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一切都井井有条，连带着我的心都静了下来。
一直到年关，我都潜心修行，修行之外就煮茶观雪，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好像理我远去。
过年那天，难得晴天。
长老免了所有弟子的修行，年幼的弟子在观中的院子里玩雪。
我跟着师兄包饺子。
长老拿出一枚铜钱，包进饺子里，虔诚许愿：“希望天下众生，都能自得其乐。”
我一愣，忍不住问：“天下众生的愿望是不是太大了，长老自己有没有愿望？”
“自己？”
长老眼里闪过疑虑，却又很快消失。
他看着我，弯起唇角：“希望叶秋平安喜乐，自由自在。”
说完，又接着包饺子。
殿内忽然沉寂下来。
我倏然想起以前。
我下山娶洛雨桐那年，长老跪在神像面前，郑重祈求：“望祖师爷保佑叶秋，幸福美满，平安喜乐。”
长老送我下山时，轻声承诺：“叶秋，无论如何，天清观都是你的家，都是你的退路。”
我被洛雨桐背叛，忘情丹发作，也是长老。
他笔挺的身形站在祖师爷面前。
“求祖师爷保佑叶秋渡关顺利。”
从始至终，长老的愿望核心就是——希望我过的好。
我心口微动，差点落下泪来。
她赶忙低头，和面的动作都用力了些：“那长老没有关于自己的愿望吗？”
关于自己的愿望？
长老一开始并不是长老，他也是年轻的时候经历过爱情的苦才上山。
所以长老就一直在这里，年岁久了也就成了长老。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下山娶妻，自愿承担起了山上的重担，是以一直很孤独。
长老想了又想，才说：“那就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们师兄弟，能够好好传承古武，不让他没落。”
我和面的动作一顿，郑重应声：“好。”
“我们一定会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守护古武传承。
长老有些诧异的看向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回应。
长老笑了笑，眼里盛满了慈爱。
“好。”
他轻笑着，手中的饺子包的更加圆润饱满。
自从我下山跟洛雨桐结婚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
晚上，长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些烟花出来，分给年幼的弟子。
弟子们嬉笑打闹，暖意升腾。
我坐在一旁看着，笑意融融。
这时，长老拿出一枚烟花，递到我的眼前：“你也去放一个。”
我笑着回绝：“长老，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让师弟们玩。”
长老没反驳，只是执着的递着，说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有一年，你在年前偷偷溜到山下，看见他们放烟花，哭着回来……”我被他说的没脸，赶忙接过：“好了好了长老，我放就是了，别说以前的糗事，这么多师弟呢！”
长老笑了笑，一向严厉的他也变得柔和。
我将烟花摆在院子中央，然后拿了火去点。
‘咻’的一声，烟花冲到半空中炸开，绚烂的火花照亮了所有看烟花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