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知寒陆沉的女频言情小说《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方知寒陆沉全局》,由网络作家“挽山傍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君敕令?”方知寒心中有些诧异。看来除了系统能够检测出来的机缘,有的机缘还需要自己去发掘。“这拇指大小的玉珏,便可御水万斤?若是得到完整的龙君敕令,岂不是轻易便能让江河改道、水漫青山?”方知寒心中暗忖。青灰色的古玉入手微凉,看着不像是值钱货。四下无人,方知寒心头微动,井中‘钻’出一道手指粗细的水柱,盘旋在他的掌心,如同小蛇一般。方知寒心中大感神异。有了玉珏,自己只需装作挑水模样,完全不用施力。将水缸补满,方知寒找了根红绳将玉珏穿起佩上,便往龙须河走去。机缘要争,饭也得吃。可眼下还是得靠打渔谋生。否则还没等自己赚到机缘就饿死了!...晨光斜照河面时,一尾银鳞小鱼忽地跃出水面。方知寒福至心灵,右手朝着河面遥遥虚按。小鱼周遭三丈内的水流...
《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方知寒陆沉全局》精彩片段
“龙君敕令?”
方知寒心中有些诧异。
看来除了系统能够检测出来的机缘,有的机缘还需要自己去发掘。
“这拇指大小的玉珏,便可御水万斤?若是得到完整的龙君敕令,岂不是轻易便能让江河改道、水漫青山?”方知寒心中暗忖。
青灰色的古玉入手微凉,看着不像是值钱货。
四下无人,方知寒心头微动,井中‘钻’出一道手指粗细的水柱,盘旋在他的掌心,如同小蛇一般。
方知寒心中大感神异。
有了玉珏,自己只需装作挑水模样,完全不用施力。
将水缸补满,方知寒找了根红绳将玉珏穿起佩上,便往龙须河走去。
机缘要争,饭也得吃。
可眼下还是得靠打渔谋生。
否则还没等自己赚到机缘就饿死了!
...
晨光斜照河面时,一尾银鳞小鱼忽地跃出水面。
方知寒福至心灵,右手朝着河面遥遥虚按。
小鱼周遭三丈内的水流仿佛凝固成胶质。
那尾小鱼惊慌摆尾,却像撞上透明琉璃,任凭它左突右冲,水幕始终如囚笼般寸寸收缩。
“过来!”
方知寒五指轻拢,一捧清水裹着小鱼浮出河面。
水团在他掌心盈盈流转,银鳞映着朝阳碎成点点金芒。
这龙君赦令果然厉害!
方知寒目光炯炯,“有了这法宝,捕鱼岂非探囊取物?”
“不知能否避水......”
方知寒将竹篓系在破烂渔船上,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龙须河。
冰凉的河水漫过全身,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准备催动龙君赦令隔绝水流,却发觉河水根本没有呛入鼻腔,反而化作缕缕清凉气息渗入肺腑。
能在水下自如呼吸,这定然不是龙君赦令的效果!
是那上古水运!
方知寒试着划动双臂,水流竟自动分开,仿佛在为他让路。
“不愧是上古水运,果然玄妙!”
方知寒正准备往河底更深处去,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金光。
什么东西?
他迅速停下,定睛一看。
那是一条巴掌长短的金色鲤鱼!
金鳞跃波映晨流,涟漪轻荡显龙王!
任务:捕获金鲤!
奖励:龙王篓!
看见眼前的任务提示,方知寒哪里还不明白。
眼前这条金鲤,可是有望越过中土那座‘龙门’的存在,乃是骊珠洞天明面上最大的五桩机缘之一!
爬到宋集薪家里的四脚蛇、阮秀手上的火红镯子、赵繇家中的木雕螭龙、顾璨养着的小泥鳅、这龙须河里的金色鲤鱼,乃是五条真龙后裔!
只要不过早夭折,修行到上五境是迟早的事!
按照书中剧情,这条鲤鱼本来是李二准备赠予陈平安的机缘。
可惜陈平安的本命瓷破碎,接不住任何机缘,即便是李二送到其面前,最后还是被那大隋皇子高稹截胡了。
方知寒心中默默自语:“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桩机缘送到我面前,那我可就笑纳了!”
他伸手正要操控水流困住那金鲤,胸前玉珏突然剧烈震颤,他顿觉丹田一阵刺痛!
“到底是凡胎肉体,强行御水已让经脉隐隐作痛!”
“我眼下连练气士都不是,还不能完全催动龙君敕令,只能御水百斤左右。”
“抓住这金鲤,足够了!”
方知寒再度朝着金鲤游去,速度极快!
金色鲤鱼受激要逃,可方知寒五指虚握,金鲤四面八方的水压顿时‘凝固’,将其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少年破水而出,手里抓着一尾金色鲤鱼,笑容灿烂。
他爬上了乌篷船,抹去鼻尖渗出的血珠,大口大口呼吸。
方知寒摇头苦笑,“以凡人之躯驾驭龙君敕令,终究如稚童舞重剑。”
看来登山修行一事,得尽快提上日程啊......
方知寒正蹲在龙须河畔的青石上,手中捧着那尾金鲤,细细端详鳞片上流转的符文。
阳光洒在鱼身上,折射出璀璨金芒。
就在这时,他听到岸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一位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正走近。
方知寒站起身来,咧嘴笑了笑。
“李叔,这么巧,你也上这来捕鱼啊。”
李二看着方知寒手里的金鲤,一时间愣住了。
今天一大早,师傅杨老头便让他带着龙王篓,来龙须河里抓那条金鲤。
没想到竟是被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小方你这金鲤瞧着挺喜庆的,估计能卖不少钱,怎么逮着的?”
方知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色鲤鱼,笑道:“这鲤鱼游得极快,不知怎的就主动游到我手中。”
闻言,李二像是松了一口气。
金鲤自有灵性,既然是主动游到眼前这少年手里,那便是与其有缘。
李二将背后的大篓子取下,远远扔给方知寒。
“这鱼你就别卖了,好生养着,能聚财。”
“你鱼篓都破了,我这只鱼篓你拿去吧。”
叮!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龙王篓(用于禁锢抓捕远古地仙蛟龙的仙家法宝)
方知寒接过李二抛出的竹篓,双眼放光!
那竹篓看起来极为朴素,表面并无太多装饰,但却散发出一股古老且沉稳的气息。
眼前这只可不是什么山上仿制品,而是货真价实的龙王篓!
寻常的龙王篓不过铜钵大小,这只却与木桶一般大,称之为世间龙王篓的老祖宗都不为过!
“谢谢李叔!”
李二点点头,闷声道:“那你接着捕鱼,我上别处去看看。”
他走出几步路,忽然又回头看了方知寒一眼,“对了,以后不用麻烦你挑水了,我姑娘能行。”
说完,李二便大步流星离开。
方知寒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这是怕自己惦记人家的闺女啊。
方知寒摇摇头,不再多想。
反正若是机缘摆在自己面前,没有不要的道理。
“可惜李叔没把炼化龙王篓的口诀教给我,现在只是个装饰品。”
他拿起那龙王篓,从江里舀满水,将金鲤放了进去,随后再次潜入河水。
...
正午,方知寒提着两只鱼篓,来到了小镇上的坊市。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两边有卖蔬果的小摊,也有卖吃食的铺子。
方知寒来到一处贩卖渔获的区域,便有人跟他打起了招呼。
“小寒来了!可许久没见你人了!”
“瞧瞧,这鱼篓装得这么满,想必捕到大货了!”
“松鲈、白鲢、青衣!都是好东西啊!”
这一篓渔获,少说能够卖得几百文大钱!
即便顿顿吃肉,都可以潇洒快活好长一段时日了!
方知寒这孩子过得有多艰苦,小镇上谁不晓得。
父母早早撒手而去,又无亲族帮衬,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
大伙儿看在眼里,却也很难帮得上什么。
家中吃饭的嘴多,兜里的铜板少,实在发不起善心,做不得好人。
“我没看错吧,这鲤鱼是金色的?”
有人喊了一句,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看到鱼篓里那条金色鲤鱼,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我滴个亲娘咧,这鱼鳞怕不是金子做的?”
“金鲤乃是吉兆啊,小寒怕不是要撞见财神爷了?”
“这小子是要发达了啊!”
这一尾金鲤,起码能卖出数十两银子,甚至更多!
众人艳羡不已。
方知寒也不解释,只说自己运气好。
才小半个时辰,他便把所有渔获卖完了,只剩下那条金色鲤鱼没有卖出。
期间并非没有人向他询价,只是都被他悉数回绝。
就在方知寒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一个温润和煦的声音传了起来。
“小哥,你这金鲤卖吗?”
......
清晨,白雾茫茫。
方知寒,梳理好衣衫准备出门。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皱了皱眉,打开门,只见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外,吓得他后退两步。
方知寒缩了缩脖子,“李叔,我今天没帮柳姐姐挑水啊......”
李二转头走出院子,“少废话,跟我来。”
方知寒有些懵,但看着李二那严肃神情,便不敢再问,迅速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出了泥瓶巷,李二带着他朝着龙须河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毫不拖泥带水。
河边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吹得水面泛起细细的涟漪。
李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从今天起,我教你打拳。”
方知寒愣了一下。
“打拳?”
李二乃是九境武夫,且其师傅可是人族最早成神者之一,执掌一座飞升台的青童天君!
自己跟着李二学拳,今后造诣必定低不到哪里去!
以李二的性子,肯定不是主动要教自己拳法,十有八九是杨老头的授意。
想到这里,方知寒毫不犹豫就要跪下拜师。
他刚弯腿,却被李二提住了领子,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拉了起来。
“我不是你师傅,拜师礼就免了。”
方知寒重新站定,挠了挠头问道:“李叔,那我们从哪学起?”
李二没有说话,右脚忽然一跺。
方知寒只觉脚下的土地微微晃动,紧接着,龙须河突然掀起了波澜。
几乎是刹那间,数十条大鱼从水中飞出,已经被震晕,落在了岸边。
方知寒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飞跃而出的鱼儿,怔怔出神。
李二看着方知寒,咳嗽一声,“你大道亲水......水性好,我今日便教你一门走水桩功。”
“下水。”
方知寒依言而行,迅速站到了李二指示的地方
“你今日的任务,不是学会这三十六路桩功,而是了解自己的极限,锻炼你体内的气力。”
“拳法之路,先要打通身体之路,内外兼修,方能有所成就。”
“这桩功一共三十六路,你且看好。”
方知寒连忙点头,目光炯炯有神,神情也逐渐变得认真。
只见李二也跳进水中,摆开架势。
其双手随之缓缓举起,如同两道弯月,指尖微微张开,每一步踏出,都震得岸边周围的草叶随之颤动。
方知寒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二的动作,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震撼。
虽说他早有准备,但亲眼见识到这位九境巅峰的武夫演练,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那种蕴而不发拳意,仿佛一座巍峨大山!
这还不是出拳,只是最基础的走桩!
李二走完了前三路桩,转头看向方知寒。
“今天先教你前三路,你来试试。”
方知寒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模仿李二的动作。
可是他刚一开始走桩,就感觉到脚下的水流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像是深陷泥潭一般,无法顺畅地移动。
他使劲地将脚踢开,但水流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强烈地抵抗着他。
方知寒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流水仿佛成了泥浆,阻力极大,移动起来需要消耗更多的力气。
“继续!”李二的声音传来。
方知寒不敢怠慢,调整自己的步伐和重心,艰难地走桩。
李二站在岸上看着方知寒的动作,眼中透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这小子竟然学得有模有样。
倒不是说他的动作有多么标准,而是已经有了几分拳意!
看来这小子未来的成就,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还是师傅眼光毒辣......”李二忍不住喃喃自语。
半刻钟时间过去了,方知寒走完了三路桩功,瘫坐在浅滩上,大口喘气。
“李叔,我走的咋样,还行不?”
李二闷闷地“嗯”了一声,将方知寒从水里拎起来,拍了拍他的四肢。
确认方知寒实打实地走完了桩功,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李二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李二你个憨货,又跑哪偷懒去了!”
闻声,李二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你婶婶喊我,你继续练这三路桩功,明天我再教你别的。”
言罢,李二大步流星朝那妇女走去。
不知怎的,方知寒看着有些好笑。
堂堂一个九境巅峰武夫,居然这么怕老婆?
...
中午时分,方知寒拖着一身疲惫,缓缓走进了小镇,路过小镇里的一座石牌坊。
当地人将这座牌坊称作“螃蟹牌坊”,因为它的结构独特,牌坊楼上有十二根石柱,分布错落,形似螃蟹的螯。
牌坊的每一面都有四个大字,字体各异:
“当仁不让”
“希言自然”
“莫向外求”
“气冲斗牛”
这是方知寒第一次路过,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正当他注视着这座古老牌坊时,突然听到旁边有轻轻的脚步声。
回过神来,他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牌坊下。
年轻男子身形修长,衣着考究,头戴高冠,腰间悬挂一条墨绿色的佩带,整个人气度非凡。
女子则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下巴尖尖,丹凤眼,脸颊水嫩,气质中又有一种成熟的风韵,腰肢如水蛇般扭转,尽显风情万种。
方知寒当即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老龙城符家少主符南华。
云霞山山主之女蔡金简。
依照书中剧情,今日有几拨人进入小镇,其中便有这两位。
只是,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是因为他们道法多么深,修为多么高,而是因为其手段无比恶毒。
符南华似乎注意到了方知寒的目光,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方知寒心中微疑,面前忽然显现一行字迹:
为符南华和蔡金简引路
奖励:老龙布雨佩
方知寒还在犹豫,要不要涉险,符南华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兄弟,你是这里的本地人吧?你可认识顾璨和宋集薪两人?”苻南华讲出一口娴熟流畅的小镇方言。
“我家与宋集薪他们家是世交,而这位蔡姐姐呢,是顾璨母亲娘家人,你说巧不巧,我听说顾桀和宋集薪都住在一条巷子里,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能不能帮我们带带路?”
苻南华笑意从容,与方知寒说话时却微微弯下身子,给人一种舒服自然的感觉。
方知寒仰着脑袋嗯了一声,笑容腼腆:“是很巧。”
“帮你带路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苻南华二话不说摘下腰间绿佩,塞到了方知寒手里,“如果你能帮我们带路,这小玩意当作是我的谢礼了。”
一旁的蔡金简眼神微动。
老龙布雨,巧夺天工。
这块老龙布雨佩可是好东西...
一旁得手的方知寒也是眼露精光。
“可以,跟我走吧!”
......
月光如银练般从瓦缝间垂落。
方知寒走进一座屋子,四面是黄泥夯实,填充稻草秸秆的土墙,屋子里就一张方桌几条矮凳,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这便是,他今世的“家”了。
方知寒长舒一口气,开始生火做饭。
一条大青衣,加上少许粗盐,和陈平安拿来的野菜,一锅鲜美的鱼汤便好了。
陈平安只是喝了小半碗鱼汤,没吃一片鱼肉,便告辞回家,方知寒拦都拦不住。
方知寒只好默默收起碗筷。
自打爹娘死后,陈平安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吃了许多苦,也不曾怨天尤人,只是默默负重前行。
少年没有进过书斋,但是却明白一个书本外的道理:除了父母,没有人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
而陈平安和方知寒一样,爹娘走得早。
方知寒将碗中鱼汤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看看这洗骨伐髓丸是不是真能改善体质!”
他盘腿坐在草席上,喉结滚动间已将丹药吞入腹中。
起初,只是胃部泛起暖意,但不过三息,那股热流突然化作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那种灼心烧胃的痛苦叫人难以忍受!
“嘶!”
方知寒死死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起!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冷汗混着黑红的污血从毛孔中渗出,很快便浸透了粗布衣裳。
就在方知寒感觉痛苦不堪之际,那体内的一缕火神精魄忽然动了起来,如灵鱼一般游走,使他浑身的剧痛骤然消退!
方知寒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些。
一夜过去,方知寒体内的灼热才散了个干净。
他起身活动四肢,感觉身躯变得轻盈许多,力气也明显强出以前一大截,仿佛摆脱了一座背负多年的大山!
他低头一看,风吹日晒的皮肤依旧黝黑,但是变得十分匀称,没有一块多余的皮肉。
如果说火神精魄是让自己续了一口气,那么这洗骨伐髓丸就是让自己打破了某种桎梏!
“仅仅只是一桩小机缘,就让我脱胎换骨,若是让我得到了那些更大的机缘呢?”方知寒心中暗忖。
“依照书里的情节,再过段时日,骊珠洞天便要破碎落地了,得趁着这段时间多赚些机缘!”
由于身上分泌出大量杂质,方知寒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便走到屋角的大水缸,一大瓢凉水从头淋下。
“爽!”
冲洗一番,方知寒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许多。
“今日是二月二,忌担水,趁着天色尚早,先把水缸补满。”
方知寒自语间,拎起两个木桶出了门。
...
天边泛起蟹壳青。
方知寒踩着露水浸润的青石板,朝着杏花巷走去。
杏花巷有口水井,名叫铁锁井。
因为井中垂挂着一根粗如青壮手臂的铁链,故而得名。
方知寒刚走到杏花巷口,发现已经有人比自己更早。
井台旁立着个青衫少女,鸦青发髻斜插半截桃木簪,素白裙裾被晨风掀起涟漪般的褶皱。
李柳,同为上古五至高之一,乃是掌管时间长河的江湖共主转世!
据传,水神与火神有那大道之争,双双转世,故而生而知之。
见着李柳的一瞬间,方知寒眼前忽地闪出水墨字迹:
叮!检测到机缘!
任务:君子以助人为乐,替李柳提水。
奖励:上古水运一缕!
方知寒只是愣神片刻,便大步走了上去。
“稚圭姑娘,你大晚上来我家干什么?”方知寒语气冷淡,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他可不会被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骗了。
这位可是上古最后一条真龙口中的‘骊珠’!
原本她是与陈平安签订了主仆契约,却觉得陈平安是个倒霉蛋,便跟在了宋集薪的身旁。
“我被宋集薪赶出来了,无处可去,只能来求你收留......”
方知寒闻言,心里冷笑一番。
这稚圭十有八九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居然得到了那金鲤,所以感到好奇,想来一探究竟。
方知寒冷笑一声,正要关门,忽地眼前浮现字迹。
任务:收留稚圭,给她家的温暖。
奖励:老槐树槐叶一袋。
方知寒关门的动作猛地停下了。
槐叶?
还是他娘的一整袋?
要知道,书中陈平安求了老半天,才只得到了一片槐叶。
在刘羡阳重伤垂危之际,正是这老槐叶救了他一名,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方知寒后退半步,装作为难模样。
“稚圭姑娘,咱们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吧?”
“而且我冒着被宋集薪报复的风险收留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我能帮你洗衣做饭。”稚圭怯声道。
方知寒摇了摇头,“这些我自己也能做,你还是请回吧。”
稚圭没料到方知寒会拒绝自己,神情微微一凛,轻咬红唇,旋即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绣袋。
“我可以付你租金,当作是我借住在你家。”稚圭低头道。
方知寒眼前一亮。
不用想,这里边装着的便是能吊命续魂的老槐叶!
“既然如此,那稚圭姑娘快快请进吧。”
方知寒接过那小袋子,笑脸相迎。
稚圭面露冷笑,正要踏进屋门。
不曾想,方知寒竟然冲着宋集薪的屋子大喊一声:“宋集薪,你婢女要住我家了,还不快帮忙搬行李!”
稚圭脸色骤变。
“方知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知寒挠了挠头,“你不是要住进我家吗?我家可没有你穿的衣裳,这不得让宋公子拿些过来?”
稚圭双目瞪大,伸手指着方知寒的鼻子,语无伦次。
“你......你无耻!”
稚圭好似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逃也似地跑出了屋子。
“稚圭姑娘你别走啊,我家正缺一个暖床的丫鬟呢!”
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方知寒笑着掂了掂小袋子,转身回屋。
...
稚圭走在泥瓶巷,脸上完全没有方才的慌乱神色。
一小袋槐叶对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整个骊珠洞天的龙气都出自她身,区区槐叶想要多少有多少。
只不过,在方知寒那吃了瘪,让她心头有些不爽罢了。
就在这时,她身前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来者不是宋集薪,更不是陈平安。
而是小镇唯一的读书人,学塾先生齐静春。
少女脚步不停,脸色冷漠。
“让开!”
齐静春没有让路的意思,依旧面带微笑。
稚圭抬起头,眸子金黄一片。
“齐先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拦我路是什么意思?”
稚圭很清楚,既然齐静春出现在这里,便不会有人来打搅。
“怎么着,齐先生在这最后的期限里,终于要对我出手不成?”
“齐先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我一个小小的贱籍奴婢,和齐先生您也没什么好说的。”
稚圭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的身份。
坐镇骊珠洞天的儒家圣人,浩然天下七十二书院山崖书院的院长,中土文庙文圣的嫡传弟子!
照理说,寻常人若是知晓对方身份,就算不惧,也会敬重几分。
可少女不卑不亢,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怨毒。
“我只是想与你说些肺腑之言。”中年儒士缓缓道。
“过去三千年里,你日日夜夜受着三教一家的折磨,不怪你心存怨念。”
“但是这最后的一段时日,我劝你最好不要作妖,脱离此处天地樊笼后,也不要而得寸进尺。”
稚圭冷笑一声,“先生指的是那个姓方的小子?”
“不止是他。”齐静春摇头道。
“你齐静春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想对我指手画脚?”稚圭双臂环胸,面露讥讽。
“我就知道,跟你这孽畜说什么圣人教诲都是徒劳。”
齐静春似笑非笑,轻轻踏出一步。
一步之后,两人出现在一处漆黑之地,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头顶洒落无数神圣光辉,如同阳光照进无底深井。
稚圭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就是这口‘井’,让她三千年来受尽无数折磨!
齐静春一步步朝着稚圭靠近,口中喃喃,好似自语。
“当年在你最虚弱之时,不得主动与人缔结主仆契约,是陈平安在隆冬大雪的泥瓶巷救了你,可你却忘恩负义,这么多年来一点点蚕食他仅剩的气数,如今竟还要再吃掉另外一人!”
少女的黄金重瞳不再遮掩,如同两团燃烧的金色焰火,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两个该死的穷鬼,本来就没什么机缘福运,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早死早投胎......”
少女话还未说完头顶凭空出现一只金光璀璨的大手,迅猛按在她的脑袋上,压得她双膝跪地,重重磕头!
磕头声如春雷般怦然作响!
“有些道理,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刻骨铭心。”
齐静春一袭青衫,周身流光溢彩,浑身散发着浩然之气,烨然若神人也。
儒士抬手,少女三叩头。
“这三次磕头,是教你礼敬天地!苍生!大道!”
......
方知寒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灰布道袍的青年男子正倚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摆着一个签筒和几本泛黄的古籍。
陆沉今日无事,正要收摊,刚好抬眼看见了这枯瘦少年,心头微动,便出声喊住了他。
方知寒站定,目不斜视地看向了陆沉。
“做啥子!”
陆沉在这小镇上已经待了五六年,方知寒也并非第一次见着对方,只是从未停下打过招呼而已。
因为陆沉以前给人解签算命,从未主动招徕生意,如今叫住自己,莫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借尸还魂’?
“来来来,年轻人,贫道给你算上一卦,看看你今日运道如何,就五文钱的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陆沉笑道。
看了看面板上的任务,方知寒大胆上前走去。
反正骊珠洞天天然封禁一切神通和道法,白玉京三掌教也不能滥杀无辜,怕他作甚?
于是乎,一大一小穷光蛋相对而坐。
“敢问道长,这求签可有什么说法?”方知寒问道。
“凭心即可。”
陆沉笑着伸出手,示意方知寒拿起签筒。
方知寒不疑有他,双手握住那装着一百零八签的木筒,用力摇了摇。
一根木签从筒中跃出,落在桌上。
陆沉低头一看,眼皮子不露痕迹地跳了一下。
辰宫。
有灾无危,福自天生,百事遂意。
此乃一根上上签!
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方才陆沉可没有虚言,他确确实实看见了方知寒头悬黑气,分明是大难临头、将死之兆!
可为何......
就在陆沉怀疑自身相术之际,方知寒张口问道:“道长,我这签文作何解?”
陆沉这才回过神来,重新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当春久雨喜初晴,玉兔金鸡渐渐明。”
“年轻人,你这签乃是一根上上签!”
“你刚才明明说......”
陆沉一拍手,打断了方知寒的话。
“贫道还说了,可以帮你消灾避祸,如今你得了这上上签,便是天意使然,凡事和合大吉也,恰恰是化险为夷啊!”
看着方知寒一脸狐疑模样,陆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贫道已为你消灾,也不收你五文了,只需三文钱即可,如何?”
不料,方知寒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道长,我没钱!”
陆沉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地上。
“年轻人,你是在说笑吧,我看你手里不是还拎着一条大青衣么,打渔技艺那么好,怎会没钱呢?”
方知寒依旧一脸老实模样。
方知寒摇摇头,语气诚恳:“这鱼还没卖呢,哪来的钱?”
“况且,道长你方才解签一事......”
陆沉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四处张望,看见四周没人,才摇头叹气道:“罢了罢了,当作是贫道日行一善了,你走吧。”
叮!任务完成!
获得机缘:洗骨伐髓丸
洗骨伐髓丸:由青冥天下数十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的丹药,服用后可使人疏通筋脉,增强体质!
刚才遇到陆沉,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赊账算命
也正因如此,本不准备逗留的方知寒才会停下脚步,与那陆掌教掰扯几句。
方知寒拎着鱼,走出了老远,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摸了摸衣兜,果然摸出了一枚泥巴似的药丸。
“不愧是白玉京三掌教,手里好东西真不少。”方知寒咂舌道。
一颗能够改善体质的丹药,就算是山上练气士也得眼红!
光是那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便足以让人心神一振,连周身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不愧是能够洗筋伐髓的东西,光是闻闻都感觉浑身舒坦!”
“正好治治风寒,免得尾大不掉。”
方知寒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走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不宽,仅有成年人臂展的宽度,两侧是低矮的黄泥墙,墙头上零星长着几株野草,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这里便是泥瓶巷了。
还没走进巷子,方知寒便看见了一个黝黑的枯瘦少年,正朝着自己挥手。
那少年身形单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意。
方知寒笑着走了过去。
“陈平安,不在家里待着干啥,搁这守门呢?”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说话。
不必说,定是陈平安从龙窑回来,发现方知寒家里没人,所以才站在门口看着。
方知寒心中一暖,拎起手里的鱼晃了晃,笑道:“上我家喝鱼汤去?”
“我已经吃过了。”陈平安看着地面,摇头道。
“走嘛,这么大一条鱼,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陈平安依旧不愿挪脚,脸色诚挚,“你可以拿去卖了,一条青鲤可值不少钱哩。”
方知寒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了一声冷笑。
“两个穷酸鬼,不就是条青鲤嘛,搞得跟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说话的人站在蹲在黄泥墙头上,面容俊秀,却带着几分倨傲之色。
方知寒瞥了一眼这位邻居,忍不住瘪了瘪嘴。
宋集薪虽然是当今大骊皇子,却从小被扔在了骊珠洞天,更是被镇子上的人蛐蛐,说作是督造官的私生子。
不过,若是宋集薪缺少父亲慈爱的关怀,自己倒是不吝赐爱......
“哟,宋大公子,听你这话,你是吃过山珍海味吗?”
宋集薪讥讽一笑,“废话,本公子当然吃过,瞧见你们两个穷酸鬼在这儿惺惺相惜,觉得可笑罢了!”
“那可太好了,你可得给我们解解惑啊!”方知寒故作惊讶道:“山珍海味里还有大蒜么?不然怎么宋集薪你嘴跟粪坑一样滂臭的?”
宋集薪愣了一瞬,正要瞪眼,可方知寒又开口了。
“宋大公子,你也别生气,我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为你好,你还是少吃点,免得哪一天连墙都蹲不稳了,到时候摔下来,可别怪我们泥瓶巷的地不平啊!”
“你!”
宋集薪从墙头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方知寒的鼻子。
方知寒心中暗笑,继续火上浇油。
“宋大公子,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反驳嘛。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毕竟你这脑子,怕是连山珍和海味都分不清吧?”
“哦,对了,你可能连山珍是啥都不知道吧?要不要我教教你?山珍就是山里的野菜,海味就是河里的鱼,你要是想吃,大可以自己去挖、去钓,别整天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宋集薪被他说得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
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因为太过气愤,宋集薪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墙头上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方知寒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大公子,你慢点走,可别摔着了!要是摔坏了,我们泥瓶巷可赔不起你这金贵的身子!”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儿虽然穷,但大蒜还是有的,你要是想吃‘山珍海味’,随时欢迎来蹭饭!”
看着宋集薪狼狈的模样,陈平安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这种家伙,就是欠收拾。”
方知寒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走!喝鱼汤去!”
“你要是今天不给我面子,以后也别想从我这买鱼了!”方知寒故意板起脸道。
方知寒有时候会有些卖不出去的小鱼小虾,陈平安见着了,总会拿三五文钱来换。
久而久之,方知寒也会故意留一些鱼虾,但从不收钱,总找些借口给陈平安送鱼。
陈平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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