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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花送嫁,龙王娶亲乐颜沈乐颜全文

上玖殿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啊?”我脑子还没转过弯呢,便见他缓缓抬手,拿住罩在脸上的青铜龙首面具——随着面具的一寸寸取下,橘黄烛光缕缕洒在了男人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男人清隽俊逸的容貌也逐渐映入我愈加激动到模糊的眼眸......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天庭饱满的莹白额头。如墨如画,一笔提成飞扬入鬓的剑眉。似墨玉深沉,暗藏琉璃淡彩,幽深而神秘的丹凤双目......高挺的雪鼻,轻抿的薄唇。五官完美如精雕细绘而成,尤其是那双宛若画成的眉眼,温情中,又不乏摄人的威严......像极了是从一场梦中走出来的神仙,似梦似幻,好看得不像尘世中人。这样一张几近完美,绝世无双的俊脸,见到他,好像书上那些诸如‘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翩翩君子’的成语一瞬间全都具象化起来了......他的眼睛...

主角:乐颜沈乐颜   更新:2025-01-17 14: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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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乐颜沈乐颜的其他类型小说《鬼花送嫁,龙王娶亲乐颜沈乐颜全文》,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我脑子还没转过弯呢,便见他缓缓抬手,拿住罩在脸上的青铜龙首面具——随着面具的一寸寸取下,橘黄烛光缕缕洒在了男人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男人清隽俊逸的容貌也逐渐映入我愈加激动到模糊的眼眸......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天庭饱满的莹白额头。如墨如画,一笔提成飞扬入鬓的剑眉。似墨玉深沉,暗藏琉璃淡彩,幽深而神秘的丹凤双目......高挺的雪鼻,轻抿的薄唇。五官完美如精雕细绘而成,尤其是那双宛若画成的眉眼,温情中,又不乏摄人的威严......像极了是从一场梦中走出来的神仙,似梦似幻,好看得不像尘世中人。这样一张几近完美,绝世无双的俊脸,见到他,好像书上那些诸如‘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翩翩君子’的成语一瞬间全都具象化起来了......他的眼睛...

《鬼花送嫁,龙王娶亲乐颜沈乐颜全文》精彩片段

“啊?”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呢,便见他缓缓抬手,拿住罩在脸上的青铜龙首面具——
随着面具的一寸寸取下,橘黄烛光缕缕洒在了男人白皙如玉的脸庞上。
男人清隽俊逸的容貌也逐渐映入我愈加激动到模糊的眼眸......
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天庭饱满的莹白额头。
如墨如画,一笔提成飞扬入鬓的剑眉。
似墨玉深沉,暗藏琉璃淡彩,幽深而神秘的丹凤双目......
高挺的雪鼻,轻抿的薄唇。
五官完美如精雕细绘而成,尤其是那双宛若画成的眉眼,温情中,又不乏摄人的威严......
像极了是从一场梦中走出来的神仙,似梦似幻,好看得不像尘世中人。
这样一张几近完美,绝世无双的俊脸,见到他,好像书上那些诸如‘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翩翩君子’的成语一瞬间全都具象化起来了......
他的眼睛深如落满夜色的大海,绽出寥寥两缕薄凉的琉璃星光,俊逸的侧脸上跳跃着床头柜旁立着的昏黄烛火。
青铜面具放置在枕边,男人棱角清晰,刀削般的墨眉稍挑,对上我痴傻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好看弧度。
片刻,语气冰冷,清风霁月地启唇:“漓儿,你觉得,我像不像你成婚多年的夫君?”
他说什么我一时没在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张好看到惨绝人寰不符合常理的脸上了!
他这眉眼,这五官,放在娱乐圈能吊打多少号称千年难得一见的神仙俊男啊......
不该啊,这张脸怎么还会容貌焦虑?我要是男人,拥有这么一张好看到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俊俏脸庞,我做梦都能乐醒!
以前我并没有对他老人家的容貌产生过多强烈的好奇欲,毕竟我爸说过,上头的仙都不爱以真容示人。
现在乍一看见,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老人家是怎么修炼的,这脸,也忒帅了吧!
我迟迟没有回他话,他故意又贴近我几分,温热的吐息扑在我的脸颊上,有点痒:“我好看么?”
我怔怔点头:“好、好看。”
他抓到机会问下去:“那你喜欢吗?”
喜、喜欢......
我噌的一下红了脸,慌乱错开目光不敢再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见状,心情不错地自问自答:“应该是喜欢的。”
缓了缓,又说:“夫人,你流口水了。”
“啊?”我心头一颤,连忙抬手摸了摸嘴角......还真是!
太太太、太丢人了,我也太没出息了,怎么能对着他流口水呢!
我心慌意乱地胡乱用袖子抹,他别有深意地没忍住笑了下,亲自抬手帮我擦去嘴角口水。
动作轻的像是在耐心照顾一只小宠物猫。
抹干净脸蛋,我忽然有一瞬脑子里猛地记起了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他他他、他是什么意思,什么成婚多年的夫君?!
我凌乱的一把扯住他袖子,不可思议地试着问:
“九、爷,你、你刚才说什么?你难道就是我当年、嫁的那个阴夫君!”
他忽然手臂用力把我圈撞进怀里,吓我一激灵,歪着身子躺在我旁边,搂着我坦白道:
“不然呢?漓儿手上可是戴着本王给的信物,这一节肋骨,乃是当年本王特意从身上心脏下方抽出来的,做成手链,这样本王就不会弄丢漓儿。”
说着,他执起我的右腕,腕间那串龙骨手链与他互生感应,幽蓝光泽乍现。
“原来我的鬼丈夫,是九爷!”事发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事实被揭穿,我都分不清此时心里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点了。
怪不得他开出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怪不得,前几回每次他出现我手腕上的龙骨都会莫名发光......
原来是撞见正主了!
那......
“七月十四那晚,我撞见鬼王的时候,是不是九爷你......”
我试探着问他,他把我往怀里搂紧些,没有隐瞒:
“是。不仅那晚是,漓儿以为,你常年频繁出入阴气重的地方为何没有被冤魂厉鬼缠上,是本王在暗中替你赶走了那些脏东西。
本王原本觉得收拾了鬼王,他就不敢再打你主意了,前一阵子七月半,上面有事召我回去,这才让那个混账东西钻了空子。
本王才几天不在,一回来媳妇便差些被抢了。没办法,本王只能自己现身保护夫人了。”
还真是他,怪不得他头一晚摸我......的感觉,那么熟悉!
但,我还是感觉太巧了,我爸当初把我许给了一位仙家,而这位仙家恰好就是赵青阳家供奉的上方仙。
所以我找来找去,找到的还是自己老公?!
“九爷你、真是和我结婚的仙家?”
我拍拍发昏的脑子,仍旧半信半疑,“赵青阳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如果不知道,那也太巧了,我那位老公,怎么会是你......”
“他不知道,我也没料到他带来求我的人是你。”
他的大手放肆揉了揉我腰肢,贪婪吮吸着我发间的气息:
“你不信本王,总要相信你手腕上的龙骨不会认错主人,况且,我没必要骗你。
你本来就是本王早就定下的龙王后,自你出生时起,本王就守在你身边。你算是,本王的童养媳。”
“我出生时你就在我身边?”我更加诧异了,壮着胆子与他面对面,迫不及待的追问:“九爷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宝贝地摸摸我脑袋,拇指揉平我紧皱的眉心,本就俊逸的面容此刻温柔得能滴水:
“你爸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出生那年,后山封印的灵蛟走蛟成龙的故事?”
我听完连连点头:“有!我爸还说,我是蛟龙赐女......”说到此处,我陡然察觉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瞠目结舌地昂头,与他四目相对哑了很久:“你、你不会就是当年那条灵蛟吧!”
他平静地抱着我:
“那时候,你还很小,你该死的亲生父母借走你的阳寿后便将你丢在后山,我抱着你小小的身体,你在发抖,哭哑了嗓子,你什么都不懂,却把我的衣裳拽得很紧。
你父亲是村里最正直善良的人,把你送给他,我相信他会养好你的。好在,他没有辜负我的托付,我在上面接了神职,奉命下来执掌执法总堂。
你十四岁那年阳寿耗尽,你父母不肯放弃你,便烧了表文给我。”
“是因为我小时候你抱过我,所以你才答应救我?”我心里乱糟糟地问他。
他想了想,说:“嗯,你与我有缘,我救你,你做我夫人,很公平。”
这不还是想让我卖身么......
不过,他迟钝几秒接着补充道:“也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你,漓儿。”
“喜、喜欢?”我不太敢当真,毕竟我俩也才刚认识没多久,彼此对对方都不是很了解......
现在就说喜欢,有点假。
我趴在他胸口攥着拳头思纣许久,没忍住说:
“九爷,如果你是我那位丈夫,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救过我的命,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可以答应,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九爷你能再考虑考虑。
结婚......是件大事,九爷你现在还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对对方的性格还是一知半解,你如果一时冲动就、就认准我,以后可能会后悔......
我可以答应九爷,九爷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会留在九爷身边。要是哪天九爷后悔了,我、也能接受。”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互相了解了么?”
他贴心整理着我的头发,举止亲密地将下颌倚在我肩上,抱着我,像怕一撒手我就不见了似的,沉声低落说:
“我说过,我是个烂人,我被人抛弃过太多次。漓儿,我只有你。”
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反正我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如果真有想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想法,我没什么意见。
他长得好看又是法力高强的龙仙大佬,和他在一起,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那我们定个时间吧,三个月以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俩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随时可以换条件......”
他拍拍我的后脑勺无奈说:“哪有女孩子提这种要求的。况且,就算是三年后,三十年后,我也只喜欢漓儿。”
我不好意思道:“不能让你吃亏嘛。”
他沉笑,点头应允:“三个月,漓儿也会喜欢上我的。”
我觉得他有点高估我了......我向来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说不定根本撑不住三个月......
“九爷......”
他阖目淡淡纠正我:“我叫帝九苍,你可以直接唤我九苍。”
九苍......好羞耻啊!
我指了指旁边的面具:“你以后还戴面具吗?”
他沉默住,过了一会儿问我:“夫人想让我戴吗?”
我羞窘低头:“嗯......其实我觉得,九苍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要把脸遮住,面具容易封印你的颜值,而且那面具瞧着还挺凶......”
“那就不戴了。”他爽快地一挥手就把龙首面具给转移没影了。
唔,听劝,还情绪稳定,这老公不错!
“我从前也好奇过,为什么我经常接触那些东西,同行都被折腾疯了,我却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我能感觉到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我身边罩着我,看来我的第六感很准。
九爷、苍,既然你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现在才现身?”
“因为,我在等漓儿长大。”
“我今年都二十二了......”
“可漓儿不是去年才成人么。”
“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你。”
“......”
“况且,漓儿从小到大,每次洗澡都戴着我的骨头,漓儿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我彻底没话了,突然后悔刚才和他约定什么三个月之期了!
他知道的太多,还是绑在身边最安全。
要不然......直接睡了吧!
不对......
我猛地又记起一回事,撑起身子就把准备入睡的大佬晃醒:“七月初十那晚,你是不是,和我......生米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
他故作平静地重复了一句,旋即捞回我,把我重新按进怀里,鼻音夹杂几丝没良心的笑意:
“夫人这么着急,想和本王生米煮成熟饭?”
我:“......”
大佬很好,就是挺难掌控。
不过,我倒也庆幸我那个七八年没见过一面的老公是他......
至少他对我,真的很温柔。
次日一早,阴门镇的实景游戏基地再次顺利开业接客。
等八点钟我起来那会子,整个下阴门已经恢复了从前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
沈乐颜见状松口气,抹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
“昨晚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女孩是提前回家,忘记了和同伴打招呼,所以才让人误以为她们可能出了什么事。
鬼门逃生又可以继续营业了,幸好,问题没有严重到暂停这个项目的地步。”
赵青阳捻着菩提手串淡定道:“歇业大吉不至于,这里面的阴灵都被赶到山上去了,何况下阴门人多,阳气重就能镇住。”
“那我就放心了,早知道下阴门这么厉害我就不太岁头上动土了。”
乐颜顶着黑眼圈噘嘴抱怨,目光往我身上无意一瞥,突然留意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墨色蛟龙玉佩,
“咦?阿漓你这块玉是从哪弄来的,还是冰种哎!”
“我对象给我的。”我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把正在喝水的赵青阳给吓得一口茶全喷乐颜后背上了!
乐颜震惊扭头,看了眼瞠目结舌手足无措的赵青阳,又看了眼后肩上的一大片茶水印,努力保持冷静地冲他扯了个瘆人的笑:
“你完了,我这件衣服是限定款,你这趟的薪酬没了!”
赵青阳:“我我我......”不明所以地疯狂拿手冲我比划:“你、我、九爷?!”
乐颜懒得理他,回头才按耐不住激动地问我:
“你有对象了?骗我的吧,啥时候有的?不会是前一阵在网上追你的那个小奶狗吧!真有了还是假有了?”
我一头黑线:“不是网恋,刚有的......”
乐颜死缠烂打地抓着我八卦:“是谁?有照片吗,长得好看吗,有钱吗?!”
我为难地拍拍她手背敷衍她:“没照片,下次、下次介绍你认识。”
乐颜不乐意地掐腰抱怨:“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我可是你最好的闺蜜,你谈恋爱我竟然不知道,我要谴责你!”
我心虚解释:“这不是刚有吗......”
乐颜不依不饶地哼唧:“你太坏了,我生气了,下次你一定要把他带给我看看!”
“好好好,一定带!”
幸好关键时刻乐颜身边的副总跑过来把她带走办事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她念叨多久呢......
乐颜走后,赵青阳才一脸严肃地赶过来了解情况:
“漓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九爷、有一腿?!”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粉红玉佩的照片,玉佩左边是条五爪大龙,右边是只长尾凤凰。
一龙一凤,典型的传统龙凤呈祥样式。
“这是玻璃?”
我凑近点看,玉佩质地细腻做工精致,里面好像还有糯,一......
“九爷......”
我被他甩趴在床上,自认理亏地急忙再爬起来想追他,可他消失得太快,我刚抬头他人影就不见了。
摸摸空荡荡的胸口,蛟龙玉佩也没有了。
呜,我这次是真把他惹气了!
龙仙大佬走后不到十分钟,赵青阳就脸色铁青的敲门进我房间来找我,着急道:
“漓漓,又出事了!你看昨晚阴门镇的直播了吗?”
我迷茫摇头:“没有啊!我昨晚比较累,一早就休息了,直播怎么了?你看了?”
赵青阳心虚了一下,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昨晚给人视频鉴宝呢,没兴趣看那个家伙哗众取宠。”
说完,脸色又迅速严肃起来:
“不过我刚睡醒就看见了今天的热搜,昨晚那个所谓的大师翻车了!还被一根木柱子砸了,好像伤的挺严重。
我问了酒店经理,沈乐颜也是一夜没回来,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把我拉黑了。”
“乐颜把你拉黑了?”我错愕问道:“你现在还有乐颜的手机号码?难道不是你把乐颜拉黑了?”
赵青阳似是被我问住了,目光躲闪的转移话题:“这不重要,你看这个。”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按开热搜词条下配的直播回放剪辑视频。
视频里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蓝布道系长衫,手里还盘着两枚褐红色的大核桃,正对着直播镜头露出两颗镶金门牙,语速滔滔舌灿莲花的张牙舞爪卖弄着:
“这些都是封建社会留下的迷信糟粕,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今天老吴就在这大名鼎鼎的鬼门关阴门镇,来向大家逐一击破祸害世间已久的鬼神乱力之说!”
一边讲着,老男人还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桶凉井水:
“传说人身上有三把火,三把火烧得越旺鬼魂越不敢靠近,今晚我们就来一起验证一下,没有这三把火,老吴在这威名远扬的阴门镇会不会撞见鬼!”
随后哗啦一声,整桶凉井水都被他兜头浇下,浇完还不忘专门要求自己的女助理来拍打自己的双肩及头顶。
见他干的这么果断玩得这么大,评论区也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弹幕挤得满屏都是——
‘破除封建迷信这种事还是得看吴哥,吴哥是有事真上啊!’
‘听说阴门镇有条河,晚上拿着一根蜡烛去看河面,能看见河里的水鬼!’
‘这个传闻我也听过,那条河该不会就是吴哥身后那条吧?’
‘我老家就是阴门镇的,你们说的那条河确实就是吴哥身后的那条,那条河是真的很邪门,我小时候住在附近,每天中午十二点都能听见河边有人捶衣服,可出门看又瞧不见人影,我奶奶说那是水鬼在招替死鬼呢!
还有,小时候就听说有个不怕死的同村人不信邪,半夜三更拿着蜡烛要去河边看鬼,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淹死在河里了!’
‘真有那么玄乎吗?’
‘说不定是夜里天黑看不见路失足掉进去的,有我们吴哥在,一定能将这些荒唐的流言逐个击破!’
屏幕上不少围观群众都在起哄让老男人去试试在河边点蜡烛,老男人成就感满满的大手一挥,豪迈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我去水边照鬼,可以!助理把蜡烛带上,我们这就去实地验证一下水里究竟有没有水鬼!”
团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水边打灯挪过去,走到岸旁,摄影师还特意给了草丛深处一尊黑色的陶瓷娃娃一个特写。
那陶瓷娃娃是婴儿形象,光头光脚,胖乎乎的,穿着一件小小僧衣,盘腿坐在河边。
双手合十,憨态可掬,嘴角咧着笑,但,却有三只眼睛。
第三只眼睛还横长在脑门处!
余下的那双眼紧紧合着,只有第三只眼瞪得圆溜溜。
浑身罩着一层夜光暮色,徒添诸多诡异。
弹幕上有人科普,说这是河童,是当地人特意放在河边镇压水鬼的。
河童像仅有三十公分高,正前方摆放着村民供奉的水果以及一只黄铜香炉。
可没想到盘着核桃的中年老男人上去就一脚将黄铜香炉踹翻在地,还胆大包天地把河童神像前的贡品拿过来吃:
“咱就说现在这些人啊,都是好日子过多了,这么好的苹果竟然拿来浪费!什么河童镇压水鬼,我倒要看看没有这河童,有没有水鬼上来把我拽下去淹死!”
苹果咬在嘴里,老男人冲助理招招手,立马有人递了个大锤子给他,接着他便在一众围观网友的大声叫好中,挥起工具一锤子将河童神像砸个粉碎——
我惊住,赶紧问赵青阳:“这么干真的不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吗?”
赵青阳意味深长地瞧我:“你说呢?”
接着那位‘高人’就在直播镜头前点燃了一根红蜡烛,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地往河边走去。
蹲在河岸上,冲着水里烛光映照出来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地挑衅道:
“鬼呢?鬼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
“这世上要真是有鬼,见了我北山老吴也得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北山老吴的祖上是干嘛的?那可是从前古时候倒斗掘坟运阴物的一把好手!
别说是什么普通的水鬼孤魂野鬼了,就算我北山老吴打到他们的老巢,他们也只敢恭恭敬敬地给我鞠个躬,喊我一声爷!”
可能是他拿着蜡烛在水面晃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传闻里的水鬼,心里更加踏实了,那家伙便越骂越起劲了:
“看见了没,贡品我吃了,神像我砸了,蜡烛我也点了,哪里有鬼?!以后谁他娘再和我说阴门镇的鬼凶,我上去就两拳头!”
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引得团队氛围组那些家伙像磕了假药似的纷纷高呼附和:
“吴哥牛,吴哥最牛,吴哥吴哥你最棒!快,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多给我们吴哥点点赞,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下一个环节,刷个跑车看吴哥在阴门镇烧活纸人!”
我瞧着视频里那经典的直播圈钱方式,抽了抽唇角,“乐颜不是说请的是侦探吗?这分明就是营销团队!看起来不像办案,像来诈骗的。”
赵青阳无奈捏捏太阳穴,耸肩道:“谁让人家金主爹不信咱们呢。”
正说着,屏幕上的一条弹幕却是猛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刚才镜头一晃而过的东西你们看见了吗?好像是、河童......’
‘是啊,我也看见了,就在吴哥的身后!’
‘你们看,吴哥的脑门子,好像有股黑气。’
经他们一提醒,我才留意到,视频里的男人确实脑门子上隐约罩着一团黑雾——
但网友的提醒他们选择视若无睹,继续置若罔闻地干着破坏禁忌的事。
什么拿筷子敲碗招魂,往自己脖子上系白布喊着让孤魂野鬼来抓自己,拔掉嵌在地上的桃木桩......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真敢把纸人做成自己的样子,用自己的血点眼,然后将纸人烧在乱坟岗里!
视频是网友剪辑加速过的,从头至尾不过八分钟,可每一秒都是高能画面!
而从他烧完纸人开始,就能清楚瞧见,视频中的人脸开始慢慢变得灰白......越发接近死人色了......
视频的结尾,是他应网友的提议,去阴门镇一处有名的鬼屋折腾。
刚靠近鬼屋,破房子屋顶的一根木柱子就砸落了下去,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都给重重压趴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摄影机器也不小心捕捉到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镜头——鬼火,他们的身后,跟了许多鬼火!
后来再发生的事随着摄影机器的强行掐断而一无所知了,但我和赵青阳都清楚,这么不知死活的在阴门镇作妖,那老东西的这辈子,算是废了......
“幸好只是不小心拍到了鬼火,鬼火这东西用科学也是可以解释的,那废物脸发青,说不定是他身体不好。
目前网络上流传出来的这些画面并不足以证明阴门镇真的有鬼,所以应该对沈乐颜的项目影响不大。”
赵青阳把手机收回去,我不放心的赶紧给乐颜打电话,但,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
要打第三回时,赵青阳伸手阻止了我:“算了,说不定是她在忙。出了这种事,她这个主要负责人肯定是脱不掉责任的。”
我惴惴不安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青阳思纣片刻,道:“实地探访,走,我们进村去看看!”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我点点头:“好!”
我之前来过一次阴门镇,因此很顺利就带赵青阳进了上阴门。
当初镇里把地卖给沈乐颜时,签订的合同上明确写了下阴门归沈乐颜所有,上阴门还属于阴门镇的所有镇民。
只是要想进下阴门,必须要先路过上阴门。
上下阴门之间隔着一条长河,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分界线。
七月十四那天傍晚过来时我并没有见到上阴门有多少户人家点了灯,大概是因为节日的关系,这次我和赵青阳再进来,倒是在上阴门见到不少老人家。
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老太太老大爷坐在树荫下晒太阳。
路上还遇见了几位四十来岁的大娘,挎着鸡蛋篮子大老远看见我们就背过脸去叽叽喳喳说三道四:
“又是一男一女,啧,这年轻人就是不知羞,哪像我们当年,和男人见个面都得背人,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光天化日跟男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
“你懂什么,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男女平等,哪能和咱们年轻的时候相比!”
“她们还真敢往这地方来,下阴门当年都失踪多少个女孩子了......”
“呸呸呸,这话以后还是少说,你没听村长讲,下阴门的生意越火爆,越对咱们有利吗?现在下阴门的名气那么大,前两天那生意刚营业路上全是人,整个下阴门都人山人海的!
人流量这么大,你想啊,以后咱们要是也去进点果汁矿泉水,开个小卖铺饭店,或者搞个民宿,那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可不是么,前两天我男人在下阴门路口卖莲蓬,你猜怎么着,五块钱一个,那些男孩女孩们还直呼好便宜呢,两天功夫我男人赚了好几百块!
这城里人就是有钱。再说,人多些,说不准还能压一压那下面的脏东西......”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就怕镇不住......”
“走走走,先去把这些鸡蛋送到老刘家里再说,要不是他儿媳妇过月子得用鸡蛋补身体,他那铁公鸡才不会让咱们赚到一分钱呢!”
那些爱嚼舌根的大娘们好不容易结伴要走过去了,赵青阳却突然主动又追了上去:“大娘!”
我顿时被他搞晕了头,他这是又要闹哪样......
挎着鸡蛋篮子的大娘们闻声停下来,一扭头,就见到满脸堆着谄媚笑容的赵青阳迎了过去。
“干啥?”大娘们警惕地瞪着赵青阳。
赵青阳自来熟地赶过去和大娘们热络搭话:“嗳,我看大娘你们这篮子里的鸡蛋倒是挺新鲜的,咋卖的?”
我虽然不知道赵青阳怎么半路突发奇想要买鸡蛋了,但还是镇定地跟了上去——
大娘们一听赵青阳有意向买鸡蛋,立即放松警惕换了副热情态度:“鸡蛋啊!五毛钱一个!”
“小伙子你想买鸡蛋?你瞧,这都是我们家里笨鸡下的土鸡蛋,我们家的鸡都是喂粮食的!一点饲料都没沾呢!”
“对啊,土鸡蛋可比城里的鸡蛋好吃多了,小伙子你要不要来一点?”
大娘们笑容满面地把鸡蛋篮子凑放到赵青阳面前,就等赵青阳做这个买卖了。
赵青阳顺势蹲下,伸手在篮子里挑拣:
“大娘这鸡蛋的确品相好,早就听说乡下散养的鸡下蛋最健康,这蛋,颗颗都这么饱满,还大,可见大娘们都是下了不少功夫才养出来能下这么好的蛋的鸡啊!对了,我要的多,可以挑挑吗?”
大娘们本来见来了生意就挺高兴的,又被赵青阳拐弯抹角的一通夸,一时更加喜上眉梢,越看赵青阳越欢心了:
“那可不,我们这些村里人也没个正事,一天到晚也就是养养鸡鸭喂喂猪,干些农活!别的不说,我们家的鸡蛋,那肯定比城里超市的鸡蛋好!”
“就是,小伙子你想挑当然可以挑,哪有买东西不让挑的呢,大娘给你拿个袋子,你自己看中哪个就挑哪个!”
灰衣服的大娘从上衣口袋里扯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给赵青阳,赵青阳礼貌地道了谢,接过去后就开始认真的挑选鸡蛋......
挑了大约两分钟,他果然还是慢慢进入了正题,
“这村里的空气就是好,风水也养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风水不错,大娘们人也厚道,实不相瞒,我很久都没有遇见像大娘们这样好的人了,大娘们的性子,和我妈一样直爽!”
这马屁拍的......几位大娘特别受用!
“哎呦你这小伙子,素质又好,又会说话,来,大娘教你怎么挑,你看看这个,这个蛋大,肯定好!”
“小伙子你要是过来方便,以后想吃鸡蛋了还来这找大娘买,大娘给你优惠!”
赵青阳憨憨一笑,露出个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的老实笑容,乖巧地一口答应:“好!那我以后就常来!”
一句话逗得大娘们心花怒放,眼角细纹都叠压了好几层。
随口客套了两句,赵青阳就循序渐进地引入话题:
“我其实是省城艺术学院的大学生,这次来阴门镇也是为了完成学校的编导作业,过来采风找素材。对了,听说阴门镇阴气重,以前总是隔三差五的闹鬼,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几位大娘听罢相视一眼,有点为难,但也许是看在赵青阳买了她们鸡蛋的份上,一大娘还是往赵青阳身边挪了挪偷偷说:
“闹鬼的,是下阴门,现在......应该不闹了吧,毕竟人多,压得住下面的东西!”
赵青阳装作恍然大悟:“这样,学校让我们收集一些民间传说的素材,大娘你们知不知道,阴门镇赵家女的事?”
提及赵家女,几位大娘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
“赵家女,我们当然知道,我太爷爷当年还认识这个赵家女呢!”
赵青阳抓住机会问下去:“赵家一百多口真的全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吗?”
一大娘点头,抿了抿嘴唇道:
“千真万确!赵家女其实是从前镇上饭店老板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可漂亮着呢。
后来她爹欠了赵家的钱,就把她卖给了赵家当冲喜新娘,结果她和赵家大少爷结婚那天,大少爷被炮仗给吓没了。
她婆家接受不了,逢人就说她命硬,把自己儿子克死了,之后还要把她装进大少爷的棺材,让她给大少爷活埋陪葬!
那姑娘啊,活着的时候受了不少罪,快死的那晚硬是咬断了绳子跑出来放了把火,把赵家所有人都烧死了。”
“下阴村的赵家死了一百多口人,冤魂一直留在那地方,那地方凶啊!
自从赵家出事后,整个下阴门就没有太平过,几乎家家户户都被闹过,闹得大家实在受不了了,就全搬走了!”
赵青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哦......网上说,赵家出事以后,是赵家的远房亲戚来帮他们处理的后事,他们的骸骨没有建坟,被埋到了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
捡鸡蛋的大娘严肃说:“听我家老人说,那会子就已经被人发现不对劲了,立坟怕冤魂出来闹事,就把它们埋在了东边的荒草地里!”
赵青阳试着问下去:“大娘你知道他们埋尸地的具体位置?”
大娘无奈说:
“就在下阴门进去后往东走二里路的大荒地里!前一阵还鬼火乱跳呢!”

赵青阳哽了哽,“沈家千金,全省城有名的只有这一位,她的名字知道的人当然多。”
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了,可我还是通过车把旁边的后视镜看见了他陡然苍白的脸色,与心虚退缩的神情。
他和乐颜认识,还关系不浅?
“我可能、不方便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老大和你在一起,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现身的。”他面色落寞地低头说。
我深瞧了他一眼,点头,“哦。”
由于之前乐颜带我来过沈家,沈家大门的保安大叔认识我,加上又有沈家二少爷的提前通知,我很顺利便进入了沈家院子。
刚进沈家,沈家二少沈鹤鸣就亲自出来迎我,与我打了照面,
“小漓你终于来了,颜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先前我还以为颜颜是生病了,但家庭医生给颜颜检查完却建议我去请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一来瞧就说有问题,只是他道行不行,没办法把那东西从我妹妹身上撵下去,你常年与这一行打交道,我就想着叫你过来,你或许有办法解决。”
“乐颜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沈鹤鸣道:
“颜颜是一早回来的,中午吃完饭出事的!家里的佣人说,颜颜出事那会她们看见有团裹着树叶的旋风飞快进了颜颜房间,等她们过去查看的时候,就见到颜颜奇怪地蹲在地上咬生肉,满手都是血,那旋风已经消失了。”
我恍然:“旋风、中午吃完饭?那就对了!中午十二点是阳气最盛的时刻,但最盛之后就是最衰,所以正午时分也是阴气最凶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旋风一定是麻烦东西,上乐颜的身确实很难赶下来。”
沈鹤鸣边带我快步往乐颜的住处赶,边揣测问道:“小漓,颜颜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和她最近做的那个项目,鬼门逃生有关?”
我想了想,摇头:“现在没见到人,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大概率是。”
沈鹤鸣拧眉重重叹了口气:
“我之前就调查过,阴门镇那地方很邪门,不少人过去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我劝过颜颜,可是这丫头是个死心眼的无神论者,不管我和她大哥三哥怎么劝,她都铁了心的要赶着沉浸游戏热度高分一杯羹。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还特意请高人在阴门镇项目落地实景打地基时往地基里填了不少符,后来那些工人们也的确没发生意外我才放心让颜颜去干。
但我实在没料到她竟然会在七月十四鬼门大开那晚带你们去试玩,我也是刚知道,当天和你们同行的两位体验师遇害了,小漓,这些天你有经历过什么怪事吗?”
我抿了抿唇,坚定点头:“有,不过我比较走运,我遇见了高人,帮我化了灾。”
沈鹤鸣抓住希望松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这方面的厉害人物!”
我们赶到乐颜的住处时,乐颜居住的那栋楼里已经被人贴满了黄符,佣人们都守在楼下不知所措,楼上还时不时传来让人惊心动魄的东西砸地声。
我抬步打算上楼,但,出于保险起见我还是和身后的沈鹤鸣说:“沈二哥你先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沈鹤鸣担心道:“能行吗?我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保护你。”
我无奈说:“我不会有事的,一个人容易跑,两个人不太方便。我上去看看,一个小时以后我如果还没出来的话,你再多叫几个人上去找我。”
沈鹤鸣攥紧手思纣片刻,颔首答应:“好。”
嘱咐完他,我才抓着扶梯扶手,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上层层木阶。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楼的过道光线格外的沉,过道只有两排昏黄的感应氛围灯在忽闪忽闪地亮着......
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什么人在一声声敲打木板,咚咚的闷沉声回荡在空荡的二楼过道里,每一声,都令人不由胆战心惊——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来到乐颜的卧室门口,将手搭在冰凉的把手上,轻轻往下一压。
怪的是,房门敞开,里面黑乎乎的,窗外稀薄的天光投进来,能清楚看见每样物品的轮廓,却看不见乐颜的影子......
我颤巍巍地抬手,按开灯,但开关重复按了好几回,头顶的水晶灯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我听见了吧嗒吧嗒的水滴声......
我寻声往茶桌前走,可刚进屋,卧室大门就哐的一声自己带上了。
房门关的太重,以至于整个房子都为之狠狠颤了下,窗户都被震得哐哐当当一阵响......
我一个激灵吓得浑身一抖擞,心头猝然一颤。
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蛟龙玉佩,有龙仙大佬在我身边,我死不了......死不了!
我深呼吸,卯足胆子继续向前去,走近才看见——桌子上有液体在沿着桌角往下坠,吧嗒吧嗒溅落在木质地板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腥气,桌角那团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是血!
身后那熟悉的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惶恐扭头,目光锁定在房间内的一只红木镶贝花玉石的立地柜子上——
敲打声,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我攥紧双手,浑身冒冷汗,两条胳膊都酥麻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地艰难朝那柜子走去,我接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手搭在柜子的银把手上,我的整颗心都快要跳上嗓门眼了......
咬咬牙,心下一横,我手上用力,猛地拉开了红木柜门。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见怀中捧着血淋淋生肉、双眸洇红,蓬头垢面满脸是鲜血的乐颜窝在柜子里,昂头目光凶狠盯着我时,我还是被她恐怖的样子给吓得尖叫出声......
“啊——”
柜子里的鬼物当然也没打算放过我,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地夺柜而出,伸出乌黑尖锐的十根弯曲长指甲就朝我扑过来:“杀了你——”
鬼物的指甲尖离我的眼睛只有十公分距离,生死关头,我的腰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捞过,仅一瞬间的功夫,我整个人都被收进了一个充满安全感,携着丝丝凉意的怀抱!
是龙仙大佬!
紧接着大佬抬掌一道神力就把被鬼上身的乐颜给拍飞哐当撞在了红木柜门上。
屋内剧烈的动静引来了守在楼下的沈鹤鸣,沈鹤鸣立即不放心的在外拍门,疯狂扭动门把手:“小漓,小漓你没事吧小漓!”
他始终没能推开门,门好像被反锁了。
我愣在龙仙大佬怀里慢半拍的仓皇出声回应:“我没事!沈二哥你离远些,别、别打扰我们。”
门外人半信半疑的又确认一遍:“真没事?”
我看着撞在红木柜门上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沈乐颜,胆怯道:“真没事,你快走吧,别耽搁我办正事。”
沈鹤鸣这才放心的哦了声,不久,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过道的另一头。
然而沈鹤鸣刚走,上了乐颜身的鬼物就又发作起来了。
张牙舞爪的就要朝我们扑过来。
我吓得心发抖,抓住龙仙大佬的衣袍,一头撞在龙仙大佬的胸膛上。
龙仙大佬低头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随后一只手搂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对付那只鬼物。
与鬼物过了几招后,大佬抓住我的手,安全感爆棚的把我送到身后保护,随即一个大招就把乐颜体内的黑气给打出体外——
我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到那黑气顷刻又分出了十几缕分身,其中一缕还径直朝我飞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猛地挣开大佬牵我的手,被吓到腿软,连退好几步。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也是因为我这坏事的一退,等我再反应过神来时,我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好几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鬼打墙?
不对......
我眼睛重影了?
我又急又怕的看向不远处戴着龙首面具,眸光冷冽清凉的玄衣大佬,“我、大佬救我......”
谁能想到那些鬼东西也学着我的语气无耻的泪眼盈盈朝大佬求救:“大佬救我......”
“大佬,我好怕。”
“怎么这么多我,大佬!”
有一个竟还厚着脸皮直接朝大佬怀中扑了去......
“大佬当心!”我着急提醒。
危机关头,大佬突然冷声启唇:“媳妇,蹲下!”
“啊?”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听他话立即蹲下抱头——
下一秒,他一袖子神力将那些假货通通拦腰一切为二了......
耳边传来雌雄难辨的粗犷惨叫声,我害怕地将脑袋捂得更紧了。
好在那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黑气的消散,鬼叫声也渐渐被周遭的冰冷寂静吞没。
风平浪静后,一袭玄色龙袍的大佬缓步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语气莫名温和:“来。”
我傻傻昂头,呆愣着与他四目相对,怔了良久。
青铜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清澈得好似漫漫星辰散落进了大海深处,幽若古海,星光灿烂,隐隐还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这双眼,得多俊的一张脸,才能配得上啊。
看我在发呆,他弯腰主动抓住我的手,握住我的指尖。
我一抖,这才回过神,借着他的搀扶站起来。
“大佬,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他。
大佬用余光瞥了眼狼狈倒在地上的乐颜,淡淡道:
“她沾染上了鬼王的一缕阴气,这缕阴气一直藏在她体内,吸食她的精元,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凶狠。”
“这样说,那乐颜应该不是今天才刚被上身......中午的时候,那鬼王不是已经被大佬你给烧死了么。”我好奇琢磨。
大佬点头:“嗯,这缕阴气至少在她体内藏了两个月,只是今天鬼王被灭,鬼王不甘受死的怨气催动了藏在她身上的阴气发作,她才突然被阴气占了身体,被鬼上身。
如果不加遏制,任其发展下去,三天后鬼王就能借她的身体重生。”
“鬼也能死而复生?”我错愕不已。
大佬高深莫测道:“你没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鬼王的阴气本来就属于鬼王的一部分,鬼王本体已死,如若不消灭鬼王留在世间的阴气,鬼王当然可借残灵重生。”
“这样。”我恍然大悟:“意思是,早上大佬你没有杀干净。”
大佬风轻云淡地低吟:“现在杀干净也不迟。”
唔,大佬真厉害。
我低头,无意发现自己的手此刻还在大佬的手心里,心头一慌,我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道谢:
“大佬,谢、谢谢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我话还没说完,大佬竟然怪异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眉心,目光也变得温柔绵长了起来,“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大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大佬此时的眼神,有点情深义重?
根本不像是看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亦或是一个工具人,倒像是在看,自己深爱的女孩......
不对不对,大佬和我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肯定是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脑子有点不清醒!
我脸颊发烫地慌促收回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心神不定地磕磕巴巴换个话题:“乐颜她现在、怎么办?”
大佬淡然垂眸,
“她没事,睡一觉就能好,醒过来后可能会觉得体虚腿软,让人给她喂点营养品养六七日便能恢复。
被鬼上过身,体内阳气一时半会上不来,嘱咐她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其他的,没什么禁忌。”
“哦,好。”我点点头,不等我再多问,大佬就一道光又挂回了我脖子上:“以后她的事,让赵青阳来办!”
“啊为什么?”我嘴快地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立即心虚地一把捂住嘴巴。
完了,大佬会不会觉得我话多......
然而大佬却的确如赵青阳说的那样,脾气好,且十分有耐心,轻声回应我:“原因,赵青阳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迷糊的点点脑袋:“哦。”
大佬继续休眠后,我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晕死在地上的乐颜给拖回了床上,然后喊沈家的佣人给乐颜清理身上的脏衣服。
沈鹤鸣见自家妹妹昏迷着被人架去浴室,惴惴不安地朝我问:“乐颜怎么样了?她身上的阴物......”
我镇定下来回答他:
“已经解决了,大、咳,我找高人帮忙驱散了上她身的鬼物,高人说,她清醒后身子会很虚弱,你让厨房炖点鸡汤给她补补,还有这几天不要走夜路,免得又被什么东西冲撞到。”
沈鹤鸣焦急说:“好!这几天我会照顾好她的。”
犹豫一阵,又小心询问:
“乐颜这次,到底是不是和阴门镇有关?阴门镇那片地多少这一行的上市公司都不敢碰,就怕有个万一。
我屡次提醒乐颜,可乐颜偏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收过来试一下。
那地方太邪了,不知道人多能不能镇得住。”
我犯难的皱眉:“乐颜这次中邪是和阴门镇有关,不过,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吧。”
鬼王都已经被龙仙大佬给杀干净了,阴门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脏东西作怪了。
沈鹤鸣斟酌半晌,才勉强接受,随后脸色复杂地看我:“那小漓你,还好吗?”
我大大咧咧:“我很好啊,沈二哥你别担心我,我命硬着呢。”
沈鹤鸣眼神柔和下来:“现在已经很晚了,留在家里吃晚饭吧,其他人都不在家,你不用拘束。”
“不了。”我礼貌地摆手拒绝:“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他接我回家我们一起吃晚饭。”
“这样,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沈鹤鸣热情地要去拿车钥匙。
“啊?不用!”我态度坚决地忙说:“我朋友有车。”
沈鹤鸣这才被迫打消了亲自送我的念头,神情忽然落寞:“那我送你出门。”
“好。”
拒绝了他这么多次,如果连送我出门都要拒绝的话倒显得我有问题了......
本来路上我担心好几次赵青阳会不会迎面撞上沈鹤鸣,但走运的是,我刚出沈家,沈鹤鸣就被一通电话给紧急召了回去。
沈家大门都没迈出去,就不得已原路返回了。
而我也在离开沈家往东走了几十米,于一个巷口前成功被赵青阳一把抓住胳膊,与他顺利接了头。
上了摩托,我抓着他的衣裳被迎面的强风与炸天的发动机声给折磨到耳鸣。
路灯下空旷宽敞的公路上只有我俩一车疾行,跑得飞快。
跑了大约十分钟,他总算忍不住的出声问道:“沈、你朋友情况怎么样了?”
我抓着他的衣服根本不敢撒手,生怕他一脚油门就将我甩下车送上西天了:“龙仙大佬把她体内的鬼王阴气给驱散了,她没事了,睡一觉就能好。”
后视镜内的赵青阳偷偷松口气:“那就好。”
他这反应,我更加断定他和乐颜之间肯定有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青阳哥。”
“怎么?”
我一边抓紧他的外套保命,一边没心没肺说:“大佬说以后乐颜再出事,让你自己解决!”
赵青阳愣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为啥!”
我无情道:“你猜!”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压不住好奇心,歪头追问:“你和沈乐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敢让沈家人看见你,为什么你会担心乐颜?”
他再度安静了许久许久——
直至快到家门口,他才神经兮兮地来了句:“我和她,孽缘啊,都是天意,天机,不可说。”
我:“???”
什么玩意儿天机不可说?
大概率是因为乐颜,赵青阳那家伙回家就抑郁了,晚饭都没心思多吃几口,很早就和我打招呼要回房睡觉了。
我也随便收拾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睡前刷了几条今天的热门消息,大部分还是和乐颜的鬼门逃生游戏有关。
阴门镇这些天的热度始终未减,客流量也高得离谱。
也许是人都有猎奇心理,在经过前几天各大主播的拼命宣传与许多自来水的一致好评推荐后,原本还对阴门镇有所忌惮的那些人也都跃跃欲试,接连开始往阴门镇跑了......
人气多些,应该能镇得住阴门镇的阴气吧。
看了几条清一色的好评,我也眼皮沉重地渐渐失去了意识......
但,不知过了多久,我半梦半醒间,竟然摸到了一块沟垒分明,坚硬冰凉的、腹肌......
这手感,丝滑到爆,好到让人心底满足感爆棚——
勾的人情不自禁,就想继续往下摸索。
好冰,好滑。
好多块腹肌......
等等!
腹肌?!
我陡然如雷霆击顶,大难临头地猛地睁开眼。
不对,这个时候,这个手感,能出现在我床上的只有......
我好像摸到了大佬的腹肌!

赵青阳耸耸肩:
“知道还干这种事,那他就是畜生不如了。目前我掌握的情况是,他还没收到江眠的死讯,而且我猜测,江眠就是在谢戈结婚那天死的。谢戈的婚期,是两天前。”
“婚期,九月三号,今天是九月六号。”我着急又问:“九月三号那天晚上,咱们市哪个区下的雨比较大?”
赵青阳想了下,拿出手机搜索,“九月三号,青州省城中雨,复兴区在晚上九点十分下了持续两个小时的暴雨。”
“复兴区。”我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端起没喝完的奶茶急切道:“我好像知道江眠遇难的案发现场在哪了!”
赵青阳不解地询问:“什么?”
我说:“复兴区我只去过一条巷子,还是去年夏天陪乐颜去找旗袍老店路过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江眠遇害的那个地方,我看着熟悉。
现在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条路!那路上的老墙面上还攀着红蔷薇!”
赵青阳也明白过来:“我们找到案发现场,就能打探出当晚的消息,死人这件事肯定会惊动警方的,附近的群众不可能不知情。”
我赞同颔首:“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过去啊!”赵青阳在吃瓜这方面特别积极。
“好。”
我俩收拾好东西赶着去复兴区,然而在离开奶茶店时,竟意外遇见刚从商务车下来的乐颜。
“漓漓!”沈乐颜大老远就冲我招手,开心地拎着包跑过来,一瞧见赵青阳也在,瞬间就拉长脸了。“你们在这里干嘛?”
目光扫过赵青阳手里的奶茶,沈乐颜瘪嘴闷声嘟囔:“别告诉我你们是特意来这里喝奶茶的!”
这醋味,啧啧,冲鼻子。
我立即挽住她胳膊哄哄她:“走,过去我给你也买一杯。”
乐颜噘嘴赌气:“不要!我又不缺你这一杯奶茶......”趁我不注意直接将我手里的抢走:“我,喝你的!”
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啊。
“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我轻声问乐颜,乐颜喝着奶茶漫不经心回答:
“阴门镇的项目不是已经太平了吗,我来拉投资!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正好是我亲戚,所以我就打算先坑他个几千万!”
赵青阳发觉到重点:“谢戈是你亲戚?你哪个亲戚!”
乐颜白了他一眼:“堂姐夫,谢戈和我堂姐沈玥有婚约,虽然前两天的婚没结成吧,但是谢家说了,不会不认这门亲的,等堂姐夫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他们会重新挑选日子举行婚礼的。”
听到这,我默契地和赵青阳相视一眼。
吃瓜吃到了亲友的姐夫身上?
乐颜察觉到不对劲,皱眉追问:“怎么了嘛,你们干嘛是这个表情?”
赵青阳二话没说拉走沈乐颜:“你不着急吧?不着急我们带你去凑个热闹!”
“啊?神马?凑什么热闹......”
后来,乐颜在赵青阳那一启动就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的摩托车上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她姐夫和江眠的爱恨情仇,乐颜难以接受地嫌弃道:
“太恶心了......我早就觉得谢戈这人有毛病!我家和大伯家其实来往不怎么频繁亲近,我还没出生,大伯就闹着和我爸分家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两家一直都是各过各的。
沈玥这个人,打小就自私狭隘,整天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我早就瞧她不爽了!
江眠,我见过两次,她家还兴旺的时候,我俩在一块吃过蛋糕,后来她家破产了,她就被谢家老爷子带到谢家抚养了。
江眠一直是谢家老爷子中意的孙媳妇,但你也知道,商人之间的友情承诺很轻薄,谢家破产今非昔比,不能在生意上实现合作共赢,那谢家肯定不会再自降身份,和江家按承诺联姻。
恰好前两年我那个堂姐看中谢戈了,两家一合计,觉得不错,就定了亲。
本来是打算在九月三号举办婚礼的,但谁能想到婚礼过程中,谢戈突然发神经跑出去了,彻夜未归。
第二天谢家人在附近一家酒吧找到了谢戈,那时候的谢戈喝得烂醉如泥,醒了以后就疯狂给江眠打电话,江眠没接听,他就在家里公司里发火砸东西瞎折腾。”
“可是江眠,已经死了啊。”我靠在乐颜肩膀上怜悯道:“那个爱笑的姑娘已经死在了暴雨里。”
乐颜闻言也情绪低落下来:“是啊,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死了呢。是,沈玥干的?!”
我点头:“嗯,反正我见到的,就是那些男人给一个女人打电话,称呼她为沈小姐。”
乐颜咬牙愤恨道:“这畜生!”
“嗷你骂人归骂人,别掐我啊!”赵青阳被乐颜掐疼了腰,惨叫连连。
乐颜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快开车!”
赵青阳:“......真是这辈子欠你的!”
顺利找到记忆中那条偏僻老旧的巷子,果不其然,刚进巷口就见到了警方拉的警戒线。
下了车,乐颜挽着我的胳膊紧张往前走,吞了口口水,遥遥望着警戒线内的那条空旷道路,瑟瑟发抖问:“江眠,就是死在这个地方?”
我点头确定:“嗯。”
乐颜眼底瞬间一片模糊:“怎么会这样呢,上个月还看见了她,现在说没就没了。”
赵青阳拿着车钥匙走上来:“江眠的死,严谨来说,你那位姐夫也是间接杀人凶手。”
“谢戈从小到大都是个死疯子!”乐颜义愤填膺地骂了句。
附近拉了线还有警察在旁边盯着,我们一行人想探听情况只能从旁边的生意铺子下手。
于是赵青阳就找了个环境好点,能坐在外面吃的老面馆要了三碗阳春面,趁老板下面的功夫和老板搭话聊天:
“这附近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把路口都封了,还有警察在里面走动,像盯梢似的。”
老板拿筷子搅动大锅里的手工面条,唉声叹气说:
“大前天晚上,那条路上死人了。是个姑娘,听说是遇见了歹徒,衣服都被扒光了,赤身裸体地躺在雨地里,身下全是血!”
“是被人强奸了?”
“应该是,真是造孽啊!偏偏咱们这个路口还没有监控设备,附近的那个摄像头也坏很久了。
至今还没找到凶手呢,那晚警车与救护车三更半夜过来,听旁边被吵醒的人家说,救护车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没气了!
女孩应该是被警察带走尸检了,这几天都没消息,只有这些警察在前面保护案发现场。”
赵青阳拿了筷子递给我们:“现在的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小姑娘走夜路也能遇害,可惜了。”
老板捞起面条感叹道:“可不是么,那晚其实附近居民都听见哭声了,但风雨太大,大家都以为是听错了。直到警车救护车过来,才发现是出事了!”
如果那天晚上没有下雨......是不是江眠就不会死了。
老板很快就将三碗面端了上来,我和乐颜听说江眠的悲惨遭遇后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拿起筷子正要吃东西,无意抬头,我却突然看见,不远处警戒线后的蔷薇花墙前站着一名穿白色碎花裙子的女孩......
女孩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脸色苍白,连唇瓣都瞧不见一丝血色。
就那样呆呆地伫立在红艳艳的花墙前,眼神空洞的放眼望着我们——
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赵青阳正想问我怎么回事,却在顺着我惊恐的目光望过去后,也蓦然僵住了。
“你们都在看什么呢?”乐颜跟着往花墙方向看,但她,根本看不见那抹虚弱的鬼魂。
“没、没什么。”我仓皇把筷子捡起来,闷头吃饭。
很好,吃瓜又吃到正主身上了。
赵青阳考虑了一会儿,拿筷子吃面,
“吃完咱们就回去吧,反正也八卦完了,我们......帮不了她什么,她最多只能在阳间留七天,七天还魂夜过,她就要跟着鬼差下去了。
好在,她身上没有多少怨气,和别的厉鬼不同。”
我点头:“嗯。”
乐颜后知后觉地发怵道:“你们,不会看见江眠的鬼魂了吧。”
赵青阳剥了个鸡蛋给乐颜:“先吃饭。”
乐颜被赵青阳的严肃表情给吓得不敢再多问,简单扒了几口饭就和我们迅速撤离了现场......
回家路上,赵青阳本来想把乐颜送回沈家的,可乐颜这怂包坚持要和我们回我家,说怕江眠半夜去找她。
非亲非故的,江眠怎么可能半夜去沈家吓唬她,更何况江眠这几天一直留在案发现场,说不定,是根本离不开那里。
碍于乐颜的强烈要求,赵青阳只好把她一道带了回来。
快到家时,我在路边正巧看见了卖蛋糕的小摊位,就顺便过去买了一块。
“漓漓你真好,还给我买蛋糕!”乐颜厚着脸皮伸手就要过来拿,我忙把蛋糕护进怀里,脸红拒绝道:“嗳,这个不是给你买的!”
乐颜:“什么?不是给我买的......难道是给赵青阳买的?!”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是给,一个特殊的人买的。”
乐颜被我说得脑子犯迷糊:“你爸妈来省城了?”
赵青阳一副早已看破世俗的表情:“你直接说是给九爷买的不就得了,还绕弯子,什么特殊的人,啧啧啧。”
我羞窘争论:“不就是特殊的人吗......又没说错。”
乐颜歪头问赵青阳:“九爷是谁?”
赵青阳挑眉:“回去给你说。”
乐颜:“......”
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拎着蛋糕进门就往楼上房间跑。
走到卧室门口,我陡然慢下了脚步,然后假装从容地靠近,开门......
房门打开,我按捺住心底的雀跃,放眼看过去......竟然没人。
他不在家里。
隐隐有点失落,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走到窗边,伸手无聊拨弄着花瓶里的野花。
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外跑了一天,我疲惫地坐下来,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只是玩了没一会儿,我就打起瞌睡闭上了眼睛。
又过很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腰......
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我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九爷你回来了?”
回头,正好撞进某人浓墨溢彩的眸子里——
男人眼底温情流淌,柔软的眸光令人情不自禁就瞬间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长得好看,是原罪啊。
“在等我?”他揽着我的腰,眉眼含笑地淡淡问。
我脸一红,心虚错开目光,“你,去哪了?”
他说:“去找别的堂主商量了些事情,下次再出门,向你报备。”
“哦。”我点头。
“猜猜我这次给你带的礼物是什么?”他抱着我,神秘兮兮地说。
我意外昂头:“你又给我带礼物了?这次,是花,还是蝴蝶?”
“都不是。”他摊开手,里面是一枚紫钻发卡,“别家上方仙给媳妇买了两枚,我看着不错,就从他那收了一枚,送你。”
他眼光好,发卡的确很好看,我红着脸把发卡拿过来,顺手戴在头上,“这样好看吗?”
“好看。”他满意地欣赏着我发间发饰,大手用力揉了揉我的肩膀,“我夫人戴什么都好看。”
这话倒把我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回来了,我赶紧把桌子上的蛋糕拿给他:“我在路上买的,你尝尝。”
他欣然看了眼蛋糕:“夫人怎么知道我喜欢甜的?”
我哽了哽,紧张说:“猜的。”
他勾起唇角,“可是没有勺子。”
我这才突然发觉,蛋糕包装里确实没带勺子。
“我下去拿一只。”我急匆匆从他怀里出去,直奔楼下厨房。
奇怪,明明记得我买蛋糕时,看见每个盒子里都有勺子啊。
难道是手气不好,恰巧拿到了没放勺子的那盒?
我风风火火把勺子拿上来,再进卧室,昂头却看见他、在换衣服......
层层华贵龙袍被褪落在床上,最后一件里衣脱下,男人完美健壮的后背顿时全部暴露在我的目光里......
那白皙紧致,线条优美的宽肩,如皎玉无瑕,挺直如松的后背,还有那一看就很结实有力的窄腰......
臂上肌肉微微隆起,比例完美的身材,看得人一时喉间干燥,整张脸都似被炭火炙烤着......
我吓得立即转身不敢多看,本想先出去,等他换完衣裳再进来,可他突然启唇叫住了我:“漓儿,跑什么?”
“我、我......”我羞红了脸,心虚到结巴。
被迫转身再次回头,可这回再看他,他已经从容将轻薄的墨色睡袍披上了。
呼......
我暗松了口气,把勺子送过去,“你刚才不方便,我想先出去等等你来着。”
捧起蛋糕,一回头就撞上了男人那白皙结实的胸膛......差点逼我喷出一把鼻血!
他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啊!衣襟为什么不合严实,这样欲迎还拒的松垮遮着,勾搭谁呢!
“你我,是夫妻,有什么可避嫌的。”他面不改色地用勺子挑了一朵奶油花,先送到我嘴边:“夫人先吃。”
我老脸滚烫地木讷张嘴,放任他把东西送进我嘴里。
香甜的奶油在舌尖化开。
他问:“甜吗?”
我点头:“甜......”
没机会想别的,他突然揽过我的后脑勺按住,趁我不备就深深亲了我一口,还故意用舌尖小心翼翼舔舐我的唇角——
温存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我,喉头微耸,富有磁性的低吟听得人心尖发酥:
“嗯,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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