由远及近。
不知是谁喊了声:“将军来了。”
桃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终于,要见面了吗,亲爱的将军大人。
只见一队穿着绣了将军府莲花图腾的府兵并着一队穿着银色铠甲的禁军小跑着赶来,然后站定,动作整齐地立于将军府后花园莲池的两边,等候命令。
“还不先救火!”人未到,声先至。
一声中气十足,又带着些许沙哑的男低音响起。
“是!”士兵们这才井然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府里乱了大半夜,大夏朝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萧雨坤才带着贴身护卫墨云姗姗来迟。
除了下达指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柴房不远处,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大火。
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然偏头,对上了一对泛着水光的杏眸。
一瞬间,男人如鹰隼般尖锐的眸子里闪过好几种情绪,有惊喜,复杂,愤怒和......爱。
爱吗?桃夭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但他更爱权势和地位!
两人的目光在火光的映衬中显得格外的有温度,男人似再也忍不住,几步跨到桃夭身边,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的瞬间,又将桃夭护在了身后,是个保护的姿态。
一时间,俩人谁也没有说话,都沉默地看着眼前嘈杂的火场。
随着府兵和天武军精锐的加入,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
柴房却也被烧得不成样子。
“找!”萧雨坤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年轻将军的命令,士兵们绝对服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废墟之中。
好一会,忽然听到一人喊道:“咦,这里好像有具尸体!”
话音刚落,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声传来,“绵儿,我的绵儿啊!”
大夫人不知何时也来了。
只见她未施粉黛,披头散发地挣扎着就要往那片废墟里冲。
还没跑两步,又被身后的丫鬟婆子拉住了,“夫人,危险,不可啊!”
“可是绵儿,我的绵儿在里面呢!呜呜呜呜......”
“绵儿可是我的命啊......”
桃夭冷眼旁观伤心欲绝的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啧,急了些。
“送大夫人回房。”萧雨坤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不!我不回去!我要我的绵儿......”大夫人还欲挣扎,却冷不防对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
长期浸淫沙场的人,身上总带了些说不出的狠厉气势,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大夫人嘴唇动了动,忽然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跟着的丫鬟婆子此时极有眼色,赶紧七手八脚地抬着人下去了。
“呵。”萧雨坤看着面前的闹剧冷笑了一声。这才转身看着桃夭,放柔了些声音:“你也回去吧。”
“我想看看。”桃夭低垂着眼睛,轻声说。
萧雨坤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没什么好看的。”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众人轻手轻脚的抬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往这边走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大掌捂住桃夭的眼睛,呵斥道,“没长眼的东西,往没人的地方抬!”
“是月圆之夜的诅咒吗?”桃夭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划过男人粗糙的大掌,有些痒。
“不是的,哪有什么诅咒!不要怕,明早一切都会过去的。”萧雨坤的声音更柔了,这个戎马半生的铁血汉子,对着桃夭,好像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与柔情。
谁能想到,这个人曾经缺了两魂一魄,每个月圆之夜都要经历酷刑,这三年来,靠着她的祭祀补魂,越加健硕了。缺陷,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桃夭在心底冷笑一声,然后转身,语气仍旧怯生生的:“那奴家先回去了。将军放心,奴家会乖乖待在院子里,不会乱跑的。”
萧雨坤又不放心的忽然伸手,勾住了桃夭的小拇指,见桃夭面露疑惑,他俯身,轻轻地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点我去看你,嗯?”
说完,又飞快地直起身子,转身大踏步的跑去自顾忙去了。
转过抄手长廊,桃夭忽地停住了脚步,调转了个方向。
“姐姐,不回去吗?”天琴不知何时出现在桃夭的身后,见她掉转方向,不禁有些讶异。
“不,咱们去会会那个温柔贤淑的大夫人去。”桃夭冷笑一声。
今夜的将军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整个牡丹院此时也是灯火通明的。
甄嬷嬷引着桃夭进了暖阁,只见大夫人正恹恹地窝在软榻上,暗自垂泪。
“夫人可好些了?”桃夭轻声问道。
“哎哟,痛失爱女,夫人怎么会好!”甄嬷嬷长吁短叹。“不如夫人去里间坐会儿,好生安慰安慰夫人,老奴去给夫人您煮碗茶水压压惊。”
“甄嬷嬷,怎么不见春桃?”在她转身的那刻,桃夭忽然又问了一句。
“哦,哦,春桃啊......”甄嬷嬷支吾了两声。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嬷嬷了,很快想好了说辞,“近日本是多事之秋,春桃那丫头也是连日忙碌,傍晚开始就有些不舒服,我叫她早点回房休息去了。哎嘿嘿,这夫人毕竟是我打小照顾惯了的,今日由我守着夫人更是妥贴些。不知三夫人忽然问起春桃作甚?”
“没什么,就是往日都是她服侍夫人左右的,今日夫人伤心过重,却没见她,有些好奇罢了。”桃夭状似随意地抚了抚鬓间的发,捡了张靠近软榻的椅子坐下来,道:“那劳烦嬷嬷去帮我添些茶水来了。”
甄嬷嬷犹豫地看了大夫人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应了声是,缓步走了出去。
大夫人依旧兀自垂泪。
桃夭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坐在她对面看了一会,看得大夫人有些受不住,伸手绞了旁边矮几上搁在铜盆里的帕子,覆在脸上,挡住了桃夭的视线,这才嘤嘤嘤地继续嚎哭。
“夫人切莫悲伤,俗话说,生死有命。生在这将军府中,做夫人的女儿,大概是绵儿福薄,命不好吧。”桃夭看着尤自啜泣不语的大夫人,语气淡淡。
听到这话,大夫人有些诧异,这是什么话?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她一把拉下脸上的帕子,板起了脸:“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不然呢,安慰你吗?”桃夭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讥诮。
“你!放肆!”大夫人蔡宁舒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这个桃夭,平时不都低眉顺目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夫人不继续伤心了?”桃夭丝毫没被大夫人的动作吓到,掩唇娇媚一笑,“呵呵,奴家这里曾听过一个有趣的事。想说与夫人听听。”
不等大夫人回应,她已经自顾开口了。
“据说啊,前朝女帝在做妃子时,为了扫除自己的障碍,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啧,那女帝还真是个奇女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啊,可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夫人,您说,这事儿有趣不有趣?”
听到这话,蔡宁舒脸色白了几分,她嘴唇颤了几颤,半响,终于吐出几个字来,“你......你......在说什么,我不......不太明白。”
“唔,夫人不明白吗?”桃夭支着下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大夫人有些颓然的滑坐回软榻上,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桃夭笑意更深了,“不过是偶然间听到的一个故事罢了,有些好奇。你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的命,真的能换来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的心和同情歉疚吗?”
说罢,她站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裙角,对着面色苍白的大夫人淡淡道,“大夫人呐,你终是心急了些。”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将一个小布包搁在桌子上,“夫人,这是金陵寺慧明师太调的安神香,香味清淡,能舒缓心神,平日里一两难求,我回来时师太送了我一包,我想,您比我更需要。”
蔡宁舒鼻尖动了动,馨香的气息钻去鼻尖,似花香,却不甜腻,带着丝丝的凉,沁人心脾,果然是好东西。看着桃夭快要走出屋门的背影,她忽然冷声质问了一句:“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桃夭点头正要离去,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人惊慌失措地叫喊:“尸体,有尸体啊!死人了,死人了!救命!救命啊!”
然后就见一小厮连滚带爬地从杏花林里跑了出来,显然吓得不轻。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忽地又炸了开来,“什么!又一具尸体!”
“是谁?我的妈呀!难不成昨夜死了两个人?”
“这咋还变多了吗?难不成,这妖怪的胃口还能变大,我们是不是在将军府没几年活头了!”
......
王长史也被这一变故惊得呆了一呆,随即一甩袖子,点了几个侍卫,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快随我去看看!”
说罢,对桃夭点了点头,便匆匆带着侍卫往杏花林里去了。
桃夭看着乱作一团的下人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月圆之夜的诅咒吗?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不多时,几个侍卫抬着一具干枯的尸体从杏花林里走出来,身后跟着面色不是很好看的王长史。
眼见着侍卫将那仿佛被抽干了浑身血液的尸体搁在了绵儿的尸身身边,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慌地抽气声。
“这,这个人,好像是二夫人院中的绿袖啊!”一人犹豫着开口。
“什么?原来绿袖姑娘死了!”
“难怪二夫人昨晚一直找不到她呢!”
眼看闹剧越演越烈,桃夭眼里闪过一丝诡谲,她陇在袖中的手动了动,手腕上两只血玉镯子发出轻微的,叮当的轻响。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绵儿身上盖着的白布。
一个被烧焦的小小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尸体浑身漆黑,根本看不清模样,只有脖子上挂着的,那被熏得发黑的,独属于大姑娘的长命金锁,能依稀印证她的身份。只见她的四肢是舒展着的,那双大而呆滞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模样有些恐怖。
风吹过将军府后院那据说被神灵眷顾,常年不败,一直盛开着的杏花林,吹落一树粉白的杏花。
只见那花瓣一点一点的飘落在那具小小的尸体上,逐渐将它覆盖。
凄美与恐怖的并存,仿佛在告别,也在惋惜。
四周围观的人群又开始抽气,这场景怎么看都着实有些诡异。
青竹觉得今天从出门开始,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起来,她瑟缩着四下张望了一圈,没看到那如火焰般耀眼的俊美男子,只得叹了口气,往桃夭身后缩了缩,呜,这个将军府太可怕了。
一直沉默的天琴忽然适时的开了口,“咦,这两具尸体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顺着天琴的引导,众人忍着恶心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果然,大姑娘的尸体完全是被烈火烧灼过后的样子;而那绿袖的尸体,倒是和每个月死在将军府的那些人有些相像,都是被抽干了血肉的干瘪模样。
难道,大姑娘之死不是妖魔作怪,而是另有隐情?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整个后院又变得闹哄哄的一片。
“都闭嘴!都不做事了吗!”王长史忽然怒喝一声。
他想起了昨夜将军的话。
将军看着绵儿的尸体,半晌,冷冷说了一句:“不是,还有。”
他当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竟然是这样!将军果然是料事如神啊。
想到这,他又冷冷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昨夜后花园当值的侍卫和不当值的丫鬟婆子小厮们全都集中到西院,我要亲自问话。”
侍卫赶紧领命去了。
“刚好,本官也一起。”王长史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不知何时,一身着紫衣官服的英俊少年郎,带着一队官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看到来人,王长史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在心里骂了一句:谁?谁?谁?谁竟然去报官?!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这祖宗给请了过来!还有,门房是摆设吗,怎么人都到了后院也没来通报!
与此同时,官兵之间,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悄悄地挪步到了桃夭身,流锦唇角带笑,与桃夭交换了一个搞定了的眼神,深藏功与名。
即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哭爹骂娘,王长史表面依旧肃着一张脸,恭敬冲来人一抱拳。
桃夭看着眼前越来越失控的一切,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了:呵,蔡宁舒,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陷害绵儿之事,罗萍做得并不高明,只要用心,恐怕很快就会查到她的头上;而她桃夭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妇,承蒙将军眷顾当了个妾室,倘若今儿真淌了这趟浑水,越俎代庖料理嫡亲大姑娘的身后事,又查不出真正的凶手,无论葬礼上出不出岔子,都定会惹得蔡阁老的不高兴,从而迁怒与她,到那时,她恐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蔡宁舒想一下子料理两个妾室,还真是贪心呢!可惜了,终究是个闺阁妇人,此时蔡家和户部闹翻,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她就帮蔡宁舒把这浑水再搅一搅吧,相信有大理寺的介入,这场闹剧定会热闹非凡的。
回桃花院的路上,青竹看了看收敛了那唯唯诺诺姿态的桃夭,又看了看不知何时跑回来的流锦,忍不住问道:“夫人,我怎么觉得你有两幅面孔呢?”
人前唯唯诺诺,低眉顺目的;人后运筹帷幄,却又带着一丝丝的小坏。
“呵,哪有人愿意有两幅面孔呢,不过是为了藏拙,苟活罢了。”桃夭抬头看了看天,忽地有些伤感。
“可惜了,夫人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将军怎么就不喜欢你呢?还忍心罚你去金陵寺呢?”说完,青竹还不解的摇了摇头。
桃夭没再答话,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喜欢啊,喜欢到明面上是顺应了蔡宁舒的意思将她罚没去了寺院,实则是保护,还夜夜不顾城中宵禁爬金陵寺的后墙,为此,不知道挨了慧明师太多少打扫把。
可惜,再爱又如何!
流锦伸手在青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啊,还是见识得太少了。”不仅见识少,还虎,什么话都敢说!真不像是好好做丫鬟的!欠调教。

镀金的释迦摩尼像高高的端坐于上,只见佛祖面露慈悲,一片岁月静好。
座下,一老师太正敲击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伴随着老师太的念经声,桃夭跪坐在大雄宝殿正中央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面目沉静。
她在忏悔。
前世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让她的思绪渐渐清晰。
“佛祖在上,罪仙桃夭,前世今生,错信奸佞之人,与奸人达成交易,在将军府中开祭坛,于每个月圆之夜献祭生魂一条,许诺他凑足九九八十一人,换取将军萧雨坤两魂一魄。三年多来枉害四十六人性命,大错已成,已经无法挽回,桃夭自知罪孽深重。但如今世道纷乱,小人得道,真正的紫微星蒙尘,桃夭愿以性命赌上一赌,拨乱反正,还萧世子一个清白光明前途。待事成之后,灰飞烟灭抑或是青灯古佛桃夭亦无怨无悔,望佛祖成全!”
“啪。”
一声脆响传来,闭眼立誓的桃夭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老尼姑看着手中断掉的木槌,表情有些错愕。
桃夭闻讯扭头,与慧明师太对视。
半晌,师太面露了然,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表情高深莫测,“你回来了。”
“师太这是何意?”
老师太却答非所问,“今日的早课就到这儿吧。老身观仙子面目憔悴,不如先回房休整几日。”说着,她站起身负手走了两步,又交代了一句,“仙子做事之前定要三思,切莫再走错了路。”说完,抬步走出了大殿。
桃夭看着她清瘦挺直的背影,微微挑眉:“总觉得,这老尼姑好像知道了什么,神神叨叨的!”
正思忖间,
“桃夭,你这个小蹄子果然在此!”一声刁蛮的娇喝声自身后响起。正是将军府二夫人,罗萍。
桃夭微微偏头,只见一穿红带绿的华贵妇人正手提裙角,一脚踏入大雄宝殿。
竟是她来了吗?桃夭掐指算了一算,山中岁月不可数,如今罗萍出现在这,那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她要被接回将军府的前一日。上一世,这个时间点,她是因何被接回将军府来着?
是了,是因为将军府的嫡出大姑娘要死了!
因为大姑娘绵儿无意间撞破了罗萍偷人的秘密,罗萍要借着将军府每个月的诅咒的传言杀了她!为此,今儿清晨,还派人悄悄在大姑娘绵儿的闺房外墙上,用黑狗血涂了大大的死字,将氛围做的足足的。
也正是因这黑狗血涂成的死字,整个将军府戒严,大夫人蔡宁舒却借着这个空挡,派人将她也传回了将军府,美名其曰,近来不太平,要把将军府中所有人都保护起来,实则,她要顺水推舟,将这一出杀害大姑娘的戏码做全了,将她桃夭和二夫人罗萍一网打尽。
上世,罗萍在紧要关头后悔了,及时制止了自己要去害人的丫鬟,可惜,天不遂人意,最后绵儿还是死了,死法跟罗萍之前设计好的一模一样。这其中,多半是蔡宁舒在暗中推波助澜,最后将军果然依着线索查到了罗萍身上,罗萍又急又怕,最后一卷白绫悬于梁上,自杀了。
而她桃夭,因受大夫人蒙骗,自不量力去主持绵儿的丧礼,却因办事不利,中途棺材掉落,惹怒了当朝首辅蔡阁老,直接被一纸弹劾告到御前,虽不至于失了性命,却被削了侍妾的头衔,降为下人,在将军府受了不少刁难白眼。
她堂堂上界仙人,若不是为了报萧雨坤的恩,早就转身离去,何至于受此等侮辱,最后还被萧雨坤这奸臣亲手所杀!
如今,重活一世,萧雨坤不是她所亏欠之人,对于一个假货,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如今,罗萍出现在金陵寺,恐怕一是因为要做坏事,心虚前来忏悔,二,就是对她要回将军府不满,前来示威的吧。
“小蹄子,几年不见,胆子肥了,跟我说话还敢走神!”罗萍见桃夭面目发直,上前就要去揪她的耳朵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哪知手还没碰到桃夭,只见桃夭衣袖一翻,一把将她的手打落。
“啊!”罗萍惊叫一声,似是没想到桃夭会反抗,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你,你!”了半天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佛门大殿,岂容放肆!你来此处,若不是诚信叩拜,那就出去。”桃夭面容淡淡地站起身,替她把话说完。
“我......”
“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打扰二夫人了,告辞!”罗萍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桃夭打断。
罗萍的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万万没想到,之前向来唯唯诺诺的乡野村妇,刚刚不仅顶撞了她,还打了她!
眼见着桃夭要走出大殿,她一口气终于缓了上来,怒喝一句,“小蹄子,别以为你被接回将军府,就能有好果子吃了!我不会叫你好过的!”
“我好不好过,就不劳二夫人费心了。倒是二夫人,还是先管好自身吧。切不要走错了路,到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万劫不复!”
“你诅咒我?”
“不,我在关心你。”
桃夭说完,转身出了大殿。
而此时,独自站在大殿中的罗萍,看着正前方慈眉善目的佛像,忽然喃喃了一句,“佛祖,明日我要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对是错,也不管桃夭的事儿了,罗萍这人,除了嘴巴毒,性格暴躁,但其实心眼并不坏,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收了手,可惜,却还是棋差一步,给了蔡宁舒这个伪善的女人钻了空子。
看着简陋的禅房里,被收拾齐整的包袱卷儿,桃夭叹了口气,她来的时候,除了天琴,流锦相依为命的姐弟三人,空无长物,如今要离去了,东西依旧寥寥无几,不过几卷经书,三两木簪罢了。
不过,她这次回去,带回去的不是物件,而是一颗复仇的心,明日就要回到她的战场,萧雨坤,他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吗,那她就要把他高高的捧起,狠狠地摔下,碾碎他所有的自尊心和骄傲,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笑面狐狸遇到木头桩子,真难啊。
他索性不再兜圈子了,直接问道:“我刚从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院子过来,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夫人可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见徐闻也直接表明了目的,桃夭唇角微勾,轻声反问,“徐大人查到了什么?”
“大姑娘的死颇为蹊跷,本官刚刚查问了那些下人们。听厨房的人说,入夜时分,大夫人在小厨房里亲手给大姑娘擀面条,据说是大姑娘想吃。”
“大夫人向来是慈母。”
“是慈母的话,在明知道自己女儿会遇害的情况下,会离开她半步吗?”徐闻也这话一出,桃夭终于收起了刚才的假模假样,与他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类的讯号。
徐闻也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接着,就有人看到二夫人身边的绿袖,带着大姑娘出了牡丹院,往柴房方向去了。可后来,大姑娘和绿袖都死了,他们中间消失过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
“大人,仵作有查探两具尸体吗?”桃夭忽然问道。
“查过了,大姑娘不是烧死的。被烧死的人浑身会成蜷曲状,而且口鼻里会有烟尘,但大姑娘的身体是舒展的,口鼻里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挣扎着的痕迹。”徐闻也说到这里,停了一停。
“也就是说,大姑娘在柴房失火前已经死了。”桃夭淡淡的总结了一句。
“对,可以这么说。”徐闻也顿了顿。“大姑娘的脖颈处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捅穿的,这一处,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桃夭以帕掩唇,“难道,是有人先杀了绵儿?再放了火掩盖罪行?是谁?绿袖吗?”
“绿袖的死亡时间,和绵儿差不多,而且两人的事发地,相距甚远。”徐闻也连嘴角也跟着抽搐,演,继续演。
“唔,绿袖是二夫人的人,难道是二夫人先让绿袖杀了绵儿,又杀了绿袖灭口?大人,大人,二夫人为何要杀绵儿?”桃夭似是惊吓过度,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徐闻也勾唇,“夫人不知道吗?”
“不知。”桃夭作好奇状。
“那你就不必知道了。”徐闻也有些恼了,赌气道。
桃夭不由失笑,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还是给他顺顺毛好了。她正了正神色。
“其实,大人知道不是二夫人杀的绵儿吧?”
上世,她带着流锦和天琴去偷偷看过绵儿的尸体,银簪捅穿喉咙,而如果现在她没有重生搅局,那真正杀了绵儿的人,是春桃!
而绿袖,应该是在被二夫人召回途中被大夫人劫走,关了起来,并且威逼利诱春桃让她咬死了二夫人。
“何出此言?”
“倘若是的话,您现在就该冲去碧荷院,押了二夫人交差了,何苦坐在我这小院里晒太阳。”说完,桃夭还仰头看了看正当空的大太阳,颇为无奈地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又伸手给他添了杯茶水。
“哈哈哈哈哈哈。”徐闻也大笑起来,“这也是本官疑惑的地方。方才,我的人提审了二夫人身边的秋菊。据秋菊所说,昨夜绿袖不知何缘故出了院门,被二夫人发现后,赶紧派了人去寻找她。可前后不过差了半炷香的功夫,绿袖和大姑娘竟然都不知所踪了。然后,绿袖死了,大姑娘也死了,二者死法完全不同,这人到底是不是绿袖杀的,现在也无从知晓,你说这是不是怪事!”
“大人,奴家是妇道人家,不懂断案,想必大人已经有了推测,还请大人明示。”
眼见桃夭又装傻,徐大人的眸子沉了下来,“本官还是那句话,夫人为何刚巧昨日回府?”
“大夫人的命令。”
“本官愚钝,有了个小小的猜测,夫人不妨听听?”
桃夭点头。
“本官觉得,大姑娘大概是撞破了二夫人的秘密,二夫人想借着月圆之夜的名头杀了大姑娘。”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将大姑娘骗到柴房烧死。可二夫人临时又害怕后悔了,派了丫鬟秋菊去阻止,可惜没能来得及。”
徐闻也说到这,抬头看了眼桃夭,见她仍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只能接着往下说。
“其实,二夫人的计划做的并不高明,她身边的丫鬟不用怎么威慑就全部都招了。本官猜测,也许这当中出现了第二个人,那人知道了二夫人的计划,及时出现拦截了绿袖,并杀了她,救下了大姑娘。可惜大姑娘是个痴儿,毫无用处,所以,虽被救下,在回牡丹院的途中还是被第三人杀害了。那人为了逃脱嫌疑,沿用了二夫人的老方法,想借机嫁祸给二夫人。一石二鸟,夫人,您觉得呢?”
桃夭配合地鼓了鼓掌,“大人好智慧,希望您找到证据的能力和您的脑子一样灵活。”
徐闻也抿了抿嘴,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啪地一掌拍在石桌上,“不知夫人是这第二人,还是第三人!”
桃夭只是掩唇大笑了几声,“大人真是有趣,奴家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野村妇,进府不过两年就因为惹怒了将军和大夫人,被罚去金灵抄经祈福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主母的恩典得以回府,勉强苟活罢了。您再观我院中,统共就三个驱使杂役,还皆孱弱的紧,一到夜里奴这桃花院就紧闭院门,万万是不敢踏出一步的。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到了奴家这里,都是有心无力的。”
“是吗?”徐闻也似笑非笑环顾四周,此时引他来的那红衣少年已经不知所踪了,只有不远处的秋千旁,蹲着个二八年华的青衫丫鬟,正百无聊赖地数着蚂蚁,模样倒是不错,可惜,一看就没经过嬷嬷调教,没规矩地紧。
这桃花院,人的样貌还真是个个绝色,柔弱且不懂规矩啊。
桃夭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庭院里的那些花草轻声问,“大人觉得奴家这院子里的花草如何?”
徐闻也闻声望去,入目皆是各种奇花异草,开得娇艳异常。
特别是那株牡丹,一枝独秀,艳压群芳,堪称花中之王,他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桃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牡丹贵为花中之王,尊贵无比,却也无法阻止其他花儿的争奇斗艳。争斗太多,必有伤亡,万花卷入其中,哪能独善其身呢,大人,你说对吗?”
徐闻也,“......”总觉得这女人意有所指,但他没有证据!
桃夭指着不远处的几盆开得艳丽的花,轻声说,“前夜下了场暴雨,大人知道那些花儿为什么没有受到波及吗?”
徐闻也大眼看去,只见那些花花草草被分成两拨,分别围绕在两棵巨大的杏树底下。
树干枝繁叶茂,将花儿遮挡的密不透风。
“因为那两棵树?”他喃喃道。
“大人聪慧。”桃夭赞了一句,“大人,虽说做个纯臣深得君心,可山雨欲来,真的有人能独善其身,不依附任何事物吗?”
见徐闻也蹙眉不答,心有点虚:这个三夫人,莫不是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纯臣?
桃夭继续道:“而在风雨之前,平衡也很重要,大人说是吗?”
说完,她转身往屋内走,“大人,相信这个案子要怎么查,折子要怎么写,您已经有了定数。倘若不知道,就去问问您的主子。奴家乏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大人走时记得替奴家关好院门。”
这话题结束的好生突然!
徐闻也默了默。
平衡吗?
身后一衙役上前一步,想拦,被徐闻也抢先一步制止住了。
“不必!”他幽幽开口。
衙役疑惑地问道:“大人?”
徐闻也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搁在桌子上,然后冲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拱手,朗朗道,“夫人聪慧,徐某佩服。”
说罢,他甩袖大步离去了。
桃花院的院门随着他的脚步跨过门槛后,缓缓合上。

绵儿呆呆傻傻的,被拽的又一个趔趄也不知道反抗,只是嘿嘿傻笑。
那丫鬟更加急躁了,脚下步子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哟,绿袖姑娘好雅兴啊,大半夜的这是准备带着大姑娘去哪啊?”忽然。一声冰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出。
绿袖吓了一跳,慌忙转身。
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个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男子那双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寒光。
不知为何,绿袖觉得这人仿佛如一条冰冷的蛇一般,在黑暗中冲着她嘶嘶吐着蛇信子,随时都准备着扑上来杀死她。
她苍白着嘴唇抖了抖,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天......天......天琴管事。”
天琴不语,仍是冷冷的盯着她。
“我......我......我送大姑娘去大夫人那里。”绿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开口道。
“呵呵,绿袖姑娘真是热心肠啊,大半夜的不在碧荷院伺候自己的主子,却来这后花园带着大姑娘遛园子找娘亲,在下今日可算是开了眼了。”又一声轻笑传来,只见流锦摇着扇子从一棵芙蓉树后走了出来。
看这情形,绿袖心里暗道一声完了,伸手将大姑娘绵儿往流锦怀里一推,拔腿就想跑。
流锦一只手接住了绵儿,另一只手仍然闲适地摇着扇子。
绵儿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流着口水冲抱住她的男子唤了句:“漂亮哥哥!”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呼唤,流锦脸上立马笑出了一朵小花。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真乖。”然后又把她往怀中搂了搂,防止她滑下去。
小孩子什么的,最可爱了,哪怕是个痴儿,也是可爱的!
天琴看着流锦这副满足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丢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了。”然后,闪身冲着绿袖追去。
绿袖连滚带爬,没跑几步,忽然感觉后颈一紧,转瞬就被人拎着领子腾空飞起,她只来得及喊了声:“二夫人救我!”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流锦仰头抱着绵儿冷眼看着这一幕,直到那二人都消失不见了,这才,砸了咂舌,又伸手摸了摸绵儿的脑袋,轻声哄着:“绵儿什么都没有看到哦,绵儿今天一直在牡丹院睡觉觉哦。”
绵儿乖乖的点了点头。
流锦这才满意的带着她闪身回了牡丹院。
眼看那小小的身子歪歪扭扭的走进院门,流锦这才转身离开了。
红色的烛火在房间里跳动,透过雕花的窗户纸,影影绰绰能看到窗内坐在小桌前做着活计的身影。
忽地,烛火一闪,发出了啪地一声,惊了桌前正在绣花的人。
“啊!”大丫鬟春桃低低地惊呼一声,用唇吮了吮带了血沫子的指尖,哪知还没放下手指,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春桃耳朵动了动,有些警惕地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绵儿时,她顿时吃了一惊:“大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绵儿看到春桃,立马开心得冲她张开了双臂,奶声奶气地喊着,“抱!春桃姨姨抱!”
春桃立在门前不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扶了扶发间的簪子,一步一步冲绵儿走了过去。
“绵儿,你怎么回来了?”
绵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咧嘴一笑,“咻地一下就飞回来了。”
春桃品了品她的话,暗自叹了口气:终究是个痴儿,话都讲不明白,对夫人毫无用处啊。
在心里惋惜一瞬后,她一把抱起绵儿,“春桃姨姨带你去玩躲猫猫好不好?”
“好呀,好呀!”绵儿开心拍手。
春桃一路抱着开心不已的绵儿火速地冲到杏花林边上的柴房里,将她搁在柴火垛边上,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诱哄,“绵儿,春桃姨姨数一百个数,绵儿就在这里面躲好,一会儿姨姨来找你好不好?”
“嗯,好!”绵儿乖巧的点头,然后转身,扭着小屁股往柴火垛里钻。
春桃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又看了看干柴上,被浇筑好的油,眸子微微一闪,暗自思忖:距离二夫人那蠢丫头绿袖带绵儿出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得逞了才是,可如今绵儿好好的回来了,柴房里空无一人,看来,是二夫人那边出了变故;大夫人果真料事如神,看来,只能实行备用计划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伸手缓缓地拔下头上带着的银簪。
银簪尖锐的那头借着小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泛着彻骨的寒意。
春桃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走向还在草垛里拱来拱去的稚童。
忽然,一阵风刮过,春桃忽然觉得肩膀上一凉。这刺骨的寒意,不像是人能发出的。一瞬间,春桃头皮发麻,猛然记起,今天,可是月圆之夜啊,将军府的月圆之夜,忌出门!
恐惧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甚至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尖叫,只是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她只觉得浑身都抖了起来,簪子也应声掉在干草堆里,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春桃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颤,她哆嗦着,瞪大眼睛以极其缓慢的低头看自己的肩膀。
那里,搭着一只手,一只惨白惨白却又纤细的手。
在这极度的恐惧下,她本应该闭上眼睛不在去看身后的景象,可又像控制不住似的,继续转头。
然后,她看到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一张青面獠牙的脸,正一脸凶狠地瞪着他,那露出的獠牙,在微弱的月光下,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迹。
春桃再也支撑不住,连尖叫都没发出一声,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呵,还真是不经吓。”鬼面下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嗤声,然后,那双冰凉的素手轻轻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自己又盯着看了看,“不过就是夜市里三文钱一个的面具罢了。流锦,将她丢回牡丹院。”
“是,姐姐。”流锦随意地应了一声,一把拎起地上女人的头发,红衣翻飞,瞬间消失了。
而这时候,草垛里的绵儿听到声响,也回过了头来,歪着脑袋笑,“漂亮姐姐,你也要跟绵儿玩躲猫猫吗?”
“好啊,不过,我想换个地方。”女人说着,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姑娘,伸手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忽然目露严肃,“刚刚你看到了,是吗?”
“漂亮姐姐,你在说什么,绵儿不明白。”小姑娘依旧笑得憨憨傻傻。
桃夭叹了口气,将军府大姑娘年仅八岁,因一场疫病,烧傻了脑子。
上一世,连她也被骗了,她刚刚探了这小丫头的脉搏,发现,她竟根本不是一个痴儿!
她的目光更加的严厉,“说吧,为什么装疯卖傻!”
这一句问话,仿佛一下子问进了人的心里,忽然让小姑娘鼻头一酸,半晌,她脸上呆傻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伤感,“为了,活下去。可是,我好像没有机会了。”
将军府大夫人,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女孩子,她要的是嫡子!可她与将军,只有使了计谋的那一晚。
然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娃,这叫她如何甘心。平日里,怎么看这个女儿都是不顺眼的,非打即骂,更是连饭都吃不饱,堂堂将军府嫡长女,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
那次高烧不退,大夫人更是直接将她丢给了春桃,不闻不问。
于是,将军府大姑娘,高烧,傻了,也因此,一直交予了大丫鬟春桃照顾。
而她初入将军府时,罗萍总是爱找她麻烦,这个小姑娘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挂着呆呆傻傻的笑容,将罗萍气的不清,算起来,两人也算有些缘分呢。
桃夭叹了口气,“跟我走,你会活下去的。”
绵儿点头,轻轻靠近了她的怀里,漂亮姐姐好香啊,好温暖。
伴随着桃夭温柔的一句,“睡吧,等你醒了,一切就都好了。”绵儿渐渐闭上了眼睛。
然后,桃夭手指轻轻朝地上掉落的银簪点了一下,只见那银簪在荧荧绿光中,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模样。
夜色越渐浓重,今晚的将军府当空,是轮红月。
绿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棵巨大的杏花树下的高台上,整个人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的。
杏花树极其高大,枝叶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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