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凌枝凌檀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爷......”凌檀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面色唰得白了下来:“可妾身是您的王妃,怎能同一个侍妾屈居在同一马车中。”寻常在家时所有人都知凌枝在她手下过得连狗都不如。嫁到王府她已极尽隐忍,只想在今日回门时好以此处碾压她,可没想到裴寂竟如此偏心!“这马车本王坐得你坐得,那枝枝自然也坐得。”裴寂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慵懒散漫道:“自然,若王妃以为今日回门没必要,这马车谁也无需坐得。”他竟用这种事威胁她!王府陪侍回凌家的所有下人都在,此刻已能听到最外圈有那些没规矩得抽了口凉气。凌檀唇角颤抖,心里堵得厉害。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见凌枝面上血色蓦然褪去,凌枝睫翼下飞快闪过一抹兴奋。旋即便抬头看向裴寂:“姐夫,您莫要同长姐生气,我同王爷王妃等正经主子...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凌枝凌檀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王爷......”
凌檀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面色唰得白了下来:“可妾身是您的王妃,怎能同一个侍妾屈居在同一马车中。”
寻常在家时所有人都知凌枝在她手下过得连狗都不如。
嫁到王府她已极尽隐忍,只想在今日回门时好以此处碾压她,可没想到裴寂竟如此偏心!
“这马车本王坐得你坐得,那枝枝自然也坐得。”
裴寂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慵懒散漫道:“自然,若王妃以为今日回门没必要,这马车谁也无需坐得。”
他竟用这种事威胁她!
王府陪侍回凌家的所有下人都在,此刻已能听到最外圈有那些没规矩得抽了口凉气。
凌檀唇角颤抖,心里堵得厉害。
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
见凌枝面上血色蓦然褪去,凌枝睫翼下飞快闪过一抹兴奋。
旋即便抬头看向裴寂:“姐夫,您莫要同长姐生气,我同王爷王妃等正经主子乘坐一驾马车确实不合规矩,您同长姐先走,我坐小车便可。”
凌枝这几句话几乎让凌檀震惊的心肝儿一颤。
她皱眉看她,似乎没想到她竟会为自己说话。
而那真诚的模样又实在不像作假。
凌枝只觉她愚蠢,在裴寂身前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语气中夹杂了小小的欣喜与雀跃:“更何况,阿枝还想尝尝一个人坐车的滋味,就不打搅姐夫长姐同乐了。”
“你......”
裴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小女娘立刻十分不适得将手指头一蜷。
她在害怕。
或许她也并不想一个人坐车,可更不想同她长姐坐在一起。
想起昨夜去寻她时她说的那些,又想起每次她同凌檀相处时都带了几分小心,裴寂立刻心头燃起丝丝异样。
可见她面上笑容已经是有些挂不住,自然也不愿意勉强,转过头便将墨澈清亮得眸子看向凌檀:“那就上车吧。”
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喜怒。
凌枝立刻行礼:“多谢姐姐姐夫成全。”
凌檀死死咬住下唇,面色铁青的在她脸儿上扫了一眼,转头上车。
而裴寂略微思索,也在小女娘头顶摇晃的双螺上流连片刻,紧随其后跟上大车。
大车微晃,顷刻便冲凌家方向离开。
听见车轮声响凌枝才缓缓抬头,提起裙摆上了小车。
小车里面十分逼仄,即便凌枝如此瘦弱也仅够坐她一个人。
让倾绯与方嬷嬷将带回家的东西放在车里,那二人便一左一右跟在马车旁边。
“姑娘,今日王爷当众偏袒您倘若大姑娘嫉妒,回家又在大娘子面前说咱们姨娘的坏话怎么办?”
倾绯怕的发抖:“咱们如今有王爷护着,可姨娘她那边的主君却......”
“长姐不会的。”凌枝闭眼端坐在马车之中。
她从前虽未坐过,可却当真没有同裴寂说时那么兴奋,反而觉得浑身尽是枷锁镣铐。
倾绯一顿。
“长姐是王妃,极有可能未来要成为皇后。”
“皇后最重要的,就是有夫君宠爱,生下嫡长子,我长姐能够明白,究竟是在娘家让我生不如死好,还是忍了这次,让她在王爷面前得个贤良名声好。”
今日虽凌檀不愿退让,可倘若真按照裴寂所说,让她上了凌檀的马车,只怕明日整个京城就要传出去裴寂宠妾灭妻。
如此一来自己便成了那个妖妾。
她可不愿刚刚出了凌家,下一步便折在了这
碾压凌檀是重要,可没有自己和阿娘弟妹的命重要。
想到今日就能见到阿娘弟妹,凌枝一直紧紧闭着的眼忽而睁开,目光柔和的看向放在地上的两个盒子。
今日过去,哪怕他们三个不能立刻过上好日子,也不用提心吊胆。
......
马车轻晃,凌枝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回凌家见阿娘弟妹。
而同裴寂同乘一辆车的凌檀却已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不仅是因今日裴寂为一个玩意儿掉了自己面子的事,更是因,从上了马车之后,裴寂便再没有同她多说过一句话!
凌檀胸口止不住的起伏一下,犹豫片刻,旋即缓缓伸手,拉住了裴寂的袖子,学着凌枝那可怜的模样:“王爷。”
裴寂敛眸,面色稍沉:“怎么了,王妃?”
这声音,同与凌枝说话语气差了十万八千里。
凌檀手心微湿:“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吗?”
成亲这几日,她仿佛同裴寂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裴寂闻言,终是轻轻舒了口气,伸手将她耳边碎发拨弄到耳后。
“夫妻本为一体,今日事的确是本王做得太过。”
凌檀面色缓和少许却听他忽而话锋一转:“只不过,你怎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忤逆本王,让本王下不来台。”
“王妃,本王知忠言逆耳,可你也不能太过生硬。”
尤其是在凌枝的事情上。
他落在她耳边的手已有些微微用力。
凌檀只觉半边身子瞬间一凉。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立刻从心头蔓延。
从前裴寂分明求娶的就是她,可为何刚到王府不过几天,他一整颗心就已经放在了这个小贱人身上!
即便凌檀生性要强,可听出裴寂的言外之意仍是蓦地红了眼眶:“王爷是在怪妾身?”
裴寂反而不出声,只将放在她耳边的手抽了回来,似多一刻都不愿与她接触。
凌檀喉咙哽咽,心中已是屈辱到了极致。
倘若不是因父亲想攀附权贵,怕她早已同心上人双宿双飞。
分明那人出身不差,可她却只有裴寂能够选择。
可当初同裴寂议亲不顺,也让她在京城贵女中被人嘲讽了一阵。
到现在,即便已嫁进王府,却仍旧是最不得好的那个。
凌檀呼吸几次窒滞,心里喉头堵得酸胀,只得转头看向窗外。
可她向来不会让人压货自己,尤其是凌枝。
她握紧了拳,忽想起昨夜裴寂从凌枝房中怒气冲冲出来的事。
闻及当时都已叫水,她瞬间含着泪无声冷笑。
“妾身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忤逆王爷。”
她轻轻靠在裴寂肩上,因角度问题,病危看见裴寂眉头微皱片刻。
“反正,妾身同妹妹是亲姐妹,如今又都嫁给王爷,自然应该相互扶持。”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确定眼眶热意已消散,抬眸看向裴寂,想到凌枝因此失宠,心中兴奋越发浓郁旺盛。
“妾身听闻,昨夜王爷并未从妹妹处过夜,妹妹似还伤心哭了,王爷,您......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婚房烛火通明,凌枝与凌檀虽容貌相似,可细微之处仍有不同。
凌檀生怕他察觉,立刻藕臂攀上他脖颈,勾引着吻了上去:“王爷怎么醒了,妾身方才有些饿,让钟嬷嬷端了点东西来。”
她似是娇羞般将头低下,躲过裴寂那探寻的目光:“王爷明日不必早朝,那咱们早些安置吧。”
见凌檀面含春水,裴寂微微皱眉,像忽而被打消了所有欲望:“王妃方才还娇羞的很,怎这会竟如此孟浪了?”
凌檀心中一惊,正担心被他发觉,慌乱思索着应如何解释,便忽而被一双热手掐住了腰:“同方才那放不开的模样截然相反,让本王都以为是两个人了。”
凌檀唇间血色唰一下褪去:“王爷,王爷说笑了,怎会是两个人。”
“妇人经历床笫之事,总归会不同一些,妾身已是王爷的人,自是无需再娇羞。”
裴寂那同墨玉般微凉透彻的眸子之中,微光一闪,似是兴趣消退,下一刻便躺了回去。
“睡吧。”
凌枝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寂,旋即似是忽而反应过了什么,望着身侧那人呼吸均匀,她猩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拳头。
贱人!
分明是大婚之夜,她难道要空虚着度过吗!
彻明轩中烛火通明,凌家姐妹二人皆是一夜未眠。
凌枝次日撑着昏沉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梳妆。
她昨夜昏昏沉沉,不停做梦,不是嫡姐砍了母亲的手,就是一双弟妹被扔进那肮脏污秽的地方,被折磨致死。
以至于今日醒来,双眼红的同兔子一般。
倾绯看着那满桌陪嫁没有一个像样的,又是红着眼眶为她上妆:“今日需去宫中敬茶,姑娘是大姑娘陪嫁过来的,按规矩来说,也要去宫里敬茶,可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更何况妆台上,唯有一张红纸做了胭脂又做口脂,若非姑娘皮肤如白瓷般滑嫩,今日根本无法出去见人。
凌枝垂眸,那绝望之感再次爬上心头。
当初大娘子生下凌檀便坏了身子,所以才将她阿娘从一个没落读书人家买过来繁衍子嗣。
阿娘肚子争气,刚进门就生下了她,隔年又生了妹妹,不想妹妹刚出生没多久,大娘子竟又开怀生了两个男孩。
她们母女三人的处境瞬间尴尬起来。
父亲在前朝很忙,想不起后院还有一个翘首以盼他来一趟的小妾,每每同大娘子母子享受天伦之乐时,她们母女三人都在后院拘角落食残羹冷炙,苟且偷生。
大娘子想找机会将几个人发卖出去。
阿娘壮着胆子求到父亲面前,想要离开。
可不仅没能如愿,还有了弟弟。
父亲很忙,嫡母凶悍,四人勉强活着。
若非是因陪嫁,只怕无声无息的死在后院都没人知道,还挑剔什么呢。
凌枝苦笑:“无妨,只要能出去就好。”
用手帕沾了凉水,在肿胀的眼皮上冰了冰。
只是刚将帕子拿下,木门便砰的一声被打开,凌枝慌乱抬眸,便见面色铁青的凌檀进门。
下一瞬,钟嬷嬷便关上木门。
倾绯忙挡在她面前护着,虽怕的发抖,可还是大声道:“大姑娘要的,我们姑娘昨日已经给了,您不能再难为我们姑娘了!”
“小贱蹄子,轮到你说话了!”
钟嬷嬷撸起袖子,一巴掌将倾绯打的个踉跄。
“倾绯!”凌枝忙去将人给扶起来,抬眸惶恐看着凌檀,“昨日小妹都是按照大姐姐说的去伺候王爷,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大姐姐明示!”
凌檀胸膛起伏,上了脂粉的面色依旧铁青。
看着凌枝那未施粉黛却白嫩如瓷的肌肤,眼中妒火中烧。
她们二人几乎生的一模一样,可唯有肌肤不同。
凌枝随了她那个下贱坯子的娘,而她却像大娘子,皮肤粗糙从几年前便要以脂粉掩盖,否则根本不像十几岁的少女。
“昨夜,你是如何勾王爷的?”
“我没有勾引。”
凌枝同倾绯在地上抱在一起,只觉眼皮再次发烫,人也昏沉的厉害:“阿枝一直记着自己的任务,只需帮大姐姐圆房,落了元帕便能回到凌家,阿枝不敢有别的心思,还请大姐姐信我。”
“落了元帕,呵!”
凌檀一脚踩在她脸上,将人踩在地上:“你是在暗讽本王妃?”
凌枝面上生疼:“我没有。”
“难登厅堂的小娼妇,能替本王妃同王爷圆房,是你的福气,还想回凌家,你......”
“今日不说要去宫中敬茶,王妃怎背着本王便来了此处,还这么大的火气?”
就在凌枝以为自己即将毁容的时候,忽而便听见木门打开,一道冷清彻然的声音,犹如神祇般降临。
她面上一松,凌檀已慌乱的将脚挪开:“王爷怎么来了,您,您......”
“本王不来,如何见你这么大的火气。”
逆光之下,裴寂面色晦暗不明:“王妃或许应同本王解释解释,这同你容貌相近的女子究竟是谁。”
凌枝狼狈不堪,破旧衣裙凌乱,面上又脏又红,抬眸便见逆光而来的男子身材颀长,一身烟色云锻锦衣,狭长的凤眼含笑,可却总透露出丝丝凉意。
他目光冷沉,落在凌枝身上,二人目光相撞,一个高贵如云,另一个则无比卑贱。
对比鲜明之下,窘迫瞬时爬上脑海,凌枝忽而便觉委屈非凡。
尤其那双凛冽的眼同昨夜的温柔大相径庭,凌枝瞬间感觉被野狼盯上一般,忙低下头去,心中已是一团乱麻。
“是妾身的妹妹。”凌檀吸了口气辩白,“她随妾身陪嫁来到王府,昨夜不守规矩,想要往外跑,妾身得知之后,只是想来教训教训。”
裴寂眉头微沉:“你娘家来的陪嫁媵妾,是你的亲生妹妹,你不让人安排屋子反而将人关在此处?”
见裴寂面色难看,凌檀心中已慌乱到了极致,正想应如何开口,便听底下跪着的人啜泣道。
“您莫要同大姐姐生气,是我年纪小,想着回家,姐姐今日只是来同我讲道理,我不回去了,我等回门那天,和姐姐一起回去。”
裴寂眉尾微不可闻的一扬,目光落在地上穿着破旧,同凌檀八分相似的女子。
“站起来说话。”
凌枝不敢有二,硬着头皮,装作见不到凌檀要杀人的目光低头站了起来。
裴寂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同凌檀确实生的很像,只是因为差了两岁的缘故,面上还带着些幼态,一双比凌檀更大些杏眼时时含水,挺翘鼻尖带着个不想让人察觉的小痣。
“叫什么名字?”
“凌枝。”
“陪嫁过来,你嫡姐便将你安排在这里?”
“不......”凌枝慌乱,飞快的瞥了一眼凌檀,忙解释道,“不是,在家中住得习惯了,所以我自己同嫡姐说,不必铺张浪费,有个屋子就好。”
裴寂明显不信这话,侧头看向凌檀。
凌檀如今尚沉浸在被发现之后得震惊与恐惧之中,双耳隆隆作响,自然胡乱答应着:“是,阿枝从小便不习惯住的太好,所以我才让她住在这里。”
“那你方才用脚踩着她的脸,又如何解释?”
“穿着也比不上你身边的钟嬷嬷,难道凌家连一个陪嫁媵妾都养不起?”
凌檀脸色惨白。
她怎能够想到,刚第二日就被裴寂发现!
“我......”
“本王在问她,你插什么嘴?”
裴寂声音冷沉,惊的凌枝忙闭上嘴,低头模样十分可怜,还隐隐传来小声啜泣。
裴寂呼吸一滞。
真是个傻的。
自己分明是在向着她,她哭什么?
“您别生气。”凌枝咬着有些苍白的唇,略微思索后才帮着凌檀求情,“我同阿娘与弟妹,在家时便已是习惯了如此,不怪我大姐姐,这都是我同大姐姐求来的。”
凌檀方寸大乱,自是没有注意到她都说了什么,只低着头道:“是啊王爷,阿枝是妾身的亲妹妹,妾身怎舍得苛待她,今日也是因她不懂王府规矩,妾身气急了才会教训,从前在家之时,我们姐妹之间从不这样。”
裴寂目光冷凝,审视般的在二人身上打量。
凌檀只觉头皮发紧。
昨日夜里王爷碰都不碰她一下她总觉他应是察觉到了什么。
今日本想将这个贱人收拾了,没想到却......
凌枝闭上眼,苍白的脸儿上尽是隐忍:“姐姐来寻我,也是为让我准备一下,随姐姐一同进宫敬茶。”
还想进宫!
凌檀瞪圆了眼怒视着她。
凌枝双手藏在袖子下。
她一定要见颖妃娘娘,为了将阿娘弟妹救出来,豁出去了!
她屏住呼吸,似乎这般便能死死压住那眼皮上越发滚烫的感觉。
头脑眩晕间,凌枝越发有些站不住。
可她害怕今日会错失了这个机会,壮着胆子抬眸看向裴寂:“姐姐是当真为我好,您不要生气。”
裴寂冷声:“穿成这样,如何进宫。”
凌枝心中瞬间拔凉,不想下一刻便听他道。
“让你的人,现在便带她下去,梳妆打扮好了再来。”
凌檀震惊,可又不得不听。
她刚进王府根基未稳,只能忍耐听从。
凌枝则心头一喜,行礼动作十分端正,带着软音的哭腔也欢快了少许:“谢大姐姐,谢王爷。”
小姑娘行礼模样十分赏心悦目,裴寂方才心中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连带紧皱得眉头都松开少许。
只要能见到颖妃娘娘,只要能见了她......
凌枝低头不语,只觉头脑越发昏沉,钟嬷嬷手重,来扯她时,她竟身子一软,直接歪在钟嬷嬷身上。
钟嬷嬷惊呼一声:“王妃,二姑娘发热了。”
凌檀神色大变,下意识抬眸看向裴寂,便见他神色阴晴不定,立刻道:“应是因想家缘故,没有大碍。”
她此时只迫切想将裴寂带走,上前拉住他大手:“王爷,娘娘如今还在宫中等着咱们呢,咱们还是快走吧,这边让钟嬷嬷留下,给妹妹请来郎中医治便可。”
“若让她进了皇宫,病气冲撞了娘娘可就不好了。”
“就在此处养病?”
凌檀憋气:“挪去妾身同王爷的偏房。”
裴寂看她一眼,转头向外走去。
凌檀浑身发颤,她分明是趁裴寂出门之后才过来的,她不知为何竟然会被他发现。
本想着从宫里回来之后便解决了凌枝,可如今竟是保分机会都没了。
她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渐渐坍塌下去,苍白着面色道:“将她挪去偏房,等本王妃同王爷回来之后再说。”
为何会这样。
分明一切都应按照她的计划走,这个贱人替自己圆房之后,便应随着她那个娼妇小娘一同去了。
王爷为何会发现!
凌枝醒来时已经退了烧。
看着头顶熏香帷帐,身下温软锦被触感格外不真切。
她愣神片刻,才终于回忆起方才即将要随从一同入宫之时,她因高烧而晕了过去。
她的存在就是为帮凌檀躲过新婚之夜的落红,今日没能求成颖妃,只怕凌檀回来,她们母子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凌枝抱住双膝,牙齿打颤,细碎的哭声从口唇溢出,她好害怕。
倾绯听见声音,从外间端着药碗进来,也是双眼通红:“二姑娘,你昨日高热,这会快别哭了,把药喝了吧。”
“倾绯,我真没用。”凌枝咬着嘴唇,“为何偏偏在去宫中之前晕倒了,差一点点,我就能求颖妃娘娘帮忙做主。”
“姑娘别这样想。”
倾绯安慰道:“若没大姑娘刁难,您怎会落入这种境地,至于小娘那边......”
她吸了口气,有些胆怯的抬眸看向凌枝:“奴婢说一句姑娘或许会生气的话,您抓不到颖妃娘娘不错,可今日奴婢真真切切的看着,王爷他还是向着您的。”
“今日王爷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大姑娘苛待了您,他未必相信您同大姑娘扯的那些谎,姑娘,咱们并非走投无路。”
凌枝抬眸看她,眸中细碎泪意沾染迷茫。
倾绯咬唇,将药碗塞进凌枝手里:“奴婢是说,若您能抓住王爷的心呢。”
这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凌枝心中微震,轻轻覆在锦被上的纤手逐渐收紧。
对,还有裴寂。
可凌檀是裴寂当初向圣上求亲才求来的王妃。
她同凌檀争宠,胜算几何?
如今,只能先保住阿娘和弟妹的命,徐徐图之。
她嗯了声,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高热褪下,凌枝想下床走走。
门外忽而传来动静,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却见门突然被打开,左右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将倾绯按在地上。
凌枝抬眸便撞进凌檀那双盛怒的眼。
“大姐姐......”
凌枝慌乱要跪,还没撩起裙子,钟嬷嬷便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耳光。
凌枝耳中瞬响,人险些栽倒在地:“大姐姐,阿枝做错了什么,为何又要受惩罚?”
“狐媚子东西!”凌檀胸腔起伏,“不就是仗着一张巧嘴,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吗!钟嬷嬷,给本王妃打!”
凌枝什么都来不及说,两个丫鬟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按在椅子上,腮帮两侧鼓鼓囊囊的塞了浸湿的布条,钟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块两指宽半指厚的玉板,缠上布条一下下在她脸颊两侧打着。
那玉板缠布是主母用来处理在爷们儿面前得脸得小妾妾室的,打脸并不会见外伤,可一场下来,两腮软肉僵硬酸胀,说话都说不清楚。
凌枝嘴里塞了东西,再痛苦也只能发出呜咽声。
“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娼妇!”
凌檀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就因你那几句话,王爷在娘娘面前,便也为你讨了赏赐,甚至回家路上还同本王府要求,回门之日让你那个贱人娘和弟妹也来见面。”
“凌枝,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凌檀面色铁青,让人将颖妃的赏赐全扔在凌枝屋中,直到折磨够了,才让人将她口中的布条拿出。
彼时凌枝已是两腮酸痛,冷汗顺着发丝向下流淌。
下巴被凌檀狠狠捏住,她被迫抬头看她这张恶毒的脸。
“给她收拾好,一会送到正房,给本王妃梳妆打扮。”
她恶狠狠的将凌枝甩开,似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用帕子将手里里外外仔细擦拭,旋即扔在凌枝脸上。
“本王妃倒要看看,你当着我的面,还有没有胆子勾引王爷。”
凌檀扔下她便转头离开。
偌大的偏房瞬间冷寂。
凌枝靠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里衣,瑟瑟发抖。
倾绯从地上爬起来,将人扶到床上,立刻浸湿凉帕子来为她冰脸。
那凉帕子触碰到面颊时,凌枝疼的一颤,杏眸空洞:“我在王府,尚且还要被她折辱成这副模样,我阿娘在凌家,更不知会受多大的苦。”
她接过那冰帕自己敷在脸上:“倾绯,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为我梳妆打扮吧。”
为了他们母子四人的活路,她不得不从现在开始打算。
凌檀从未想过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颖妃带来的赏赐不过是寻常规格,可对凌枝来说已是十分丰厚,布料十匹,香粉五盒,各色珠宝首饰两匣,还有凌枝现在最缺的银子。
倾绯笨拙的登记在册,眉宇间满是惊喜:“姑娘,一共有十个银锭子呢,都是十两的,崭新崭新的!够咱们好好用一阵子了。”
她爱不释手的在那银子上摸了又摸,抬眸间双眼晶亮:“若是去小地方,足够咱们开个很好的点心铺子,姑娘,咱们要把钱存起来吗?”
“拿出来二十两。”
凌枝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垂在面上落出一片阴影,旋即将那盒子盖上,藏在屋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倾绯看不明白。
“同你方才所说,咱们很长一阵都需生活在王府之中,寻常应是会有月例银子,可这些要拿出来,备不时之需。”
至于剩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日后究竟还能不能同倾绯所说,去山清水秀之处开个点心铺子。
她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银簪给倾绯戴在头上,倾绯受宠若惊:“姑娘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给你便好好接着。”凌枝只觉这十几年来,倾绯陪自己吃了太多苦,“花儿一样的年纪,也该多打扮打扮。”
只可惜在凌檀眼皮子底下,不能太出挑。
凌枝又拿起一个素玉钗插在自己头上,便见镜中之人容色倾城,比起凌檀来说,最吸引人的,便是眉宇间那一抹愁绪与仍有些稚嫩的面颊。
她打发倾绯出门打听裴寂今日何时回来,待见她兴奋跑来时,便知时机成熟,确定自己打扮妥帖,这才去了正房。
由钟嬷嬷引进门时,便见凌檀正坐在妆镜前,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的盯着她。
凌枝颔首垂眉:“大姐姐,我来侍奉你上妆。”
好在这次凌檀并未发火,只青白着脸闭上眼。
凌枝咬唇,轻轻用脂粉在二人这张十分相似的面上拍打着。
不得不说,她们姐妹二人都遗传了凌志垣的好容貌,生的也相差无几,仅有皮肤与眉眼间细微的差距。
倘若放在同一处,只怕旁人也会以为二人是双生姐妹。
这也是为何凌檀敢在新婚之夜,让她代她圆房的缘故。
凌枝用红脂为她轻轻匀面,低声道:“大姐姐,阿枝想回家了。”
回家?
裴寂身旁并未跟随侍从,此处也唯有他们二人。
闻言,他捏着凌枝的手立刻轻柔了些,视线在她脸儿上一扫,再开口时语气已有了几分不快:“为何?”
凌枝低头:“我想我阿娘了。”
“不说实话?”裴寂不徐不疾,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凌枝稍顿,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
那模样分明是吓得狠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便想起昨日推门而入时,便见这小丫头被凌檀踩在脚底时的绝望,语气终是温软了几分:“唯有同本王说实话,本王才能给你做主。”
话音落下,凌枝便感觉那捂着脸的手上一热,转头就见裴寂骨骼分明的大手已将她冰凉柔荑包进掌心。
面上骤然一凉,那血红的五指印立刻出现在裴寂面前。
凌枝便见面前之人眉心微微一皱,方才还温和的声音立刻下降几分:“谁打的?”
“也不怪那人,是......”
“正面回答本王。”
凌枝张了张口,只得道:“钟嬷嬷。”
“你长姐的陪嫁嬷嬷?”
“嗯。”凌檀声若蚊蝇,“晨起我想去给长姐请安,可嬷嬷不让我见长姐,还说,说我尚未侍寝便来找主母,是没规矩,然后,然后就......”
她杏眸含水,再说不下去。
一个官家小姐,竟被奴才欺负成这样,传出去都会被人笑话窝囊。
凌枝道:“长姐在家对我很好,那钟嬷嬷是长姐从嫡母身边带来的陪嫁,所以会在规矩上,对我们格外严厉一些。”
凌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闭上了嘴,一脸心虚的看着裴寂。
裴寂只是一脸阴沉,却没有多问。
凌枝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入心,正思索着要不要再添把火,方才刚停住的细雨再次落下。
只是这次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凌枝只觉细腰忽而被人一揽,眼前一花,便再次躲在方才哭泣的假山缝隙之中。
裴寂身形极为高大,二人面对面站着,需紧紧贴在一起,他还要将头低在她颈窝处才能堪堪站下。
温热的气息蔓延耳边,凌枝蓦地想起那夜他鼻翼间温热的酒气也是这样喷在她耳上,瞬间脸儿上一热,小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推着:“王爷,让我出去吧,若让大姐姐看到,她会误会的。”
裴寂却反客为主,直接抓住她手道:“你本来也应是本王的人,误会又何妨。”
山外雨声越发急切,仿佛凌枝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推着裴寂的手力气小了些,二人之间最后一点空隙消失殆尽。
男人炙热的体温将她包裹,可身后假山冰凉,凌枝不免又有些难受起来,紧贴着裴寂的小身体瑟瑟发抖。
下一瞬,一只大手忽而覆在额顶。
凌枝被冰的一激。
“又起热了?”
“嗯?”她迷茫抬头,可却因太过拥挤根本看不清裴寂的神色,只有些迷糊,不由自主,脑袋便缓缓歪在他胸口上,“王爷您说什么?”
烧成这样。
这副身子怎么还敢轻易向外跑。
裴寂鼻尖气息霎时一重,一手撑着她额头时起身出去。
凌枝忽然被凌空抱起,一只大手稳稳的遮在她头顶,带着人往凝卉堂的方向去。
今日她的额头似乎比昨日更热一些,凌枝紧紧拽着他的袖口,口中呢喃不清:“王爷,咱们去哪儿?你要送我回家了吗?”
裴寂好笑又心疼,都已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惦念着回家。
“嗯,送你回你现在的家。”
她蓦然安静下来,双手环住裴寂脖颈,头埋在他颈窝间,良久后才闷声道:“谢谢王爷抱我。”
这话说的十分没头没尾,即便聪明如裴寂,也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裴寂闭口不言,步子越发加快,等到凝卉堂时,二人身上已都接近半湿。
倾绯吓了一跳:“王......王爷!”
姑娘不是自己去给王妃请安了吗,怎么还将王爷给拐回来了!
裴寂声音清冽:“你家主子发烧了,去烧热水,请郎中来。”
又发烧了!
倾绯瞬间急得出了眼泪:“是,是。”
她忙去寻伞,将热水坐在廊檐小炉上,添够了炭火又赶紧往外走。
见她身上还穿着方才的湿衣裳,裴寂正想令人来将她湿衣裳换掉,可抬头才发现,偌大的凝卉堂竟只有倾绯一个下人。
她这一走,凌枝一人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模样可怜又弧度。
裴寂眼底怒气磅礴。
凌檀就是这样帮他管着王府的!
谁家侍妾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
“王爷。”
凌枝似感受到面前这人的怒气,强撑着坐起身子。
她不知裴寂为何突然发怒,只惦记着袖中那还没送出去的护腕:“王爷,这是谢礼。”
裴寂怒气一顿,见面颊烧的酡红的小女娘神色认真,双手拿着那品绿的什么东西。
这是因为昨日他帮她搬了院子?
病成这样,也难为她记得。
他心中蓦然一软,伸手将那东西接过来:“这是什么?”
“护腕。”因发热缘故,凌枝原本好看的双眼皮已多了一层褶皱。
“谢谢王爷,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院子。”
“我想送王爷点什么,可是王爷定什么都不缺,只能送点女儿家的小东西,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裴寂低头看去,便见那护腕针脚虽密密麻麻,可却横七竖八,十分粗糙,形状倒是护腕模样,却软踏踏的只能勉强带在手上。
上头还有花纹,仔细辨认也辨认不清究竟是什么。
况且这颜色还应是女子所用。
寻常前朝叱咤风云的男子,面对这东西,面上忽而便犯了难。
他坐在凌枝床头,已被烧软了的凌枝顺势往他身上一靠:“这上面绣的是梅枝,我的名字。”
“我没学过女工,王爷若不喜欢,扔掉便是。”
她声音柔软的很,仿佛是被装在锦袋中的鹅绒,轻轻一捏便陷下去了。
裴寂位高权重,生得更是人中翘楚,这些年给他送绣品的女子向来不少,可却从未有人送过这么丑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旁的不说,为何挑了这个颜色?”
不想凌枝下一句,便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娘娘送的,我能拿出最好的东西。”
“大姐姐说,这是王爷为我讨来的赏,我就算笨,也不能不知恩图报。”
“王爷,除了你,没有哪个男子对我这么好过,包括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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