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瑾寒姜清梵的其他类型小说《葬身火海后,我假死,他疯了陆瑾寒姜清梵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杠上开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瑾寒一走,覆盖在整个宴厅的那股紧绷感无形中便散去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尤其是最近的那一群二代少爷千金们,一个个相互对视几眼,压下心头万般情绪,很快打着圆场重新把气氛重新热起来。然而刚才陆瑾寒和姜清梵说话时,他们一个个后背都跟着出了层冷汗。要知道,当初陆瑾寒还是姜清梵身边的保镖时,他们这群人可没少私下给他难堪。陆瑾寒以前就挺招人怕的,现在成了‘陆总’,装得再怎么道貌岸然,那二话不说就拿酒瓶砸破周二少脑袋的事,不免勾起了众人那些久远的记忆。姓陆的被叫疯狗,不是没有原因的。方欢欢和姜清梵关系最好,宴会快散场时,她把喝得脚步有些虚浮的姜清梵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那谁究竟怎么回事?他当真是惦记着你的恩情,特地过来给你撑场子?”刚才...
《葬身火海后,我假死,他疯了陆瑾寒姜清梵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陆瑾寒一走,覆盖在整个宴厅的那股紧绷感无形中便散去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尤其是最近的那一群二代少爷千金们,一个个相互对视几眼,压下心头万般情绪,很快打着圆场重新把气氛重新热起来。
然而刚才陆瑾寒和姜清梵说话时,他们一个个后背都跟着出了层冷汗。
要知道,当初陆瑾寒还是姜清梵身边的保镖时,他们这群人可没少私下给他难堪。
陆瑾寒以前就挺招人怕的,现在成了‘陆总’,装得再怎么道貌岸然,那二话不说就拿酒瓶砸破周二少脑袋的事,不免勾起了众人那些久远的记忆。
姓陆的被叫疯狗,不是没有原因的。
方欢欢和姜清梵关系最好,宴会快散场时,她把喝得脚步有些虚浮的姜清梵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那谁究竟怎么回事?他当真是惦记着你的恩情,特地过来给你撑场子?”
刚才陆瑾寒砸周二少那股狠劲,跟当年砸断对姜清梵动手动脚的登徒子一样,手起瓶落,人就那么去了半条命。
姜清梵脑子发晕,懒洋洋地靠着墙,反应慢了半拍,“嗯?”
顿了顿,她嗤笑,“可能么。”
“我猜也不可能。”方欢欢唏嘘感慨,“没想到陆瑾寒居然是那个陆家的,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姜清梵红唇张合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另一边有人喊:“清梵,快过来拍合照了,老爷子说太累了,拍完照就回医院了。”
姜清梵脸上那股疲倦瞬间消失殆尽,她站直身体,笑着朝那人应道:“来了!”
她脚步一转,又想起什么,转头叮嘱方欢欢:“陆瑾寒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你尽量别去惹他。”
方欢欢脖子一缩:“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敢啊。”
以前她就不敢惹陆瑾寒,总觉得姓陆的眼神太冷,盯着人时像是要吃人似的,现在就更不敢了。
毕竟陆瑾寒刚回来,关于他的传言就已经满天飞了。
听说他为了上位,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都不放过,排在他前面的两个哥哥,一个车祸变成植物人,一个玩女人被反杀,全都跟他脱不开干系。
这种六亲不认的狼人,就是借她十胆,她也不敢去惹的。
——
姜清梵拍完全家福,又配合娱乐记者回答了几个八卦的问题。
问得大多是她和祁越的私人感情。
“姜小姐,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不知道你是多大年纪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祁少的呢?”
这些问题都是之前核对过的,姜清梵回答起来,笑容里全都是幸福与怀念,“什么时候啊,让我想想,大概从小就喜欢了吧。”
记者又问祁越:“那祁少呢?”
“我也一样,我们两家是世交,从懂事起我就知道她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哇,双向奔赴的爱情好好磕!”
记者太多,姜清梵按照之前和祁越对好的答案,挑选着回答了几个后,形象得体而矜贵,即便是在镜头里,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突然有个记者问:“姜小姐,听说陆瑾寒陆总和你曾经有段过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对他的到来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遭一静。
记者们都不傻,在陆瑾寒出现时,他们就盯住了这个B市的新贵,不过那位陆总太过神秘。
他的过往外界一无所知,没想到今天会在祁大少和姜清梵的婚宴上看到那位,在座的众人谁不想挖到第一手关于陆总的消息呢?
可是他们是祁家请来的,多少要坚守一下职业道德,不过这份坚持在好刚才不知道开口之后,荡然无存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姜清梵的回答。
姜清梵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笑,盯着那名问话的记者,“今天能拨冗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客人,我都很欢迎且感激。”
那记者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这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姜小姐,陆总......”
“抱歉,我爷爷他老人家身体不好,这时候也累了,清梵要送他回疗养院,就先告辞了。诸位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还有记者不死心,想从姜清梵这里挖出一点那位陆总的信息,被祁越客气有礼的打断。
姜清梵趁机扶着老爷子飞快地溜走。
上车后,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那群记者不单单是对她的私生活感兴趣,自从陆瑾寒出现后,不光是记者们,就连其他宾客,都在明里暗里的打听她和陆瑾寒的关系。
那群知道内情的二世祖们生怕得罪陆瑾寒这个新贵,不敢乱说话,但越是那样,反而更令人好奇。
陆瑾寒的出现,成了最大的变故,打乱了她原本所有的计划。
现在她只祈祷,对方不要因为仇恨,把祁家牵扯进去。
送客的事交给了祁家父母,姜清梵则独自将老爷子送回了疗养院。
姜清梵把带来的喜糖交给平时负责老爷子饮食起居的护工,让她帮忙发给疗养院里的其他人。
她自己则陪在老爷子床前陪着老人说了会儿话。
临走前,老爷子躺在床上,握住她的手,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慈爱,谆谆劝诫,“清梵,你现在也是结了婚的人了,不用那么好强,该依靠祁越的时候就依靠他,不要让自己过得太辛苦。”
姜清梵眼眶一热:“我知道的,爷爷。”
自打姜家破产后,她从天堂跌落地狱,也经历了这世上的人情冷暖,老爷子和祁家是在破产后,依旧待她如从前的人。
她的乖巧令老爷子欣慰不已,“你可别只是嘴上说说,一定要记得,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好一点。咱们祁家虽然算不上B市顶级豪门,但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到祁家,老爷子十分自豪,言语间透出点孩子气。
姜清梵听得想笑,又听老爷子说:“刚才人多,我没来得及问你,那个陆瑾寒以前在你们姜家待过?”
陆瑾寒的名字就像某种禁忌,姜清梵后背本能地僵直,面上一如既往:“嗯,他那会儿遇到点困难,在姜家待了几天。”
“挺好,那孩子长得周正,人看起来也正派,年轻还有能力,能在陆家那种地方站稳脚踝,想必不会太差。”老爷子对陆瑾寒的印象极好,主要是身边那群小辈都太废了,一个两个的不成事,都还在长辈的蒙阴下逍遥快活。
衬得已经在陆家独挡一面的陆瑾寒格外突出。
姜清梵不知道说什么,默不作声地帮老人掖了掖被子。
若是叫老人知道他口中的青年才俊,白天的时候是如何折辱她和他孙子的,恐怕他老人家得气死过去。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发,让姜清梵整个人看上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她就这样站在伞下,视线从程遇身上一晃而过,那眼神陌生而冷漠,令程遇瞬间僵在原地。
然后,她提步往里走,小金亦步亦趋地跟上。
程遇脸上血色尽无,“清梵姐,对不起......”
姜清梵连步伐都没有停一下,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程遇站在原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各种打量的眼神,瞬间无地自容。
“就是他和清梵且硬刚啊?真有勇气,他怎么敢的啊。”
“清梵姐现在脾气变好,有些人不会就忘记她以前刚接手兰苑时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吧?”
“她以前可是姜大小姐,你们没见过她以前的她,总该听说过她以前的行事作风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静了一瞬。
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句:“是啊,她可是姜大小姐呢,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声,程遇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消失,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错估姜清梵的善心,是他最天真的想法。
他当然听说过姜清梵刚刚接手兰苑那会儿,凭借自己的手段,在兰苑掀起怎样的惊滔巨浪。
如今她能成为兰苑的二把手,掌控着兰苑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无论怎样看,她都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是姜清梵一直以来对他的包容,让他忽略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
拐角过后,再也看不到程遇之后,走廊上的灯光趋散了姜清梵身上那股冷意。
小金觑着姜清梵的脸色,期期艾艾道:“清梵姐,程遇......还能回来吗?”
姜清梵:“嗯?”
“你真的那样,唔,那样......”
“你想说我对他赶尽杀绝?”姜清梵瞥了他一眼。
小金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清梵笑了笑,她当然知道程遇的事,让兰苑的人对她颇有看法。
有人说程遇活该,自然也有人说她手段狠辣。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
“程遇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他机会的。他想离开没有错,但他错在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但凡他那位金主真心待他,愿意为他扛下违约金,刚才他就不会满身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求她给他一条生路。
小金犹豫着:“可是、可是您这样做,不怕他报复吗?”
“我做什么了?”姜清梵反倒觉得疑惑,“我不过是让他重新回到两年前的处境罢了。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毁约如儿戏,那兰苑成什么了?宛大头吗?”
进入兰苑的每个员工,都会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仅仅是那些私教老师,就是各行各业的精英翘楚。
兰苑的合同一直写得很清梵,在兰苑工作五年,或者为兰苑赚到足够的钱,就能自行离开。
到那时,兰苑在每个员工身上的投资,都会成为人们在社会上行走的财富。
那都是能看见的资源。
是程遇自己把路走窄了。
如果他再忍个两年,自尊自爱不乱来的话,他就能干干净净的从兰苑走出去,兰苑会清掉他在过去所有的痕迹。
并且如果他有足够有能力,像他的别的前辈那样,兰苑甚至能成为他的后盾。
可惜......
一叶障目,鼠目寸光。
“姜总,好久不见,快进来跟咱们喝两杯。”迎面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过来,挽着会所里一个青年的胳膊。
那青年先是叫了声‘清梵姐’,女客人拍了拍他胳膊,塞了沓现金给他,“你自己先去玩会儿,我陪你们姜总喝两杯。”
姜清梵示意小金离开,脸上扬起面具般的笑,踩着高跟鞋上前:“秦姐今天怎么得空来兰苑了,听说你手底下新来的总经理拿下了陆氏的单子,圈子里都传开了,说你捡到了宝,我还以为您忙着数钱没空来玩呢。”
秦姐被她三两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上前与她手挽着手走进专属包厢:“大小姐这张嘴呦,真讨人喜欢。”
——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驶入兰苑。
门口的泊车小弟快步上前,恭敬地帮客人拉开车门。
驾驶座的人先下来了,扬眸看了看面前有着中式园林风格的建筑群,啧啧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兰苑啊,跟江城的桃源居比起来如何?”
他转头问后面下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黑色的衬衣,黑色长裤,黑色的袜子,以及黑色的皮鞋,从头到脚给人一种又冷又邪的感觉。
一头黑发往后梳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仔细看去,他的眉尾处有一道很浅的疤,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令他本就立体锋锐的五官显得过分冷肃。
没有得到回答,前面的青年啧了声,“看起来比桃源居上档次一点。那裴敬把咱们约在这儿,是想给咱们施展美人计?”
陆瑾寒薄唇轻轻一掀:“兰苑是正经地方。”
“噢~正经地方,寒哥你来过啊?”贺朝八卦的心思活泛起来,但陆瑾寒没理会他,提步朝走进兰苑大门。
贺朝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迈着风骚的步伐跟上去。
两人由一名身穿制服的侍者领着,来到大厅等电梯。
旁边的电梯门打开,里面一道身影踉跄着扑出来,像是被人推了一掌似的倒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
陆瑾寒和贺朝一同看去。
地上的人有着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只是此时脸色发白,嘴角红肿着,满脸愤恨。
领路的侍者见二人看去,脸色微变,正好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侍者忙说:“两位先生,请进。”
陆瑾寒和贺朝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何况从侍者的反应来看,明显是兰苑内部的事务纠纷。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外面的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生已经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拖起来,看样子是要扔出去。
男生眼眶通红,恼羞成怒地大叫道:“我是清梵姐的人,你们谁敢动我!清梵姐没说话,谁都没资格赶我走!”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去,卡住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贺朝莫名其妙,“寒哥?”
陆瑾寒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按着电梯门,阻止电梯关上,神情冷淡地望着在两个保镖手底下挣扎的男生。
“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清梵姐的人?这两年清梵姐处处照顾你,你又是怎么报答她的?清梵姐没直接让你把你扔出去是给你体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来动手了。”
婚礼仪式结束后,宾客们转移到了室内宴厅。
姜清梵换了身红色的敬酒服,跟着祁越穿梭在每桌宾客中敬酒,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偶尔凑近和祁越低声说着什么,看起来幸福得很。
不知道敬到了第几桌,姜清梵有些数不清了,尽管每桌她都只是象征性地喝一点酒,但一圈下来,许是一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她有了点醉意。
“你还好吧?”她眉头一皱,祁越便轻轻在她腰侧托了一下,关切地问。
姜清梵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祁越小声说:“不然你先去休息,这边我应付着。”
“不用,这点酒不算什么。”姜清梵压下胃里不舒服的感觉,这时有侍者端着酒经过,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
眼看着就要撞过来,祁越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腰搂进怀里,“小心!”
姜清梵毫不设防地撞上去,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刚好旁边一桌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二世祖们,哄笑的动静格外引人注目。
“这还没到晚上呢,祁大少就迫不及待啦?”
这话一出,一桌子公子千金们笑做一团。
姜清梵瞥了说话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周二少还是这么喜欢以己度人。”
众人笑得更欢。
谁不知道周家二少上个月结婚当天,当着众人的面撒酒疯,差点儿上演了一出活春宫,这事儿成了圈子里的笑料,到现在还时不时被人拿出来调侃。
周二少脸上挂着笑,阴阴地盯着姜清梵那张妖精似的脸看了两秒,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锒铛的样儿,“哎呀,见笑见笑,瞧我这没把门儿的嘴。”
他起身,端起酒杯说:“刚才是我说错话,我自罚一杯。”
他自顾自在那儿唱独角戏,旁边的人都打着哈哈东拉西扯,笑成一团,心照不宣的交换着眼神。
圈子里没有秘密,尤其是周家二少在姜家失势之后设计强上姜清梵,反被对方砸破脑袋的事,比他在自己的婚宴上上演活春宫还招人发笑。
双方就此结下梁子,周二少这时候跳出来,众人一点也不意外。
姜清梵噙着笑,毕竟要顾着祁家的脸面,客客气气陪着喝了一杯。
气氛重新变得融洽。
这一桌子全是圈里的二代三代千金少爷,平时就鬼混在一起,今天即便有长辈在场,一群人也没有多收敛,闹得动静最大。
以前姜家没破产时,姜清梵是人人追着捧的大小姐,现在虽然人人还喊着她姜大小姐,其中有几分真心几分恶意也只有喊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着姜清梵和祁越开玩笑,以各种名目灌了一杯又不杯酒,饶是祁越到最后也被酒气熏红了脸,连连摆手告饶。
最后还是姜清梵接过他的酒杯,一杯接一杯地代他喝。
有人打趣道:“没看出来,姜大小姐这么护夫,祁少好福气啊。”
祁越哪怕喝多了也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姜清梵身上,闻言只盯着说话那人笑。
姜清梵‘护夫’护得明目张胆:“我老公我当然得自己护着,怎么,羡慕啊。”
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太过张扬放肆,连主桌上的人也全部看了过去。
不同于别处的热闹,祁家一桌子人面上带笑,却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坐在老爷子身边的男人。
这位传闻中以雷霆手段在陆家年轻一辈中杀出重围,即将成为陆氏继承人的陆瑾寒,从坐下后就一直表情很淡。
不知道他是本性如此还是故意为之,那模样不像是来送祝福,倒更像是来奔丧。
男人身上那股骇人的压迫感令众人喘不过气。
作为主家,祁家父母在招待宾客,祁二叔只好主动和陆瑾寒聊天,因为听过一些这位陆总的传闻,他话题找得小心翼翼,尽量避免提及姜清梵的名字。
陆瑾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看不出冷淡,也不见有多热情。
二世祖们的笑声就是在这时候传来的。
众人同时看去,陆二叔呵呵笑道:“年轻人就是爱闹,也没个分寸,一会儿全喝趴下了指不定要出什么洋相。”
祁老爷子乐呵呵地开口:“年轻人正是爱热闹的时候,不然等到我这把年纪,想闹都闹不起来喽。说起来,陆总和我家清梵成林以前认识?”
老爷子病得挺久了,平时旁人也不会拿不相干的事去烦扰他,所以他没听说过年轻小辈之间的荒唐事。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陆瑾寒,那眼神就像看别人家优秀的孩子,满脸都是长辈的慈爱和满意。
其他人头皮一紧,纷纷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悄悄看向陆瑾寒的反应。
陆瑾寒五官深邃,但眼皮子很薄,透着一抹血腥般刺人的淡红,撩起眸子时,漆黑的睫毛压在眼尾,拖曳出一片冷冽的阴影。
他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一改刚才寡淡的神色,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嗯,认识,以前有段时间受过姜大小姐的照顾。”
老爷子一听,更乐了:“清梵这丫头就是心善,路边碰上一只小猫都想捡回家,同情心泛滥到看谁有麻烦都要照顾一下。害,也是家里宠坏了,我老听成林说她有段时间天天撒着钱玩儿,像个散财童子,所以大家都爱跟她玩哈哈哈哈......”
这话听着像是抱怨,但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宠溺,老爷子说得眉飞色舞,还不忘伸手拍拍陆瑾寒的肩膀,拍得旁人心惊肉跳。
“不过一群人里总有个拔尖的,你瞧瞧你这孩子,就年轻有为成熟稳重。如今成林和清梵也结婚了,有了家室,以后啊,还是得到成林和人家陆总好好学学。”
前面那句是对陆瑾寒说的,后面那句是说给祁家人听的。
祁二叔僵着脸,快笑不出来了。
心道,活祖宗,您快别说了!
老爷子没能听见他的心声,他常年待在医院,今天难得出来,又是祁家大喜的日子,他谈兴正佳,又看陆瑾寒顺眼,说起来没完没了,话题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对了,你说你受过清梵的照顾,她是帮了你什么忙啊?”
众人:“......”
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陆瑾寒薄唇轻启:“说来话长。”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替他长话短说了。
二世祖那边,周二少几杯酒下肚,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恶劣地咧嘴笑了几声,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清梵,当年你老带在身边的那条疯狗,哦不对,......那个保镖,你还记得吗?”
他声音不小,足够周围几桌的人都能听见。
周遭陡然一静!
每个人都在装模作样,每个人又都拉长了耳朵听八卦。
姜清梵笑容在嘴角僵了一下,淡淡道:“嗯?不记得了。”
“那真是可惜了,那家伙居然是陆家的私生子,听说这几年在外历练,一回来就掌权,倍受陆家重视。如今巴结他的人成群结队,你真应该去攀攀交情,说不定凭你和他的主仆之情,能让他帮你还点债呢。”
“你那会儿多稀罕他啊,天天上哪儿都让他跟着,以前我们都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他以前保护你的那个劲儿,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让他当你姜家的上门女婿呢。”
姜清梵眼底划过一丝厌烦,手掌握着酒瓶微微用力。
要是换作从前,碰上周老二这么作妖,她手里的酒瓶早砸过去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想,现实让她不得不低头,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我跟他就是雇佣关系,都是你们这群无聊的人乱传。”姜清梵酒劲劲上头,到底是没忍住,说的话就带上了往日的刻薄,“周二少这么惦记他,不如亲自找人叙叙旧,如果不怕再断一条胳膊的话。”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谁也没想到,这两人不过三两句就直接撕破脸了。
旁边祁越反应慢了些,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周二少满脸嘲讽:“哈、哈!姜清梵你他妈不就是个婊子,在这里狂什么呢?不会真以为你一声令下,人陆瑾寒还给你当狗吧?”
他一口一个‘狗’,没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二少眼看着姜清梵脸色唰的失去血色,起初只当她是被自己说中了痛处,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所有人此时全都看向了他身后......
一股寒气没来由地从脚底窜上心头,周二少僵着脖子转身,下一刻,一个酒瓶在视线里迅速扩大!
砰!
酒水伴着玻璃碎片四溅!
周二少惨叫一声,捂住脑袋踉跄后退几步,所过之处人人避让,没一个人扶他,冷眼旁观着他狼狈地撞上桌子。
他慌乱地扶住桌子稳住身形,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来,一滴滴砸落在香槟色的桌布上,晕开一团团的花。
周二少眼前一片血红,在这片血红色的视野里,身形挺拔修长的俊美男人嘴角噙着讥诮的弧度,正拿着纸巾敷衍地擦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酒水。
“真抱歉,听到有人骂我是狗,条件反射就动了手。”在一片令人窒息般的死寂中,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同裹着尖锐的冰棱,平静中带着刺人的煞气。
这声抱歉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随后他的视线虚虚地朝几步之外的那对新人看去,“帮姜小姐和祁少处理掉这个嘴臭的垃圾,二位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祁越脑子彻底清醒了!
这家伙怎么还没走?
他明显感觉到姜清梵身体变得僵硬,生怕陆瑾寒疯狗一样扑上来,下意识把人挡在身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陆总言重,我们夫妻二人还要感谢陆总出手相助。”
陆瑾寒咀嚼着‘夫妻二人’这几个字眼,心里晒笑,对祁越这种突如其来宣示主权的态度不置可否。
祁越先是让保安把一声不敢吭的周二少赶出去,又叫来经理处理这一地的狼藉。
等一切恢复如初,祁越搂着姜清梵的腰,客客气气向陆瑾寒敬了杯酒。
后者不走心地说了声‘恭喜’,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姜清梵捏紧酒杯,冷不丁地听见他问:“姜小姐给别人敬酒的时候笑得一脸高兴,到了我这里却连酒都不肯喝,看来并不很欢迎我。”
“陆总误会了。”姜清梵指尖泛白,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只觉得对方那束冷漠的视线扫过全身时,比刀子还刺人。
明明她穿着衣服,在对方面前,却像是比脱光了还难堪。
她视线飞快地从他脸上一掠而过,故作轻松地露出一抹笑,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她喝得太急,一丝酒水从唇角溢出,她仓促地低头擦了擦,垂下的目光便这么不经意看到了对方自然垂落在桌旁,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的手指。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动作一顿,突然探入了杯口。
姜清梵瞬间如同被烫到了般狼狈地移开视线,脸上从容的虚假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她的脑子里更是一团乱。
陆瑾寒为什么还没走?
他想干嘛?
他难道刚才羞辱了自己一次还不够,想当众发难吗?
她的眸子闪烁不定,脸上露出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惊惶不定之色,浑身紧绷着,写满了排斥与抗拒。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双方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那就是我误会了。”陆瑾寒眼眸微垂,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十指上,婚戒上的钻石闪烁着冰冷刺眼的光。
他露出一抹浅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随即一抬手,立即有保镖递上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盒。
他单手托着礼盒,走到二人面前站定。
“刚回B市就听说两位大婚的消息,来得仓促,只准备了一分薄礼,还请二位笑纳。”
祁越伸手去接:“谢谢。”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礼盒时,陆瑾寒移开手,越过祁越看向姜清梵。
祁越眸色一沉:“陆瑾寒......”
“谢谢。”姜清梵赶紧上前一步,挣开祁越的手,在他说话前双手接过礼盒,眨眼间她已经恢复如常,“陆总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今天人多事杂,恐怕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希望陆总别介意。”
听到‘招待’二字,陆瑾寒微挑眉梢,正好与祁越四目相对。
对比祁越骤然阴沉的脸色,陆瑾寒心情很好扬了扬唇角。
“以前承蒙姜小姐照顾,我一直谨记在心,时时想着怎么报答那份恩情。以后二位要是有哪里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话间他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有些遗憾道:“本来还想跟二位叙叙旧,看来是不行了。”
姜清梵暗暗松了口气。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他摁掉来电,盯着姜清梵,将她那副迫不及待赶人的反应纳入眼底:“不知道姜小姐能不能送我几步,三年不见,我有几句话想跟姜小姐说。”
姜清梵面上带笑,硬着头皮说:“抱歉,今天恐怕不行,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陆瑾寒也没生气,深深地看了她两秒,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拒绝的说辞,轻轻颔首,“啊,这样,那是我唐突了。”
他说完这话后,向祁老爷子告辞后,便离开了。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小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吐槽道:“程遇也太没良心了,如今攀上高枝了,就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你帮他,他连大学都上不完......”
“行了。”姜清梵抬了抬手,小金立即闭上嘴。
两人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矛盾又升级了。
姜清梵的视线穿过人群,和程遇目光相撞在一起。
程遇光是那一身行头,都小十几万了,更不必说他腕上的手表,放在小地方就是一套房。
他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从前的局促不安,从容清冷的模样,像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金贵少爷。
姜清梵一来,整个办公室里倏地一静。
程遇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显露出几分紧张来。
姜清梵率先移开视线,径直走进去,佟同冷笑一声,“当初我说他是白眼狼你不信,现在怎么着?自食其果。”
卫城扯了下佟同的胳膊,佟同脸色难看:“拽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姜清梵笑了笑:“没说错。”
这三个字落下,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
程遇俊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只有他带来的律师不明所以,见姜清梵是管事的,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毫不留情地说:“这是你们兰苑的合同,里面三分之二是霸王条款,在法律上等同无效......”
不等他说完,姜清梵看向程遇,带上带着笑,语气波澜不惊:“你确定要全权委托律师跟我谈?”
程遇用力地抿了下唇。
姜清梵在沙发上坐下来,好整以暇地望着。
十几秒后,程遇对身边的律师说:“你、先出去吧。”
律师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姜清梵客客气气道:“小金,把这位律师先生请出去喝杯茶。”
小金上前,“您这边请。”
律师:“......”
他看了看门口两个魁梧的保镖,默默地咽下涌到嘴边的话,见程遇没反应,便跟着小金出去了。
佟同和卫城也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佟同顿足侧身,面无表情道:“姜经理,兰苑有兰苑的规矩,你今天给一个人开了特例,往后其他人就会如法炮制。”
姜清梵抬了抬下巴,表示听见了。
佟同还想说什么,被卫城强行拖走。
办公室门一关,所有声音便被隔绝在外。
姜清梵坐在沙发上没动,眸光淡漠地盯着程遇看了几秒,伸手去倒茶。
程遇一语不发的上前,熟练地帮她泡了一杯。
姜清梵没让他坐,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一时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程遇先沉不住气,“清梵姐,我没想闹大的,是佟姐她太咄咄逼人......”
“你想走,但又不想赔付违约金?”姜清梵喝了一口茶,轻轻将茶杯放下,
嗒的一声,茶杯磕在桌面上很轻的一声响。
她再抬起眸看向程遇时,脸上笑意已经消失殆尽,语气淡漠到近乎冷漠:“两个选择,要么交够违约金,我放你走人。要么走法律程序。不过你确定要跟我撕破脸?”
程遇脸皮子一抖,“兰苑的合同全是霸王条款,如果打官司,我未必会输。”
姜清梵挑眉一笑:“哦?那你是想跟我硬碰硬了?”
程遇沉默。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
姜清梵说:“程遇,你知道我的脾气的,跟我撕破脸,除非你以后不在B市混,否则我劝你还是三思。”
“你是我亲自签的人,当初你从农村出来,家里母亲病重需要钱,求着我破例,我看你可怜,把你招进来,这两年在你身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比别人都多,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现在你说翻脸就翻脸,我个人是无所谓你的来去的,但我毕竟是兰苑的经理,没道理三番几次为你一个人破例。”
她无视程遇难看的脸色,“我猜你今天带着律师过来,是料定我不会为难你,对么?”
程遇咬牙:“我为兰苑也算是尽心尽力,我自认为已经还清了兰苑投入在我身上的钱,难道就因为你当初予我方便,我就要在兰苑当牛做马一辈子吗?”
姜清梵闻言,笑出声来。
“程遇,我特别讨厌别人拿我当傻子。”
话音落下,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
小金在会客室里笑眯眯的陪着程遇的律师,态度殷勤热情。
如果不看旁边始终伫在旁边的保镖的话,律师甚至有种自己是贵宾的感觉。
不过很快,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领头的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系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看起来严谨且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
小金看到来人,立即反应过来,笑眯眯地为程遇的律师介绍:“这几位是我们法务部的同事,这位是法务部欧主管,欧主管,这位就是程遇的代理律师。”
程遇的律师在看到欧楚卿的时候就懵了。
他紧张地站起身,整个人局促不安,“欧、欧师兄。”
欧楚卿冷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公事公办道:“关于程遇解约一事,由我代表兰苑全权处理,具体事宜我们现在坐下来慢慢谈。”
律师:“......”
谈?
这还怎么谈?
他来之前,没有人告诉他,兰苑的法务部负责人是欧楚卿啊?
再者,程遇在兰苑的身份这么重要吗?居然能出动欧楚卿亲自出面?
这跟他接下这个单子的时候说得可不一样!
要是知道对方律师是欧楚卿,打死他都不会接!
欧楚卿是谁?
B大荣誉墙上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教授级别,出道之今,在行业内无一败绩,且战绩可查。
多少几十年的资深前辈律师,碰上他都只能避其锋芒,他何得何能,敢触其锋芒?
在欧楚卿那双漆黑的双眼看过来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
程遇闹得很大,但走得很狼狈。
整个兰苑的人都见他趾高气昂的来,灰头土脸的走,兰苑的人只知道他赔了一大笔钱。
就在许多人以为,只要付得起天价违约金就能离开兰苑时,程遇被金主富婆甩掉的消息迅速传开。
那天价违约金又落回到了他头上。
这当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离开兰苑的程遇在B市没了容身之地。
三天不到,程遇又出现在了兰苑。
身上那一身奢侈品全没了,狼狈地站在兰苑门口,承受着来自别人的注视。
姜清梵带着小金出现时,程遇着急地想要上前:“清梵姐!”
但他人还没到近前,就被保镖拦住。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
小金撑着一把黑伞,伞下是一身黑色长裙的姜清梵。
她长发披在身边,一对澳白珍珠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泠泠的光泽,衬得她眸子犹如一汪寂静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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