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暴雨夜,我背顾明城去诊所时摔进山沟。
我徒手刨开压在他身上的碎石,指甲翻折,十指血肉模糊,直到将他从泥浆里挖出来时,掌心黏稠的血液几乎浸透他校服的后背。
他在病床上攥着我缠满纱布的手,眼眶通红:“晚晚,我会对你好的。”
十年后,这句话成了最锋利的刀。
谁能想到,当初是顾明城主动跟我告白的呢?
上一世,顾家觉得林小柔是个心思不纯、喜欢走捷径的女人,不同意顾明城和她在一起。
我大学里第一次见到林小柔时,顾明城刚从会所把她接出来,被家人逼着分手。
顾明城最消沉那段时间,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走出来。
我知道他和林小柔的过去,也知道他对林小柔还有感情。
所以在顾明城表白时,我很认真地问过他。
真的放下林小柔了吗?
当时他紧紧抱着我,语气坚定。
“其实我没有爱过她,我只是把她当作很好的朋友。
我爱的是你,晚晚,我们在一起吧。”
所有人都说顾明城爱我。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顾明城私底下无数次拒绝回答过我的催婚。
“晚晚,我是不婚主义,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某天,顾明城和我求婚,我本以为他是真的爱上我了,被我打动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谈了七年恋爱,就连他的兄弟都知道他不爱我。
要不是顾明城父母催婚催得紧,他才不会同意结婚。
二十六岁生日那天,他把我推入海里,灌我喝下掺了迷药的红酒。
无影灯亮起时,我听见主刀医生问:“顾总,真要摘沈小姐的肾?
她怀孕了。”
“野种死了正好。”
手术刀划破皮肤的瞬间,我咬破舌尖恢复清醒,抄起手术盘砸碎观察窗。
顾明城在四溅的玻璃碴中捂住林小柔的眼睛:“别怕,很快就能......顾明城,”我举着染血的手术刀抵住颈动脉,“再往前一步,我让你捧着骨灰去见林小柔。”
他踉跄着后退,一贯矜贵的面孔第一次露出惊慌。
我踉跄着逃出手术室,腹部的绞痛与心底的寒凉撕扯成漩涡,最终倒在医院后巷的污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