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姝晏巍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由网络作家“云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望着窗外,似乎明姝与那白面书生相视而笑的画面还留在眼前。晏巍手指微屈在桌上敲了两下,又慢慢停下:“段仓,去查查那书生。”“是。”明姝回府后将衣裳换了下来,梳洗沐浴后就卧在矮榻上不想动弹。棠梨取了小盒药膏来:“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明姝的手这会再来看,已然红肿了,在白玉般的肌肤映衬下显得骇人。明姝有气无力道:“抹上药膏很快就好了。”虽则差点出事,倒是叫明姝从大汉口中得知了一点消息。圣上召回各方镇将,那表哥应当也快要回京了吧。那她呢?明姝蝶翼般的长睫飞舞着遮下眼底的复杂。大抵是认命了。明姝嘟囔着:“罢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大不了去青玉庵当姑子去。”可那恼人的情爱她还没尝过滋味呢!棠梨只见明姝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到底在说什么。“姑娘...
《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精彩片段
望着窗外,似乎明姝与那白面书生相视而笑的画面还留在眼前。
晏巍手指微屈在桌上敲了两下,又慢慢停下:“段仓,去查查那书生。”
“是。”
明姝回府后将衣裳换了下来,梳洗沐浴后就卧在矮榻上不想动弹。
棠梨取了小盒药膏来:“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
明姝的手这会再来看,已然红肿了,在白玉般的肌肤映衬下显得骇人。
明姝有气无力道:“抹上药膏很快就好了。”
虽则差点出事,倒是叫明姝从大汉口中得知了一点消息。
圣上召回各方镇将,那表哥应当也快要回京了吧。
那她呢?
明姝蝶翼般的长睫飞舞着遮下眼底的复杂。
大抵是认命了。
明姝嘟囔着:“罢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大不了去青玉庵当姑子去。”
可那恼人的情爱她还没尝过滋味呢!
棠梨只见明姝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姑娘在说什么?”
明姝抬起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抬了抬下巴:“我说赶明儿给你找个俊美的小生把你嫁了。”
棠梨有些圆润的脸扬起笑,到底是一同长大的主仆,喜好都是差不多的。
“那姑娘可得给婢子找个品性好的又俊美的!”
看着那张脸她定然也能多吃一碗饭!
明姝回瞪着她:“你这小妮子害臊不害臊?”
她要去青玉庵当姑子,这小婢女竟想嫁个俊美的儿郎,这不是戳她的心吗!
明姝捂着心口难受:“小棠梨,你伤到你家姑娘的心了……”
棠梨搓了搓手。
张张嘴,许久才听她小声说:“那姑娘也找个不成吗?”
明姝的心被伤得彻底。
“你就不能安慰我说不嫁人吗?”
“那,那不成,婢子还没牵过男子的手呢,听说可暖和了。”棠梨小声道。
明姝倏然偏头。
“你的那些话本子呢?”
“姑娘怎么问这个?”
明姝的脚尖翘了翘:“我想看。”
棠梨高兴起身,就像是有了好东西给人分享的快乐:“姑娘等我一下。”
棠梨去了她住的屋子,拿来了一匣子的话本子,眼睛很亮,声音很小。
“这是婢子珍藏了许久的,姑娘定然没看过。”
自从明姝带了本话本子去书院看,却被老师逮到并痛心疾首批了她一顿后,她就再也没看过了。
这会看到熟悉的封皮,不由得竟有些心痒。
明姝点头,若是她去青玉庵当姑子,那定然要带几箱子话本子去。
明姝翻了翻,拿起其中一本卷边多的,封皮写着:梨花香。
明姝啧了声,还怪文雅的。
可看了个开头,却是个说打仗的,以明姝对棠梨的了解,定然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书。
果然,不过是多翻了几页,明姝的手一顿。
“小棠梨,你过来。”
棠梨凑近。
明姝一把捏住她的耳朵:“这话本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棠梨不敢动,只伸长了脖子去看,见到熟悉的字眼后呐呐无言。
“姑,姑娘,婢子给你换一本吧。
可明姝又等了几日,依旧不见晏巍回府。
明姝眉上的愁更重了。
这时管婉给明姝下帖了。
明姝眼前一亮,是明日去山玉观的。
听闻山玉观的大师算命极为厉害,曾为先帝算过,只是因着当今圣上不喜玄术,山玉观才渐渐消失在权贵之间。
可私下里去的人仍是不少。
明姝见了前来送帖子的妈妈,问:“管姐姐可有其他嘱咐?”
“我家姑娘只是想要去山玉观为老夫人祈福,说若是明姑娘有事,倒也不必怕她难过。”
听到此,明姝如何听不出管婉想要她同去的心意。
“可还有其他人一道去?”
“我家姑娘只约您一起去,倒是不曾给别的姑娘下过帖子。”
“劳烦妈妈跑一趟了,我明日定当准时赴约。”
“那感情好,老奴就先回府给我家姑娘答复了。”
明姝微微点头,目送她消失在门口。
到了夜里,棠梨突然腹痛,原是来了月事。
明姝吩咐元容去小厨房叫安妈妈做一碗红糖炖蛋来,在棠梨床边坐下。
“明日你就留在府上,想要吃什么就叫小厨房给你做。”
棠梨唇色发白,很是虚弱:“多谢姑娘。可婢子明儿不能陪着你一起去山玉观了。”
说着还有些哽咽。
明姝莫名的感动:“你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可婢子想去。”棠梨的眼湿漉漉的。
她也想去请大师给她算一算姻缘。
明姝:……
大抵是白感动了罢。
明姝轻轻瞥了她一眼:“那可胡闹了不是,哪有姑娘家来了月事不好好躺着竟想着往外跑的,何况,你还能走得动么?”
每月里棠梨总有那么几日会躺在床上直哼哼,脸色白得堪比抹了粉。
这样的她大抵是没有本事走上山去的。
棠梨幽怨地看着明姝:“姑娘就别戳婢子的心窝子了。”
明姝轻哼一声。
元容送来红糖炖蛋,明姝看着棠梨吃完就回了自个的屋子。
棠梨明日去不了,所以只有元容一人跟着她。
第二日一早,管府的马车就来了。
明姝晚了一盏茶。
管婉微撩起车帘,只露了一角。
“阿姝,上我这来。”
明姝抬头唤了声:“管姐姐。”
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女子幽幽地叹息:“还是阿姝好,不似某人,竟在学习掌家术。”
明姝想着,那个某人就是顾映真了罢。
这么说来,亲事也当是快要定下了。
明姝上马车,元容也上来靠着门边坐下,对面是管婉的贴身婢女。
元容友善地笑了笑。
管婉的眼落在元容的虎口,偏头问明姝:“你这婢女从何处寻来的?”
马车缓缓前行着,轱辘发出声响。
“是表哥送与我的,倒是不曾过问。”
管婉轻笑:“没想到晏将军对你倒是好,这婢女会武吧?”
元容对上管婉打量的眼神,大大方方道:“婢子自幼习武。”
明姝点头。
管婉挑眉,端看元容手上的茧子,是没错的。
管大人在朝中的消息灵通,以至于管婉也比旁的姑娘多知道些消息。
听她问:“传闻晏将军有个未婚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明姝一懵,表哥有未婚妻?
是,是吗?
“这,我是不知,元容,你可知道?”
元容猜到了,但元容摇头:“婢子也不曾听说。”
明姝望着管婉:“管姐姐从何处听来的?”
管婉见明姝毫不知情的模样,想到了宫中的打算,还有从宣旨公公那里传出来的消息。
许是知道了晏巍的打算。
可,女子名节何等重要,岂能随意儿戏。
“你与他,相处得可好?”
这话是问到明姝心里了:“我,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管婉将要说出口的话一顿,变成了:“怎么?”
女子多少还是有些八卦之心的。
明姝拣着重要的说,可被晏巍失手摔到车壁的事被她瞒了下来,她也是要面子的。
说完对上管婉含笑的眼:“管姐姐?”
“无事。”
明姝分明感觉适才管婉还有话与她说的,怎么转眼就不说了。
管婉不说,元容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她特意瞒着明姝,将军定然不会害姑娘的。
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至。
山玉观修建在半山腰处,石板铺路。
明姝与管婉并行,拾级而上。
山玉观梵着香,烟气缭绕,缥缈似仙气。
一进去,百年古树氤氲在朦胧之中,红绸寄托着世人的祈愿,在风中轻轻飘舞,如同天上的神仙正在看。
正当管婉想要找道童要一支绸缎,却有人过来。
“管姑娘,我家主子有话与你说。”
来人明姝不认识,管婉却是知道的,冷声道:“我与你家主子没什么好说的。”
“主子说了,管姑娘会去的。”
这便是妥妥的威胁,就在明姝以为管婉不会去的时候,管婉答应了。
“阿姝你就在此等我片刻。”
明姝蹙眉,眼看着管婉跟着那人去了。
元容凑在明姝耳边道:“姑娘,那人的武功高强。”
“管姐姐不会有事吧?”
元容道:“管姑娘既然跟着去了,那许是没事。”
明姝眉头紧锁,未曾注意到朝她这边过来的一个纨绔,正紧紧盯着那张美人面。
“美,真美啊。”转头对一旁的人道:“若是她能给我做妾,殿下的事,我就替我父亲答应了。”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公子的话,小的一定转达。”
可纨绔等不及了。
大步朝明姝这边过来。
元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挡在明姝前头。
哪知纨绔在擦身而过之际,突然朝明姝倒过去。
明姝一时不察,差点被撞倒,还是元容眼疾手快带着明姝退了一大步。
纨绔面上带上了歉意:“姑娘没事吧?”
明姝眉心一跳。
不打算多言,拉着元容就要离开。
纨绔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眼看着明姝快要去到人多之地,给了身侧人一个眼神。
元容敏锐感知到,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与他们纠缠起来。
而明姝被元容护在身后。
纨绔没有出面,可明姝知道这些是他带的人。
脑中搜索着他是什么人。
”
一旦成了御厨,虽荣誉可贵,但到底不自在,做的吃食也都成了中规中矩。
哪里能像如今这般受欢迎。
明姝点头,那她等会可得多吃些。
雅间的窗子撑开,明姝抬眼之际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可是顾姐姐?”
管婉侧头。
看清了人后:“可真是没救了。”
顾映真身旁跟着的可不就是纪晖,殷勤地陪顾映真逛铺子。
管婉仔细看了看顾映真说话的唇形,她说的是:“她们二人去山玉观都不叫上我,太让我伤心了。”
一旁纪晖不知说了什么,好歹是安抚住了。
管婉虚虚眯眼。
“阿姝可想过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明姝想起万阳子说的话:“武将吧。”
管婉喝着小二送来的甜茶:“武将啊……”
明姝也捧着甜茶,抿了一口,竟发现格外清甜,还带着一股花香。
“道长说我日后夫婿为武将。”
“万阳子竟还为你算了一卦,可真难得。”
明姝不知万阳子,可也能凭管婉的语气猜到万阳子应当名气甚大。
“管姐姐呢?”明姝反问。
像管婉这般的女子,大多男子恐怕都抓不住她的心。
管婉周身的无端多了几分萧瑟。
看她嘴角动了动:“我啊,随缘吧。”
想嫁的那人,她已错过,如今的她,也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
明姝好似明白了什么。
小二送来菜:“客官慢用。”
仅看色香就知差不了,明姝第一眼看到面前的一道焖鸡翅,炖得金黄油亮,软烂脱骨。
执起筷箸浅尝一口。
明姝不由得挑眉,味蕾得到了满足。
管婉擦了擦嘴角:“好吃么?”
明姝的眼儿发亮,将口中的鸡肉咽下去,擦了嘴,才道:“好吃。”
管婉满意了。
一餐毕。
漱了口,明姝的手覆在肚子上。
嗯,吃撑了。
此时的神态与那餍足的猫儿一般,让人瞧着格外怜惜。
管婉捂着嘴笑。
明姝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摆:“管姐姐可是在笑我?”
“不曾,只觉着阿姝若是我亲妹妹就好了。”
管夫人膝下只有管婉一个姑娘,另外两个都是男儿,府中堂姊妹不少,贴心的不多。
明姝正要说什么,却听楼下一阵喧闹。
明姝俯视,只一眼就看到了马上之人。
她想,也不必给管婉送那人的画像了,短短一日之内竟见到了第二次。
明姝脸色明显的不好,管婉顺着她的眼看去。
看到了那为首之人。
“林国公的嫡孙,林征。”
明姝抖了抖唇瓣:“此人就是观中那人。”
管婉揽过明姝的肩:“别怕。”
一面将窗子落下,遮住了视线。
明姝没怕,肩上的手很温暖:“管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吧。”
管婉哪有不应的,给婢女使了眼色。
待她们下楼,管婉已结了账。
“左右不过是一顿午膳,自然是我做姐姐的出。”
明姝大大方方应承下来:“那下回来,我再请姐姐。”
管婉捏了捏明姝的脸。
“好。”
看着明姝上了马车,管婉又朝林征前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上了马车。
”
晏巍侧目而视:“放下吧。”
元容想了想:“有表姑娘的亲笔信。”
晏巍这才放下手中的密信:“呈上来。”
元容放在书案上,等着晏巍的吩咐。
晏巍皱眉打开,耐心地看完。
是明姝自述自己唐突了他的话,还说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希望他能原谅。
而匣子里的歉礼是她特意挑的,他若不喜欢拿来作人情也是行的。
话外之意就是莫要退还给她。
晏巍嘴角微扬。
打开了元容一同呈上的木匣子,里面的碧玉扳指盈盈发光。
好巧不巧,晏巍戴上正正好。
见元容还在一旁等着,收了笑:“退下吧。我收下了。”
元容顺利完成明姝交代的,可还不够。
“将军可有其他的话要属下带给表姑娘?”
晏巍凝视了她一眼,元容心尖一抖,是她近日有些放肆了。
“属下知错。”
“退下吧。”
“是。”
元容出来才发觉天边竟如此蔚蓝,不似她此刻的心情那么灰白。
垂头丧气回了锦兰院。
明姝扯着绢帕,问:“表哥没收?”
元容道:“收了。”
那就好。
而晏巍在收了明姝的礼后,琢磨着怎么教训林征。
林国公府是先太后娘家,太后仙逝,圣上不喜外戚专权,如今仰仗的不过是太后余威。
纵然如此,许多权贵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其中并不包括晏巍。
林国公府的事或多或少还是听说过的,依靠女子发家,族中男子却是荒唐的。
甚至闹出过人命。
这么多年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晏巍却知林国公府私下里做的事,足够圣上亲自给林国公府定罪。
提笔,写信。
再封好。
晏巍唤来了段仓:“交给赵普,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林国公府被定罪。”
段仓接了信,悄然离去。
晏巍摩挲着扳指。
想着传来的消息,各方的镇将接连到了云京,而圣上大抵也要出手了。
晏巍唤来了暗卫。
云京渐渐传开了晏大将军与府上表姑娘的流言。
尤其是故意让宫中的人听到。
明姝对这些尚且不知。
闲来无事,在锦兰院的树下搬了张藤椅,享受着微风。
棠梨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搬来凳子坐在明姝的右手:“姑娘这几日怎么都不出府了。”
自从听元容说起千味楼的吃食,棠梨每日都盼着明姝再去。
“棠梨姑娘,你家主子受惊了,需要静养。”
棠梨撑着脸:“那姑娘何时才能好起来。”
元容接道:“当是快好了。”
明姝懒懒散散地说:“并未,我心里的伤还未愈合。”
那林征长得丑,偏还肖想她,明姝只是想想,都觉着难受极了。
元容道:“端午要来了。”
明姝翻了个身:“所以?”
棠梨也看向元容。
元容亮出大白牙:“宫中每年都会举办端午宴。”
明姝手中的话本子顿时不香了。
门口小婢女轻呼,而后是请安声:“将军安。”
明姝反应很快,自藤椅上跳了下来,但是鞋袜是来不及穿了。
但段仓还是起了恻隐之心:“这伤待回府后找大夫拿些药,别是伤到筋骨了。”
元容诧异:“我心里有数,握剑时特意偏了些,只是削到了皮肉。”
段仓无言。
两人一同道了万阳子的住处。
巧了。
小道童先前去寻万阳子,这会正回来。
万阳子背着个竹编背篓,里面不知装着什么,身形有些瘦,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平白无故多了些仙风。
“道长。”
万阳子进门先将背篓放下,而后脚使劲蹬地,将鞋上的泥都抖去。
才进了屋。
“回云京这么久了才知道来看望我,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这般熟稔的话,明姝就知晏巍是与眼前人是相识的。
万阳子像是才看到还有女子在。
瞧了一眼,道:“你这媳妇生得美,外面惦记的也不少啊。”
明姝的脸霎时通红。
晏巍皱眉,斜睨着他:“慎言。”
万阳子一顿,再朝二人看去,手指动了动。
问道:“姑娘刚及笄?几月的生辰?几时生的?”
明姝张了张嘴,下意识回道:“三月初六午时末生的。”
万阳子眼睛微眯,再琢磨晏巍的生辰八字。
心中有了数。
“姑娘的八字甚好,这姻缘么,也甚好,是个有福之人。”
明姝愣愣,还记得棠梨说过,算命是要给卦银的。
于是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献上。
却被晏巍拦住:“他不是缺银子的人,收回去。”
万阳子瞪眼,正要抬起的手落下,还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须髯。
不过:“是要给卦银的。”
他又不是只算了这么点,若是不给卦银,会有灾劫。
晏巍不紧不慢问:“哦?你还算出了什么?”
“姑娘的夫婿应当是武将,还是个厉害人物,以后对姑娘也钟情。”
这真是叫明姝眼中绽开了笑。
凭着这一句话,这卦银也是给定了。
“多谢道长吉言。”
万阳子郑重地点头,而后将银子收下。
看在银子给得多的份上,他还多说了一句:“你这夫婿如今正被人惦记着。”
明姝显然很懵。
而一旁淡定喝茶的晏巍嘴角携起一抹冷笑。
“你这半吊子,这样的男子如何能配我表妹?”
半吊子万阳子没有生气,笑眯了眼:“是贫道多言了。”
可明姝到底是上心了,怎么会被惦记呢?
晏巍轻嗤。
万阳子在二人的眉眼之间又看了一眼,点头,他没看错。
到底是天命的夫妻,纵使还未成婚,眉眼之间也露着夫妻相。
万阳子但笑不语。
天机啊,不可泄露。
明姝春水般的眼眸期盼地看着万阳子,希冀能知道更多。
万阳子摇头,在晏巍对面坐下。
“给我倒一杯茶。”
晏巍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而有只素白的手伸向桌上的茶壶,殷勤地给万阳子斟了一杯茶。
“道长,您用。”
万阳子哈哈一笑:“那贫道就不客气了。姻缘一事,提前知道得越多,恐会生变故,倒不如顺其自然,姑娘说呢?”
好似,是这个理。
明姝听得很是仔细。
李妈妈也耐心地教。
不过一日的功夫明姝便不用教了。
李妈妈也只是纠正了几个动作罢了:“姑娘学得快,老奴也完成任务了。”
棠梨送上一个荷包:“李妈妈辛苦了,这是请您吃茶的,可莫要推辞。”
李妈妈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同明姝道谢:“多谢姑娘赏赐。”
棠梨亲自送李妈妈出去的。
正好遇上前院的许妈妈,李妈妈揉眼,人还在,还是那副模样。
“老姐妹!”
许妈妈一听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李姐姐!真是稀客。”
李妈妈笑着道:“你出宫尽是来了将军府,我都以为你早已嫁人了。”
许妈妈叹气。
“李姐姐可别说了,我家那男人死了,只留下一个独子,孤儿寡母的,我一个人难以将他抚养大,这不就进将军府做起了管事妈妈。”
“原来如此,我也出宫做了管府的管事妈妈,日后总有再见之时。”
“诶。”
棠梨带着一阵风回来:“姑娘,你猜我刚才送李妈妈出去碰着谁了。”
明姝不知,且懒洋洋地问:“谁啊?”
“许妈妈!”
明姝眨眼,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么个人来:“唔……”
棠梨笑着:“李妈妈竟是与许妈妈相识,听她们的话,以前都是宫中出来的。”
明姝成功被引起了好奇心:“然后呢?”
“然后许妈妈说她本是嫁了人,因着夫君死了,才进了将军府。”
明姝点头,示意棠梨继续说下去。
棠梨睁着清澈的眼:“早知许妈妈是宫里出来的人,就找许妈妈了。”
见没了后续,明姝幽幽道:“管姐姐的心意,怎生好拒绝。”
也是。
棠梨认同地点头。
不过一想到许妈妈是宫里的人,棠梨就觉着厉害。
到了端午宴,明姝往脸上涂涂抹抹,很快就将原本的容貌改了个七八。
若说明姝真实的样貌有九分,如今便只有五分。
元容忍不住赞叹:“还以为棠梨妆面的手法高超,原来姑娘才是最厉害的人。”
也不是她夸张了,看着明姝那张分明没有过多修饰,却偏偏就是判若两人。
棠梨骄傲:“我的手法还是姑娘教的。”
元容偏头:“姑娘怎么会这个?”
明姝娇娇一笑:“女子么,总得会些什么。”
她喜欢将自己变成不同人的模样,是以正好遇到一个老师,也就死皮赖脸跟着学了。
元容崇拜:“若是婢子有这本事,何愁不能做将军的二把手。”
当然了,一把手是段仓,这是不能改变的。
“你若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些。”明姝并没有藏着掖着。
“多谢姑娘,婢子愿意。”
明姝自铜镜中看着元容那张过分高兴的脸。
没忍住说笑地问:“我可是要收束脩的。”
“婢子给得起。”元容信誓旦旦。
棠梨就见元容手上的金镯子一晃而过,不粗,但让人伤心。
“就把你的金镯子拿来给姑娘做束脩吧。”
元容警惕地看了棠梨一眼:“那可不成,这是姑娘送我的!”
明姝甚至在想,若她少出些风头,云京的人也不会故意针对于她。
可明姝忘了,她的这张脸,只盈盈站在那里,就是一处美景。
明姝突然问:“潘叔那里可着人去告知了?”
“昨日便差人去了,潘叔让姑娘放心,他会管好铺子的。”
明姝也不完全靠晏府的,这世道,对女子太严苛,她也必须有安身立命之本。
快到午时了,大管事也安排了小厮来西院搬明姝要带去的物什。
看清了院中摆着的五大箱子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欣慰。
明姝的马车在晏巍后面,而大公公等人的马车在最前面。
明姝来到府门口时,晏巍也正过来。
“表哥。”明姝微微屈膝唤道。
晏巍多看了她一眼,自袖中取出一玉佩来:“表妹的玉佩落我那了,带上吧。”
明姝水眸微睁,什,什么?
晏巍的大掌之中放着一块玉佩,别说是明姝的,她连见都没见过。
可……表哥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有原因的。
明姝不过诧异了一瞬,便配合着接下:“还以为不见了,原来是落在表哥那里了,多谢表哥。”
明姝自他手心接过玉佩,又见晏巍一直盯着她,才展了展手,将玉佩挂上了腰间。
今日没带香囊,正巧了空出了一个位置来。
晏巍这才收回目光,笑着道:“启程吧。”
说完就去了前面的马车。
明姝低着头也上了自个的马车。
这一幕倒是被大公公看了个正着,有些担心圣上的打算。
顾忌着晏巍的伤势,这一路走的很慢。
说来也怪,明姝倒是不曾听说大公公又吐的消息。
沿路的风景都是明姝不曾看过的,可再新鲜的景色在遥遥的路途中也显得枯燥。
明姝趴着,纤细的颈子微微向前倾,侧脸线条柔和,眉眼淡淡。
不过几日的功夫,明姝便清减了些。
棠梨的精神头倒是比明姝好多了,指着远山:“姑娘,你看那!”
什么?
明姝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山很翠,草很绿,树很高。
与昨日的景色无二。
“那里有一群小鸭子。”
明姝耷拉下眸子:“小棠梨,鸭子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姑娘,那鸭子在捕鱼。”
会捕鱼的鸭子?那值得一看。
明姝一看,黑喙白羽,身长挺拔。
不由得噎住:“棠梨姑娘,那是白鹭。”
棠梨腼腆一笑:“姑娘,你懂得真多。”
她不说了。
白鹭认成了鸭子,指不定被人听到怎么笑话。
可棠梨的这幅表情却是逗笑了明姝。
远远看去,白鹭站在水中可不是像鸭子,棠梨认错也正常。
段仓骑马而来:“表姑娘,前面就是慧州,可需要置办什么?”
这便是已出了陵合府。
明姝摇头:“都齐全的。”
“那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段仓微颔首后离去。
明姝手指绞帕,咬了咬唇。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段仓这般是为借她的名头好叫他们一行人在惠州多停留一会。
不过就不能直接同她说吗?她又不是不配合。
果真两个时辰后进入惠州地界,马车停在驿馆前。
明姝收拾好下马车时,竟发现晏巍在门口等着她。
明姝垂眸过去,轻唤了声:“表哥?”
晏巍点头:“跟紧我。”
大公公也提步过来,脸上带着笑,明姝心里一激灵,立马跟上了晏巍。
明姝与晏巍的屋子相邻,大公公的则是在拐角处。
晏巍突然抬手为明姝打开门:“表妹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要赶路。”
明姝心中紧了紧,她当然不会以为晏巍是在关心她,而余光看到正上楼的大公公时,明姝悟了。
这时候自然是要扮演贴心表妹:“表哥有伤在身,不必为我思虑,保重身子为要。”
“好。”
明姝怕被大公公看出什么,于是快步进了屋子。
晏巍同大公公打过招呼后也进去了,明姝还能听到晏巍偶尔压抑的轻咳。
大公公身边跟着的小公公低声问:“晏将军与这表姑娘恐怕……”
大公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得放在肚子里。”
因着要置办物什,大公公知赶路的时间紧迫,这回倒也没说什么。
明姝看着段仓陆陆续续叫人买回来的衣裳与吃的用的,比她想得还要周到。
棠梨惊喜地从木箱子里拿出了一盒香粉来:“姑娘,你瞧,这不是余家香粉铺子里的蔷薇香粉吗?”
明姝自话本子上偏头望去。
“你要喜欢,就留着你自己用。”她一贯不爱用这些。
棠梨欢喜地收下了。
半淌的春光从窗格之间肆意抚摸着明姝的脸骨,沿着她线条分明的鼻尖,又如水一般晕开了一片。
段仓也趁着置办的由头将事情办妥了,最后亲自给明姝带了一箱子首饰回来。
“表姑娘若是不喜欢,属下再另外置办。”
“等等。”明姝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箱子,也被这大手笔震住了。
里面的头面价值千金,上面缀着的东珠有市无价。
“这太贵重了。”
段仓对这些不太懂,只让掌柜的捡了几样上好的首饰装上。
“表姑娘喜欢就成。”
明姝想了想,笑着道:“那就请段大人帮我带一声谢给表哥了。”
“是。”
“还有,”明姝喊住他就是想要说:“以后表哥有事直接与我开口便是。”
不必弄些弯弯绕绕的,她还要去猜。
段仓只笑:“表姑娘的话,我定会一字不落转达。”
段仓走后,明姝才真的开始看起了今日置办的物什。
每样东西都是买的最好的,想来花费的银钱也不少。
段仓来时,晏巍正换了胸前伤口的药,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早得到了消息,受伤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将军,都办妥了。”
晏巍合上衣襟:“你也下去歇着吧。”
“表姑娘有话让属下转达。”
晏巍的手一顿,才抬头看了一眼段仓:“你说。”
“表姑娘让属下替她跟将军道一声谢,”
“无碍。”
“还说以后将军有事直接同她说就成……”
定然是这几日的事叫她有些恼了。
晏巍轻笑了一声。
段仓:“那以后……”
“按她说的做。”
明姝淡定地看了开头,却没忍住在陆淼写着她幼时如何乖巧时落了泪。
大抵在母亲眼中,不论多顽皮的孩子都是聪敏乖巧的。
陆淼的信很厚,一笔一划写下她那时的所观。
对明姝这个女儿,也是渴盼已久的,事事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与人。
她说:“吾儿不过六月余却好似能听懂我说的话,我骤然听闻母亲出狱时潸然落泪,吾儿竟还会用小手抹去我的泪。那时我便知晓,吾儿长大后定然是为娘的贴心姑娘。”
明姝再往下看。
“不过提及陆家人,为娘只想嘱咐吾儿,唯有你亲外祖母是真心实意,陆家其余人具不可靠,若吾儿见此信后,对陆家人切不可来往过密。只你外祖母那里恐得吾儿替为娘尽孝心了。”
和殷切期盼:“吾儿日后定然是个美丽的姑娘,若是未来夫婿欺你,吾儿来为娘坟前摔一抔黄土,再写下那人的姓名,为娘定然不会放过于他。”
还有愁丝成絮:“唉,为娘的精神也有些不济了,鬼神一事,谁能道得清说得明呢,惟愿吾儿自立自强,不为世俗所缚,平安顺遂长大。”
信纸泛黄,字轻,意绵长。
犹且还能瞧见些许泪迹。
屋内静悄悄的,影子斜长,可泛黄的信纸一张一张铺在案桌上,又多了几道新的水痕。
月如新,情从旧。
明姝的呼吸也如同被藤蔓缠住。
“阿娘……”明姝忍不住轻唤。
“阿娘你何时再入我梦里,女儿……女儿想你了。”
纤细皎白的手指划过那墨迹,如同在抚摸着母亲的脸。
明姝一下午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棠梨再进来时被明姝红肿的眼骇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元容快取些冰块来。”
棠梨的手指颤了颤,不敢轻易触碰。
元容取了冰块来,棠梨用布包着一点一点在明姝的眼下滚着。
“姑娘……可是又想夫人了?”
从小到大,每每明姝想陆淼了就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一顿。
就像没了母亲保护的小兽,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怀念母亲,又会在认清现实后坚强起来。
棠梨心疼自家姑娘,元容半阖着眼在思考。
明姝扯了扯嘴角:“明儿随我去陆家,元容你去与管家说一声,派几个侍卫与我同去。”
“是。”元容领命出去。
棠梨不解问:“姑娘今日不是才见过陆家人吗?”
“娘说让我去看望外祖母。”
哈?
棠梨伸出另外一只手在明姝的额上量了量:“没发热啊。”
可是怎么姑娘还说起胡话了。
明姝此刻心情好,对棠梨的动作视而不见。
“夫人何时说的?”
难道是昨夜?
“刚才。”
棠梨一滞。
怪了怪了,夫人莫非又给姑娘托梦了?
到底是亲娘,连托梦都是这么频。
“给外祖母备一份礼。”
明姝不提陆家其他人。
而棠梨也没问。
“婢子拿不准这轻重,姑娘不若给婢子一点示意。”
“那是我嫡亲的外祖母。”
棠梨懂了,这是要正经地备一个送给长辈的礼。
“那副石文先生的真迹松鹤图正是合适。”
寓意也好。
明姝想了想:“换一个。”
棠梨一连说了几个,明姝都不满意。
突然棠梨灵机一动:“姑娘,不如送咱们去陵合府里求来的沉香木手串吧。”
那是用的最好的沉香木打磨而成的,姑娘可是花了高价买下的。
这次来云京棠梨也将其带上了。
明姝点头:“那就这个吧。”
既不会失礼又能让人眼前一亮。
是日。
明姝前去陆家。
陆家的宅子是出狱后重新置办的,这里面还有明副将出了一半的银钱。
管家昨儿就差人去陆家告知了一声,是以一大早的陆家人就等着了。
不光是陆老夫人和陆家另外两位夫人在,连陆家两位老爷也在。
还有陆家的几位小辈。
陆大夫人两子一女,陆二夫人一子一女,还有几位庶子庶女。
最大的比明姝大两岁,已定亲。
陆大夫人怎么挑儿媳都不满意,到底如今的陆家是小门小户。
再者,陆家的几位公子自幼跟在陆家两位老爷身边,言传身教,多少都有些坏毛病。
明姝下马车就瞧见,陆老夫人被围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陆老夫人唤道:“阿姝。”
“外祖母。”明姝走过去握住陆老夫人的手。
陆老夫人心中一阵激荡。
一连说了几个好。
“进府吧。”
“好。”
而其余人明姝皆略过。
陆大夫人扯着帕子:“我就说她不曾将陆家放在眼里,你还不信,巴巴惦着脸在这等,还不是没叫你一声舅舅。”
这话是对陆大老爷说的。
当年陆大老爷做了什么,明姝不知,陆淼还不知吗?
陆二夫人可没有这般有胆子,安静地立在原处。
陆大老爷脸色阴沉:“好了!妇人之见,她肯来就说明承认陆家是她的外家,来日她嫁进将军府,陆家还能得不了好处不成?”
陆二老爷不满:“到底是小辈,没人教养,不懂得规矩,咱们做长辈的,怎能放任自流。”
陆大夫人心中冷笑,她看得比什么都清楚。
明姝那丫头,只怕眼中只有老夫人了。
定然是知道了当年的事。
且看吧。
这边陆老夫人拉着明姝远远就将身后的人甩到后面。
到了前堂拉着明姝坐于身侧。
“好!老身就知阿姝和她娘一样,是个懂事的。”
“外祖母……”
“你啊,别管其他人,只做好你自己,便是我同你母亲对你的期许了。”
上面写着:明姝亲启。
晏巍神色复杂,走到门口将小纸递给了段仓:“送去偏院。”
晏巍坐于书案前提笔,行云流水地写下接下来的计划。
明姝收到吕莹的信,很是惊喜:“吕姐姐给我写的?”
段仓点头:“吕姑娘写给将军的信中夹带的。”
棠梨为明姝展开。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如此大费周折也要报平安,明姝感动。
段仓问:“吕姑娘写了什么?”
“吕姐姐给我报平安。”
段仓只怕吕莹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既是报平安,那便没有不妥之处。
明姝想了想,问:“我可能给吕姐姐回信?”
段仓做不得主:“不知表姑娘要写什么,属下可代表姑娘问过将军。”
明姝想写的也不过四个字:“等她回来。”
想来是不难的,段仓应承下。
月光如旧,人依然。
云京无雨,朝野渐次传出各种猜测。
国师进宫面圣,战战兢兢,生怕下一瞬脑袋就掉地上了。
圣上脸色更加苍白了。
国师跪在龙榻前:“圣上息怒。”
而有女子柔柔的嗓音如春日里的暖阳:“国师已然尽力了,不过祈雨一事,事关重大,还请国师斟酌谋定。”
圣上猛地咳了几声,脸色涨红。
女子为她拍着背。
国师趁此间隙看清了女子的脸,那是——柔妃娘娘。
自柔妃在圣上面前露过脸后,圣上记起了往日与柔妃相处的时光,便将人留下了。
国师垂下头,不知柔妃为何会为他说话。
圣上缓了过来:“祈雨之事需尽快。”
“那祈雨的人选……”
圣上阖眼:“我自会安排好人。”
这时柔妃温柔地问国师:“国师是见多识广之人,会不会是因为各方镇将相聚云京,才叫老天不在云京落雨?”
国师瞳孔放大,柔妃这是想要将这罪名安在那几位将军身上不成?
国师摸不清柔妃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只好小心说话。
“许,许是有些关联。”
圣上苍老的眼眸凝视着国师,怀疑起了这种可能。
“诸位将军火胜,与水难容,未必,未必没有这个原因。”
柔妃笑了:“圣上说呢?”
圣上不语,挥退了国师:“定个祈雨的日子送进宫。”
柔妃端着小碗清粥:“圣上再吃点吧。”
圣上摇头:“搁下吧。爱妃所言,有些道理。”
柔妃敛目。
也不知圣上是如何想的,公主们下嫁不过三天,在成亲后回门时,就这么被圣上一道圣谕赶回了边关。
公主们不知如何想的,但各方镇将是巴不得快点回去的好。
而晏巍也是在此列中。
福公公来传的圣上口谕,边关安危紧要,各方镇将十日内离京。
明姝早从晏巍那里得知过快要回陵合府的消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棠梨咧着嘴笑:“姑娘,太好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姑娘自从来了云京,倒霉事接踵而至。
明姝已全然恢复了。
望着棠梨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那还不快去收拾。”
晏巍得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
确切地说是得知了一些人的计划,晏巍屈指敲着桌子。
段仓跟着那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眉头。
“将军,咱们不若将他们一网打尽。”
晏巍许久之后才慢悠悠道:“将计就计。”
棠梨收拾着明姝的衣物。
问元容:“将军可说了咱们何时上路?”
元容摇头。
棠梨想了想,还是将明姝喜欢的香都带上了。
可那驱蚊的香只有可怜的几根:“姑娘,不若再买些回陵合府吧。”
可真是好用极了。
“元容,你去问问管家可还能买到。”明姝正拿了绣绷,一针一线地绣着,稍显安然。
在听到要回陵合府的消息时,明姝想到了管婉与顾映真两人,送金银俗物不足以表达心意。
倒不如自己动手做个荷包。
明姝的女工不错,只不过平日里懒得动手,可那也是夫子夸过的。
给管婉的绣着牡丹,而顾映真的则是绣的圆滚滚的锦鲤。
这时就有婢女进来:“姑娘,门房的人说陆家来人了。”
明姝抬头:“可说了是陆家的什么人?”
“是陆家的两位大人和夫人。”
明姝本是不想见的,但转念一想,都要回陵合府了,见一见倒是也没什么。
“将人请到正厅中吧,我就过去。”
其实陆家来此并非是为了明姝而来,而是听到晏巍要带着明姝回陵合府了。
而他们所求之事,再不提,当是没有机会了。
晏巍也接到了陆家人进府的消息。
“表妹要见?”
段仓回道:“表姑娘说了将人请到正厅。”
晏巍放下手中的事,掸了掸衣袍的褶皱:“去看看。”
陆家官小,奈何不得明姝,可到底陆家是明姝的长辈,若对上,吃亏的必然是明姝。
陆大老爷坐下,打量起晏府来。
上一回他顾忌脸面没有上门,心有悔意,就应该从最开始跟将军府就打好关系的。
明姝姗姗来迟。
“不知几位前来是为何事?”
陆大老爷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阿姝,我是你大舅舅。”
明姝认外祖母,对这两位舅舅却不想维持关系。
陆二老爷识相,将陆大老爷拉回,讨好地笑:“是这样的,我们听闻你在公主们的婚仪上出了事,你外祖母如今病着也念着你,所以代她来看看。”
“外祖母病了?”明姝只抓到了这几个字。
陆二老爷脸上浮现担心:“是病了,年岁大了,染了风寒竟躺了这么久也不见好。”
明姝眉头皱得更深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热毒入体,再加上你外祖母忧思过重,所以才一直不见好。”
忧思过重?
明姝不由得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上次见面,外祖母分明看得开,又能为何忧思?
明姝道:“外祖母病榻之上还不忘关心我。”
“正是,正是。”
“难为她老人家挂念了,我明日就去看望她。”
陆二老爷大喜:“你外祖母看到你兴许病就好了。”
“阿姝自幼在陵合府长大,自然与咱们不一样。”顾映真道。
管婉轻嗤:“你倒是护得紧。”
“难得找到一个比你美的妹妹,我不护她难道护你吗?”
顾映真抬了抬下巴。
管婉冷哼一声,不欲与顾映真争辩,反倒问起了明姝:“听闻陵合府山高水阔,可是真的?”
“确然如此,比不得云京一望平川。”
管婉温声:“那我倒是想要去看看了。”
云京这地虽好,可她却是厌倦了。
明姝颔首:“总会有机会的。”
可她们闺阁女子如何能去往那么远的地方,明姝这话听来更像是在安慰人。
管婉微微勾了勾唇:“但愿吧。”
明姝第一次见云京的世家姑娘,本以为都是眼高于顶之人,却发现相处起来比陵合府的姑娘不知好了多少。
是了,都是大家里出来的姑娘,怎会轻易丢了家族的脸面,哪怕是做戏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期间,怡月郡主也自去接待前来的客人,留明姝三人在亭中闲谈。
不多时,管婉便从开始的明姑娘改口叫了阿姝。
管婉素手盈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阿姝这性子倒是与我契合,往后可多来我府上陪我说说话。”
顾映真气笑了:“你这是同我抢人?管府姑娘可不少,你还能缺个说话的人?”
管婉不疾不徐道:“阿真也是知道的,那些人我何曾放到眼里过?”
也是,管婉这脾性,连管夫人都没辙,合她眼的那是千好万好,不合眼的凑她跟前来都得哭着回去。
顾映真拉着明姝:“你来找我就成,她可是会骂人的!咱们还是小心着些。”
明姝挽唇一笑。
管婉放下茶盏,幅度有些大,里面的水漾了出来。
“阿真说我什么呢?”
分明是听到了。
顾映真心里嘀咕。
“那可没说什么,我与阿姝说些私密的事,哦,你不能听。”
管婉似笑非笑,那张美人面上透露出一丝嘲讽:“那刑部侍郎府上的姑娘与姓纪的……”
忽而被一双手摁住嘴:“啊啊啊!你不许说!”
管婉眼眸微眯,憋着坏招。
顾映真委屈:“你住嘴!”
还没人敢叫管家嫡长女住嘴的。
管婉点头,示意顾映真松手。
顾映真委屈地坐了回去,靠在明姝的肩上:“我好惨啊。”
就知道逮着她一个人欺负。
管婉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弄乱的衣裙。
拂了拂莫须有的灰尘。
“以你那迟钝的眼睛,怕是不知林夫人早就中意那姓纪的了吧?不过瞧你这反应,应当是知晓了,莫非……你看到了?”
若真如此,那纪晖可真该死啊。
管婉眼中冷意横波,连空气都仿若凝结了一瞬。
顾映真紧紧抱住明姝的手臂不说话。
管婉柳眉一蹙:“说话。”
语气温柔,却带着杀气,明姝坐直,拍了拍顾映真的手。
顾映真闷闷的声音传出:“看到了又如何?他说他已解释了他有心悦之人。”
说完这话,顾映真的耳尖莫名红了。
管婉这才收回了适才的杀意:“那他可有说何时提亲?”
顾映真悒悒不乐。
“没说?”
“他说要提亲的,可是我还没和我娘说。”
以顾家的家风,顾映真是不敢私相授受的。
管婉给了顾映真一个眼神:“今儿回去就说罢,你也不小了,再不定下,伯母该担心了。”
顾映真长叹一口气,拉过明姝的袖子:“阿姝,你说成亲有什么好的?女子为何不能独当一面呢?”
明姝眼中凝起微光:“世道如此。不过在陵合府也是有寡妇自立门户的。”
那些女子已是再勇敢不过的人了。
管婉转着茶杯,世道如此……
远处走来几名镶金戴玉的男子。
一男子着湖蓝色长袍,看见亭中的女子,“啪”一声合上折扇。
“赵兄,那名女子是哪个府上的?”
那唤作赵兄的,乃是驸马的表侄,与公主府来往甚密,今日也来参加宴会了。
“那,好似是怡月亲自下的帖子,倒是不曾听说是哪家的姑娘。”
另一位男子也随之望过去:“竟是比管姑娘还美上一分。”
众所周知,管婉是云京第一美人,这位不知姓名的姑娘竟能比管婉还美。
那可了不得。
众人都想一睹芳容。
“你们在此作何?”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想办法过去时,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询问。
几人见了来人,连连行礼:“见过五皇子。”
这就是怡月郡主先前会的贵客。
一侧还跟着本不欲前来的晏巍,一身墨色衣袍,衬得身量修长且匀称。
五皇子见几人的心虚,自是发现不远处的几名女子,还不待细看。
便斥声道:“有女眷在此,你们三人为何不避嫌离去?”
那湖蓝色的男子陪着笑:“正是要离去。”
“是,我们一时看风景看入迷了,没能第一时离去,我们这就走。”
五皇子没再抓着不放,就放他们三人溜了。
而亭中的明姝也发现了那边聚集的众多男子,于是示意顾映真与管婉。
管婉一愣,语气莫名:“那是五皇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显然不想与他们碰上面。
这里面只有明姝不认得人,可她却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鹤立鸡群的男子,她那名义上的表哥也来了。
五皇子,如今正是圣上年老之时,储君未立,诸位皇子皆有一争之力。
这时避开显然是不想牵扯上。
明姝跟着两人离开。
走得远了,才见管婉凝眉:“五皇子怎么会来?”
顾映真也不得其解。
公主府与几位成年皇子的关系算不得好,今日只是怡月郡主设宴,五皇子却是来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身为世家女,朝堂之上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而不该出现在公主府的五皇子在这时来了,不是个好事。
顾映真笑了笑:“先不管了。”
明姝好似是猜到了什么。
因着三人见到了五皇子,好好的赏景已是没了兴致。
好在要宴会要开始了。
顾映真找了个小婢女带她们去前院宴客的地方。
等她们到时,怡月郡主正要派人去找她们:“适才派人去叫你们,却道你们早就过来了,可算算时辰,也早该到了,害我担心你们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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