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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和离夜,长公主把首辅大人撩慌了姜钰雪徐子望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最后一秒间牢牢抓住住她的手臂使动作无法完成;并且趁着此空挡还迅速反客为主抢走了武器,紧接着仰头痛快地喝下肚里。
看着那家伙竟然这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地狂饮滥醉,本就已经处于极度愤怒状态下的姜钰雪感到更加恼火。
却也明白这时候继续对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遂决定就此罢休任其自生自灭。
于是乎,在没有更多交集的情况下她转身走向远处凉亭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在一旁观看了这一幕戏剧性变化后的姜朗,眼神在两者身上快速切换了几轮。
原本心中尚存的一丝怀疑此时变得越来越坚定。
看来关于姐姐与丞相互有嫌隙的谣言并非完全毫无依据!
想到这里,年轻天子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因为他非常了解皇姐的性格特征:从来都不会是那种甘愿默默吞咽屈辱的角色,更何况今天受到了这样大的羞辱!
估计今后还会有更进一步针锋相对甚至是报复措施等着裴相呢......
三人坐定之后,作为主人的姜朗亲自斟满了满满一杯佳酿递给了身旁神色冰冷至极、目光里隐隐闪烁着怒意的姜钰雪:“皇姐,请品尝。”
可谁知道后者此刻的身体内却是毒气攻心随时可能发作,而饮用烈性饮料无疑将促使毒性更快发作进而大大缩短其生存期!
握着温热精致酒杯凝视着对面这张从小看着长大如今却愈发陌生的面庞,无数复杂情绪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姜钰雪只觉得一阵悲凉。
谁能想到一直以来全心守护之人现在居然要亲手将她推进万劫不复之地呢......
真是好一个情深义重的手足之情啊!
裴玄显然意识到了姜钰雪的异样表情与之前对待自己的行为有关联性,当即起身表示:“殿下先前因我而生气,恐怕那一壶酒不足以表达歉意。请允许我代替公主接受这杯酒,也好弥补我之前所造成的误会。”
裴玄缓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着头,语气诚恳地请求姜朗赐酒。
这个突如其样的举动,打破了周围所有的宁静。
姜朗的目光变得复杂,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这酒,原是精心为姜钰雪所准备的,意在通过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现在如果拒绝裴玄的请求,则显得小气而缺乏风度,毕竟对方乃是堂堂宰相。
姜朗微微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而站在一旁的姜钰雪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她完全能够体会裴玄此举背后的良苦用心——为了保全自己而主动将这份危险揽到自己身上。
但她更害怕的是那可能隐藏于酒中的致命毒药会对裴玄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正当气氛愈发沉重之际,只见姜钰雪突然快步走向前去,以惊人的速度从姜朗手中抢过酒杯,并毫不犹豫地仰头痛饮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被定格住了动作与表情,尤其是裴玄。
当他见到此景时,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恐和无助,几乎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止。
然而终究没有来得及出手。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
“臣岂敢夺主子之物?”
随后转向了姜朗:“裴大人真是太给面子了,竟然连本宫亲自倒好的酒都看得上眼。莫不是下一步打算连性命也要一同夺去了?”
“不......不敢。”
面对如此直截了当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尽管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低下高傲的头颅回答道。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光火石般迅速:当烈性液体滑入口腔并沿着食道流向腹部后,在极短时间内激起了体内深处潜藏已久的剧毒作用。
一阵难以言表、近乎绝望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本来坚强的姜钰雪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微颤抖声。
看到姐姐这般模样,原本还在思考如何应对局面的皇帝嘴角不经意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姜钰雪因痛楚而蜷缩成一团之际,一抹鲜红的血渍悄然从其嘴角溢出,令周围空气霎时间凝固了起来。
此刻,假作关心的姜朗立即上前扶住了摇摇晃晃即将倒地的身体。
“皇姐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因为刚才饮用过度导致急火攻心吗?”
说完便吩咐身边侍卫立刻召唤太医。
见此情景,刚站起身准备离去的裴玄主动请缨:“皇上无需担忧,此事微臣或许可以帮助解决,请容允许我去诊断一下病情究竟为何。”
“好!那就麻烦大人了。”
待到近身接触之后,趁着旁人不注意,裴玄悄悄递给了几近崩溃边缘的公主一颗小小的丹丸,并轻声道:“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镇痛散,暂时先吃下缓解些痛苦再说吧。但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需从源头下手。”
感受到些许温暖重新回到身体内部之后,姜钰雪勉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同时,两人的眼神交流中还包含着更深一层的信息交换。
最后,经过简单检查确认状态暂时稳定下来的裴玄转向面色阴晴不定的皇帝:“依我初步判断应属内火旺盛引起的普通症状,并无大碍。只是鉴于陛下对亲人格外重视的态度建议今日最好留宿宫廷由太医院负责观察治疗,否则外界议论纷飞恐损圣名。”
听了这些话之后,姜朗虽表面表示赞同实际心中却是另有一番盘算:“嗯嗯,说得也是,不过既然你说问题不大那也不必过分惊动他人了吧。再说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责任还得由你承担。”
于是这场看似危机解除其实暗潮汹涌的局面就此告一段落。
这时,裴玄开口了:“皇上,臣已经为公主殿下把过脉了,确实如公主所说,是由于旧伤引发的问题。凑巧臣也要出府办些事情,不妨就由臣亲自护送公主回府吧,如此一来,皇上您也可以更加安心一些。”
在裴玄这一连串的话语面前,姜朗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强行留下姜钰雪了。
但他还是试图争取,“皇姐啊,从你的面色来看,身体状况的确让人担忧,需要长时间静养才能够有所恢复;可是你负责的军营不可一日无主啊,不然要不这样......”
自己身边肯定也埋了不少眼线,多几个也无妨,以后多加小心,找个机会一网打尽就好。
宫里的事情完了,她起身告辞,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根本没有等后面人的意思。
裴玄不得不叫住她:“公主。”
姜钰雪一顿。
裴玄走到她跟前,静静地注视着她。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照着他棱角分明,气势迫人的脸庞,光彩照人得让人心悸。他眼神幽暗,表情莫测,望着这个牵挂了两辈子的女子,轻启薄唇,低声道:
“你......”
怎会中毒的?
谁干的?徐子望,还是皇上?
话到嘴边,他眼睛猛地一缩,抓起姜钰雪的手腕,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姜钰雪感觉像有把锋利的刀在心头翻搅,痛得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差点站不住脚。
这感觉太过熟悉。
怎么可能?
不是还有七天吗?为什么提前发作了?
她疼得牙齿打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玄摸了摸她的脉,脸色骤变,将她横抱起来,冲向马车:“回府!”
“你疯了吗?”
姜钰雪想阻止。
“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
可裴玄仿佛没听见,只是一味催促回府。
侍卫迎上来,没来得及惊讶于自家大人抱着前任皇妃的举动,就见裴玄脚步不停,急匆匆往府里后院赶,只丢下一句:“把尾巴收拾干净。”
姜钰雪已经被痛得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被裴玄带到了哪,只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榻上,不久之后又被放入一个温暖的地方。
体内的痛苦略微减轻,她思绪朦胧,迷迷糊糊的,但随即又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刺激得清醒:“啊!”
“忍一下。”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药浴排毒本来就很煎熬,挺过去就好。”
姜钰雪睁开眼。
她整个人浸在浴桶里,衣物已被脱得精光,而裴玄正站在一旁。
“你——”
身体里依旧剧痛,但她的意识迅速恢复,警觉地盯着男人。
“是你给本宫脱的衣服?”
裴玄微微扬眉。
他目光从姜钰雪脸上滑下,停在她胸前那片洁白的肌肤上轻笑道,“公主身上,有什么是臣没见过的呢?”
姜钰雪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泛起一阵不适,口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本宫与裴大人早已缘尽情断,再无瓜葛,大人此举未免太过唐突。”
裴玄眼里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脸上却装出一副哀愁的神情:
“公主身染奇异剧毒,常法治之无用。需得集世间奇珍异草熬制药浴,连续浸泡四十九日方能彻底清除。臣费尽心机,历经数载搜集的这些稀世之宝,一夕之间全数奉于公主,换来的却是公主冷漠以对,实在是令人心寒啊。”
姜钰雪上下打量他,隐约感到哪里不对:“裴大人一向光明磊落,何时也学会了这般不知羞耻?真是让本宫眼界大开。”
在她的印象里,裴玄向来是正人君子的形象,这种面貌倒是头一遭见。
姜钰雪心中猛地一紧,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皇帝为控制她下的毒举世无双,能解之人恐怕寥寥无几。
裴玄说医术是新近所学,哪有如此天才,短时间内就能有这等造诣?
还是......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容貌俊美,笑中带暖,却与记忆中的裴玄有细微差别,那个荒诞的想法愈发鲜明起来。
“本宫在一本杂谈中读过一个故事,说江南有个富贵人家,小女正值青春,却因病香消玉殒。主人悲伤之余安葬了爱女。几个月后,竟有一妇人找上门,自称是那早逝的女儿.不仅记得住家中亲人,连小女闺房的布置都描述得分毫不差。”
姜钰雪语调轻松,夹带着探究。
“死而复生裴大人可会相信?”
裴玄眼神微凝,她的话,在他耳中不似试探,更像是自白。
她自幼习武,心智计谋同样深沉,有改朝换代的能耐,却无悖逆之心。
前世即使被她视为至亲的胞弟折磨不成人样,也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她所有的狠厉从未在姜朗面前显露。
但今天,他清楚地看到,在她提起姜朗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轻蔑与恨意。
“恰巧,臣也听闻过一个故事。”
“北方清明山下,有一对男女,情深意浓,不可分割。可惜女方家逢巨变,被迫嫁作他人妇,从此遭遇连连,最终病重去世。男方相思成疾,也随之而去。”
“不知是梦境一场,还是深情撼动了天意,二人竟奇迹般重生,重获一世再无遗憾。”
“这样的故事殿下是否相信?”
裴玄温柔细语。
将他们曾经的情感浓缩为一个简练的故事,字字句句送到她耳边。
她静静听着。
漆黑的眼眸里,防备逐渐消散,几乎荡然无存。
没错。
她已非当年的她。
他也不是原来的他。
或许,当初在这一刻犹豫不决,任由她离去的裴玄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他,亲眼目睹了她被皇上陷害、受驸马侮辱,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全过程。
因此,当她在宫门之外持剑相对时,他脱口而出:“若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包括......除去那帝王呢?”
“公主沉默,裴臣以为公主默许了。”
冷冽的话语拽着姜钰雪回到当下,她虽早有所料,却仍不免微怔,嘴角随即勾勒出一抹微笑。
这与情爱无关。
裴玄能与她并肩,总好过成为敌人。
“这汤药需浸泡多久?”
她眉尖轻蹙,看似不经意地扫视他一眼。
“一个时辰的一半。”
“大人一直盯着看吗?”
语调略显柔和,却夹杂着些不满。
虽然他们曾为夫妻。
但多年分离,前世她为姜朗付出所有,心中早已没了他位置。
如今面对面站着,心中也掀不起波澜。
被他如此盯视,实在让人不自在。
“公主若感不适,请让紫轩通知我。”
裴玄未做停留,转身离开。
这让姜钰雪颇感意外。
目光追随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被那扇木门完全遮挡。
热气缭绕,她净白的脸庞泛起红晕,手指紧扣盆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等着吧!
你们的末日将近了。
楚茉香显得不耐烦。
见他没说话,干脆环视了一下赦月阁内的布置。
凉风吹来,带着丝丝寒意。
他跑到长公主府来做什么?害得她也偷偷摸摸跟进来。
“昨天肃国公府发生叛乱,带兵平叛立了功,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吗?”
楚茉香和他一起长大,向来坦诚相见。
“哪里古怪了?”
裴玄警觉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
“咦?”
“平时你不是不记仇吗,我还以为你心胸宽广,怎么连你前妻干的那些事都忘了?”
“当年你和她和离,不到三个月她就改嫁给了徐子望,在你面前摆谱,在徐家却低声下气,京城有谁不知道她对徐子望痴迷得不行?”
“现在徐家出事,她倒成了英雄。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楚茉香平日沉默寡言,但一涉及姜钰雪,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能细致入微地剖析姜钰雪的一切。
她抿了口茶,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胸口发闷。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谈这个?”
裴玄眼神一敛,转换话题。
“还有别的事。”
她按捺住情绪,从袖中取出一块银质令牌。
“徐子望在城郊有栋宅邸,用来收集情报。昨天之后,那里人去楼空,这是我从那找到的。”
裴玄的目光锁定在令牌上,背面刻着些奇异符号。
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他恍惚忆起异族旗上的云纹,和这些图案惊人地相似。
“是异族的东西?”
他不自觉地问道,楚茉香同样露出诧异。
“你怎么知道的?”
“我查阅过古文献,齐国历代并无此类文字记载。如果没错,这难道是异族的令牌?”
“徐子望和异族有联系?”
楚茉香未曾想到这层,细想之下,似乎有其逻辑。
徐家数代承爵,到徐子望这辈危机四伏,要重振肃国公府的荣光,不耍些手段恐怕难以巩固权位。
但他若仅是一般官员也就罢了,娶了皇室公主,成为大齐的国舅,竟也如此胆大妄为?
若真是这样,姜钰雪发现后与他决裂,便合情合理了。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查明再做判断。”裴玄虽心存疑虑,却不急于下结论。
“要不要告知皇上?”楚茉香倾身低问。
他摇摇头,“此刻,不宜让皇上知道。”
楚茉香疑惑,欲问又止。
紫轩快步走来,高傲地俯视着楚茉香。
“楚小姐尚未出阁,便私闯长公主府找男人,这可不合礼数吧?”
姜钰雪让她送客,紫轩趁机添油加醋,言语尖酸刻薄。
楚茉香岂是任人拿捏之人,闻言怒火中烧,猛地拍桌站起,眼神锐利地扫视紫轩。
“礼数?”
“我与裴大人自幼相熟,见面也光明正大,哪来的不合礼数?”
“倒是你主子亲手把夫君送进监狱,怎不去领功请赏?反倒躲在闺房里不出来?”
楚茉香才华横溢,但脾气也不小,朝中大臣、皇室成员她从未放在眼中。
即便姜钰雪在场,她也直言不讳。
恰好,姜钰雪踏步而来。
“谁说我躲在背后不愿见人?”
楚茉香缓缓转过头,只见姜钰雪一身红衣站在那里。
她的脸色白皙如雪,柔和而冰冷。
她的眼神微微眯起,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这确实是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她的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楚茉香心中暗自评价,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草草扫了她一眼后,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并不把这位威名赫赫的女将军放在眼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我说的。”
“有什么不对吗?”
姜钰雪本想占上风,听到这话反而更不爽了。
但她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说道:“造谣生事,污蔑当朝长公主,是要割舌头的。”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挑,然后准确无误地捏住了楚茉香的下巴。
她的指尖冰凉。
冰冷的目光从对方脸上缓缓掠过,带着几分无情和嘲讽。
“听说楚姑娘最擅长吟诗作对,如果没了舌头,还怎么出口成章呢?”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互相对视,气氛紧张。
裴玄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开口:“这是误会。”
他急忙解释道。
“茉莉是来送帖子的,因为我不在府上,所以找到了这里。你......”
他的语气急促,显然有些慌乱。
“公主若要责罚,尽管冲我来,不要怪罪茉莉。”
这句话不仅让姜钰雪更加生气,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茉莉是楚茉香的小名,裴玄居然叫得如此亲昵,还替她辩解?
前世他们俩就关系暧昧不清,直到楚茉香被掳走才断了两年。
如果放在当年,裴玄喜欢谁与她无关,但现在她明明知道自己无权干涉,心里却还是感到烦躁不安。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难以平静,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滚!”
她猛地甩手离开,紫轩连忙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楚茉香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敌意。
楚茉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头又瞪了裴玄一眼。
“你什么时候又招惹她了?”
她质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无缘无故地跟我们吃什么醋?”
她继续追问。
“反正东西已经带来了,懒得再待下去。”
说完,她傲慢地转身离开了。
前世,姜钰雪和楚茉香的关系就不好,尤其是在她和裴玄结婚那几年,每次见面都会争吵不休。
如今,她们依旧不愿相让,仔细想想,其实裴玄也有错。
想到这里,他快步追上了姜钰雪。
姜钰雪觉得胸口憋闷,一方面气楚茉香,一方面也气自己太小心眼。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被情爱束缚的人。
当年虽然她和裴玄两情相悦结为夫妻,但如果要她以命换他的命,她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正因为如此,她对自己的感情也感到困惑。
可她现在是怎么了?
月光皎洁,映照着深闺中的幽幽怨怼。
姜钰雪坐在妆台旁,指间把玩着一只碧绿的瓷杯,眼神里交织着痛楚与愤恨,直直射向面前那对男女。
谁能料到,饱受折磨致死的她,竟获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相同的场景,相似的台词再次上演。
徐子望拉着林蝶月,嘴角挂着一抹施舍的笑:“你与裴相离异后,能再入徐府大门已属万幸。今天,你就该自觉提出为妾,也算给自己留几分颜面......”
“痴心妄想!”
不待他话音落地,姜钰雪手一扬,那只酒杯便破空而出,瓷器的碎片险险擦过徐子望的眼角。
上辈子面对这样的侮辱与威胁,她选择反抗,但随后得知那杯中之酒暗含隔七日便发作的剧毒。
徐家作为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世袭肃国公之位,权势在朝中根深叶茂。
与前夫裴玄分开后,她二度嫁入徐府,初衷是拉拢权势,以免自己一旦不在,年轻的帝王孤立无助。姜钰雪被迫放下骄傲,让出军权,只为保一方安宁。
为生存,她由尊贵的公主沦为卑微的侍妾,被困于深院,受尽冷眼与束缚。她从握剑变为洗衣,食不果腹,还要看林蝶月的脸色求取续命的解药。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姜钰雪如同牲畜般苟延残喘,直至解药再无效用,才终得解脱。
死后,她的灵魂徘徊不去,方知一切背后的策划者,竟然是她亲手扶持登基的亲弟。
为了他的帝位,她不惜一切代价,却不曾想,权力的诱惑让他忘却手足之情,甚至害她致死。
姜钰雪恍然大悟,没有皇帝的默许,徐子望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一念及此,那份背叛与折磨的痛苦,让她对这对男女恨之入骨。
徐子望未曾料到姜钰雪会有此举,捂着受伤的脸,厉声喝道:“姜钰雪,你竟敢!我告诉你,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
“酒中之毒名为‘七日断肠’!解药在我手里,你若听话,我每七日便赐你一次;不然,七日后便是你的死期!”
姜钰雪不屑冷笑,无视他的威胁:“我乃当今长公主。你竟有胆让我为妾?”
徐子望嗤之以鼻:“长公主又怎样?这可是皇上的意思!你敢违背吗?”
姜钰雪冷哼,心下一片寒凉。
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哪有资格坐拥江山!
林蝶月似乎怕姜钰雪不信,刻意依偎在徐子望怀中,眼中闪烁着恶毒与挑衅:“殿下或许不知,皇上亲口说他最爱的人是我这个表姐!”
“而你,仗着皇帝的宠爱,以女子身份掌握兵权,实为不伦。他对你的厌倦,早已溢于言表。”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如若殿下不从,皇上会下旨剥夺你的公主封号,贬为平民。”
“到时别说贵妾,只怕是泥泞里的蝼蚁都不如。”
徐子望亦是笑:“姜钰雪,即便为妾,我亦不会亏待于你。”
上一世的盲目屈服,让她蹉跎了一生。
今世,姜钰雪缓缓抬起眼,看向徐子望,犹如审视一条狂吠不已的犬。
自己前生真是瞎了眼,何以未能早日看清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紫轩!”
一声疾呼,从姜钰雪口中迸发,穿透夜色的沉寂。
一身影如魅,黑衣侍女悄无声息地自窗而入,瞬息间跪伏于她的脚边。
“剑,拿来。”
徐子望眼神圆睁,惊疑不定:“你意欲何为?莫非还想摆长公主的谱不成?!”
“七日之约的解药握在我手,你若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姜钰雪眼帘微阖,寒光一闪而逝,锋锐视线扫过徐子望与林蝶月,似乎要将二人凌迟于无形的审判之下。
二人不由自主地一颤,未及发问,寒光一闪,姜钰雪剑已出鞘。
剑背冷厉地抽在徐子望身上!
“呃!”
痛呼声中,徐子望躲避不及,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飞而出。
徐子望痛得难以言语,半晌方颤抖着手指向姜钰雪:“你,你好狠的心,竟真下得了手......”
“本宫身为皇室长公主,何惧之有?”
不容他再多言,剑影再次袭来,姜钰雪手起剑落,徐子望痛呼连连。
“姜钰雪!”
林蝶月尖叫,飞身欲挡在徐子望之前:“疯女人,住手!”
“不停手,即使七日后你跪地求饶,解药也是妄想......呃!”
话语戛然而止,剑鞘划过她的脸颊,白皙的容颜瞬时添上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疼,我的脸,我的脸!”
林蝶月尖叫着捂脸,与徐子望一同滚落在地,于无情的鞭挞中痛苦挣扎。
姜钰雪下手愈发狠厉,望着血痕斑驳的林蝶月,嘴角勾起一抹无温的笑容:“是谁赋予你胆量,助徐子望对付我?”
“我......”
林蝶月被吓得不敢言语。
下一刻,剑风再至,剧痛与恐惧几乎令她跪倒在地,脸颊的灼痛让她终是泣不成声。
“别打了!都是徐子望和皇上的主意!”
她涕泪交加,急于将罪责全盘推出,徐子望闻此怒火中烧。
“荒谬!分明是你承诺,只要夺得姜钰雪的兵权,便委身于我!”
两人因惧怕姜钰雪的惩罚,竟当众相互指责起来。
目睹这丑态,姜钰雪心底鄙夷稍解。
唇角微挑,她一脚分开了扭打的两人,随即从腰间抽出兵符,掷给了立于一旁的紫轩。
“调动西郊大军,再传信给边疆将领。”
五年边疆生涯,她曾率军退敌三千里,赢得了战神美誉,若非为辅助新帝,又岂会屈就于徐子望?
大魏军队之中,遍布她的亲信,但为避皇帝猜忌,姜钰雪从未张扬。
而今,这份隐秘的力量,成了她的倚仗。
闻听调兵,徐子望惊恐抬头:“你想怎样?!”
姜钰雪目光冷冽,字字清晰:“谋反。”
徐子望瞠目结舌:“你,谋反?!”
姜钰雪一笑,意味深长:“非也,是你们肃国公府意图谋反。”
未待徐子望回过神,姜钰雪已夺过他腰间令牌,抛给了紫轩:“调肃国公府的私兵。”
徐子望腿软几近瘫倒,声音绝望而愤慨:“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要徐家兵随你一起造反不成!”
“你现在还是徐家的媳妇儿。”徐子望怒吼道,“姜钰雪,你怎么能干出这么狠心的事!”
可姜钰雪早已无意与他纠缠,心里盘算着如何利用徐家的兵力,既让自己行事更加顺利,又能一举颠覆徐家的根基。
反正只剩七天的光景,与其憋屈地熬过这段时日,倒不如放手一搏,图个痛快。
她曾以为他是世间最好最值得信赖的人之一,然而如今只觉恶心至极。
接着,仿佛为了进一步表明立场,林蝶月语气更加坚毅起来:“另外我还知道能延缓毒性扩散的办法就藏在徐家府邸之内;如果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亲自带人前去寻找所需药物。而至于我和徐子望之间,则就此一刀两断,再也不会有任何往来。”
见对方如此果断坚决,姜钰雪的心弦不禁为之轻轻颤动了一下。
尽管对于这种反复无常之辈并无太多好感,但她还是选择暂且给其留一线生机。
“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并非难事,但是以你目前提供的信息还不足以使我彻底信任。”
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林蝶月立刻扑倒在地向其苦苦哀求。
“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够赦免我?”
“很简单,离开此地后即刻前往寺庙,终身为尼姑侍奉佛祖。”
林蝶月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瘫坐在地面。
这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将不能再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吗?
姜钰雪没有再多留意她那副痛苦不已的表情。
而是再度转向了沉默寡言多时的徐子望:“那么你又打算怎样换取一线生机呢?”
此时此刻,在经历了从天堂坠入地狱般心情跌宕起伏之后,徐子望脸上写满了恳求与无助:“殿下,请念在我往昔为您立下的功绩上给予饶恕吧。今后我定然绝对效忠于您一人......”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匍匐于地面向她祈求。
可是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裴玄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依我看这样反复无常、背叛主人的小人为首之辈根本不值一提!现有铁证确凿完全可以省略审讯程序直接执行死刑!”
说完这些话语的同时,他已经迅速抽出旁边狱卒携带的一柄匕首,准备朝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目标冲过去下手处决......
就在那生死存亡之际,只见裴玄手腕突然被一双细腻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
回头一看,原来正是姜钰雪制止了他的行动。
这一刻让裴玄心头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复杂情绪,既惊讶也困惑不解。
自己明明不输于那人外表才华,为何她偏偏看不见自己的真心反而偏帮外人?
出于嫉妒心理影响,他干脆利用灵巧身手巧妙避开阻碍,然后迅速调整姿势朝着徐子望扑了过去。
恰在这时太监总管李司领着数位小太监赶过来。
“裴大人,皇上请你进宫一趟!”
在出发之际,姜钰雪心中悄然做了一个决定,打算为他筹划一个能够安然退出纷争的机会,以此作为对当年抛弃之情的一种迟到补偿。
就在李司面前,毫无预警地,姜钰雪扬起手,“啪”地一声重重拍打在了裴玄脸颊之上。
只见裴玄虽无丝毫惊慌之色显现,好像早料到了这一幕将会来临。
然而,迅速红肿起来的脸庞仍旧泄露了掌击力度之大。
之前对于两者关系尚感迷茫不解的李司。
此刻更加疑惑是否有必要将眼前的情况如实汇报至圣上面前。
“公主殿下,您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即便真生了气,对相国动手恐怕太过分了吧?”
面对下属质疑的声音,姜钰雪却用冷冽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位男子:“你以为本宫只想给他个巴掌?不!本宫恨不得亲手结果其性命!”
说罢便转身对身旁侍从言道,“我只是想顺路探望下我的驸马爷罢了,哪知竟亲眼见证了一场欲置人于死地的恶行。”
听到这里,裴玄立刻拱手辩解道:“公主,请勿动怒。臣确实对徐大人使用了些手段,目的是为了尽快揪出幕后主使者,并无杀意。”
尽管对方解释态度谦卑诚恳,但姜钰雪显然并不相信这些话:“别指望本宫会被轻易欺骗过去,马上跟我进宫面圣!”
正当两人争论之际,急于完成皇差的李司焦急不已。
“公主殿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快觐见天子吧,万一迟延恐惹龙颜大怒啊。”
然而,没等他多说什么,裴玄便紧接着补充说:“臣手头握有一些关于谋反事件极为关键的信息,急需亲自陈述于君王耳旁。”
听此言后,李司也只能暂时放弃斡旋念头,无奈之下只得引领着他们一同入内觐见圣上......
......
另一边,身处深宫内的姜朗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仍未等到姐姐的消息传来。
难道说姜钰雪已经洞悉一切准备逃离不成?
突然间,太监快速进入殿堂中报道:“皇上,殿外候旨的正是长公主。”
“让她进来。”
姜朗立刻下达命令,并催促众人加紧前往玉华苑布置宴会事宜。
因为今日召宴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要说服姐姐把军政大权交由自己手中掌控。
可刚转身迈步,却被身后的贴身太监听出了异常:“皇上慢些......刚才去提人的过程中遇见许大人出现在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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