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真名,她不会骗人。”华天曼回看过去,信誓旦旦道:“姜唤绮,一听就不会有假。”
刹那间,姜序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唤绮……缨宝……兄长……及笄礼……
方才那一个个画面,拼命回闪挤进了姜序砚的脑子里,他一时恍惚,脚下一个踉跄,堪堪扶住了门框,才得以稳住身形。
吓得华天曼也忘了闹脾气,赶忙扶住姜序砚另一边身子,才发觉他正在颤抖。
“江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没事……”
姜序砚摇了摇头,从华天曼手中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腕。
他思绪混乱,自是没注意身边之人面上闪过失落神色,只一心扑进当下的震撼与迷茫交织中,心如擂鼓,一下下凿击着耳内。
小妹出世那夜,天降不祥异象,又生来濒危,是爹求来了无大师出山,才点化救下了小妹的性命,却只将养了短短二十年。
这期间,爹娘将小妹保护得毫无遗漏,连天家都不曾知晓关于小妹的一切内情,甚至当初太子的那一面,也是偶然为之,不再有后续。
因而在这世间,除了他们姜家人,就没有人知道小妹的容貌,更不知道她的名讳。
可眼下,那谢昭远身边的一个女子,却与小妹同名同姓,更是戴着那根绝无仅有的玉簪。
一切的一切,都颠覆混乱了姜序砚的认知。
名字尚且可以认为巧合,但玉簪绝不会认错,那是小妹的陪葬物之一,早已随之入了土,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旁人的手里?
还恰巧都是同一个说辞,兄长赐礼。
姜序砚自是有一丝理智在身,不认为谢家人会发疯,去掘了他们姜家的祖坟,偷盗葬品。
所以这一切,更加说不清,也道不明了。
但他知道自己,急需一个真相!
彼时,阮三问送姜唤绮回了房,路上忍不住问道:“姜姑娘是恢复记忆了?”
又是与那位女医互道名字,又是指出了头上玉簪的来历。
姜唤绮无奈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碎片,还是头疼得很。”
她这么说了,阮三问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将人送到客房,就上楼回禀了谢昭远,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
谢昭远坐于窗下小榻,懒散垂眸,静静听阮三问交代出了话。
“公子,就是这些了。”
“公子——”
阮三问话音刚落,顾以山抱拳道:“属下有个猜测。”
谢昭远眼皮也不抬的,不紧不慢念出了个字:“说。”
“是。属下怀疑这个江三,便是那姜家三郎,据说他常年云游在外不着家,仔细回想那江三长相,似乎也有一点姜首辅的影子在其中。”
“照你这么说,那这位姜三公子的化名,也太过显眼随意了。”文不权点评道。
顾以山想了想,回答道:“想来,或许是不屑遮掩得太过。”
“呵。”谢昭远忽然冷嗤一声。
三人立即噤声,谨慎望向了公子。
谢昭远却像是没在意几人的视线,把玩着手中茶盏,不冷不热开口:“这虚伪的君子作态,倒像极了姜连鹤那个老东西。”
“不过——”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阮三问,“你方才那意思,是对方看上了姜小娘?”
“不不不,公子,我没这个意思。”
阮三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是那江三、啊不,姜三郎!”他改口,好似已经认定了化名的事实,“他对姜姑娘的态度实在奇怪,又是一直盯着她瞧,又是主动问那簪子的来由。”
文不权闻言,忍不住插话:“小子,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见色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