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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褪去时迟意傅西平

长风有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门外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交错着。门内。百叶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不流通。傅西平用指腹恶劣地摩挲在她唇上。迟意不敢违抗。傅西平他声音近到耳畔边问:“怎么了?”“......”“小可怜,怎么办?”迟意眼神无助,像个可怜虫,泪水打湿了睫毛,还得傅西平亲手替她擦除。但事后,他是需要收取更高昂的利息的。*门关了两个小时。迟意最后出来,回到工位时还有些失神。桌子被叩响几声也没发觉。“小迟,小韩总叫你过去。”同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迟?”“......哦好。”对着镜子补了补唇色,迟意走进韩曜办公室,傅西平的要求她做了,还在那种地方,那已经是她的底线,总不可能再被开除。可手段实在不光彩。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挺直腰板。“你刚才去...

主角:迟意傅西平   更新:2025-04-23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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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迟意傅西平的其他类型小说《潮水褪去时迟意傅西平》,由网络作家“长风有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外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交错着。门内。百叶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不流通。傅西平用指腹恶劣地摩挲在她唇上。迟意不敢违抗。傅西平他声音近到耳畔边问:“怎么了?”“......”“小可怜,怎么办?”迟意眼神无助,像个可怜虫,泪水打湿了睫毛,还得傅西平亲手替她擦除。但事后,他是需要收取更高昂的利息的。*门关了两个小时。迟意最后出来,回到工位时还有些失神。桌子被叩响几声也没发觉。“小迟,小韩总叫你过去。”同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迟?”“......哦好。”对着镜子补了补唇色,迟意走进韩曜办公室,傅西平的要求她做了,还在那种地方,那已经是她的底线,总不可能再被开除。可手段实在不光彩。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挺直腰板。“你刚才去...

《潮水褪去时迟意傅西平》精彩片段

门外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交错着。
门内。
百叶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不流通。
傅西平用指腹恶劣地摩挲在她唇上。
迟意不敢违抗。
傅西平他声音近到耳畔边问:“怎么了?”
“......”
“小可怜,怎么办?”
迟意眼神无助,像个可怜虫,泪水打湿了睫毛,还得傅西平亲手替她擦除。
但事后,他是需要收取更高昂的利息的。
*
门关了两个小时。
迟意最后出来,回到工位时还有些失神。
桌子被叩响几声也没发觉。
“小迟,小韩总叫你过去。”同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迟?”
“......哦好。”
对着镜子补了补唇色,迟意走进韩曜办公室,傅西平的要求她做了,还在那种地方,那已经是她的底线,总不可能再被开除。
可手段实在不光彩。
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挺直腰板。
“你刚才去哪儿了?”韩曜语气柔和了些,他轻推眼镜,像是错觉般在迟意身上嗅到了烟味。
那种烟的气味,又格外熟悉。
她局促地站着,发丝有些乱了,耳尖很红,平空多了些娇艳欲滴感,韩曜多看了两眼,惊觉失态,忙沉下眸。
“我问过傅总知道了你的情况,上午是我太武断,新方案的问题和你无关,之后认真工作,不要随便翘班。”
一定是傅西平替她说了话。
迟意笑着点头,全然忘了刚才在会议室的羞辱,“好的,我以后不会了。”
自从韩曜回公司后,部门里所有人每天脚不沾地,两点一线,迟意更不能幸免。
她没空去医院探望公公,就多给黎宁一些钱请她过去陪老人家说说话,免得自己拖同事们后腿。
尽管努力在跟上节奏。
但还是会因为一些小细节被韩曜批评。
办公室门没关紧。
训斥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种东西做出来是准备当笑话念给大家听吗?”
“看到它我的眼睛都在抗议了。”
“出去。”
“把你的垃圾也带走。”
迟意从里面出来,同事们围上去安慰,“没事吧?小韩总一直这么严厉,应该不是针对你。”
“什么呀,我看就是针对小迟,他对别人反应可没这么大。”
迟意苦笑摇头,“没事的。”
虽然严厉,可韩曜每次的指导的确都是有用的。
比起永远在盛景打杂。
迟意更想向上走,最好像黎修文那样,可以以一己之力撑起全家。
或许是努力起了作用。
部门开会,韩曜接手了新的项目,这次名单上多了迟意。
*
傅西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一台黑色轿车驶入大楼前,迟意走下台阶上车,坐在副驾。
一上车,便人畜无害地冲驾驶座上的人笑了笑。
韩曜呢,开着车,像一块冰。
“韩副总真是怪,听下面人说每天都骂迟意小姐,接手了新项目竟然还带着她。”
“他是觉得迟意可怜,想要给她多赚点钱补贴家用。”提及此,傅西平嗤笑,“我这个弟弟就这样,心软。”
程启适当转移话题,“刚才凌总请您见一面,要推掉吗?”
轿车开走,驶入车流。
傅西平眯了眯眸,“不用,我正好也要见他。”
*
迟意被韩曜带去观澜湖球场见合作商。
哪怕她不会打高尔夫还是换了衣服硬着头皮去了。
看出了她的忐忑。
韩曜走在她身边,音色难得轻了下来,“不会打在旁边看着就好,有我在,不会有人勉强你。”
迟意听同事提过。
虽然韩曜和傅西平是兄弟,可两人并不是一个母亲,韩曜母家是沪江的名门望族,他一生下就随母姓,是韩傅两家最金贵的孩子,来盛景也只是暂时的,将来早晚要进董事会。
哪怕是无名小卒站在他身边,也不敢有人为难。
球场广阔,是一片望不到底的草绿,几道人影站在那儿,有说有笑,傅西平坐在楼上和人下棋。
他下白子,刚落子对面便喊:“输了,西平,你这次可输给我了。”
傅西平没在意,喝了口茶,眼神依旧定在楼下。
“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凌辉趴过去瞧,“呦,这不是上次酒店里被欺负那个女人吗?”
这回他记性好了。
“赵家那个老流氓怎么也在,他干嘛呢,摸人家小姑娘手。”
迟意不会打,刚试探着拿起球杆,一块合作的赵总便贴了过来,双手被他握着,身体姿势也被强硬调整到弯曲。
她很不适。
却又不敢声张。
韩曜去休息室换鞋,这会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无计可施。
“要不要去帮忙?”
凌辉生了副侠肝义胆,傅西平可没那个热心肠,何况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已经到了。

透不进光的室内两人身影紧贴重叠,迟意穿得又少,发丝随手挽在耳后,鬓边落下的碎发像是刚做过什么激烈的动作,望过来时神色无辜,唇瓣鲜红。
对面的韩曜更是一副迷离的神态。
这种情况,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没发生什么。
本就存有疑心。
这下在许言月看来基本坐实。
她急火攻心,冲进去伸出手臂便要往迟意脸上抓,基本没了大家闺秀的体面,嘴里骂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昨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贱货,看到个有钱男人就恨不得自荐枕席,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马上要结婚了吗?”
韩曜眼疾手快去拦,但还是让许言月抓到了迟意。
指甲在脸上快速划过,火辣辣的灼烧疼开始蔓延,迟意看过打小三的场面,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人人不齿的第三者。
许言月高高挥舞着手臂扑过来,韩曜好几次拦腰将她拉住,但出于绅士风度不敢真的下重手。
混乱中看向迟意的表情既难堪又心疼。
难堪自己卷入这样的三角关系中,却又心疼迟意无辜受累。
“你别胡闹了!”
场面愈来愈乱,韩曜忍不住开口怒吼,许言月被他吼的一愣,眼眶蔓延上泪意,“韩曜哥哥,你为了这种女人凶我,你没看到她门口写着欠债还钱吗?她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事已至此,迟意再顾不得伤心难过。
既然到了这一步。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演下去。
“我没有,那些钱不是我欠的......”
女人的眼泪分为两种,一种是惹男人厌烦的,一种是珍贵到令人心碎的,许言月是第一种,迟意便要做第二种。
不到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这么好,泪水滑下面颊,湿漉漉的瞳孔里装着韩曜的身影,脸上还有因他而被抓破的伤口。
轻而细的啜泣声,直击心灵。
许言月在韩曜和迟意之间看了看,怒火更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当着我的面还敢和我的人眉来眼去,我今天非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留着长长的美甲,格外尖锐,刚要刺到迟意脸上便被韩曜一把挥开,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气。
“许言月,我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更不是你的人!”
韩曜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再对迟意动手,迟意本来就生活不顺,又因为自己受了侮辱和诋毁。
霎时间内疚感排山倒海袭来,冲破了理智。
“我今天就回去和母亲说,我们的婚事作废!”
没敢再看迟意,他拽着许言月快步出去,像是生生拖走了一个祸害。
安静降临的太突然。
只有脸上的伤口清晰提醒着迟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一步步走到了弯路上,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女人。
可事后又不得不强行安慰自己。
这都是生活所迫。
等拿到了钱,给黎宁请好了律师,她就离开这里,当一切没发生过。
一动不动坐了良久。
刚活动四肢准备起身,门再次被推开。
迟意下意识做好防御姿态,以防是去而复返的许言月。
可打眼望去。
门前的身影颀长,宽肩窄腰,逆着光,脸颊轮廓分明,不用细看,只凭感觉,也认得出是傅西平。
刚才就是他让自己打开门。
也是他。
策划了这出捉奸好戏。
人都走了,他才露面。
傅西平走进来,背着身关上了门,锁舌“叮”的一声扣上,对于迟意而言像是什么危险信号。
迟意强装镇定,手却已经捂住了刚才被扯坏的上衣,衣服领口本就偏大。
“傅先生,是你把人叫来的?”
傅西平没回,直勾勾看着迟意,“你和韩曜上床了?”
“没有。”
怕他以为自己不用心,迟意着急补了句,“如果你不叫人来,我或许已经成功了,还是你不想给那笔钱,我们的约定......”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面前。
迟意被他握住手腕,才惊觉他掌心滚烫,他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眸中是赤裸裸的欲念,“进去。”
“进......哪儿?”
“卧室。”
“不行!”
他们是做了很多次,迟意早已经无所谓了,可卧室不行,她可以为了生存牺牲自尊,但不可以在这。
“你认为我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吗?”
在韩曜面前迟意尚且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可对待傅西平,她只能求饶,或许是被她眼里的畏惧给扫了兴,傅西平忽然松开手就要走。
迟意也知道这象征着什么。
只要让他不高兴了,她不仅拿不到钱,连工作都难保,她的生活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傅西平操控。
“你别走,我去。”
再一次的妥协,意味着底线降低。
平躺在双人床上,傅西平扯了领带,具有压迫感的吻刚要下来。
门又响了。
“迟意,许言月走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是折返回来的韩曜。
傅西平动作停了,迟意拉住他,傅西平就是喜欢看她着急到要哭出来的模样。
拿开迟意的手,他起身,“怕什么,这不是更有意思吗?”
没拦住人。
傅西平走到了玄关前,毫不犹豫打开门,正对上门外韩曜讶异的双眸,他花了两秒钟反应过后开口,“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赵叔,你还真是本性不改。”
阳光普照在草地上,韩曜站在两人身后,有光落在身上,可他面上却是一片阴冷之色。
听到他的声音。
赵总立刻拿开手,退开两步,和迟意拉开距离。
“好侄,你说什么呢,我是看小迟不会打......”
“和她道歉。”
韩曜戴着棒球帽,阴影落在眼皮上,看不清神色,可从语气也听得出来,今天这个歉不道,人是走不掉的。
凌辉和傅西平在楼上观望着这出好戏,“稀罕,你这便宜弟弟难得发脾气呢。”
韩曜在家里是出了名的乖孩子,这种黑脸的时刻,的确少见。
“那女人跟他什么关系,这么紧张人家?”
“上下属。”
“没这么简单吧?”
碍于韩曜背后的韩家,赵总还是道了歉,并被韩曜中止了合作这事才算完。
“目前为止就这么简单。”傅西平喝掉杯里的苦茶,望着迟意亦步亦趋跟在韩曜身后离开的背影,舌尖无端弥漫上涩苦的味道。
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
*
球没打成还害韩曜失去了合作商。
迟意坐在车里,屏着息,一声不敢吭。
车子猛地在红灯前刹停。
车厢安静过了头,以至于韩曜的声音格外清明,“下次遇到那种事要第一时间反抗,否则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因为你我及时摆脱了一个人品差的合作对象,仅此而已。”
这是夸还是骂,迟意弄不清。
车开到了迟意居住的小区楼下,韩曜破天荒给了迟意半天假,最近因为工作,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道了别走到楼梯间。
电梯门刚打开。
婆婆李秀芝便打来电话,迟意接起,不是往日里熟悉的谩骂和斥责,这次夹杂着哭声和慌乱,“小意,你快来,小宁出事了,你快过来!”
*
打了车赶去。迟意一进门便看到李秀芝抓着警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着。
“小宁是个好孩子,她真不是故意的啊,只要别让她坐牢,我们赔多少钱都可以!”
警察试图拉开她,“阿姨您先起来,这样哭没用的。”
李秀芝正要嚎哭刚张嘴便看到迟意,她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迟意,“警察同志,这是我儿媳妇,她有钱,你们管她要,只要能放了我女儿——”
说完。
她又大哭大闹起来。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迟意稀里糊涂,只能从话中依稀分辨出是黎宁闯了什么祸,需要用钱摆平,好不容易拉住李秀芝了解完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她遍体生寒,久久反应不过来。
警察无奈,“对方还在医院抢救,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初步判断黎宁女士是疲劳驾驶,闯红灯,她是全责。”
不光要赔钱,牢也是要坐的。
这对一家子而言,都是晴天霹雳。
缓了好一阵。
迟意掐红了自己的手,抿着惨白的唇提醒自己要冷静,“请问如果赔偿,具体的数字是......”
“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后续所有的医护费用都需要黎宁女士承担,前后大概在七十万到一百万不止......”
李秀芝在后听着,一个没站稳,眼前昏黑直直晕了过去。
两个老人都进了医院,黎宁被拘留中。
面对即将支离破碎的家,迟意心力交瘁,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努力保持冷静将身上所有积蓄都凑在一起,结果连赔偿金的零头都摸不到。
黎修文两笔高额的安置费被李秀芝拿走,不知还剩多少。
一百万的天文数字成了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海,让迟意溺死其中,无法喘息。
病房里李秀芝刚醒来便吵着要喝水。
拎着热水瓶下楼,迟意失魂落魄,脚下无力忽然踩空,手臂被及时拉住才没有滚落台阶,回过头,竟然是傅西平。
将热水送上楼。
李秀芝消停了迟意才有空下楼,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傅西平的车坐进去。
“今天倒是干脆,没有让我请。”
他又在阴阳怪气了。
迟意听得出来,却无力去多说些什么,“傅先生,我婆婆还在楼上,我待不了太久就要回去。”
“我以为你会需要律师和钱,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您怎么知道?”
律师,钱。
现在的确是迟意最需要的东西。
傅西平今天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可越是珍贵的帮助,代价就越是大,大到迟意未必承担得起,“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
“重要的是,你准备付出什么来和我交换。”

W酒店的二楼餐厅。
身着黑白工作服的女服务生正站在餐桌旁,低声下气地和客人道歉:“是我们服务不周,这餐我给您免单......”
“谁稀罕你这点钱,你们酒店就是把塑料纸给客人吃的吗?经理呢,叫出来。”
那人说着忽然扬起咖啡杯,尽数泼到了迟意身上。
棕色的咖啡染脏了她的白衬衫,本就纤薄的衣物沾了水,立刻透出柔嫩的皮肤轮廓。
那里动静不小。
引得凌辉多看了两眼。
“西平,我怎么瞧着那个女人那么眼熟呢?”
被叫名字的男人丝毫没被餐厅里嘈杂的热闹影响,“你对哪个漂亮女人不眼熟?”
“真的。”
凌辉昂起下巴,“像之前在和公婆在盛景闹事的那个。”
盛景是傅西平一手创建的,非本部人员进不去,他眉心轻挑,偏眸看去。
被泼咖啡的女服务生正拿纸巾擦着身上的污渍。
她垂着面,下巴圆而钝,面颊肉挤出圆润的形状,工作制服穿在身上严丝合缝,小腿肚被裹出更匀称的弧度。
因为被刁难,粉唇紧抿着,眸子慌张又无措。
认得。
傅西平的确认得。
是盛景市场部那个已故经理的妻子。
只看了一眼。
他回神,口吻冷淡。
“好像是。”
“真的吧?”凌辉的回忆太模糊,“是不是去过盛景,我没记错吧?”
“记不清了。”
喝了水清口,傅西平用纸巾轻擦唇角,“我去下洗手间,你吃完直接去开车。”
找到洗手间。
傅西平点着烟,耳边是高跟鞋紊乱的脚步声。
水龙头被打开,迟意用纸巾沾了水蹭着衬衫,擦了好几下,那块污渍些微浅淡了点,不多。
看来是擦不干净了。
“噔噔”叩门声突兀响起。
迟意循声看去,面上闪过一瞬的惊慌失措,一抹红旋即染上耳廓,“......傅先生,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儿?”
“不是......”
傅西平随手碾灭了烧到一半的烟,走到镜前,他打开水龙头,“不在家照顾老人,来这儿打工,很缺钱?”
当然缺钱。
丈夫黎修文去世后,迟意成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小姑子和老人,几张嘴等着吃饭,都要靠她一个人喂。
迟意局促地捏了捏手心里的湿纸巾,悄悄抬眸打量面前的男人,通身的贵气端正,头发浓稠,英俊儒雅,映在洁净镜面里的脸孔有几分颓靡气,瞳孔纯黑,眼皮薄白,没什么活人气息。
黎修文告诉过她,傅西平住在玉香花园,每平五十万块的住宅,整栋房子上亿元。
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她日子的贫苦煎熬。
“嗯,爸病了......要用钱。”
“我上次给的钱不够?”
关上水,傅西平抽出擦手纸,语调平常又轻松,他这类人向来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用几万块钱施舍一个可怜的独身女人,就当行善了。
迟意呆愣住,一张脸红了白,身体温度迅速僵冷下来。
上次是丈夫去世,公婆拉着她去盛景拉横幅闹事,闹了三天,换来傅西平批下来的一笔安置款。
那是靠耍无赖拿到的钱。
不光彩。
思及此。
迟意羞愤地低下头。
傅西平打断:“这次差多少?”
“不用了,您帮了我很多了,我下个月就有工资了。”
“靠你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吗?”
擦干手,傅西平没再多言,“我住3006,想清楚了就过来。”
他走远了。
迟意紧绷的弦松下来,身子一软,靠向洗手台边缘,没等平复好心情,手机响起。
“小意,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话筒里婆婆急躁的声音传来,“你公公突然发病要手术,你快把钱打来,别磨蹭了!”
*
晚上九点。
迟意换下工作服,端着用员工福利兑换的果盘,乘电梯上三十楼。
站在3006门前,按响门铃,等了五秒,没动静,迟意不由松了口气,转身要走时,门又打开。
房内的男人正打着电话,脱了西装,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黑衬衫,解开了几颗扣。
他凝着门前的迟意,平静和电话里的人交代。
“半个小时后开会,去准备吧。”
说完,傅西平侧过身:“不进来?”
事已至此。
没什么好退缩的了。
“不好意思,打搅了。”迟意侧身进去,身上的皂香残留在傅西平鼻尖,无形中引人遐想。
将果盘放在客厅茶几上。
迟意小声:“谢谢您帮我,我现在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等我有了工资......”
这种果盘是贵宾住店就送的。
傅西平从不入口,用这种东西报答,未免太廉价也太天真。
“我时间不多。”傅西平用眼神给了迟意方向,“浴室在那里。”
掐了掐手指,迟意心下揪作一团,从那次讨要安置费开始,她和傅西平便发生了关系,这种事上不得台面,但为了钱,为了养家。
迟意不得已一次次顺从。
可丈夫尸骨未寒,她实在不愿再昧着良心出卖自己。
咬红了唇,她鼓足勇气,“傅先生,我......我不想再做那种事,可不可以就当你借我。”
傅西平轻笑出声。
“可以。”
绕过迟意,他坐下,长腿叠放,“要借的话先把上一笔还了吧,以及你们闹事给盛景带来的负面影响,这笔帐,我想应该请个律师......”
“不要。”
迟意想也没想,扑上去按住傅西平的手,指尖落在手背,傅西平迅速反手按住,“还借吗?”
宽大的手掌贴着皮肤,烧灼感一路蔓延到感官。
住院的公公,上学的小外甥。
生活压得迟意喘不上气,在傅西平这样人的面前抬不起头,酸着鼻尖,她摇头,“不借......我去洗澡。”
“不用了。”
生着薄茧的指腹蹭在迟意虎口,她被触觉吸引着看去,落进傅西平欲望作祟的瞳底,“就这,挺好。”
顷刻间,他的吻缠上来,吞噬了她的意识。

“别吵,是我。”
是熟悉的声音,迟意浑身的酒气扑鼻,神态迷离,可身体还在下意识地抵抗,朦胧中看到傅西平的脸才软下手臂,卸下防备。
“傅总,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
迟意结巴住,“我......”
她难受到瞳孔近乎失焦,半靠在傅西平怀中,努力将涣散的思绪一点点扯回来。
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傅西平的手便抵了上来,转而又指向门外。
侧耳去听。
是追上来的韩曜,他对着走廊叫了几声迟意的名字,接着是紧随其后的许言月,“你还说那个女人只是个下属,哪个上司像你这样紧张一个下属的?!”
“她喝多了一个人不安全,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隔着一扇门,傅西平长睫微敛,眼底闪过一抹探究,“看不出来,你挺有本事的。”
迟意启唇,语气虚浮,“傅总,您之前没有告诉过我小韩总有未婚妻,如果我知道我是不会答应......”
“如果他没有未婚妻,你觉得我用得上你?”
外面的人走了。
傅西平松开迟意,留给她一个背影,“我让你接近韩曜,就是要你搅黄他的婚事,这很难理解吗?”
豪门兄弟姐妹之间有竞争,这点迟意了解。
可接触下来,韩曜不像是那种会玩弄权势勾心斗角的人,要伤害利用一个单纯的好人,她是要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什么?”
迟意急得上前一步,
傅西平:“赔偿金自己想办法,律师自己找。”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迟意处于交易中的下位者,只有被动的接受或拒绝。
但拒绝的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深吸了口气,沉默几秒,她仿佛真的认了命,“......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
*
回到空荡凄凉的家,门上被人用油漆写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几个鲜红的大字。
镇定地撕下门上的电费欠缴单,迟意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进去,迎面倒进沙发中,累到连呼吸都困难。
黎宁出事后受害者家属时不时就来闹,李秀芝受不了已经住到了医院去,但还是每天打电话来催迟意借赔偿金。
桩桩件件,让迟意的情绪崩盘,将头埋进枕头中,忍不住哭了出来。
正逢韩曜打来电话。
她一动不动听着手机铃声,一声两声......
直至挂断。
擦干眼泪坐起身来,迟意不再犹豫,翻出经理的手机号码发去消息。
经理,麻烦你明天帮我和小韩总说一声,秘书这个工作我胜任不了,我还是转回我原本的岗位比较好,请他批准,谢谢。
点击发送。
面孔从悲伤转为冰冷,迟意咬着唇,暗暗下了决心,只这一次。
这样的坏事。
她只做一次。
*
韩曜一到公司经理便迎了上去,颤颤巍巍将迟意短信里的内容转告。
“小韩总,昨天小迟不是和你一块去应酬了吗?”经理询问地小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一向是最老实听话的,怎么会突然提出调岗?”
“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昨晚快十点钟。”
算算时间,是她拒听自己电话之后。
回到办公室,韩曜又打给迟意,对方还是没接,她早上又请了假,想起她昨晚离开时虚弱的模样,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韩曜直接缺席了早会,开车赶到迟意居住的珍珠湾。
上楼站在门前,几个鲜红的大字赫然出现在面前,半信半疑地敲门,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
门开了一条窄缝,迟意露出半张脸,在看到韩曜时故作愕然。
“小韩总......怎么是你?”
“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来看看。”
对于韩曜这样循规蹈矩了一辈子的人而言,贸然出现在女下属家是及其不礼貌的,可他还是来了。
迟意没有要让人进门的打算,“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韩曜刚转身,又忽然回头,“对了,你调岗的事等你回公司我们再聊。”
“好。”
关上门。
门外还是安静的,确认没有下楼的脚步声,迟意拿起桌上倒好的红糖水,水温还有些烫。
她狠狠心,闭上眼往自己的大腿上泼去,紧跟着高声尖叫。
下一秒。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迟意一瘸一拐走过去开门,眸中含着泪看向韩曜,唇间泛着微红的光泽,一副脆弱又无助的神情。
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表情。
是个男人看到,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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