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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小说阴生子免费阅读

暂未设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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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咕噜爬起来,心说他咋又来了?不会又出啥事了吧?这几天我被一系列事情搞的神经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心里就往不好的方面想。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已经给王建中开了门。王建中拎了两瓶酒,他进屋将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道:“程伯,临河那边的事处理的咋样了?明天可以动工了吗?”外公摇头道:“还不行,得再等等。”“这要等到啥时候?”王建中愁眉苦脸的问道。“这个不好说,事情有点棘手,我也在尽力解决。”“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延误了工期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啊!”听了外公的话,王建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现在,我瞅着王建中就上火,牺牲了那么多人,费尽百般周折才修起来的老桥,让他一炮给炸了,他还好意思来我家找外公。越想越生气,我冷哼道:“...

主角:暂未设置暂未设置   更新:2024-12-26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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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其他类型小说《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小说阴生子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暂未设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一咕噜爬起来,心说他咋又来了?不会又出啥事了吧?这几天我被一系列事情搞的神经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心里就往不好的方面想。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已经给王建中开了门。王建中拎了两瓶酒,他进屋将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道:“程伯,临河那边的事处理的咋样了?明天可以动工了吗?”外公摇头道:“还不行,得再等等。”“这要等到啥时候?”王建中愁眉苦脸的问道。“这个不好说,事情有点棘手,我也在尽力解决。”“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延误了工期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啊!”听了外公的话,王建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现在,我瞅着王建中就上火,牺牲了那么多人,费尽百般周折才修起来的老桥,让他一炮给炸了,他还好意思来我家找外公。越想越生气,我冷哼道:“...

《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小说阴生子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一咕噜爬起来,心说他咋又来了?不会又出啥事了吧?

这几天我被一系列事情搞的神经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心里就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已经给王建中开了门。

王建中拎了两瓶酒,他进屋将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道:“程伯,临河那边的事处理的咋样了?明天可以动工了吗?”

外公摇头道:“还不行,得再等等。”

“这要等到啥时候?”王建中愁眉苦脸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事情有点棘手,我也在尽力解决。”

“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延误了工期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啊!”听了外公的话,王建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

现在,我瞅着王建中就上火,牺牲了那么多人,费尽百般周折才修起来的老桥,让他一炮给炸了,他还好意思来我家找外公。越想越生气,我冷哼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听我外公劝,现在大家何至为这事发愁!”

王建中满脸懊悔道:“谁曾想修个桥还能出那么些邪乎事儿,要早知道这样,这活打死我也不敢接啊!现在可好,工程还没开始,命都搭进去了两条,还有好几个伤者躺在医院里……”

“事已至此就别说这些了。”外公打断他的话,道:“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王建中双手一摊道:“还能有啥办法?实在不行,我还是把这事如实报上去,再找几个证人,让上头另外选址吧。”

外公一听王建中这话,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桥必须修在那个位置。”

“可这桥要咋修?一天天的拖下去我这也拖不起啊!”

“你们工期到什么时候?这桥预计几个月能修好?”外公问道。

王建中道:“工期截止到年底,如果修的顺利,预计三个月就能修完,可您也知道,咱们这儿一到冬天就上冻,一冻这工程就不能继续了,所以我们预期十月底完工,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五了,再不动工,或者冷天来的稍早点儿,今年这桥就修不起来了。”

听王建中说完,外公沉思了片刻,道:“给我五天时间,五天之内我把这事解决了。”

“如果解决不了呢?”王建中步步紧逼的问道。

外公语气坚定道 :“肯定能解决。”

王建中听外公说的那么肯定,道:“那成,伯,我回去等您好消息。”

………

王建中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迫不及待的问外公想到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外公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王建中保证五天,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有谱了呢。”我失望的说着。

外公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面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我坐在桌前托着腮发愁,现在怎么办呢?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就无从着手,还谈啥解决啊。

想了半天,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外公,你为什么不找当年参与这事儿的道家修者,一起拿个主意呢?”

外公道:“当年那些人中,我几乎是最年轻的,五十年过去,我都七十多了,他们十之八九都过世了,就算有寥寥在世者,也不知身在何处。”

说完,外公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又道::“其实就是王建中不炸桥,老桥也顶不了多少年了,桥上的生魂日渐减少,等我们这些剩下的一死,生魂一散,单凭一百四十个扛桥鬼,是守不了几年的。”

外公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原本以为只要找回它们,跟它们谈妥了让它们继续守桥,便万事大吉了,“那既然这样,我们找它们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啊?”

“人总有一天会死,我们不能因为明天会死,今天就不活了?能争取一天是一天,或许某天事情就出现转机了呢。”外公说道。

我没有外公那种侥幸的心态,我垂头丧气道:“会有什么转机?就算众鬼再守桥五十年,那五十年后呢?再五十年之后呢?鬼门关一天不关,临河镇就永远在危险当中。”

外公听我说完,点头道:“倒是这么个理,实在不行……实在不行那就让鬼门关上!”

让鬼门关上!

我心说外公好大的口气,如果真能让鬼门关上,五十年前又何必牺牲那么多人……

“老程,你要去阴间!”

我这正瞎琢磨,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老村长自外面走了进来。

心中对老村长产生了怀疑,便希望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我盯着他好一番端详。他跟往常没啥两样,进门后就跟进了自己家似得,大刺刺往桌前一坐,习惯性提起茶壶,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那一步,毕竟你现在在阴间……”

说到这里,老村长看了我一眼,直接略过这句话,道:“去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外公跟老村长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对话方式,这几天我算是领教了,并且每次还都卡在点上。这就跟看一个大揭秘的电影,关键时候‘咔’停电了一样,胃口吊的人抓狂。

我知道外公有过阴人这么个身份,那么他能进出阴间不足为奇,可老村长说的那半截话是啥意思啊?毕竟外公在阴间怎么了?

我竖着耳朵等听下文,不想外公没往下接,而是告诉老村长徐大义死了。

“啥?死了!”

老村长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吓死的,我们去的时候他的尸体还是温的,刚死不久。”外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盯着老村长淡淡的说着,。

老村长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巧?你们刚去人就死了,难道~有人跟踪我们,了解我们的行踪?”

我看着老村长的面部表情,他那惊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凶手另有其人?

外公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徐大义一死,线索断了,王建中那边给了我五天的期限,如果我在这五天之内不能让工人顺利开工,他就上报,另选建桥的位置,如果那样,阴桥就彻底无法镇压了。”

“五天!”老村长一拍大腿,“这没头没绪的,五天能他娘的干点啥?”

“去阴间。”外公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

老村长想说些什么,话说了一半又打住,唉声叹气道:“说不定这几天事情会发生转机,再等等看吧。”

外公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程缺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让他先住你那儿吧。”

老村长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程缺,这事没解决之前你先别去上学了,在你村长爷爷家好好看看书,功课别落下了。”外公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外公这是让我监视老村长呢。

嘱咐了一番后外公就走了。

我问他去哪儿?啥时候回来?外公只说去见一个老友,其它啥都没说。

外公走后,我抱着枣木剑,背着书包跟在老村长屁股后面去了他家。

老村长家就他自己,他老伴多年前就去世了,唯一的一个闺女嫁到了外地,小时候外公出门看事,夜里不回时,经常将我放在他家,所以我对他家很熟悉。

想想外公跟老村长,那可是大半辈子的老友了,老村长对我也很好,有啥好吃好喝的都踹兜里,去我家时带给我吃。所以打心底来说,我不希望老村长是凶手。可徐大义的死又数他嫌疑最大,让我们对他不得不防。

在老村长家这一晚,我几乎一夜未合眼,耳朵一直听着隔壁那屋子的动静,可整整一夜,老村长呼噜打的震天响,连尿都没起来尿一泡。

一直到天亮鸡鸣时分,我才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老村长没在家,屋外桌子上给我了留了饭,和以往一样,稀粥,鸡蛋,小咸菜,简简单单却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想老村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洗了把脸,刚想吃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与叫骂声。

谁家在打架?

本着爱凑热闹的本性,我抓了个鸡蛋就往外跑。

门外不远围聚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跟看戏似的,我们村子里两千多口人,估计得来了五分之一。

我仗着自己个子小,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一看里头的情况,我顿感无趣。

我这还当啥事儿呢,感情是袁木匠跟他婆娘又打起来了。

袁木匠家两口子吵架那是经常的事,我们都司空见惯了。

袁木匠爱喝酒,脾气暴。他媳妇也不是好惹的,那婆娘五大三粗,瞅着比袁木匠还壮实,整天不干活,就知道打牌。

他俩这喝酒的厌恶打牌的,打牌的看不惯喝酒的,所以经常打架,打起来两口子谁都不服谁,厉害的时候都动家伙。

可今天反常的是,袁木匠对着他媳妇日娘捣老子的骂,不时还上去踹上一脚,他那泼辣媳妇愣是不还手,还坐在地上嘤嘤的哭,这倒是个稀罕事。

难不成他媳妇干了啥亏心事了?

说下更新吧,有读者朋友经常问我更新问题,咱们现在是一天两章,早上八点一章,下午两点一章。朋友们多多支持。


“来了?在哪儿呢?”我四下打量了一圈,周围空无一物。

“现在香可以熄了。”老村长嘱咐了一声,随即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照着罗盘,凑到我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根针对我说:“你看到这根针了吗?这是子午针,我在这上面动了些手脚,子午针能感应到小宝跟翠儿的魂魄,我们只要跟着子午针走,就能找到他们了。”

听了老村长的话,我终于明白他这一路来捧着个罗盘干啥了 ,我看了看子午针所指的方向,道:“是上山的位置,看来他们真的在这山上。”

老村长点点头,一挥手道:“上山。”说完,首当其冲,大步流星的往山上走去。

我们沿着子午针指着的方向,上了一条小路,在小路上走了不多会儿,那根针忽然变了个方向,指引着我们拐了个弯,直接往旁边山林里走去。

这座山因为在坟地后面,平日里也没有个人来,以至树木疯长,野草半人多高,我个子又小,一步迈进去,草比我都深,同时脚底下也没谱,碎石,凸起的树根,各种藤蔓,稍有不慎就会跌倒。我们走的很慢,小心翼翼。

林子越深处越是难行,再往深了走,直接就没法落脚了,老村长在前面开路,我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心说,就这鬼地方,莫说是小宝跟翠儿两个五岁的瓜娃子?就是我自个估计都进不来,他们如何会到这里来呢?难道是被什么歹人带到这里给害了?可也不对啊,如果有人走过这里,踩踏的痕迹总该有吧……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琢磨着,今晚不会又遇到鬼遮眼或者什么鬼把戏了吧?毕竟临河之事还没完,有一个对我们行动了如指掌的杀人凶手,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又或者,老村长将我们带到此处有什么目的,毕竟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叔,咱们这么走对吗?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啊。”

就在我脑子里天马行空瞎猜测的时候,袁木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村长头都没回,胸有成竹道:“孩子的魂魄引着我们来这里,肯定不会错,不过……”

说到这里,老村长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又道:“不过你们两口子要有个心理准备,孩子……孩子肯定是没了。”

说完,老村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我偷偷瞄了一眼袁木匠夫妻,袁木匠头垂的低低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袁木匠的媳妇眼神恍惚,一脸木然,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沿着子午线走了将近俩小时,就在我认为今晚铁定是着了道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我抬头拿手电筒一照,发现我们终于走出了林子的范围,在我前面有一座小土岗。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四处打量了一圈,我发现我们在山腰的位置,自这个位置放眼望去,可见临河之水波光粼粼,抬头,漫天繁星,皓月当空,加上徐徐晚风,还真是个视野开阔的好地方。

老村长看了一眼罗盘,说:“到了,就在这一范围内,我们分头找找吧。”说罢,他拿着手电筒自顾往一个方向找去。

袁木匠夫妻二人也各奔一了个方位开始寻找,原地只剩下了我自己,我看了眼黑漆漆的天,以及周边密密麻麻的林子,愣是没敢单独行动,最终颠颠的跟在了老村长的屁股后面。

这个土岗不大,也没啥乱草树木遮挡,我们四个人四把手电,很快就将这一区域找了个遍,可很失望,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回事?分明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呢?”老村长蹙眉盯着罗盘直嘬牙花子。

我凑过去一看,原本一直指向一个方向的子午针,来到这里后竟跟风车似得,滴溜溜打起了转转。

老村长收起罗盘,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垂首琢磨了一番,道:“地面上没有,十有八九在地下,咱们仔细找找地下,看看有没有动过土的痕迹?”

……

这次真被老村长给说着了,一番寻找之后,我发现某处地面土壤松软,有近期挖掘过的痕迹。我们几人七手八脚好一通挖,最后在一米多深处挖出了两具小小的尸体。

小宝和翠儿紧紧的闭着眼睛,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裳都没穿,口鼻,头发里全是泥……

“宝……翠儿,我的孩子啊……”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亲眼见到孩子的尸体时,袁木匠还是崩溃了,他瘫倒在地,哭的肝肠寸断。

袁木匠的媳妇惨叫了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幼小的尸体,我心中难忍悲痛,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之前,我想过他们可能从山上摔下去跌死,可能会被野兽咬死,我想到了十数种死法,却没想到他们会赤身裸体被埋在地下,这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给害死的。”

显然袁木匠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边抱着孩子的尸体痛哭,一边破口大骂:“是谁?是哪个龟孙子害我一双儿女!有种冲着老子来……我若知道,一定将你千刀万剐!啊……”

袁木匠昂天咆哮,充满心痛与愤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经久回荡。

这椎心泣血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里跟不久前的一幕重合。我想起了大头的尸体被人从坟里挖出,剥皮,挂在门框上时,大头爹跪地痛哭的一幕,同样都是被害,同样都是孩子,这一切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老村长,想问问他,听听他怎么说。

老村长正踱着步子四处转悠,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 ,他忽然停住脚步,恍然大悟状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爷,你咋咋呼呼的知道啥了?”

“程缺,你看这小土岗有什么特别吗之处?”老村长手一挥,不答反问道我。

“特别之处?”老村长的话问的我一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摇摇头老实道:“我~没感觉有啥特别之处。”

老村长还不死心,又问道:“那你看这里跟其它地方比有什么不同?比如跟咱们来的路上比。”

他这么一问,我还真觉出不同来了,“上山的路上荒草遍地,荆棘横生,遍地乱石,这里却无树无石,草虽生的茂盛,却很浅,很规整……”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忍不住问老村长:“爷,同在一座山上,为什么会出现一块与其它地方截然不同的地呢?”

老村长见我终于看出了不同,摸摸我的头道:“因为这里是一处真正的风水宝地!”

真正的风水宝地?老村长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对于风水宝地一词我并不陌生,十里八乡经常有人来找外公看风水,寻宝地。

我也曾私下里问过外公,那么多人都要找风水宝地,风水宝地有那么多吗?

外公告诉我,风水宝地只不过是民间对阴宅习惯性的称呼,去选地看风水,实际就是去看看那个地方有没有煞气,是不是死地,对后辈子孙有没有不好的妨碍等,而真正埋进去人,后辈子孙就能成龙成凤的那种宝地非常稀少,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拿着手电四处照,想见识见识这真正的风水宝地什么样儿,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这里除了不生杂草,视野开阔外也没啥大的特别。

“你看这个小山岗像什么?像不像一尾鲤鱼?”老村长见我一头雾水,用手电照了几处,指给我道:“这是鱼头,那是鱼尾……”

经过他这么一提点,再看之时我大吃一惊,这个小土岗的形状,还真像是一条形神兼备的鲤鱼,有头有尾,越看越是活灵活现。

老村长又道:“此风水跟‘金盆育鲤’的地形颇为相似,只是‘金盆育鲤’四面环山,而这里却是三面环山,一面望水。”

“咱们站在这里看,正对上蜿蜒至远方的临河,在风水中,水为财,财自门前过,后代想不富裕都不行,而河对岸宽阔,由此望下去,有一种俯视天下苍生之势,这是一种官运,最最关键的一点是,鱼遇水则活,你看这个鲤鱼,它正冲临河高昂着头,作跳跃状,鱼跃进河,便如龙入水,百年之后葬在此地之人,后辈子孙必定飞黄腾达。”

说完,老村长唏嘘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临河镇,竟有这是一处比‘金盆育鲤’更难得的风水宝地。”

结合老村长的一番话,再看此地,真是越看越不俗,我一边感叹大自然孕物之神奇,一边又犯了糊涂,忍不住问老村长:“爷,凶手为什么会将小宝跟翠儿的尸体,埋进如此难得的风水宝地内呢,这么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老村长点头道:“凶手这是在应地。”

“应地?”我重复了一遍,不明就里的问老村长:“这应地又是什么意思?”

老村长给我解释道:“应地就是将一对赤身裸体的童男女活埋进地里去,一年之后,如果此地长出一棵树,树上生出两枝,一枝开花,一枝结果,那么这里就是一处绝佳的宝地。”

说完他又道:“以我推测,点穴这人也是个半吊子,他觉得此地风水好,但又不敢确定就是一处宝地,所以才找了小宝跟翠儿来应一应地。”

我点点头,脑子里思索着,‘懂风水又不精通风水的半吊子风水师,会是谁呢?”


一九八九,那个农村女人生孩子都是大命换小命的年代,我是被人从娘肚子里生剖出来的。

那天傍晚,我爹忙活了一天回家,发现我家门户大开,房间里也没开灯,漆黑一片,毫无往日的烟火气息,并且,黑漆漆的屋内,还断断续续的传出一两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我娘当时正怀着我,可算起来还不到生产的日子,屋内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呢?

我爹一边怀疑听错了,一边进屋,开灯,灯光下.

只见我娘浑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头软绵绵的歪向一旁, 而我不时发出一两声无力的啼哭!

我娘是被人杀死的,她的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

我爹说,我能活下来实属奇迹。不足月被剖出母体不说,当时还被凶手用一张细网给网了起来,那网不知是何材质,异常结实,我爹连割带剪了半夜,才将我弄了出来,而帮我清洗身上的血污时,我爹更是大惊失色,他发现在我的囟门上,竟然还插着一根牙签粗的银针!

将那么粗一根针刺入一个婴儿的囟门,那凶手八成是要置我于死地!却不想我命硬,没死成。

不过经过那一番折腾,我虽是侥幸活了下来,身体却很弱,体重只有四斤多点的我,整日昏昏沉沉,不断的发烧,酗睡,到最后水米都喂不进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让我活下来,我爹想尽了法子,大医院去过不少,土方子也用了很多,可我竟是眼见着不行了。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说我娘死的惨,死后舍不得我,要带我走。

还有人说我犯“百日凶关”,养不活。

许多人可能都听说过,某地某户人家的新生儿,夜里被棉被活活捂死,被睡熟的家人压死,或者因为父母一时疏忽大意,被猫、狗、蛇、鼠类咬死等等,诸如此类事件,就是犯lsquo;百日凶关rsquo;注定那孩子百日之内必死。

我爹听人这么一说,抱着我乱了分寸,最后才想到了我的外公。

外公是lsquo;过阴人rsquo;。

说起lsquo;过阴rsquo;,有些人可能会想到神婆、神汉请魂上身,让阴阳两隔的人可以交流。

实则不然,召唤死者灵魂附身与人对话,那只是走阴,很多人都能做到。真正的过阴人天下也没有几个,过阴人不仅能跟鬼魂交流,还可随意出入地府,命令鬼差。例如北宋的包拯,他日断阳,夜断阴,可以招魂断案,取证阴间,就是因为他有过阴人这样一个身份。

还有传言说,每个过阴人手中都握有一本阳世众生的生死簿,阳世之人一一记录在册,其生其死全捏在过阴人手中。

我爹便想着让外公过阴去问问我娘究竟遭了何人的毒手,问问我是否真的寿数将尽。

我娘属于远嫁,爹抱着我赶了百十里路,才到了lsquo;临河镇rsquo;的外公家。

外公从爹手上接过我,高兴的嘴都歪了,可他乐呵呵的盯着我端详了片刻,忽然“咦”了一声,随即掐指一算,面露惊色蹙眉问爹:“这孩子怎么来的?”

爹并没来得及告诉外公母亲的遭遇,现在听外公这么问起,想必是看出了啥,于是便将我出生时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爹说完,外公勃然大怒道:“难怪我看不透这孩子的命数,原来是未足月被剖出母体,先天有缺,八字不准,这是遭了人的算计啊!”

一听遭人算计,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道是:“我们素日里本分做人,与人无仇无怨,什么人如此歹毒,这般算计我们?”

外公摇头道:“但凡出生遭人算计者,自身必然有特别之处可为人所利用,但我看不透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猜不透害人者目的为何,我要去那边问问我闺女,究竟是那个敢害她性命,算计我外孙,不要命了吗!”

外公说罢,将我递还给父亲,自个直挺挺往床上一倒,过阴去了。

那一次,外公一去就是三天,期间醒过来好几次,可他又过去了,如此七进七出,再醒来时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面色铁青,眉头皱的似能滴出水来。

爹问外公怎么了?

外公叹息道, 他在阴间找不到我娘的魂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娘的魂魄被人藏了起来,或者已经魂飞魄散,六界无存了。

外公只告诉了爹这些,关于他几进几出阴间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吐血?这些外公只字未提,他只是让爹将我留下,说我如此虚弱,是因未足月被取出母体,先天不足,针刺囟门,元气有伤,需要正气养着,而外公家供奉着三清祖师像,常年香火不断,正气十足,可佑我平安。

自那以后,爹便把我寄养在了外公家,也正如外公所说,我的身体日渐好了起来,不出几个月,便与正常孩子无异了。

关于这一切,都是在我记事后,爹来看我时与我说起的。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外公过阴。较于过阴人,外公更像个道士,能掐会算,平日里也替人看个风水,破个邪啥的。

真正见识到外公过阴,是在我九岁那年。那件事,还得从大头的死说起。

大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跟我同龄,平日里我俩一起上学,一起掏鸟,摸鱼,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可没想到,大头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大头的死是我最先发现的,那可真是邪了门了。

那天夜里我睡着觉,忽然被冻醒了,我心里暗自纳闷,这七月的天咋还这么冷呢,跟寒冬腊月里似得。我缩着脖子下床找被子,当我抱着被子转身上床是时候,眼角忽然瞥见窗外立了个人影儿!

“啊!谁……”

深更半夜忽然看到窗外有人,那感觉,差点没给我吓死!我不受控制的惨叫出口。这时,那人影慢悠悠的转过了头来!

“大头,怎么是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站我家窗户底下干啥?”看清来人是大头,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有余悸的骂道。

大头没搭腔,而是冲我招了招手,那模样在示意我跟他出去。

“出去干啥?”

我挺纳闷,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大头要带我去哪儿,不过看他神秘兮兮那样儿,我忍不住好奇,披了件衣裳就跟了上去。

大头脚步奇快,一路往东很快出了村子。

我小跑着跟在后面,心说,村东不就是lsquo;临河rsquo;吗?大头来这里干什么?

临河是一条大河,河宽四百多米,一面依山,一面临镇,临河镇的人要出去,就必须要越过临河。

之前临河之上有一座岌岌可危的老桥,几乎无人敢在上面行走,出去基本都靠坐船,后来上面看好这一片有山有水,风景秀美,便决定在此开发旅游项目,出资要修建一座新桥。

不过据说这几天修新桥发生了几桩怪事儿,大人一再告诫我们不准靠近河边,大头有啥事不能白天的时候来吗?

这么一琢磨,我便想叫大头停下来,可抬头一瞅,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黑灯瞎火的,哪还有大头的影子!

“大~大头?你在哪儿?”

我破着音儿喊了一嗓子,等了半天,大头愣是没个回音儿。我这才觉得今晚的一切有些诡异。

首先,我家夜里睡觉都是锁门的,大头如何进的我家?再者,在家之时我惨叫的那么大声,理应将外公惊醒啊,可他咋没听见?难不成我今晚~撞邪了!

不敢往深了想,脑子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赶紧往回跑,玩命的跑。可关键时候我那两条腿不争气,直接软的跟煮过的面条似得,不仅走不成道儿,还失了力,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我要吓尿了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lsquo;吱呀,吱呀rsquo;的声响,那声音像是风吹动破旧的木门,又像是两截晃动的木头产生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人毛骨悚然!

我战战兢兢的就着月光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树底下,依稀有个人影在荡阿荡,我瞅了半天才瞅明白,那竟是大头在荡秋千,树干随着他的晃动吱呀作响。

一见这光景,我气不打一处来,爬起来冲着大头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骂:“大头,半夜三更跑这鬼地方,就他娘的为了荡秋千,这给我吓的……”

话没说完,我已经跑到了大头的跟前,也是在那一刻,我整个人僵住了!

奇怪!大头荡秋千的两边,怎么没有绳子相连?没有绳子,他是如何荡起来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头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继而,他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往他脖子上一瞧,脑子里顿时lsquo;轰rsquo;的一声,脚下一软,又他妈坐地上了!

大头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根麻绳,麻绳将他的脖子勒的像个葫芦的腰,他挂在麻绳上随风晃荡着,月色下他双目圆瞪,面色寡白,哪还是刚才那个活生生的大头!那刚才我看到的……

“妈呀!鬼啊……”

我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去。


“这是哪个畜生干的?对付一个孩子算啥,有种冲着老子来……”

大头爹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身体,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叫,大头娘嚎的直接背过了气去。

大头年近九十的太爷爷呆呆的望着大头的尸体出神,半天后他长叹一声,抹了一把浑泪儿,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我跟前,问道:“程缺,你外公呢?我找他有事儿。”

说起外公,我还纳闷呢。外公昨天就出去了,临走时在我的房门上贴了一张符,还嘱咐我夜里不管谁叫都不能出去。有了前一晚的经历,我自是打死不敢出去,好在昨晚一夜无事,外公也一夜未归。

我给太爷解释了一番,告诉他等外公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去通知他。

不想那老头还挺倔,非要去我家里等着,我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了我家,如此,太爷从天刚亮,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也没有等到外公。

外公在十里八乡颇有名气,不少人远道而来请他去看事儿,所以对外公几天不回我早已习以为常,可太爷明显等的不耐烦了,拄着拐杖在屋里来回的走趟趟,晃的我两眼发花,最后我实在熬不住,跟太爷打了声招呼,就先回房间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起床,伸个懒腰出门一瞧,外公还没回,太爷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老头也真是够执拗的,不知道他找外公究竟有啥事儿,问他也不答。

“太爷,醒醒,太爷……”

我怕他那把老骨头睡在桌子上不舒服,就想叫他去屋里睡,叫了两声没回应,我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想这一下竟将太爷给推倒了,看着硬邦邦倒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太爷,我惊得魂飞天外,闷哼了一声撒腿往外跑去!

刚跨出大门口,“砰”的一声,我狠狠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来人被我撞的趔趄了两步,上来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臭小子,你慌里慌张的干嘛去?”

我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都快哭了,“外公!外公,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点回家看看吧,大头他太爷爷死在咱家了!”

“你说什么?!”

听了我的话,外公的脸色一变,一步跨进了家门。

我紧跟在外公身后,也走了进去。

太爷是溺死的,溺死在桌子上的一个粗瓷水碗里,一碗水溺死一个人,这比大头蜷缩着腿吊死更加不可思议,可这是事实,太爷满是褶皱与老年斑的脸被泡的浮肿,,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对自己的死充满了不甘。

外公检查了一下太爷的尸体,随即面色凝重的走向我的房间,望着我房间的门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顺着外公的目光看去,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外公贴在我房门上的那张符纸,竟不知何时烧掉了半截。

“外公,这~这是……有鬼!”

看着那符,我惊悸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跟着外公耳濡目染多年,对符我也了解一二。

画符之人道行越高,画出的符威力越大,鬼物就越难以接近,反之,鬼物若比画符之人强大,符挡不住它,便会自燃。

外公的本事我心中有数,他画的符都被烧成这熊样了,可见昨晚有一个多么强大的阴鬼想闯入我的房间!

“程缺,回头我去学校给你请个假,这几天你就别去上学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外公面色凝重的嘱咐了几句,转身去香堂将佛龛里供奉的一个黄布包取了出来。

黄布包里包着一把枣木剑,打我记事起,剑就一直与三清像一起接受供奉,从没使用过。

据外公说,这枣木剑取自泰山之巅一株千年雷劈枣木之树心 ,属天然灵物,能驱邪避凶,通神达灵。

外公取出沉甸甸的枣木剑递给我道:“拿好这个,外公不在的时候若有东西闯进来,你就用这剑将它往死里砍。”

听外公这话音儿,像是要出去,我一手拿着剑,一手紧紧的抓着外公的袖子,眼巴巴道:“外公,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呗?”

家里刚死了一个人,还有厉鬼想要害我性命,我一个人在家多不安全啊!

外公看透了我的心思,照着我的脑袋又是一巴掌:“瞧瞧你那怂样,大白天的你怕啥?我去处理你太爷的事儿,下午就回来。”

外公找了几个人,帮衬着将太爷的尸体抬走了。

我家跟大头家是邻居,他家有丧事,去帮忙的人多,熙熙攘攘我听的清楚,所以白天的时候我真没感觉害怕。可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透了,外公还没回来,我开始慌了。

每个人对黑暗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尤其我经历了一连串的恐怖事件之后,总感觉黑暗里藏匿着一个恶鬼,那个恶鬼前晚想将我引进临河淹死,昨晚想闯入我的房间杀我,谁知道它今晚再想啥损招来对付我……

我越想越害怕,心砰砰直跳,总觉的恶鬼会从某处钻出来。

最后吓得不行,我跑进外公房间翻出一摞黄符,围着床密密麻麻贴了一圈儿,抱着枣木剑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印象里我好像没得罪过鬼啊,为什么有恶鬼三番五次要害我?

太爷死的那么蹊跷是意外吗?会不会是昨晚那个鬼没能进入我的房间,便迁怒在了太爷的身上,将他杀了?

还有大头,大头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如果说他是自杀,那他死后尸体为何被人挖出,剥皮悬挂于门框上?这看起来更像是仇杀。

再就是外公这几日行踪神秘,他都干啥去了……

躺在被窝里,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想到了几点,我竟睡着了。

心里不踏实,觉睡的也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总是做噩梦,一会是太爷爷拄着拐棍儿在我家屋子里来回转圈圈,拐棍儿与地碰撞的声音不断的敲击着我的耳鼓,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一会是大头被剥了皮的尸体吊在我床上方的屋顶上,晃晃悠悠的荡秋千。

我觉得很不舒服,抹了把脸,湿漉漉一片……

啊!血!

我一下子惊醒,猛然坐起。摸了摸额头,大汗淋漓,再摸摸旁边,外公还没回来。看看窗外,漆黑如墨,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一阵莫名的恐惧感袭来,我一把将枣木剑抱在了怀里,心说,这都啥时候了,外公怎么还不回,不会出啥事了吧?

“开始死人了,阳桥一倒,他们回来了。”

就在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外屋忽然传来了一句幽幽的说话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给我吓死,一颗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堵得我呼吸都困难了。

这啥情况啊?谁在外面?是人是鬼?

阳桥?这词爷爷也说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回来了?他们又是谁?

我抱着枣木剑哆哆嗦嗦的听着,外头却又半天没了声儿。

就在我怀疑是不是我太过紧张,产生了幻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村长给我解释,“见花谢又称lsquo;包花rsquo;,有的父母生下头胎小孩,到第二胎生下之后,头胎若不到四岁,便会天折,再生下第三胎之后,第二胎若不到四岁,又会夭折,无论生多少,只要前头那个孩子不满四岁,都会死,这便是“见花谢”。”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生一个死一个,这啥原理啊?”

老村长笑道:“要说原理吗,挺简单,就是有一个魂魄赖上他家了,又因为他袁木匠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的命,所以,每生下一个孩子,前面那个孩子就会死,然后魂魄再入主到新生儿的身体,继续做他家的孩子。”

“那魂魄为啥非得做他家孩子呢?”我疑惑不解。

老村长道:“儿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那孩子既然赖着不走,肯定就是上辈子跟他家有牵扯。”

“那如果第一个孩子过了四岁呢?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又问。

老村长点头道: “前面那个孩子如果过了四岁,父母再生的孩子就养不活了,总而言之,家中只能有一个孩子。”

我又问道:“那为什么非得过四岁呢?有什么说道吗?”

老村长说:“四岁之前的孩子,眼睛是透亮的,能看到许多大人看不到的邪魅鬼祟。并且他们的身子没长成器,魂魄不稳,在特定的条件下会离体跑掉,这就是为什么小孩容易掉魂的原因。四岁之后的孩子逐渐长成,眼睛也慢慢看不见那些东西 ,魂魄稳定了,也就不能随便离体死掉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来一想,“这也不对啊,如果袁木匠家只能有一个孩子,那他家的一对龙凤胎是咋来的?”

说起这事,老村长的眉头皱起了几分,他道:“袁木匠家这对双胞胎来的蹊跷,当年我跟你外公怀疑他们破了人家的胎,借了人家的命。”

我一阵发懵,“这破胎借命又是什么?听起来好像不是啥光明磊落的事啊。”

老村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道:“破胎借命是一种很恶毒,卑鄙的手段,有的地方,小孩恶疾缠身,久病不愈,家人就认为孩子的魂牌已经跑掉,投胎到其她孕妇的腹中,这样就需要去破孕妇的胎,也就是用邪术将孕妇肚子里孩子的魂魄,转移到自己家孩子的身上。这种仪式过后,孩子的病一般都会好起来,可孕妇肚子里的胎儿无异就成了死胎,或者失了心智。”

听了老村长的话,我大吃一惊,“袁木匠家那俩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老村长摇头道:“我也只是怀疑。袁木匠家传宗接代的观念极重,生不出儿子誓不罢休,当年他媳妇十年连生了六个女娃,均是见花谢,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意外,直到死到第三个孩子,袁木匠他爹才觉出不对劲儿,找到了你外公,让你外公给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你外公给他掐算了一番,告诉他不要再生了,他家就是一个女孩的命,再生多少都是白遭罪。”

“他不信,又来找了我,我给他推演了一番,与你外公所说一致,让他回家好生将女孩养大,不要在做无用功了。”

“可他们还是不死心,想男孩子想红了眼,接着生,接着死……”

“最后他们家不知道听谁说,这女孩是个讨债鬼,如果不将讨债鬼镇住,就是生多少都是她托生的,还说讨债鬼都养不大,养到她讨够了债就走了,到时候讨债鬼一走 ,袁木匠两口子也老了,想生生不出来了,那他们不仅晚景凄凉,袁家也随着绝后了。”

“袁木匠听信了这话,他决定对付这个lsquo;讨债鬼rsquo;。”

“咱们这里早年对付讨债鬼的手段你听说过吧?将早夭的孩子用刀斧砍剁,点火烧尸,或将其丢弃荒野,任野狗抢食,蚁虫啃咬等等,意为吓唬它们,让它们不敢再来投胎。”

“对付lsquo;讨债鬼rsquo;的手段虽然残忍,可终究是对付一具尸体,但他袁木匠对付的却是刚出生的婴孩。”

“在他媳妇生下第六个女孩后,脐带刚一剪断,他就迫不及待的从稳婆手中把孩子抢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媳妇意识到不好,拖着虚弱的身子就追了出去。可她一个产妇哪能追的上袁木匠,当她在一个山沟里找到袁木匠的时候,袁木匠一边铲还一边骂,我看你还敢不敢再去我家投胎……”

“那一刻,袁木匠疯了,最后将骨灰埋在穷山恶水间,用簸箕盖住,让她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

“袁木匠的媳妇见到这一场景也疯了,是真的疯了,她一疯就是好几年,好了之后性情大变,一个好脸子也不肯给袁木匠,家务事一概不插手,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后来逐渐迷上了打牌。”

“那之后七八年的时间,袁木匠的媳妇一直没怀上,袁木匠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折腾了好些年,后来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四十多岁了,竟然怀上了一对双胞胎。”

“当时我跟你外公都觉得这事蹊跷,人的运可以随着后天行善积德去改变,但这个命是很难改的,他袁木匠一个女儿的命,怎么可能怀上一对双胞胎呢?”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袁木匠带着大礼来求我,让我帮她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破胎借命。”

“我很诧异他能说出lsquo;破胎借命rsquo;这四个字来 ,因为破胎借命是正道人所不齿的邪术,一般没有人去用,更不会去提,他一个木匠会知道,肯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那么这对双胞胎的来历,肯定也是用了什么逆天的手段。”

“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打死都不肯说,只是跪下来磕头求我破了他媳妇肚子里的胎,再借其她孕妇腹中孩子的命来,寄于他媳妇腹中孩子的身上。”

“这种伤天害理,有违天和之事,我自是不会去干,后来他也去找了你外公,被你外公断然拒绝。”

“我跟你外公虽然没帮他,可他那对龙凤胎还是顺利的生了下来。与此同时,村里田顺的媳妇也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孩一生下来就是死的,男孩长大后是个傻子,所以我们怀疑,袁木匠最终找到了肯帮他破胎借命之人,借的就是田顺家那对双胞胎的命。”

听老村长说完,我心中愤愤难平。

田顺家的那个傻儿子叫田六,五岁的孩子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囫囵,流哈喇子,见谁都傻呵呵的笑,有时候还自个跑我们学校垃圾堆里捡垃圾吃,特别可怜。如果田六真是被袁木匠破胎借命给害成这样的,那这袁木匠可真是够阴毒!”

看出了我的气愤,老村长抿了一口茶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世上,没有谁能欠下谁的,你看,现在他自个的孩子不也丢了。”

“只是这因果不应该直接报应在袁木匠身上吗?可怜了那两个孩子。”我小声的嘀咕着,一想到五岁的孩子因父辈作下的孽死了,心中便有不忍。

老村长长叹一声,吟诵道:“人心生一念,天地必有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他害人儿女 ,报应最终落到他儿女的身上,这就是因果。”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我还是可怜两个孩子,“那俩孩子就算是死了,也该见着尸体吧?咋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爷,你觉得他们会在哪儿?”我问道。

“老村长,你在家吗?”

还没等老村长回答我的问题,门外忽然传来一句颤巍巍的声音,接着袁木匠的爹袁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袁老爷子的身体平日里挺硬朗,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憔悴,眼窝子深陷了下去,头发全白了,握着拐杖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程缺,你在这里?你~你外公去哪儿了?”

袁老爷子知道我外公没在家,显然是刚从我家过来,他找外公跟老村长,必定是求他们帮着找孩子。

果然,还不待我回答他,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老村长道:“老村长,这次你可得帮帮我啊,你快点给掐算掐算,我该去哪个方位把孩子找回来,这都两天了,我们找遍了大街小巷。寻遍了周围的村村坳坳,能找的地儿大家伙都找了,可就是没找到俩孩子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袁老爷子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村长将他按坐在一把椅子上,语重心长道:“老袁,你能来找我,想来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了吧。”

老村长这一句话,仿佛抽走了袁老爷子的元气,他整个人晃了两晃,差点栽倒,好不容易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唉!我当年不该不听你们的话啊,上天给了我孙女六次投胎到我家的机会,最后却……我悔啊……”

说到这里,袁老爷子捶胸顿足,浑浊的眼中泪潸潸而下。

我们谁都没有打断他,任他哭够了,老村长这才道:“我要找人得晚上,你回去等着吧,天一黑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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