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的,算是补偿吧!”裴书聿看向江颂宜,眼神意味深长,“刚刚我把蛋糕给吃了,害怕给小气鬼气哭了。”
江颂宜:“……”无话可说。
她也没那么小气吧?
临走前,裴书聿好心提醒一句:“小酌怡情,妹妹也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他还挑了下眉梢,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说“装什么乖呢,又不是之前没喝过”。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
江颂宜有意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但旁边的陆云铮一直都半阖着眼睛养神,就没吭声。
车子停在江家别墅门口,她缓缓开口:“哥,到家了,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陆云铮睁开眼睛,转头看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他苦笑:“这里不是我家。”
一时间,江颂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静了几秒,她说:“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江颂宜下了车,没走两步,陆云铮也跟着下去,开门见山问:“为什么不让我跟裴医生说起基金会的事情?是觉得我没那么大面子?说不动他?”
江颂宜回头,立刻否认:“不是!”
“那是为什么?听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说,你对这个项目还挺上心的。”
“不跟华泰医院合作也没关系的,我跟周漾已经想好别的方法了。”
—— —— ——
陆云铮走过去,直勾勾看着,嗓音低沉:“江颂宜,说实话,别撒谎。”
太熟悉了,一丁点心虚的小细节都逃不过。
“就是……”江颂宜舔了下嘴唇,轻声说,“不想看你在他面前低头。”
寥寥数语,说尽了千言万语。
时过境迁,江颂宜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跟小时候一样。
那时,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陆云铮,她急得哭不停。
跟个小大人一样,寸步不离守在身边。
陆云铮生病吃了药之后,江颂宜会亲手把一颗糖递到他唇边。
长到十五岁,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小太阳一样围着他转悠。
那小小的温暖,好似刻进了骨髓里,又深入灵魂。
十八岁成年脱离原生家庭,江颂宜会拉着他安慰还有家。
可那个家,怎么也回不去了。
别人只会羡慕陆云铮有计谋有魄力,能在短短几年内把中弘集团发展到现在这规模,成功上市。
好像只有江颂宜会在意他的辛苦和矜持。
就算她在国外四年,并没有亲眼看到。
江颂宜没有看到他曾经因为因为抢单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也不知道他为了批文各种低声下气求人,更没见过他为了笼络人脉跟一些纨绔子弟玩赛车连命都豁了出去。
可江颂宜就是懂得。
看起来,陆云铮年过三十,成熟稳重了许多。
实则还是疯的很,跟小时候一样。
心狠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江颂宜不知道的,陆云铮之所以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能在需要的时候护住她。
连带着江云洲的那一份都要事无巨细给到。
陆云铮静了静,问:“如果,今天在场的是哥呢?”
江颂宜眸心一震,没吭声。
这是回国以来,两人第一次提及江云洲。
他比陆云铮大两岁。
但陆云铮很少喊哥,除了犯错求饶的时候。
他继续剖析:“如果是哥的话,说不定你都让他直接去跟裴医生谈了,毕竟他俩挺熟的。而且是亲哥,不用顾忌什么,也不用承情。”
“小颂,怎么生分了?有小哥护着不好吗?”
听到自己的小名,江颂宜眼眶一热。
害怕眼泪落下,她转头看向一边,视线落在别墅的落地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